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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89.
在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回巴斯城的路上，他们就接到了一个让他们头疼的消息：刚刚迁入巴斯城的新居民中的农妇们，联合起来，揍了巴斯城中的妓--女一顿，当场被打死的有三个女人和一个拉皮条的男人，另外还有三四个重伤的，估计大半是活不成的。
原来，在西弗勒斯的鉴别之后，大部分妓--女都仅仅被罚款，要求她们穿上土黄色的衣服，每天交一个便士的税钱。这也是卢修斯一直要求他的领地上的妓女们那样做的。
但是，当时西弗勒斯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在卢修斯的领地上，仅仅在每个村子每周一两次的集市日上，才允许这些女人的偶尔出现，而她们也只需要为这一两天的服务而缴税。出没在马尔福领地上的女人们平时大多数时间是在附近的几个领地之间不同的村寨和集市之间转场的。故而，当遇到攒了一两周甚至更长时间的火的单身汉们的时候，那些女人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在从前的巴斯城，由于它是附近几个领地的人渣们的交易中心，而那些有今天没明天的家伙也大多忘不了某项需求，巴斯城里边干这活儿的女人们人数不少，而且生意还可以。而在西弗勒斯带着人马把四方的盗贼都抽了一遍，把他们的人头挂在了城门上之后，现在的巴斯城，这些女人的客户仅仅被限制在了巴斯城内的仆役、农民、士兵和修道学徒上了。
对巴斯城里那些女人来说，更加糟糕的是，在开始的几个月，几乎所有的年轻男人都忙于开荒、建房，几乎没有人有精力去泄火。等到春耕终于结束了，房子基本修起来了，妓--女们也就开始越加卖力地勾引那些没被卢修斯和西弗勒斯带走的巴斯农民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专业勾引人的女人，在这方面还是比整天忙家务的农妇们强不少的。于是，当农夫们闲下来的时候，他们的妻子就发现，男人们揣上家里的小银币，就有了某个地方去了。有几个男人，甚至打算跟某些穿土黄色衣服的女人建立长期关系。
这样的新发展很显然让农妇们极为不安。虽然整天和牲畜、农活打交道的女人们可能不如妓--女们会勾引人，但她们有一点长处：力气大。于是，在某天，忍无可忍的农妇们联合了起来，打进了妓--女们的窝点。
要是在正常的城市里边，这种窝点处都会有不少□□人员保护。但是，现在，那些龟公都被西弗勒斯给扔去修河道了。于是，穿土黄色衣服的女人们被农妇们揍惨了。
接到报告之后，卢修斯倒是毫不在意：“啊，我本来就说嘛，留下来的妓--女有些太多了，这下子倒是正好。你说，对参与打人的农妇们，每人罚款多少合适？”
“那是人命啊，卢修斯！”西弗勒斯对一脸无所谓的卢修斯吼道，“那些女人又没有真的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唔……好吧。
我们的大孔雀有些委屈地道：“那你说怎么办？真的惩罚那些虔诚的农妇？”
西弗勒斯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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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讲，管理这么一大片土地，就是不停的按下葫芦起来瓢。
西弗勒斯抽了带头的农妇，罚了她们的款。然后，我们的新主教又把打算养妓--女--姘--居的的农人，外加上给那些女人送钱送得太频繁的傻瓜抽了一顿，把他们送去做了一周的苦工。
然后，卢修斯又得带上人马去莱斯特兰奇领地解决两个村庄为了争夺水源而产生的群殴问题了。——那群懒鬼，要是他们在农闲的时候勤快一点儿挖沟，又哪里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当然，更加让西弗勒斯上心的，还是该如何为赫普兹巴老小姐解毒和解咒。
于是，顶着克劳奇大主教的“一主、一信、一洗”的警告，我们的巴斯主教又跑去找弗利维大牧首求教了。结果，他失望地发现，弗利维大主教对于魔药这方面并不如何擅长，他根本没办法通过西弗勒斯的二手描述来帮赫奇帕奇女伯爵。
没有办法，西弗勒斯不得不让人给卢修斯传个口信，让他向赫普兹巴老太太发一封邀请她来马尔福领地享受卢修斯的新建别墅——或者说是新别墅的已经建好的部分——的邀请函。想来，如果那位老太太能够来到马尔福领地的话，那一帮希腊人巫师中间，总能找出几个多少有些办法的。
与此同时，西弗勒斯每天还得忙着处理尚不平静的巴斯教区的种种大小事宜，教导那群修道见习生，外加教导那只骄傲而又可爱的小孔雀。
为了节约时间，在还没完全修好的巴斯修道院的课室里，西弗勒斯给修道见习生们上神学课的时候，经常是让德拉科旁听：虽说小孔雀说什么都不会真的信基督教，但如果他对神学一无所知，那还是挺危险的。幸运的是，或是说不幸的是，在德拉科四五岁的时候，卢修斯就已经教会了他的儿子对于他们的身份保持谨慎了。而这些神学课程，就是为了让小孔雀装虔诚用的。
顺带旁听的，还有哈利波特、格雷戈里高尔和文森特克拉布三名未来的骑士。——卢修斯觉得，骑士太没文化了，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其实，西弗勒斯也没有禁止目前还暂住在巴斯修道院里的其他孩子和少年来旁听课程，但这里一来不管饭，二来老师严厉，三来讲授的内容十分无聊，故而孩子们听了几天，就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了。唯一留下来的，是一名叫做赫敏的八岁女孩。据西弗勒斯所知，她是纳西莎领地上格兰杰村来的一名工头兼理发匠的女儿。那小姑娘极为聪慧。如果她是个男孩的话，西弗勒斯觉得她成为一名男爵领上的管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她是个女孩，也许只能期望将来嫁个好人了。
西弗勒斯站在讲台上，看了看分成几排，坐在还能用的石质长条桌边的长凳上的学生们，一边在用黑漆涂过的木板上用白垩土块写下今天的课程大纲，一边说道：“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我们的救主最崇高的本性。我们的救主，不赖它因而独立自存，三位一体不可分割，在时间上永恒存在，在空间上无所不在，纯粹实有而又不变。”
当然，就西弗勒斯上述的每一点，神学家们都有过大量的论述。真的让西弗勒斯讲的话，他能够讲上一天又一天。但是，考虑到他的听众都是来参加快速进修班的，他不得不省掉了自己的满腹经纶，接着道：“如果大家对这些感兴趣，在学习了拉丁文之后，可以去阅读圣奥古斯丁和托马斯阿奎那的著作。现在，我就来讲一讲我们的救主的本性与平日间的讲道上可能遇到的常见问题之间的关系。比方说，如果有人问你，我们的救主一直在看着我们吗？你们会怎么回答呢？”
从格兰杰村来的赫敏顿时跃跃欲试，想要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西弗勒斯却一指刚刚学习过如何用蜂蜡制造蜡烛、现在正困得双眼打架的弗莱奇村的路易，道：“路易，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那刚刚从热浪滚滚的蜡烛作坊里边出来的小子和其他人一样，心思完全没有在课程上。被西弗勒斯这么一叫，他一个发怔，站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西弗勒斯的教鞭毫不犹豫地抽在了弗莱奇村的路易的后背上，恶狠狠地道：“就算你们将来只想管理一个村子，也得把我现在教你们的都学明白了！我已经把经上的内容简化再简化了，如果连这么简单的教义问答都回答不出来的话，将来怎么引导你们的羊群？——哈，我看见你们中间有张嘴的了，想要问为什么你们要学习制作蜡烛吗？农人把蜂蜡奉献给了你们，指望着在做圣事的时候教堂里边点上明亮的蜂蜡蜡烛，而最近的有卖蜡烛的城镇在一天的路程之外，你们打算怎么办？去买蜡烛需要来回两天，自己动手只需要几个小时！除了蜡烛之外，你们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保境安民，组织生产，修路铺桥，这些都是你们必须学习的！甚至说，如果你们想要去异教徒中间传教的话，除了自保的武艺之外，还得在医学、天文学这些方面有所专长！既然说到这里，我让你们自学的风车原理学的怎么样了？神学讲完之后，咱们来一场关于风力磨坊的小考吧。考得不好的，正在建筑中的风力磨坊等着你们呢！”
在除了德拉科和赫敏之外的学生们惊恐的眼神中，西弗勒斯继续着教义问答的讲解，并时不时地抽查学生的记忆情况。
教义问答课之后，西弗勒斯果然就杠杆原理、风力磨坊结构、磨坊建设和维护成本等问题，给学生们出了几道题。
平时的时候，西弗勒斯仅仅给自己的修道见习生们发纸，小孔雀和他的小伙伴们自然会自备纸笔。但是今天，他给平时仅仅在木板上用白垩土写字的赫敏也发了一张纸、一只羽毛笔还有一瓶墨水。
即使是在给那满面惊讶和惊喜的小女孩发下纸笔的时候，西弗勒斯也不完全确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鼓励一名自由民的女儿是否明智。如果她学得更多，将来却不得不嫁给一名蠢货的话，更多的知识只会让她的余生更加不快。不过，说实话，如果克拉布和高尔两家人足够聪明的话，他们应该为了改良自家后代的智商而求娶赫敏这样的女孩。但是，很显然，克拉布们和高尔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智力水平。
在赫敏急切的道谢声和众学生奇怪的眼神中，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回瞪着学生们，让他们急忙低下头，开始自己的答卷。
期间，西弗勒斯在学生们中间转来转去，看着他们的答题情况。
西弗勒斯先是转到了德拉科身后，看见自家的小孔雀果然在先回答那道关于磨坊成本的问题。他不光给出了可以让西弗勒斯直接当参考答案用的标准回答，还顺带做出了大概多长时间能够回本的简单估算。
——哦，这可真不愧是马尔福家的家学渊源。
西弗勒斯忍住自己的微笑，又转到了德拉科的小伙伴们身后。果不出西弗勒斯所料，克拉布和高尔家的两个小二百五都在抓耳挠腮，一个字都答不出来，西弗勒斯对他们已经基本放弃了。而哈利波特，倒是画了个杠杆，然后在纸上开始画小人。以西弗勒斯的专业眼光一看，就知道是如何更有效地打人的动作示意图。
——这倒是杠杆原理的学以致用了，想来又是一个詹姆斯波特一样的蠢货！
西弗勒斯的教鞭同时抽在了三名小骑士的后背上，低吼道：“做题！”
三名小骑士呲牙咧嘴地趴在纸上，开始愁眉苦脸。
西弗勒斯故意没有去看赫敏在干什么，而是开始巡查修道见习生们的答题情况。这些学生年纪稍大，又普遍多少学过一些读写算，在成本计算之类的问题上倒是做的不错，但在建筑结构和杠杆原理这些问题上，他们普遍遇到了困难。西弗勒斯觉得，让他们去实际建筑一下，一定有助于他们的理解。
西弗勒斯终于来到了赫敏的身后。一眼瞥去，只见这棕色头发的小姑娘把字写得超级小，要不是西弗勒斯神射手的眼力，根本就看不清她在写什么。
吃过苦的西弗勒斯不需要问为什么：一张橡树皮纸的市价需要一个法新呢，赫敏这样的小姑娘在羊毛作坊里边干一天，也不过就是挣这价钱。
在一瞬间，西弗勒斯有些不确定，卢修斯将一打十二张的成本不过两个法新的橡树皮纸，售价定为一个法新一张，到底合理不合理。诚然，整个英格兰外加上欧洲北侧海岸线只有马尔福领地一家造纸厂，但是……
西弗勒斯提醒了一下自己，现在他有财力在巴斯教区垦荒，完全是因为卢修斯的卖纸生意红火到了连法国的犹太人都慕名而来的程度的结果。为了保密，也是为了防止上次造纸作坊被焚毁的悲剧重演，卢修斯还专门派人将所有外来人口都挡在离作坊老远的地方，并规定只能在那里交易。
西弗勒斯定了定神，读起了赫敏的答卷上的内容。果然，她的回答条例分明，比德拉科的也没差多少。
西弗勒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多年前遇到的另一名富裕的自由民的女儿。
——要是，这小姑娘也被送去女修道院学习一番的话……
西弗勒斯一边盘算着，女修道院的学费是每年两个英镑的话，他本人也能出得起，一边宣布收卷。
当收到赫敏的卷子的时候，那小姑娘小声问道：“主教大人，我能把纸上空白的地方撕下来吗？”
西弗勒斯在赫敏伤心的眼神里拿走了整张纸，然后把克拉布和高尔的白卷扔给了忽然惊喜起来的赫敏。
在修道见习生们的悲切的眼神中，西弗勒斯大声地宣布起了明天太阳最毒的时候，去修筑风力磨坊的人员名单。当然，他还忘不了：“克拉布，高尔，波特，明天同一时间，太阳底下给我练马步！”
然后，西弗勒斯又转向了所有人：“感到幸运吧，现在才五月份。要是到了七八月，哼哼……”
在学生们鹌鹑一样的颤抖中，西弗勒斯开始收拾自己讲课用的东西。他瞥见，那自由民的女儿正用梦幻一样的神色抚摸着克拉布和高尔的白卷，还有难得的墨水瓶和羽毛笔。
西弗勒斯心下有些不忍。他对同样在收拾东西的学生们道：“德拉科，做得不错。格兰杰村的赫敏，你下次把字写得大一些。还有，这些试卷都归你了，也许这能帮你下次写字不要像蚂蚁爬。”
在对赫敏说话的时候，西弗勒斯刻意带上了一丝不屑。果然，那刚刚还在做梦一般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受到侮辱的表情。
西弗勒斯没有表扬赫敏，他甚至没有对她表示友好。他本人曾经是一群修道院学生中间最年幼的，也是学得最好的。他知道教师的夸奖对一名学生来说可能意味着什么。而赫敏的身份和性别，让她的情况只能更糟糕。如果克拉布和高尔那两个大块头蠢货因为妒忌而对她做了什么的话，也许她的名誉或是生命只值几个马克。
西弗勒斯将四十多张试卷纸都扔给了赫敏。
看着小姑娘委屈的样子，西弗勒斯遗憾起了自己和卢修斯都是年轻的单身男人的事实：我或者卢修斯出手的话，只会败坏赫敏的名誉，毕竟再过几年她就能结婚了，而修士们对小女孩感兴趣也不是什么新闻。家里没有女主人能教导女孩子们就是麻烦……
然后，西弗勒斯想到了我们善心的斯普劳特夫人，还有善心的赫普兹巴老小姐。
——唔，这样聪慧的女孩子，只要将来不要嫁个太愚蠢的丈夫，当女管家也不错嘛！
注：这里边的西弗勒斯，是读《圣经》长大、觉得女人服从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的正宗土著，他对女性的定位在同时代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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