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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59.
借着午饭前的祷告的机会，西弗勒斯用只有他和卢修斯两个人能听懂的拉丁文把他从弗农·德斯里的头脑中间看到的情况告知了卢修斯：那个营养不良的黑发孩子确实是波特夫妇的孩子，哈利·波特，而德斯里一家一直在克扣哈利。顺便，在卢修斯最关心的问题上，去年，在波特家“忠心耿耿”的管家与监工们的上下其手之下，交给德斯里夫妇的收入仅仅有五十二个英镑。
随着一声“阿门”，卢修斯开始迅速地盘算了起来：唔，我应该感谢波特家的管家和监工们啊，他们让我降低了兼并波特骑士的土地所需要的成本。但是，哈利·波特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我现在就把那小子带回去，让他成天出现在我最亲爱的西弗眼前？
卢修斯扫了一眼西弗勒斯盯向小波特的眼睛，一边向主人们敬酒，一边郁愤地继续为难：我要是真的开始教养小波特，西弗勒斯倒是会感激我一阵子，可他会更怀念那个所谓的百合花吧？哼，跟死人争斗就是麻烦！
另外一边，即使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我们的好马尔福老爷也足能够应付弗农·德斯里那名屠夫了。
随着关于什么季节的羊肉应该如何切割的对话，弗农·德斯里已经迅速地把卢修斯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知己。在几壶葡萄酒下肚之后，弗农用熊掌一般的大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打着酒嗝道：“卢修斯老爷，您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贵族——嗝——不像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就好像，呃，说起这些事情有什么——丢，丢人似的。嗝——”
卢修斯警惕地看着弗农的大手，暗中庆幸这家伙还没醉到来拍自己的肩膀。要不然，恐怕——唔，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啦，西弗勒斯会心疼受伤的我，我也可以趁机占便宜啦！
卢修斯微笑着，又跟弗农聊起了乡间生活的种种不便：“天啦，就在一年前，我平时连鳗鱼都吃不上。哪里像在布里斯托尔，什么鳗鱼、天鹅、鹿肉随时有卖的，时不时地还有熊肉呢。”
这话可说到弗农的心里去了，他顿时回忆起了自己在布里斯托尔的时候那挥舞着长刀，一呼百应的辉煌，又想到了在此处的种种不便。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葡萄酒之后，弗农开始炫耀自己当年的辉煌：“克劳奇大主教来布里斯托尔的时候的排场，啧啧，那才叫像样呐——在他的队伍中间，竟然带了一只从大陆上运过来的棕熊。那次的骑士比武大会可不得了，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气派——嗝，我当时可是在市民中间的第一排看的呢——里边还有一项，是让骑士们去斗棕熊。别的不说，那可实在是太好——呃，看了。那熊一巴掌下去，半个马头就不见了，还好那骑士从马上蹦下来的速度快。结果，那骑士趁着那熊去撕咬马肉，被马的皮甲给缠住了头的功夫，远远地一剑掷过去，扎进了熊的屁股。”
弗农手舞足蹈地，一边说起了那熊头上缠着马的皮甲，身后流着血，追着骑士满场跑的情形，一边有些遗憾地道：“我看呐，要不是后边又冲出来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暂时拦住了那熊，也许等我分熊肉的时候，胃里还能有人肉呢。”
卢修斯想象了一下从熊肚子里刨出人肉的情形，悄悄地放下了刀叉。
弗农此时也顾不上察言观色了，继续拍着大腿道：“你说，最后怎么结束得那么没意思呢？趁着三名骑士被熊追得满场乱窜的功、功夫，一名外围的武装修士张弓——那个，射箭。扑的一声，那箭从熊的一只眼睛射进去，你说怎么样？又带着白花花的脑浆，从另一只眼睛上露出了箭头啦。然后，那熊又扑腾了没过多大一会儿，熊就不动弹了。我还想看着熊、熊人大战三百回合呢！那武装修士真是——嗝，扫兴！”
在弗农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分解死熊，将肉献给克劳奇大主教和邓布利多主教的功夫，卢修斯悄悄地看向了某位武装修士：哎呦，我的小西弗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了。那射死熊的修士就是他吧？
然后，我们的好马尔福老爷有了一个发散性的联想：等等，被熊追得满场乱窜的骑士们中间，不会就有詹姆斯·波特或是西里斯·布莱克吧？算了，不敷衍弗农了，让我的小奶猫出一下气吧。
于是，卢修斯问道：“西弗勒斯，你那时应该还在布里斯托尔吧？对那场骑士比武大会有印象吗？”
西弗勒斯恶狠狠地对着自己面前的牛排下手，让银质盘子上鲜血四溅，微微冷笑道：“当然，那一次，我侥幸阻止了詹姆斯·波特骑士被熊拍到，克劳奇大主教和邓布利多主教还把烤好的熊心脏赏给了我呢。”
卢修斯满脸赞赏：“哎呀，西弗勒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箭射穿熊脑，拯救另一位骑士，这么光荣的事迹，你怎么以前不对我说呢？”
微微有些小得意的西弗勒斯开始教导大家“谦卑”这一道理，弄得弗农也不好继续回忆熊的脂肪和血肉跟其他生物有何不同了。
此时，佩妮则开始用眼睛向一脸圣洁的西弗勒斯发射死光，就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似的。
完全用不着摄神取念，卢修斯就能猜到那浅薄的女人在想什么，却十分地为西弗勒斯抱屈：啊喂喂，如果詹姆斯·波特没跟莉莉结婚，或者没有留下种子就挂掉的话，你们现在能有机会假装上流社会么？不过，我家小黑猫，这装圣人的功夫，可是越来越有范啦！
此时，整个餐桌上，完全不受西弗勒斯的神学教导影响的，只有两个人：达德里·德斯里和哈利·波特。在我们的马尔福继承人都努力聆听，或是说努力假装聆听西弗勒斯的教诲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还在努力地往嘴里塞东西。特别是哈利·波特，即使是吃到脸色发白，也没有停下他伸向食物的手。
不管西弗勒斯的训话是多么地无趣，我们的马尔福老爷都能将之听成是天籁之音，于是也就有了心情四下张望：哎呀，太好了，我家西弗看狂塞东西吃的哈利·波特的眼神是蔑视的，而不是怜悯的，西弗至少不太疼爱那小子，真是好消息。也是，谁能跟我家小龙——咦？我家小龙正在神游天外啊。可怜见的，德拉科今天累坏了吧？我得赶紧让他午睡去。
待西弗勒斯终于结束了他关于“谦卑”的探讨之后，卢修斯用餐桌上的人都能听见的小声问道：“德拉科，累了吗？”
德拉科点了点头。
卢修斯可不想在德斯里夫妇这对粗人面前委屈了自家心肝宝贝。于是，他问道：“德斯里夫人，我能否冒昧地请问一下，有地方让我的儿子暂时午睡一会儿吗？”
佩妮的双眼中顿时冒出了希望和幸福的火花：“当然有，卢修斯老爷。您的继承人，哦，实际上，您和您的儿子，都可以用我们的床。”说这话的时候，佩妮还没有忘了剜西弗勒斯一眼，然后换了甜腻的声音道：“我特地为您准备好了被褥。”
卢修斯暗中决定，一定要在天擦黑之前逃之大吉。他正口头上感谢着佩妮，就见他最亲爱的小黑猫已经自觉地站了起来，准备去安排德拉科的午睡。
佩妮很显然是十分失望，抱孩子去午睡的居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英俊的卢修斯老爷，而是可恶的黑发牧师。西弗勒斯正弯腰抱起乖乖地伸手求搂抱的德拉科，坐在德拉科身边的哈利忽然脸色一变，他的口中和胃中的食物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地喷射而出，正吐了西弗勒斯和德拉科一身。
卢修斯正想要说两句场面话，就见佩妮恶狠狠地冲过去，一把抓起了哈利·波特的领子，就把他拎离了座位。就在佩妮抬手准备打哈利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卢修斯惊诧的眼神，连忙停下了自己的手，假笑着道：“卢修斯老爷，这实在是太抱歉了。这小孩子，一吃多了，总是犯这个毛病。所以，我们平时都不敢让他多吃。”
卢修斯正表示着没有关系，他有带多余的衣服，在佩妮手中挣扎的哈利好不容易冒出了一声：“她撒谎——”
啪。
刚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过去的弗农的熊掌冲着哈利的脑袋扫了过去，让哈利顿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完全用不着摄神取念，卢修斯也能猜出，如果他们今天不带走小波特的话，那小子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西弗勒斯眼看就要放下撅着嘴的德拉科冲过去跟弗农打起来的功夫，卢修斯连忙大叫道：“西弗勒斯，麻烦你照顾一下两个小孩子！”
黑发的修士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冲着被弄脏的衣服皱鼻子的德拉科，又看了看半昏迷状态的哈利，僵硬地对卢修斯点了点头。
卢修斯横了在下边伺候的布林吉一眼，道：“布林吉，你等什么呢？”
被弗农的一巴掌吓得半死的卢修斯的贴身仆人这才反应过来，快速走过去接住了西弗勒斯怀里一脸委屈的德拉科。卢修斯的另一名仆人斯巴吉则开始忙活着取出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换洗衣服。
西弗勒斯黑着脸从佩妮的手中拽过半死不活的哈利的同时，卢修斯不得不加快了他的计划的速度，一脸理解地对弗农笑道：“不用生气啦，西弗勒斯和德拉科都换了衣服就好了。小孩子么，吃多了就吐也是常见的。”
西弗勒斯回首瞪了卢修斯一眼，卢修斯连忙一个媚眼让自家小黑猫放心去救治哈利·波特。
——唉，倒不是我想救他。就是，如果哈利·波特死了，霍格沃茨修道院就要收回波特家的土地，我也就不能兼并他家的土地了。
我们值得尊敬的修士气鼓鼓地抱着黑头发的孩子，跟着佩妮，走上了楼梯。
这边厢，卢修斯则对弗农展开了魅力攻势，向他表示起了对于管教孩子的难处的理解。
弗农连忙顺着卢修斯的话，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了哈利本人的不服管教上去。
在卢修斯又劝了弗农几杯酒之后，他开始将话题引到了农庄管理。卢修斯一边对弗农关于管家是如何阳奉阴违的话题频频点头，一边时不时地插一句管理农庄的辛苦。卢修斯的话，可绝对都是源于他丰富的农庄管理经验，让弗农感动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卢修斯又将话题一转，说到了最近贵族们的流行：不再守在自己乡下的城堡里，而是住在舒适、方便的城里，把农庄的经验交给值得信赖的代理人管理，自己仅仅是坐收租金。比如说，他的妻子，全英国的时尚先锋，纳西莎女男爵。
弗农一听，发现住在城里居然也能当贵族，顿时双目放光，恨不得马上飞回布里斯托尔去，在自己的屠夫朋友们中间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但是，弗农还没有完全喝醉的头脑中还有一个问题：“唉，我就是找不到好的代理人啊！”
卢修斯则为难地道：“是啊，管理农庄相当地劳神呢。我平时管理我自己的领地还好，现在多了我妻子的领地，我也有些手忙脚乱、精力不足呢。”
——啊啦，人家精力旺盛得很呢，就是小黑猫不就范罢了。如果他就范了……呃，那还真有可能精力不足。
弗农则开始双眼放光地看着卢修斯，并很快开始询问卢修斯能否拨冗代管波特家的领地。
卢修斯一番为难和推脱过后，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们的好马尔福老爷，以极快的速度，起草了代管波特骑士领并抚养小哈利·波特的文件。
弗农晕乎乎地看文件的时候，居然还没忘了问：“卢修斯老爷，你——你要教养小波特？”
卢修斯理所当然地点头。他本以为，弗农会就此提出异议。
没想到，已经将卢修斯当成了最好的朋友的弗农居然重重地拍起了卢修斯的肩膀，道：“你，你可得小心啊！那小子是个小怪物啊！”
卢修斯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连忙表示无所谓。
弗农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周围，小声道：“你看他头发乱糟糟的样子，那不是我们不想收拾啊。我老婆前一天晚上给他剃的光头，他第二天会变成原样。有时候，我想起这个，晚上睡觉都会打哆嗦。”
卢修斯一下子愣住了：这、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见卢修斯似乎开始犹豫的样子，弗农倒是急了：“我，我刚才开玩笑呢！”
弗农此时也顾不上争钱的多少了，以每年六十英镑的租金，其中的五英镑将作为哈利·波特的教养经费，向卢修斯出租了波特家的领地。
当我们正直的修士换过衣服，黑着脸回来的时候，一份崭新的租约已经在等着他当见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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