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雨暗阁

　　血腥味，浓郁的腥臭竟然盖过了整个‘金巢’。
　　那是……死人的味道么？
　　好……怀念……很久没有闻到了。
　　比起那种让人窒息的香味，还是这样的腥臭让我觉得舒服，我知道，身体里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在不停的提醒自己，那是自己最爱的东西。
　　虽然……这样的味道代表着的是死人。

　　一步一步的向着腥臭浓烈的地方走去，象是有什么牵引，不知不觉，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的苏醒，有什么在不住的叫喧。

　　“篱爷……救我……”周围断断续续的传来□□和痛苦的求救。
　　应该……是认识的吧……好熟悉的声音……
　　我低下头，脸上却浮起一抹微笑，淡漠冰冷的声音随着传来：“想要活命么？那么就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吧！”
　　不敢置信的惊喘声，身着简单青色麻布衣料站在满地血泊里却干干净净的我，若是平时在他们的眼里是理所当然的解救者，现在却犹如恶魔鬼煞的存在。
　　我轻笑出声，轻轻的摆摆手，淡淡的道：
　　“知道么？痛苦到了极限就是麻木，而伤害到了极限就是死亡，好好的享受死亡之旅吧！你们会喜欢的……”
　　再次的踏出脚步，□□在身后渐渐消亡，我的脸上一片平静。
　　为什么害怕呢？死亡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东西啊……

　　还有更多更多的死人，一路走来，那些让人怜爱使人痴狂的美妙人儿一个一个横死在这个不知有过多少欢爱的地方。
　　巢该是觉得心里象刀绞的疼痛吧，可惜呢……我笑……真是……可惜了呢……
　　前方传来巢原本温润墉懒而今却嘶哑不堪的声音，他说：“你们休想知道篱在那里，我不会告诉你们，永远不会！”
　　傻孩子啊！怎么不说？我们不是只是雇佣的关系么？将我这个闯了杀身大祸的人交出来以换回最心爱的金巢，不是合情理的事么？
　　我摸索的穿过长长的亭廊，小心的避开凌乱不堪的物件，伸手撂起挡路的已粘染血迹的布廉，在一个凌厉煞气粗暴无比的声音中走了进去，他说：“你若不说，老子就杀了你，杀了这个鸟地方所有的人！老子就不信最后杀不到他。然后再一把火烧了这里，哈哈，烧了这里！”

　　“要找的人……是我么？”我微笑的问道，语音是安静的温和，却成功的阻止了那个声音暴躁的怒吼。
　　一瞬间的宁静，随后是更多的吼叫，从胸腹中压迫出来带着浓烈的仇恨火焰，一阵连着一阵，将我包围其中：
　　“畈伍……是畈伍……杀了他，杀了他……”
　　闭上眼，乍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让我的身体开始轻轻的发颤，是啊……我就是畈伍……怎么可能忘记呢？
　　这样被人憎恨仇视才是我原来的面貌，而我竟然……还梦想着掩埋他，怎么可能呢……
　　前方有人阻止了人群的呐喊声，一个人走到我的面前，却到十丈就再不敢逾越一步：
　　“毒使‘曼陀冥君’畈伍，你可知道我们寻了你多少年，废了多少的心血，誓血同盟只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你这个冷血魔头，还我二十年前‘霸刀盟’第八代掌门和数十名武林豪杰的性命。现今终是皇天不负，你就乖乖领死吧！”
　　正气十足的声音呢，我笑笑：“原来是你们，好久不见。”
　　“你……”一时气结，为我如平时碰到熟识人的态度。

　　“爷……”虚弱的声音，是小吴，早上还是轻快的声音现在却衰弱得无力。
　　我皱皱眉：“小吴，你可是受了伤？”
　　“小吴没事……真的……爷，你，你快走……”骨头折断的声音，小吴压抑疼痛的惊呼声。
　　我眼角一跳，却并没有再向那个方向望去，转个身，面向前方，笑了笑，缓缓的开口：“你们……是向我报仇的么？”
　　摊开手：“若是……为何不亲自动手，我就在这里，全身武功俱已被废，全无反抗能力。只要杀过来你们就可以如愿。来啊……过来啊……”
　　人群一片的骚动，却仍是无人敢上前一步。
　　很好，看来还是没有忘记当年我不动一个手指便让前来寻仇的人毒发身亡的场景。

　　就算双眼已盲，武功俱废，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我的毒，才是让他们心胆俱寒的武器。

　　我伸手指了指前方开口发言的人，淡淡的开口：“当年，你带着身受‘魅毒’的师傅到水榭寻我，求我救他一命。只因在与使‘魅毒’的三傀相博时，你已失手将之杀死。而‘魅毒’是除去本尊再无救治之法。
　　武林中人俱都明白，我对施医救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来寻我救治都必须满足我的要求，拿最珍贵的东西交换。
　　若是旁人定是以性命相抵，而你却是连掌门之位都不愿舍去。现在想来……你是明知道我的规矩，却仍将你师傅带来，只是想做个戏吧！”

　　人群一片骚乱，看来是有些动摇了，可以想见，第八代掌门脸旁流下的冷汗。

　　“我本无意插足你们这些无趣的紧的事情里，可你竟借次机会，在门派中大加挑衅，欲唆使众人围剿我水榭。哼！真是自寻死路，我怎会容许丝毫的放肆怠慢。
　　只要进入水榭方圆百里，无论人畜俱都中了一味慢性毒，只要稍有催发内力必会毒发身亡。反之则相安无恙。
　　你们这些蠢人，只会人云亦云，跟着瞎撞。
　　难道没有一个人会疑惑当年所有向水榭发难之人俱都一个死路，而领军挑头的九代掌门却可全身而退？当他向你们哭诉我的残忍暴行时，难道没人想到我既是如此残忍又怎会放过这个带头挑衅之人？”

　　\"你，您们莫要相信他。”九代掌门终是忍不住，虽说的正气，声音里却是带着些许的颤音，急急的象是辩解什么：
　　“不要听信了他的挑拨。大家可想想，当年，有多少弟兄就是因为无法救治在他面前活活的死去，这个冷血的恶魔，却只是看着，无动于衷。我们苦苦的哀求，他却要我们一命顶一命，世上怎会有这样无理的规矩。身为神医的后人，却见死不救。这等辱没师门全无良心之人，我们又怎可信任？”

　　“是啊……莫要信他，九掌门可是跟我们一起煞废苦心较尽脑汁的寻他出来，若是有什么内情他断不会这么积极的寻找。”

　　“是啊，是啊……”

　　蠢人！除了藐视，真的找不到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些所谓高手实则无脑的武林人士。

　　“无论如何，人都是你杀的，这点你无法否认吧！我虽惧你的毒不敢靠近，却不代表你我的血债可以消祢。畈伍！你还我‘短狮凌’五条人命来。”
　　终是有人忍不住的发难。
　　虽是无脑，却还是会想事，不敢靠近，却见我双目已盲，见不得物查不清具体方位。
　　话音仆落，仰手发了个暗器。

　　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用来对付我这个丧心病狂的魔头想是也无人质疑。

　　“小心！”巢惊呼的提醒。
　　我知道，却根本躲不过去，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颜，闭上眼，安静的等着暗器招呼在身上的疼痛。
　　一道人影闪现，温热的身体让我一瞬间有些愣怔。
　　由着那股冲劲将我扑到。

　　“且慢！”同个瞬间，九代掌门历声阻止，出手将暗器打落。一切都只在眨眼间。

　　“你，为何阻止我？”那人跳脚的大喊，九代掌门并不理他，只是面色难看的瞪着到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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