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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爱
Chapter 5
“我记得以前有人说，她一直是dominant her own destiny without hearing others words。”
时薇眯起眼睛，他的英文说的真好听，即使自己这种在英国呆了六年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英音很性感。时薇觉得自己醒了，她喝酒本身就不会断片，最多只是不受控制干出格的事情，但意识一直都在。
“这话是谁说的？是小孩子吧，无忧无虑的时候才会这么想。” 走出象牙塔后谁还是原来的自己。
宋昱衾轻笑，“也是，权力欲望都会改变人。”
时薇靠在他怀里，轻声说，“你不会被它们再改变了，因为你已经深陷其中了。”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长发，然后将她搂住。
“你呢？你不是想要这些么？”
“呵，”她轻笑，“I dominant my own destiny without hearing others words……都是狗屁……我既做不到走自己的路，也做不到不听别人的话……” 这么想着，时薇悲从中来，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竟过得如此窝囊。
车子到家时宋昱衾才发现，时薇一声不响的哭了。她闹脾气时候声音大的很，可流泪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这么黯然。
“到家了。”他轻拍她的脸，然后用手帮她擦掉泪水。
在忠叔的帮忙下，时薇终于完完整整的躺在卧室的床上。宋昱衾脱掉外套和皮鞋，又帮她脱掉外衣，然后轻轻拉上被子。
时薇脸上的妆花成一团，她还在哭，只是泪水不多了。也许人往往真的难过时却哭不出来了。她忽然睁开眼睛，蜷起双腿，直愣愣的向下看着宋昱衾。
“Winston，我恨你。”
他一点也不意外，温柔的回答，“我知道。”
“你让我过的，一点自尊心都没有。” 时薇情愿自己是个工薪族，过自给自足的日子，谈简单的恋爱，不需要对整个家庭和公司负责。
其实他们都明白，让时薇抬不起头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的自尊心。她痛恨自己作为交换进了宋家，痛恨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痛恨在宋家屋檐下自己永远是被动弱势的一方。
宋昱衾摸了摸她的面颊，“我知道。别想了，好好睡觉，我帮你倒杯水。”
从床边站起来时他一时脱力，差点摔倒，只好稳了稳再次起身。从后厨倒了温水，宋昱衾靠在冰箱上，右手撑住手杖，左右摁住右腿膝盖。疼痛感遍布全身，深入骨髓，难以遏制。缓了一缓后回到卧室，时薇却不在床上。
她坐在马桶前呕的死去活来，将中午的饭都吐了出来。看着一团污咗物，时薇恩下冲水按钮，然后将盖子翻过来，整个人趴在上面不动。
宋昱衾皱了眉，这女人竟然在马桶上睡着了。
这对如今的他来说是天大的难题，郁闷的将水自己喝掉，宋昱衾把手杖靠在墙边，试着弯腰扶时薇。他车祸后还没试过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这个女人做事总是挑战他的极限。
慢慢俯身，宋昱衾试图从背后拖起时薇。可对方就似一块带骨的猪肉，又沉又滑。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几分钟，不但他自己耗尽力气腰疼腿疼加剧，就连时薇睡觉的姿势也更加诡异了。原本不过是趴在马桶，现在整个人却横铺在浴室瓷砖上。宋昱衾僵直着右腿靠在墙边，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用手沾了些凉水，直接弯腰拍在时薇脸上。
“你今天不卸妆的话明天La Mer也救不了你。” 他提高音量，尽量贴近时薇的耳朵。
这句话似乎起了救命的作用，告诉一个女人对皮肤不好她们不论多难受多半都会从宿醉中苏醒过来的。
“What？” 时薇用右手遮了下灯光，慢慢睁开眼睛。
“你的妆已经花了，起来卸妆再睡吧。”
时薇在地上蠕动了下，接着嘴里念念有词，“Who cares……”
宋昱衾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是个奇葩，例外，weirdo。
最后无奈之中的办法是，宋昱衾用了吃奶的力气把她从浴室拖出来，但卧室里是地毯，阻力实在太大，他已经耗尽了元气。于是拿了条羊绒毯盖在她身上，再塞一个枕头在头下后，完事之后自己也瘫坐在地毯上，满身是汗。
看着身边熟睡的女人，他气得笑出来。每次他都以为自己要忍不了时薇了，但每次却都忍了。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当初娶她是对是错，只是如果少了她，这两年他便少了很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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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薇曾在12年级时候参加了Choir，即是唱诗班。每周一和周五早晨都要在Westminster Abbey进行唱诗服务，算是Westminster School的保留项目，直至现在她都能背过Jerusalem中的歌词。
I will not cease from mental fight,
Nor shall my sword sleep in my hand
Till we have built Jerusalem
In England's green and pleasant land.
梦中她与校友们唱着这首耶路撒冷，阳光透过教堂上的彩色镶嵌玻璃照在她脸上，睁开眼，却是宋家的卧房。宿醉都能让她梦到过去为之欣喜的事情，也算老天厚待她。
第二日醒来时她浑然不觉昨夜的艰难困苦，反而感觉睡得很爽，除了人是躺在地上的以外。时薇能跟宋昱衾熬这么久，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有一张厚脸皮。每次跟他吵完闹完后她从不会觉得羞愧，好像那是他活该的。
洗了个澡出来后忠叔敲门，说是中餐已经准备好了。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本事宋昱衾是没有的，想必早就去了公司。她换了套JC的休闲服就去了餐厅，却意外的看到陆铮也在。
陆铮是宋昱衾多年朋友，也一直兼顾着做他的私人GP，几乎是与他最亲密的人之一。看到时薇，他点头示意，见对方也客气的笑笑后便低头喝汤。
“陆医生怎么来了？”她好奇道。
陆铮无语，这女人还真是自我，其他人死活一概不管。
“Winston发烧了。”他不过是过来看看，然后打个针，再蹭顿饭。
时薇挑眉，“他没去公司？”
“在客房休息呢。”
“为什么去客房？”
“因为主卧的酒气太难闻。”
时薇的脸皱成包子，这人讲话半分情面也没留，还讽刺她。
“为什么会发烧？”
“伤口出血，有炎症。”陆铮的声音轻描淡写。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在思考什么，他几乎以为她要开口说几句关心的话了。
“恩，既然你在这里，我就顺便问问。我的牙从刚才起来后就一直疼，现在半边头都在疼了，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神如此真挚，让人不能相信话题的转变。
陆铮放下筷子认真回复道，“GP不包含牙医，最好找你的dentist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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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薇知道，宋昱衾这次发烧是托自己的福。本着良心做人的最后底线，她进客房给他送水。那人陷在厚厚的被子里，窗帘也没打开，脸色苍白的可以，右边身体是明显的塌陷。
听到开门声他睁开眼，扫了一眼时薇，淡淡道，“怎么不敲门。”
“给你省点力气。”
宋昱衾从被子里坐起来，靠在垫子上，“有事？”
想来可笑，同样是折腾了一晚上，时薇第二日原地满血复活，而他直接进厂保养。
她将水杯放下，又伸手将放在床头柜的眼镜递给他戴好，“我们结婚前我爸妈欠了外面多少钱？”
“私人账目我不知道。”
“我了解他们，你也别跟我绕圈子了。” 虽然父母经营方面不强，但算账上是不会吃亏的，不然也不会把她嫁到这里来。
宋昱衾扶额，捏了捏太阳穴，“具体账目我真的不知道，都是Aaron在打理。” Aaron是负责他私人账目的会计，没特别情况的话他一般半年才看一次交易账目，偶尔一年也懒得看一次。
时薇咬着嘴唇不说话，过了半响竟然笑出来，“算了，反正已经被卖了，也不在乎卖了多少。” 别人说她厚脸皮，她索性就厚给他们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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