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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他有求于你。”王重阳微微笑着拢了拢他的拂尘。
他冲持国天王笑笑，却是毗沙门天又施施然的向他，持国低下头拢了拢自己纹饰复杂的衣袖，又看了看他，“帝君救我。”满眼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王重阳有些好笑。
毗沙门天道：“舍弟年幼冲动，还请帝君担待。”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在一处藏馆当中，总要有个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人——来发现他们的秘密。
王重阳摆了摆手：“不干持国天的事。”王重阳略长他们一些岁数，看待年轻人，总有些过来人的宽容温厚，“不是持国天，也会是其他人。”他的目光扫过他的众多弟子们，余人纷纷回避他的目光，齐齐低下头，“周公瑾啊，他的确是时候要来了。”
不等持国天露出惊讶的神情。
王重阳问：“他求你何事？”才问出口却又自己先给出了答案，“他是要回去？”
“回去？”重阳七子当中数长春子年少，又生动新鲜，他问。
王重阳不答。丘处机又看向持国天王，这时候却是毗沙门天微微笑着看向他。
持国天王道：“是，他要回去。”
周公瑾站在佛龛外。玻璃罩子里的持国天王年轻没经验，半晌不敢言动，直到远处毗沙门天王的声音隔着时空悠悠的传来。
“周都督，别来无恙？”
周瑜回过身去。他的目光穿越昏暗的，只有小盏暖色的灯光星星点点照明的佛造像展馆，毗沙门天一手持伞坐在佛座上，他松手之后掌间的银鼠翘着尾巴冲出了佛龛，向周瑜跑来。周瑜也不惊慌。
“毗沙门，别来无恙。”
死于虚岁三十六的周瑜经年之后面容依旧年轻，却不是从前那一张，眉眼更柔和些，穿着时下常见的衣物，脖子上挂着门口二十块钱租来的自动讲解器。
他眨眨眼睛。
周瑜笑起来倒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个时候他背对着持国，却是在和持国说话。“天王不必担心。”他直视着毗沙门的眼睛，远处的毗沙门也远远的直视着他，“瑜并无恶意，只有求于两位天王。”
“都督所求何事？”
“带我见王重阳。”
寄宿于一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上的周瑜路经展馆中王重阳的画像许多次，每一次他站在警戒线外看那副据说落笔自元代皇帝的画像时画像当中那张长得想某位香港明星的脸总是一丝不苟——周瑜的意思是，跟上一次丝毫不差。
他试图幻出过画像当中的人，无论是王重阳，还是全真七子，无奈他们总是藏得太深。
第N次无功而返之后周瑜甚至有些怀疑王重阳的真身是否真如旁人所言暂居于这座博物馆之中。
还好天无绝人——鬼也行——之路，他遇见一尊没什么经验的持国天。
寄身于物之中的持国天去找寄身于物之中的王重阳，周瑜想，多少总要比他容易一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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