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

　　一早起来江就觉得不妙。
　　先是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结果刷牙的时候发现嘴角和脸颊上长出了两颗痘。已经穿好鞋准备出门，关门的一瞬间才想起准备送奈绪的化妆包忘了带，只有把鞋脱了扭头跑回房间里。
　　母亲在厨房责备着“不是让你设好闹钟了么”，“要带的东西应该放在一起”。
　　江没工夫去跟她辩解什么，随口答了句“知道了啦”。

　　等来到学校，就连一贯踩着点进教室的杏奈都已经坐好在座位上。江喘着气拉开课椅，并没理会周遭略微惊讶的表情，又趁杏奈没在意，把包装着化妆包的纸袋挂在书包里侧。
　　“怎么这么晚来学校？”杏奈小声问着。
　　“不小心起晚了。”江吐吐舌头。

　　课间的时候出去，隔壁班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热闹。江和杏奈被吸引过去。只是人还没来得及走到班级门口，江已经知道了大概。她顿住脚步，想就此离开，可杏奈却不肯罢休。
　　透过门前站着的人群，杏奈看见教室里被学生团团围住的奈绪。戴眼镜的长发女生正号召他们班的人给奈绪唱生日歌。
　　也有准备了礼物，排着队把手里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送给奈绪，外加感言若干。杏奈看了一会就退了出来，不高兴的“啧啧”了两声，“弄得跟明星偶像似的，不就一个归国子女么。”
　　“所以跟你说了别去看了嘛。”江只有陪着苦笑。
　　“你知道她今天生日？”
　　“嗯。昨天她邀请我去她的生日party来着。”
　　“答应了？”
　　“嗯。”看到杏奈的神色并不太好，“没办法。说到底她也是游泳部的经理人之一嘛，而且又和我哥哥是旧识。”
　　“……”就算心里有再多不爽，杏奈也只能认可，“也是呢。总不能明着和她对立起来吧。”
　　离奈绪的班级越来越远，之前喧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直到楼梯间的拐角，才终于彻底听不见了。
　　“那你有准备什么礼物送她么。”奈绪接着刚才的话茬。
　　“打算随便买一点东西。”
　　“就不该送她太好的。”奈绪以为江还没买好，“她这种人啊被人捧多了。就算你送她好的东西，她也不会感激你什么。”
　　江点点头，勉强笑了两声，“说的也是呢。”

　　放学之后江本来想直接在奈绪的班级门口等她，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样的日子奈绪多半是被簇拥着出来吧。自己混在人群里她都未必能看见。
　　和杏奈一起走到校门口，然后和要去小提琴教室的杏奈道了别。半个身子缩在灯柱的阴影里，即便是下午的太阳也够毒辣的。没一会眼睛就觉得有些刺痛。江转个身，让自己背对阳光。
　　“啊，松冈同学。”
　　忽然被喊了姓氏，江稍微愣了一下。奈绪身旁走着的男生冲她点了点头，江也只好点头回礼。
　　“这个是隔壁班的松冈江，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凛的妹妹。”奈绪全然没在意自己刚才称呼江的方式，一边热情的跟男生介绍起江。
　　“你好，我是冈田昭贵。”

　　原本以为路上只会有自己和奈绪，没想到竟然来了个不认识的人。
　　三个人并行成一排，有时候会挡住窄小的步行道，身后需要过路的人发出不满的“啧”声。江只好后退或者加快脚步给他们让出位置。
　　奈绪的位置自然是永远的中间。她不需要让位，只要自顾自的说话就行了。
　　那个姓冈田的男生有时候也会问江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话题就这么在三个人之中凑合的进行着。额角已经渗出一点汗，江很想问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就在前面了。”奈绪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房子，“江还是第一次到我家吧。”
　　“啊，对。”
　　“我看看……嗯，凛也快到了。”奈绪扫了眼手机屏幕，“我们一会先到二楼等他吧。”
　　“那个起居室么。”冈田问。
　　“嗯。前几天刚打扫过来着，换掉了很多用旧了我不喜欢的东西。”奈绪按了按房前的门铃，“拖下来的鞋放在左侧就行了。”
　　江“哦”了声，下意识的把鞋脱到一半踩下。注意到自己动作的冈田看了自己一眼。
　　进了门口的铁闸门，江按奈绪的吩咐把鞋放在木门前面左侧的地砖上。起身的时候她瞥了眼身旁的鞋柜，上面摆了许多款式新潮的鞋，看起来像是奈绪自己的。
　　把木门打开后，奈绪换了双里面的拖鞋。她站在房子里侧，冲江和冈田说着，“进来吧。”

　　江还是第一次见到装修得这样华丽的房子。
　　遥的父母经常有外勤，照理收入应该挺不错的。可他家的老屋也不过就是老屋的样子。用旧的水槽和灶台。据说洗衣机是年初刚换的。但是这种东西也不会摆在大庭广众下给别人看，去他家玩的时候自然也没有注意。
　　实木的地板还有听过却没见过的墙纸。因为这边靠海，装修用具都很容易被腐蚀，附近的居民都不太爱用又贵又不抗潮的家具。
　　也只有奈绪家舍得这样花钱了。
　　江暗暗想。
　　吊顶的水晶灯散发着幽暗的光，奈绪领着江和冈田上了二楼的起居室。
　　“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下楼让阿姨准备。”奈绪踢踏着粉色的毛拖鞋离开。
　　江坐在白色漆皮沙发上有些不自在的四处张望着。冈田喝了口茶几上的热茶，问了句，“松冈同学是第一次来？”
　　“啊。没错。”江点点头，“冈田同学经常过来？”
　　“那倒也没。”冈田被江问笑了，“之前做奈绪同学一起小组作业的时候来过两次。”
　　“哦，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只好把话题转移到这座三层楼房上，“奈绪同学家真好看。”
　　“呵。”冈田认同的点头，“听说她父亲在游泳界挺有声望的，收入高也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这次回来据说是日本官方邀请的。你知道东京申奥成功，他们打算把游泳当做一项国□□动推广。”
　　“冈田同学了解的真多。”说的话都是江不知道的。
　　“也还好。”冈田摇头，“都是奈绪同学告诉我们的。”
　　又断了话茬，江只好装腔作势端起杯子喝水。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冰水，结果入了口才发现是放了柠檬的柠檬水。
　　“今天就只有我们几个么？”江不确定到底有几个人会来。
　　“似乎会来不少人——”说着就听到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来了。”
　　起初江还有些紧张，结果在听见人群中似乎有渚的声音后彻底放松下来。
　　与其说是放松，倒不如说是在彻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出现的冷静。
　　奈绪把熟识不熟识的人邀请了过来，却并不一起邀请。
　　谁都以为自己是被单独邀请的贵客，结果谁都不是。
　　游泳部的人簇拥着上到二楼。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渚和真琴脱口而出，“江？你也来了？”
　　“嗯。”江的表情有些微妙。她勉强自己想笑，但嘴角也只是微微往上翘了一下。
　　几个人坐到江的旁边，渚像个孩子似的在沙发上蹦了几下，“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沙发啊。”
　　跟着上来的奈绪随口应了句，“也还好啦。都是些又贵又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东西。”
　　江撇撇嘴。
　　还不是承认了很贵。
　　“说来奈绪同学还真是大小姐呢。”渚依旧无心的说着奉承的话，“吃穿住行全都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啊。家里还有负责处理杂事的阿姨，真羡慕呢。”
　　奈绪摆摆手，“没有那回事啦。还不是我妈妈太懒，只好请个阿姨来帮忙。”
　　寒暄了一会，奈绪接了通电话就下了楼。
　　几个人凑在一起玩起了纸牌。遥输了两局，被罚表演空气游泳。冈田坐在角落默不作声，江在期间收到杏奈的邮件，问她party开得怎样了。
　　还没开始啦。
　　江这样回复道。

　　而之后长久的静默。像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听不到他们喧闹的声音，也不去察觉身旁冈田的存在。江甚至开始考虑需不需要找个借口让自己脱身。
　　直到原本被关上的门再次被打开。
　　凛出现了众人的面前。

　　“凛！”率先开口的是渚。
　　然后才轮到其他人惊讶凛的到来。
　　江并没有说话。凛会来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凛会特意换了身衣服。

　　“你们也在啊。”凛转身关门的时候瞄了眼江。
　　“哇！那是什么？礼物么！”渚一眼就看到凛手里提着的大袋子。
　　“是啦。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凛皱了皱眉。
　　“是什么是什么？”
　　“一会拆礼物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么。”
　　“现在告诉我们也不亏啊。”
　　凛叹口气，“是个鲨鱼布偶而已。以前在澳大利亚的时候本来答应送她的。后来因为回国匆忙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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