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身

作者:般若兰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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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一:鸟报恩


      夜晚的北号山,比起白日里终究寂静了许多,禽鸟回巢,走兽入穴,万籁俱静。若非山风一阵一阵撩动满山树木,当真算得上是无有半点声响。
      但待到意琦行与小嘻一人一鸟离了家门,这片静夜登时被打散得支离破碎。意琦行脚步轻若无物倒还罢了,小嘻却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一路飞着,一路还要不时的专门选那枝叶茂密的枝头停脚,回头大叫几声,像是生怕意琦行跟丢了方向。因此这一程山路下来,所经之处,宿鸟惊飞小兽乱走,当真热闹非常,更有因为被扰得发怒的鸟雀,与小嘻还要互啄上一架。虽说小嘻仗着灵巧力大无往不利,但这无数通的折腾,也实在看得累人。
      这般走了十余里后,意琦行终是忍不住了,沉声呵斥它一句:“小嘻,若再顽皮,我就回去了。”
      小嘻这才敛起了性子,乖叫一声,开始老老实实的领路。
      没了那些插曲分神,速度果然加快许多。但小嘻要去的地方似乎也足够遥远,连翻过几座山头,意琦行心中估量,至少走出将近百里之遥,还不见它停步。回头看看,虽还是身在北号山中,来处早已经隐不可寻,只能靠着天月倾转的位置,估测身在何方。
      “小嘻。”意琦行心中疑惑,又提声叫它一句。但也就是这时,小嘻飞行的速度竟猛的加快了许多,再不似之前来路时那般有点踌躇试探的样子,一声高鸣,猛的向一处山壁扎去。
      “嗯?”意琦行忙也纵步跟上,他见小嘻模样,虽听不懂啼声含义,可也猜得十之八九,应是欲往之处到了。只是遥看山壁,不过黑乎乎一片顽石,不知有何特异之处,因此还是暗运了两分真气护体,然后才足下凌空而渡,随着小嘻投身的方位落下。
      身形一近,原来那里竟是山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台,内侧更有微凹洞穴模样,忒的天然好一处巢穴。不过小嘻一头扑了进去,里面不闻半分响动,想来是个无主的地方。意琦行登时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无非想的是“莫非这是小嘻的旧巢”之类。他站在石台之上,那石穴不过几步深浅,半人多高,是以不需委屈自己屈身进去,只略弯了腰向内张望,穴中情形已是一览无遗。
      有天月明亮,再加上自己修为的夜视之能,意琦行一眼望进去,先瞧到许多枯草树枝等杂乱无章的堆在地上,果然就是一处鸟巢。而小嘻就站在靠近外面些的位置,全身的翎毛都炸了起来。听他靠近,扭头瞧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对着巢穴里面一通狂叫,显见情绪十分激动。
      从不曾见小嘻这般反常,意琦行下意识的,只当鸟巢中还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但任凭他催开气息细查,除了自己与小嘻外,都不觉还有第三个活物气息存在。他思不得解,索性蹲下身,仔细去看小嘻发威的地方,可有什么不同。
      那一处不过就是巢穴正中,枯草等垫得最厚实的地方,如今虽没有鸟雀栖息,但还有许多零散的羽毛落在里面,更一股淡淡的腥气,挥之不散。意琦行瞧了半晌,开始还未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随手拈起几根羽毛,借着月光细看,却蓦的一愣。
      几根羽毛都是纯白颜色,一根足有手掌长短,想来那鸟的身形也颇巨大。只一眼,意琦行便先确定了,这处鸟巢定不是小嘻曾经的住处,否则但凭怎样的缘故,也不可能孵出一只全身漆黑得如同被墨染过的雏鸟。更何况小嘻的神态,哪有半分故地重游的亲热,倒好似到了什么不同戴天的仇人地盘一般。
      不过再多看两眼,那雪白的长羽毕竟十分罕见,在意琦行遇见过的禽鸟中更是有数的几种罢了。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的想起,之前先后被自己斩于剑下的那两只魉雀,正是一身雪白翎毛。那恶鸟身形巨大,与这白羽长短也十分合称。这样一想,越在心中比较,越觉得无疑,便转看了看还在激动着的小嘻:“这是那两只魉雀的巢穴?”
      “嘻!”小嘻果然叫了一声,像是应答。随后那高吭尖利的嘶叫声也变小了许多,渐渐变成低低的哀鸣,用嘴啄开眼前乱蓬蓬的白色羽毛,往巢穴里面钻去。
      石洞最里面的地方更是七乱八糟堆着许多已经风干了的秽物,枯草树枝外,还有许多散落的杂色毛羽、甚至细小的骨头之类,想是堆积着被魉雀捕捉回来的猎物尸体残骸。意琦行丢开手中羽毛,见小嘻一头向那堆脏污中用力刨抓,心头一动,隐约觉得了什么。他看看在偌大洞穴中显得单薄许多的小黑鸟,叹息一声,道了句:“小嘻,让开。”
      拂袖一卷,长长的袖尾带起一股柔风,将小嘻托回自己身边,再麝尾挥动,真气灌注其中,旋做一阵硬风吹入洞中。“哗啦”一声,那大堆的污秽登时散开一地,一股腥秽之气随之散出,恶臭难闻之极。
      好在意琦行已有提防,麝尾再动,化风吹散秽气,并不曾叫半点沾身。而脚边的小嘻早“嘻”的一声,二番扑腾入了洞中,向着最角落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用力拱动起来。
      意琦行站在洞口,任凭小嘻对着那团东西拱了好久,眼见小鸟飞了半宿,又这好一通折腾,身上的力气都快没了,才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石台上,又招呼了一声:“小嘻,出来吧。”他运用巧力,叫一团虚无之气托起那团黑色,一并移出洞外,搁置在披风之上。月照下,看得清楚乃是一只仅剩下皮毛枯骨的大黑鸟,不过依稀还能看出大概的形状罢了。小嘻犹不停的哀叫着,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塞到大鸟身上去,但只是徒劳,又折腾了一阵子,像是终于认识到了再不可能,悲啼一声,转而振翅,落回意琦行肩头,轻轻的有气无力一声声叫着。
      “逝者已矣!”意琦行叹息一声,这一日中,倒是第二次感于生死之事,虽说人鸟有别,但失亲之恸,并无二致。他伸手摸了摸小嘻的背羽,“我替你将你的亲长安葬,走吧。”
      言罢,手下挥动,将披风裹起鸟尸捧了,也不叫小嘻再筋疲力尽的飞着,一并揣在怀里,脚下御风,自石台飘然而下。
      夜幕中,陡峭悬壁,白衣剑者广袖长襟乘风而走,天边月光照下,平生出几分仙人姿态。而怀中幼鸟干尸,更添悲悯情怀。

      在崖下择了一处杂木林将鸟尸深埋,踩平掘开的泥土,意琦行却不急着回程,而是曲起一臂,叫小嘻站得稳当了,然后十分严肃的唤了它一声:“小嘻。”
      “嘻!”小嘻歪歪脑袋,有点迷惑的瞧回去。
      意琦行想了一下,才道:“山林鸟兽群中,弱肉强食,本是生存捕猎的常态,不该由人力扭改。若非魉雀此鸟祸害山民村落,也断不会由我出手斩杀它们。因此我虽为你亲长报仇,你却不需记念我的恩情,羁绊自己留在人居之中。”
      他又看了看歪着头似在听自己说话的小鸟,“山高海阔,自然无穷,才是你的生长栖息之地。你若想离开,就去吧。”

      脑子还在睡梦之中,身上觉得了透窗照进房中的阳光,却是渐渐开始苏醒。
      绮罗生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似是不太甘愿就这么醒过来,慢慢吧嗒着嘴,还要把被子再扯起来些,蒙住脑袋遮挡阳光。
      不想这一串动作还没做完,嘴巴里滋生出的一股又甜又叫舌根有点发涩的味道,硬生生难过得将他的睡意扫开了。绮罗生哼了一声,不太情愿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又吧嗒吧嗒嘴巴,确认了口中那股难受并非错觉,十分别扭的嘟囔起来:“嘴巴里苦……”
      “你昨晚含着糖就睡了。”
      “嗯?”意外的竟然听到了回答,绮罗生晃晃头,扭动身子往床边看去,模模糊糊看到熟悉的人影正在屋子里,却眼前总似隔了层薄雾,无论怎样都看不清晰。
      “意琦行?”他试探着叫了一句,继续摇着头,“你的头……不对,是我的头,怎么晕乎乎的?”
      忽然,一块冰凉的湿手巾落下来,正盖在他脸上,虽是夏天,那新绞出来的冷水手巾也足够叫绮罗生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还剩点的瞌睡一股脑登时都不见了。这才听意琦行道:“擦把脸,你昨晚喝醉了。”
      “喝醉了?”绮罗生随手抓住手巾,就往脸上抹着。冰凉沁骨的滋味实在提神。但乍然听到这一句,但是一下子愣住了,“你说……我喝醉了?”
      揪开手巾,露出一脸错愕的模样,绮罗生不太相信的瞧向意琦行。可瞧着瞧着,慢慢的,一点羞红就开始从脸上往脖子耳根蔓延过去,想是记起了昨晚自己在厨房做下的荒唐,“我……我……”
      “第一次喝酒,你难免还不太适应,并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生我的气?”绮罗生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意外。
      意琦行却是觉得好笑:“你这个年纪,并算不得小了,饮酒并无不可,只不过多饮伤身而已,我为何要生气?”
      得了这一句话,绮罗生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抓着手巾一翻身,坐起在床上:“这我就放心啦,意琦行你果然够……嗯……洒脱!”他笑嘻嘻的恭维了一句,又将脸一皱,“不过那烧刀子又辣又冲,喝下肚好像胃里被人揍了一拳一样。这东西哪里就好喝到有人一日都离不开,我才不要再喝了!”
      看他孩子气的模样,意琦行也只能摇摇头:“这酒十分烈性,哪是初次碰酒的人喝得的。山下酒肆自然还有口味清淡的酒水,小酌无妨。”
      “是啦,义父说过还有蜜水样的甜酒的。”绮罗生想了想也是,但还是有点心中生畏,琢磨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那……下次遇到好喝的酒,你先尝了,再给我喝好不好?你定然不会唬我的。”
      “……”意琦行这时倒觉得绮罗生说不定是个天生的酒虫,哪有人宿醉才醒,心里还怯懦着,就又预定起下一遭的饮酒来?不过这种有点调皮的小任性,并不让人生厌,再说武道七修之中,兄弟也多能豪饮,并不以此未恶,便也点头道:“可以。不过,下次饮酒,需得我在才可。”
      “那是自然,”绮罗生快活的挥舞着手巾,“不然万一我又醉了,是要谁抗我回来……呃……”他快活了一半,忽然硬生生卡住,变得有点惴惴不安,“意琦行……我?”
      “怎么?”意琦行立刻伸手往他额头摸去,“还不舒服?”
      “不是不是。”绮罗生连连摇头,样子却还是有些支吾,半晌才道,“我喝醉后,就一直睡到现在?我可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没有?”
      意琦行在脑子里将他昨晚折腾的内容想了一回,虽然偶尔也有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方,但大体仍不过只是一番真情流露,并无哪句话、哪种说词欠妥,便语气十分正常的道:“并无不妥,只不过略直白些罢了。”
      “直白?”绮罗生不晓得自己如何落了这样一个形容,琢磨了片刻,脑子里还是转不出来,只好又拉着意琦行追问,“那又是怎样个直白法?我自己说了做了什么,总不能自己都不知道吧!你说给我听听,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意琦行先前简而一言带过,不过是不想绮罗生回忆昨晚之事,再勾起思亲伤怀而已。但见他坚持要听,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地方,就也应了:“好吧,你先起来洗漱,我说给你听就是。”
      绮罗生忙一叠声应着,跳下床穿衣梳洗,意琦行这时候既然允了他,也就没什么额外添油加醋或者删减修改的念头,一五一十的,将昨晚之事尽数说来。
      候他讲完了,绮罗生早没了脸般把脑袋又塞回被窝里去,耳根子都在发烧。一面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为着想念义父哭了鼻子,实在丢人;一面又听自己还歪缠着意琦行,问了好些胡话,更是有些难堪。
      不过他埋得用力,意琦行却只一伸手,就将他挖了出来,端端正正摁坐在床边:“为何如此反应?”
      “为何?”绮罗生咬着牙,瞧他当真一脸正直,并没半分嘲笑自己的模样,也不知是当真在“丢人”这档子事上过于迟钝还是怎的,将心一横,索性也抹了把脸硬着头皮反问回去,“你觉得我反应得过激了?”
      “是本就不需如此。”意琦行像是已经成了习惯般又拍了拍他的头,“我不觉得哪里不妥。”
      “你当真这样想?但若换了随便任凭什么人来,只怕都不这样觉得。”
      “任凭什么人来,也非是你。”意琦行不以为然,“除却本身 ,谁又能彻底体会你心中所想,那时所思?更何况怀亲念故,人之常情,喜怒哀乐,都是本真。虽说是借了酒力催化,但也就因如此,反叫你将平素心中压抑克制的,尽数发泄出来。都是本心所想所为,为何要听别人来评论一句妥或不妥?”
      绮罗生听得呆住,羞涩一时也忘却了。虽然心觉这番话大有道理,但是多年攒下的要强性子,还是忍不住在脑中拉锯。他顿了这一顿,忽然反问起意琦行来:“那若是你心中也有难忘伤怀之事,也会藉由酒醉大哭一场么?”
      “当哭当笑,当骂当歌,凭心而已。”
      “那……你希望我也是这样么?”
      “你是你,做你自己就好。”意琦行这时倒显得言词柔软起来,“即便我所说的,也不过是我一人想法罢了。待你入世识人,渐渐也会有了自己的喜好情绪。到时只需记得,直面本心。”
      绮罗生这次没再笑嘻嘻的应对过去,而是认真点了头。寻思一下,又道:“意琦行,你当真是个再直接不过的人。”
      “做人如同习武,无需摆弄一些不必要的心思。”
      “好吧,是我想多了!”绮罗生忽的一拍手,跳下床,十分泰然自若的样子,像是当真受教,茅塞顿开。他拾掇了一下衣服,拾起床沿的手巾,“那我现在觉得肚子里饿得难受,弄饭吃去,不与你客套了。”
      “哈!”意琦行笑出一声,也配合着点头,“好,不需客套。”
      不过虽是这样说,在绮罗生转身出去的时候,一晃眼仍是叫意琦行捕捉到了他耳根后面一分还没褪尽的红晕,想是终究还有几分未曾全能释怀。意琦行也不去揭穿他,一边随着绮罗生走到厨房去。

      这时光景已到了巳时左右,阳光亮堂堂照得一屋皆明,可见绮罗生当真因一场酒醉,起得迟了。只是桌子上干干净净,早饭的粥菜都整整齐齐温在灶上,并不似有人动过的样子。绮罗生一扭头,还未来得及发问,意琦行已道:“一起吃。”就十分自然过去拿了碗筷,依着平时的样子摆好。
      绮罗生便也忙去把锅里的饭菜搬上桌,背过身时,忍不住偷偷翘了翘嘴角,心里头暖洋洋的舒服。不过再转回身,又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给两人的碗中添了粥,再舀了浓浓一小碗米汤搁到一边。
      不过也是这一搁,绮罗生忽的想起,自己自从起床后,一直若有若无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的感觉,终于找到了源头,立刻四下张望打量起来。
      意琦行倒是已经坐下了,拿了筷子正在挑着咸菜,见他一副左顾右盼的模样,有点奇怪:“你找什么呢?还不吃饭,一会儿又凉了。”
      绮罗生一转头,眨巴着眼睛看向意琦行:“意琦行,你难道不觉得少了什么么?”
      “嗯?”意琦行看看他的样子,又顺着绮罗生刚刚搁下小碗的姿势看到桌上,热腾腾的米汤还冒着淡淡的白气,登时反应过来,“你在找小嘻?”
      “这小东西每天吃饭的时候就好似饿死鬼投胎一样,今天怎么不见它冲过来?”绮罗生不觉得意琦行会单独先给小嘻开了小灶,有点担心的向窗外张望,“它不会又重操旧业祸害我那两只鸡去了吧!”说着,抬脚就要出去看看。
      “……没,”意琦行一抬手拽住他,竟是难得的有些支吾,“小嘻它……咳……”
      “怎么?”绮罗生挑挑眉毛,有点奇怪,又隐约有了点不妙的感觉,“小嘻莫非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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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爆点真的在小嘻啦!大家的开心果、小淘气、小宝贝,终于在很多很多字之后,揭开了一半——真的是一半——自己身上的秘密。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呢=。=当然剑宿的反应比较让人……无语,不过安心啦,他对小嘻是真的好的!小绮罗喝醉了竟然没有被训,大剑宿你太纵容啦,还是根本对醉小绮罗的样子意犹未尽呢XD
    另外就是,《故人来》的本子,经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orz之后,终于从印厂处寄出了,大概再有一个星期左右能到达代理姑娘手中,然后就是发本了。因为先前的估计失误,本子达到了每套两公斤的重量,全部……超重QAQ不过因为比原定计划多拖了好久,超重的运费果断不要求续补了,算是对后延了出本时间的真诚道歉orzz(大家快看我真诚的饱含热泪的眼睛QAQ)。总之就是:本子很快就能发出,要是有需要修改地址的、延期寄送的、或是其他什么信息变更的道友们,请尽快联系淘宝上的代理姑娘,以免造成失误=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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