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跟鬼厮混在一起

　　某些时候的乔其，很会投机取巧，比如现在，抓住瞬间鬼停顿的一刹那，卯足了劲，将珠子朝鬼的门面奋力一扔，同时高声宣布道:“就决定是你了，萌萌珠！”

　　他俩距离又不远，那鬼被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啵’，之后，珠子‘啪’一下掉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乔其:“……”

　　鬼:“……”

　　杨镜珩:“……”

　　乔其想也没想，拔腿就往杨镜珩跟前跑:“我的妈呀，救命啊大大，你给的宝贝失灵啦！”

　　杨镜珩黑着脸道:“滚过去捡回来！”

　　乔其脚下动作不停，缩了缩脖子，拒绝道:“我不，我打不过它。”

　　这话不假，之前脚下生风，是以为这珠子真的是什么好物件，心里有个依仗，可是这会儿扔都扔出去了，还有任何作用，乔其突然有了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怂死你算了，停下，回头，不然打断你的腿！”

　　他出声威胁，乔其苦着脸，垂死挣扎:“那大大，我要是打不过，你得救我，你要我回头的，也不要打断我的腿。”

　　说完，这才回过头去看。

　　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东西在追他，那串珠子静静地搁在地上，明明是木头做的，被太阳照着，却显得流光熠熠，让人不自觉地就注意到，无法移开目光。

　　乔其懵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拾起珠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颜色居然比方才更深了一些，细细转动着看过去，最大的那颗，还刻了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花瓣在周围扩散着，中间是一个‘香’字，线条相当飘逸潇洒。

　　乔其有些不好意思，他踟蹰着走回去，将珠子递还给杨镜珩，挠挠后脑勺道:“那个…突然就消失了哈哈哈，好奇怪啊，怎么没的呢。”

　　杨镜珩看他一眼，没有接，转身向车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道:“它能吞噬一些垃圾…给你的，带上，不用还给我，再丢一个你试试。”

　　知道拒绝没用，乔其乖乖带在手腕上，跟在杨镜珩后面，惊奇道:“它成精啦？大大，你好像小说里的男主角啊，身上带着很多东西，随便掏出来一件就是宝贝。”

　　杨镜珩嗤之以鼻:“只是有些灵气而已，也不能这么说，我带着废物也不是没有，比如你。”

　　“……大大，你这话我没法接。”乔其低着头扯扯衣摆，扁嘴，声音嗡里嗡气的。

　　闷闷不乐的样子成功愉悦了杨镜珩，他看了乔其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别着急，还能补救，一会儿别进门，先去围着你家小区跑十圈，我会看着你，中途不准停。”

　　乔其想起他至今没走玩的，自家小区将近十万平方米的占地面积，脸刷的白了:“……啊？”
　　杨镜珩挑眉:“不乐意？”

　　通过这么多次的观察，乔其早看出来了，挑眉就是生气的前兆，于是他赶紧摇头:“不不不，大大，我就说觉得，得循序渐进不是，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我们可以先跑他个两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杨镜珩伸出手，洁白如玉的指端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清脆响亮，听的乔其眼皮子一跳，登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随着指音的落下，一张五官都在淌血的面孔瞬间出现在乔其面前，脸贴着脸，鼻尖相处不到两厘米。

　　这种出场方式太出乎不易，纵使乔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冷不丁还是被吓的一个激灵，大大向后退了一步。

　　才看清，这张脸的主任并不是别人，而是才死亡不足二十四小时的陈经理。

　　陈经理宛如僵尸一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灰蒙蒙的眼珠生硬地转了转，看到乔其后，冲他露出个如出一辙地，诡异的笑，血就从眼睛里汨汨流出来，经过厚厚的嘴唇，淌到牙齿上，许是尝到血腥味，他伸出舌头，在牙齿上舔了舔，那舌头状如蜥蜴，腥红且长，不一会儿便舔满嘴都是血。
　　模样恐怖极了，也恶心透了。

　　杨镜珩白玉般的手指向乔其的方向指了指:“去。”

　　陈经理便愉快的笑了起来，发出“霍霍”的声音，朝着乔其走过去。

　　乔其大惊失色，拔腿就跑。

　　“既然不愿意回去跑，那便自这里跑回家吧，也是一样的。”

　　待乔其跟陈经理都跑远了，他才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黑色大众，思考了一会儿，打开门坐到驾驶座上，模仿者乔其开车的样子，发动车子，不一会儿便慢悠悠地追了上去。

　　乔其累的气喘吁吁，眼前发黑，上气不接下气，陈经理就跟在他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现在停下来，陈经理铁定会抓到自己。

　　心里骂了杨镜珩八百遍，接着就看到自己的那辆车，从后面慢悠悠追了上来，与自己并排着走。
　　乔其惊呆了，他喘息粗气斜过去敲敲窗户，车窗落下，果然是杨镜珩在驾车。

　　乔其一巴掌拍上脑门，做出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来，心情复杂。

　　这家伙莫不是个傻的，一会儿开到闹市区，或者被监控拍到，人家看到一辆车在自己动，会怎么想，灵异事件？赶上运气不好的，再给吓出毛病来。

　　这家伙或许不在意，但是他不行啊，这辆车是他的啊！

　　无法想象！必须制止！

　　于是乔其双手扒住窗户，喊道:“我跑！我回去就跑！”

　　然而这种临时的觉悟只换来对方似笑非笑的一眼，接着，车的速度变快了一些，并且越来越快，到后来，已经不是人所能跟上的了。

　　旁边三米远的地方还跟着陈经理，他长长的舌头已经舔穿头骨伸到脑子里，由于跑的太快，脑浆被带出来，红白的粘稠物随风飞扬，而其本人全然不顾，正大张着胳膊慢慢靠近，试图将他扯下来。

　　乔其无声地骂了句卧槽，双手紧紧扒住车窗，抓住最后的机会，在被甩飞出去之前两脚用力蹬地，一头翻了进来，脸朝下，刚好栽在杨镜珩腿上。

　　杨镜珩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这是乔其早就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会是以这种离奇的方式接触到。

　　乔其疼的直冒眼泪，只觉得鼻子已经失去了知觉，钻心刺骨的疼，连是不是撞折了都分辨不出来了。

　　驾驶位空间本来就不大，更何况眼下还叠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倒着的。

　　眼瞅着底下这条腿的主人没有让座的自觉，乔其艰难地转了个头，泪眼朦胧，咬牙切齿道:“大大，先停车好吗？”

　　杨镜珩垂眼看了他一下，淡淡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说着，为了证明真的不介意，还动了动腿。

　　乔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姿势也就一时半会儿可以，时间长了就有些喘不过气，蜷的难受，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猛然意识到，他的脸此时正直直地对着杨镜珩某个部位，不到一巴掌的距离。

　　乔其腾地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想说的话也被冲的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

　　“我……我我我要起来，放我起来！”

　　说罢，手脚并用奋力挣扎起来。

　　说是挣扎，因为空间与姿势的限制，充其量也就是手臂乱挥，两腿乱蹬。

　　杨镜珩被他蹬的不胜其烦，好几次险些踢到脸上，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开车的新鲜感被闹的一干二净。他猛踩刹车，整个人瞬间出现在副驾驶上，乔其只觉得身前骤然一空，猛地向前栽去，扭着脖子被怼到了椅子上。

　　乔其这回真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不是性子好，而是太累，跟这沙雕鬼生不起来这个气。

　　等他好不容易正过身子，爬起来去看车窗外，外面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乔其眨了眨眼，去问杨镜珩:“大大，陈经理呢？”

　　杨镜珩颇为意外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不想见他呢，呶，后视镜。”

　　后视镜里，陈经理赫然出现在后座上，也正从镜子里里看着他，乔其这么一看，一人一鬼对了个眼，陈经理一如既往地，诡异地冲着他痴痴笑，脑浆合着血，红红白白淌了一身，眼瞅着就要滴到坐垫上。

　　乔其终于受不了了，只觉得一股火气自心底直冲到天灵盖上，什么也顾不得，一把抓住杨镜珩的衣服，疯狂尖叫起来:“离开我的车！让这傻逼玩意儿离开！！马上！现在！！”

　　杨镜珩头一回见他这幅样子，被唬的不轻，爽快地打了个响指，陈经理应声消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乔其这才不吵了，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来，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一时间不大的空间里鸦默雀静，很是尴尬。

　　乔其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脑中百转千回，想了很多补救的办法。须臾，他小心翼翼道:“大大，陈经理笑的好吓人，他是不是也想吃了我啊。”

　　“你这么觉得嘛，”杨镜珩道:“可惜了，他一直摆着自认为最友好、最亲切的表情。”

　　乔其默。

　　“他……为什么……”

　　“因为要向你求救吧，我锲而不舍跟了你一路，也是希望你能帮他。”

　　乔其惊讶道:“不是大大操纵的……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大让他来督促我是应该的，不不……我的意思是……”

　　杨镜珩睨他一眼打断道:“闭嘴。”

　　乔其乖乖闭了嘴。

　　不一会儿，车子便使进了闹市区。

　　乔其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时不时左右晃晃腰，扭扭肩膀，形象地表述了什么是坐如针尖。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到家了，乔其实在憋不住，扭扭捏捏地扯了扯杨镜珩的袖口。

　　杨镜珩:“说。”

　　乔其:“大大，他为什么找我求救啊。”

　　“你用鼻子想想，肯定是有冤屈呗。”

　　“可是他不是大大你杀的吗？怎么你在旁边，他都敢来求救，而且我也根本帮不了他啊。”
　　杨镜珩皱了皱眉，道:“我出现的时候他就只剩一口气了，补个刀而已，他怨恨的是罪魁祸首，不是我。”

　　乔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样子啊，那岂不是场谋杀。”

　　“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这种人平时伤天害理的事肯定没少做，估计人家借着中元回魂日，怨气冲破屏障，生生给他剩下的阳寿活撕了，他这才死后下不去阴间，只能在现世游荡不说，怨气低微注定了是最底层的鬼，整日东躲西藏，只能靠舔舐自己的血肉苟延残喘，直到把自己吃的渣都不剩，也就魂飞魄散了。”

　　乔其听的惊诧不已:“那他要是中途被别的鬼吃了呢？”

　　杨镜珩摇摇头:“不可能的，一般的鬼杀人，只取性命，不动阳寿，这时候你就可以以阳寿铺做路，踏着去投胎，如果是病死老死，就是性命到头，地府方差的小鬼自然会上来领你下去，而撕人阳寿，”他冷笑了一下，继续道“你知道撕人阳寿的下场么？是魂飞魄散，所谓枪打出头鸟，那只领头的鬼顶着魂飞魄散也要给他弄死了报仇雪恨，这种人死后就是过街的老鼠，不踩上几脚已经算是仁慈了。”

　　乔其依稀记得几年前传出来个陈经理发妻孩子在家里被意外失火烧死的新闻，当时也没见他难受几天，三个月后新娶了个大学生媳妇的事儿，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乔其道:“那领头的魂飞魄散了，他是希望我帮他找到剩下的害他的鬼？”

　　杨镜珩拍拍他的后脑勺，赞许道:“果然跑了几步就机灵了不少，再接再厉。”

　　乔其简直想骂人。

　　这好不容易绕开的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想了想，乔其又道:“那他现在去哪了？”

　　难得的是，杨镜珩居然也想了想，他左手抵住下巴，沉思道:“不知道，我就随手一弹，如果你想见他，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乔其连忙摇头:“不，不想，请让他永远都不要出现，谢谢！”

　　不是他不近人情，只是这冤有头债有主，如果陈经理是纯粹倒霉被杀的，自会尽力而为，能帮则帮，可是像这种讨债还债的，他觉得，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去管，就是有，也还是少掺和为好。

　　正想着，忽然听见旁边发出一声轻笑:“呵，我还以为你要帮他。”

　　乔其扯了扯嘴角:“我要量力而行呀。”

　　杨镜珩赞许道:“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过两天我要去趟天山东部，可没工夫陪你当申冤洗屈的青天大老爷。”

　　闻言，乔其心里一喜，忙道:“大大要走了？”

　　杨镜珩勾了勾唇道:“嗯，所以你一会儿跑完就收拾东西吧，备用衣物都带好了，省的路上冻死。”

　　乔其:“……”

　　我就知道！

　　“可是我还要上班……”

　　杨镜珩眉毛一挑:“什么错觉使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但是，”乔其缩缩脖子，哼哼唧唧:“总得让我辞个职啊，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而且我要是现在走了，人家怀疑是我杀了陈经理，畏罪潜逃怎么办。”

　　杨镜珩又笑了:“这个不是你应该担心的，好了，到了，去跑吧。”

　　“！！！”

　　一口气跑完是不可能的，但是停了就会有各种死状奇葩的鬼来眼前晃晃悠悠，更有甚者申着腥红的舌头，臭气熏天地就要往他脸上舔，乔其最近这种东西看多了，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恶心的厉害，为了不让那些腥臭的东西沾到身上，他只好跑跑走走，到后来腿都僵硬了，倚靠本能机械地迈着步子。

　　路上遇到认识的邻居，刚开始还打个招呼，到最后不撞人就不错了。

　　据杨镜珩说，这些鬼还都是这片地的土著户，更有甚者年龄比小区还大，地缚灵中的钉子户。
　　乔其眼睁睁地看着手里拿着冰激凌的两个结伴而行的女孩子，有说有笑地从一只吊死鬼身上穿了过去，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这种事情，就跟食品里的添加剂似的，习惯就行了。

　　由于运动量多大，到家后乔其饭也没来得及吃，到家就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被饿醒，睁眼一看，十一点半。

　　乔其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晃悠到厨房找吃的，等他咬着片面包端着装荷包蛋的盘子晃悠回客厅，才发现一直没看到杨镜珩。

　　许是又出去了，乔其想。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超乎想象的事情，来刷新你对它的认知。
　　若是在几天之前，有人跟乔其说:兄弟，你家里有鬼，你以后的结婚对象从镜子里出来的鬼，你见的鬼比见的人还多。乔其一定会想，妈呀这里有个神经病！

　　可是现在，仅仅过了两天，他不仅接受了，还差不多适应了。乔其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挫败感。
　　刚醒就算是饿也吃不了太多，他把面包吃完，咬了口蛋，突然觉得饱了，不想收拾，于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杨镜珩说要他辞去工作，说真的，乔其不想辞职。

　　这个工作虽说是毕业后的第一份，但也是奔着一直做下去的想法来的，公司待遇算不错，发展前景也很客观，三个月前刚来的时候，一起实习的有五个人，乔其是唯一一个能留下来的。期间受的委屈、付出的辛苦自然不必多说，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要他把之前的努力手动付诸东流。

　　正想着，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自卧室传来，乔其的手机响了，于是赶忙去到卧室。

　　屏幕里，摇晃的小话筒上托着几个字:于大boss

　　总监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乔其脑海中蓦然出了杨镜珩说辞职的事要他不要管的样子。

　　不会吧……突然就不想接了。

　　古人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奔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乔其闭着眼睛把小话筒朝绿色区域划了下去。

　　“哎，于总监。”

　　“小乔啊，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今天怎么旷工了。”

　　旷工……卧槽，忘了今天上班！乔其毛都要竖起来了，昨天太累了，他是真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随机应变这种事情，向来难不倒他:“对不起啊于总监，我昨天晚上发烧了，本来想睡一觉就能好的，没想到睡过了，我回去就补假条！”

　　“这样，要注意身体啊，按时吃药，不行就去打瓶吊水。”

　　“好的，谢谢于总监关心！”

　　电话那边接着道:“等你病好了再来就行。其实这次主要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你也知道，我们单位呢是京城那边的分公司，没开多久，现在出了这种事，上面决定撤回……”

　　撤回，意思就是从总公司开的那批人撤回，而他们这些新收的员工，自然是不能跟回去的。

　　乔其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打断他道:“于总监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收拾东西。”

　　于总监在那边叹了口气:“唉，小乔啊，你要怨就怨吧，你是个努力的好孩子，在我手底下工作这么久，一直任劳任怨地我也都看在眼里，其实说这个我也觉得挺对不住你们的，可是我们都是给别人打工的，上面下了决定，我也没有办法，这样，这几天病假给你带薪，工资算到这个月月末，好了再来就行，等回来以后去财务结一下。”

　　乔其不再多言，礼貌地道了句谢谢，挂掉电话，将自己脸朝上四仰八叉地铺在柔软的被褥上，看着屋顶上的吊灯愣神，心中尽是说不明的不甘。

　　过了会儿，他抬起手臂，手背覆上眼睛，嗤嗤的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破辞退理由。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这么待着也没有用，乔其想了想，决定先起来洗漱，再出去散散心。

　　就在他坐起来的时候，突然瞥到角落里有个东西，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乔其第一反应是:什么鬼？！定睛去看，果然是只鬼。

　　跟之前见到的骇状殊形的鬼不同，这只可以说是教科书式东方鬼了。

　　女鬼，长发遮住脸，一身白袍血迹斑斑，个头娇小，没有穿鞋，脚尖离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察觉到乔其终于发现了她，女鬼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流着血的眼睛，灰白着脸，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乔其左手腕上紫色乍现，射出道道灼眼的光线，将女鬼劈头盖脸罩了个圆，紧接着，一声凄厉地尖叫接踵而至，女鬼被硬生生吸进了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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