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风过

作者:风语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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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高魔高为哪般


      这样的打法也只有行镖之人才能想得出来!“呵呵,”那人当下立即改变双手去向,两掌亦是一横,如影随行地避过剑锋,直逼剑身而去,竟是要空手夺下风正行手中的剑。
      “呵呵,我从不用暗器伤人,是你自己反应慢而已,我所用不过本门独家兵刃,你见识浅薄,自然不知却反诬我暗器伤人,看你这样,也不过是嘴上功夫厉害罢了。”娓娓道来,如与人饮酒聊天般轻闲,并无半点紧张,手中招式却是不闲,一招连一招,夹着银丝不断,逼得风正行不得不放下一切,专心于他出手的每一招,不停地挑动剑芒,左右突围。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了,手下招式也迟了半拍,一不小心,便破绽大开——精芒一闪,那黑衣人的手中突然就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形如月轮的兵刃来:“你既然不会风家‘残风决’,自然留你无用,若是他日黄泉路上有人问起,你但说是‘白马萧烈’取你性命好了。”身体跟着猛地向后一翻,随即离开风正行十米开外,将那奇特的兵刃缓缓举至胸前。
      那兵刃弯如新月初华,握在那人手里也分不出哪是头哪是柄,刀身通体都雕饰着华丽纹样。那人似乎正将内力灌于握刀的双手,月光淡淡照在刀身,竟折射出宝石般的晕光,光晕如月芒散开,透过风正行的身体,铺满整个林间,映得空旷的林子里一片惨淡光辉,如覆上一层褪尽红光的白血,渗得人丝丝冻透。
      风正行觉得胸间有种奇怪的动静,忍不住低头去看,这一看头就再没能抬起来了——从那刀光过处,风正行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齐齐地分成两半,血如激流从被切断处直射而出,风正行脖子一僵,身体便直直地跌成两处,下半身闷身扑倒,上半身却竖直地落在下半身的前面,而脸上兀自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自己竟被对方以内力催发的刀光所杀!
      萧烈放下刀,不无遗憾地走到风正行身边,低头看着他说:“没想到吧,江湖上消失百年的‘明月经轮’,会在我萧烈的手中。呵呵,江湖上只知道‘残风一动,下无活口’,还有谁记得‘明月只照不归途’?死在‘明月经轮’之下,你也可瞑目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真的起作用了,风正行瞪着的眼中火光迸逝,无望地合上了眼帘。
      萧烈站直身体,拍拍刚才一番打斗后衣裳上所沾的尘土,这是一个如此爱惜自己的男子,若不是手中的刀,脚下躺着的那具分成两半的尸体,谁又会将这样无情的一幕与月光下这张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脸联系到一处呢?
      月如寒练,清辉淡洒。眼前的情景在萧烈眼中看起来如此滑稽,如此无聊,他习惯地抬抬脖颈,一样的上弦月,一样的深沉夜色,一样的目的,为什么今天这个对手实在让他觉不出杀人的乐趣,要知道,这一点对于一个从小就被培养成将杀人作为人生一大乐事的刺客而言,是多么地让人乏味啊。
      萧烈想,呵呵,这是怎么了,杀个人也跟作首诗一样让人无病呻吟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诗人刺客了?真是天理不容。
      一纵身,人再次隐入前面无边的黑暗中,这次用不着再停下来了。
      只是萧烈没有想到,就在他走后不久,那场刚经过一场杀戮的林地里,又慢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却不是夜行打扮,仿佛根本不在意有人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只见他不急不缓地走到死去的风正行的上半身旁边,蹲下身来,细细地看了片刻,伸出手来,在脸上摸索了一会,再一用力,手里多了一张软软的面皮——竟是一张人皮面具!而那个死去的人,赫然变成了神风镖局的总镖头,刘子雷!
      良久,亦站起身来,两手轻拍几下,一群与刘子雷穿着同样的夜行服的人疾身而至,其中一个双手抱拳沉声道:“总管先生。”
      “好好带回去,将此地清理干净,不得留下任何痕迹,人命关天,最好不要惊动官府,节外生枝。另将风正行失踪,刘子雷偷去风家传家宝叛逃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至各地。不得有误。”邓拓抚额,言语间闪过几分伤感,到底是共事多年的故人。死了还依然要继续为主子家的计划而背负黑锅,鞠躬尽卒至此,世间能有几人?
      一切才刚开始,就已经让人嗅出浓浓的血腥味了。只是,为何在风家,他们却不趁机动手呢?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此人与夜闯风家的并非一路人。那这个自称“白马萧烈”的人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的手中竟然有“明月经轮”,看他所使的功夫,却又不象传说中明月经轮最后现身处——“麻衣门”的套路。从老爷说到的“化影神音”到现在出现的“明月经轮”,这一出一出会是谁布下的谜团?
      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几日之内,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竟然都如事先约好了一般,如影随行地盯上了风家。
      当家人说得对,是时候将二当家的找回来了!右手轻垂,再用最细微的动作一转,抬掌,掌中有一只与蜜蜂大小相似的小红鸟儿,邓拓嘴一抿,发出一声尖细的哨音,那鸟儿竟扑打着翅膀飞起来,由于身体实在过于小巧,只一眨眼就不见了去向。
      当邓拓重新出现在分堂口门前时,天已大亮,而邓拓一脸神采奕奕,似乎一夜无事。

      风不平、苏如各自坐在轿中,穿行在扬州城热闹的大街上。一路上苏如象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忙着左顾右盼,心里又想着终于可以一睹自己一心盼望的“常家班”的杂耍表演,更是心花努放,竟不由哼起刚学会的一支时下坊间正流传得热火朝天的曲儿《菩萨蛮》: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朝好~~~向~郎边~去~~~
      刬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苏如的声音虽不足颠鸾倒凤,却也婉转入耳,不知引得多少轻狂浪儿对着那小小花轿里唱曲的人儿引颈促足,心生涟漪。
      轿子停下来,苏如弯腰将手放在身边婆子的肘间,被她牵引着款款步出,一身嫩黄销金细罗裙衬出烟鬟青滴,一路走来莲步生香,就连跟在身后的邓拓也禁不住对风不平叹道:“老爷,每次见了三小姐,都让人恨不能晚生些年岁才好哩。”
      “呵呵,是啊,若不然换作如儿早些年投胎入世也可啊。这样看来,咱们都老了,真是光阴似箭,白驹过隙,想当年我们何尝不是争为美人赋春愁呢。”两人相视一笑,眼内尽是惺惺相惜。
      “常家班”是整个吴越南唐国出了名的杂耍班子,近两年更是出了一个名叫常沈梨的年青杂耍艺人,不但人长得貌比潘安,而且节目表演得也是出神入化,花样新奇,让人过目难忘。
      风不平坐定在“醉园”最前排中间的贵客席,苏如在右,邓拓居左各自坐到风不平两旁。台上已预先摆好第一场节目所用的几件道具:一架半空里悬下的秋千,几根二指粗的白棉绳。
      随着开场的小鼓一阵急响,引来台下一片看客热情的骚动,有心急等不及的早站起身来大喊大叫着:“常沈梨,常沈梨——”气氛开始激动起来,苏如也如怀春少女般禁不住地微微引颈直盯着通往后台的软黄帘,盼望着里面将要掀身而出的那个人,不知道他会变些什么样的法宝,引得众人这般地狂热。
      小鼓换成了大鼓,鼓槌一下一下,终于把人给敲到了台上。先是几个跑龙套的上来暖场,拣着那绳换了不同花样地穿来跳去,一人的,两人的,还有三四人的,掌声渐起,间有猛地一声“好!”,气氛也愈显热烈。
      突然一记响亮的重击,大鼓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台上冒起一阵白烟,苏如却有些受不了,鼓声太响,而那用来制造烟雾的木炭燃出的浓烟很快就让她眼睛里泛起了水花儿,她难过地转头想示意她爹带她换个地方,没想到那二人也一样热泪盈眶,三人相对无言。苏如想:“原来贵宾也不是那么容易当得了的呢,首先这烟熏功就比旁人练得辛苦呢。”再看周围,低头抹脸的竟是大有人在,看来换与不换都一样了,于是强忍着泪,努力睁起眼睛。
      随着烟雾越升越高,一个身影从台顶翻飞坠下,顿时一阵“咝”的抽气声起,那人却稳稳地落在秋千上,并很快在秋千架上站立起来,向各方抱拳道安:“在下常沈梨,今日得各位捧场,自当尽心让各位玩得开心,不白花了这些银钱。”言词铿锵有力,再看长相,面皮白净,五官棱角分明,刀削石刻般立体有形,身材高大健硕,颇具风度,倒是个堂堂人物。向台下作揖,巡场一圈,在眼光梭巡至苏如这边时,眼神竟是一亮,苏如面上一红,这还是第一次有外姓男子如此这般地直直地望住自己呢。
      但这一眼不过片刻,常沈梨便收回目光,返回后台去了。
      苏如一心只在将要进行的表演上,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邓拓第一眼见到这个常沈梨时眼里闪过的惊讶神色,但邓拓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悄悄伸出右手,动作极细地扯了风不平一把,风不平仿佛无所知觉般,仍在全神贯注盯着台上的演出。邓拓旋即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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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开始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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