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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与三婶
那声音,正是与我一同智斗过老虎的季华,只是此刻,我心里更是没有底。
房门轻轻被推开,我那手紧紧的抓住被单,在心中设想过无数个方案,比如说,将被子忽然掀起来,或者,我索性来个裹紧被子就是不让你看清我?亦或是,趁着现在赶紧掀开被子大喊救命?就算是耶律瑾走了,那他的小跟班还在吧。
权衡一下,我深吸一口气,冲天似地掀了被子,正准备喊出声的时候,忽然间,喉咙处就发不出声音了,身上还有种麻麻的感觉,我转头,又看见季华那张被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评价为——简直就是被刀子雕刻出来的一样,真是gaga的扑克脸了。
我甚是认为这个gaga大概是鸭子一类的东西。
眼里冒着火,这是第二次,我明白了一个人在江湖上不学点什么是无法生存下去了。眼下这口火,想着人在屋檐下即使我的身高够不着屋檐也还是要低头的。慢慢蹲下盘腿坐在床上,我看着别地,始终不理他们。
其实也不是我不理,主要是,我也想学着落华将衣裙一掀然后站在桌子上破骂一场,只是,我又被点了哑穴。
黑色的身影忽然俯下,我闭着眼装人家绝世高手站着小憩的样子。他似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不过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没想到我那个上山可以打老虎下山可以找美人的弟弟,喜欢的就是这个货色么?”
这就是带有人生攻击的成分在里面,我气呼呼的真开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人。他却是无所谓的仰起身子看着我,“嗯,这小东西还是有点好玩的地方么,比如说,这双眼睛,挖下来做装饰好了。”
我本想着在我大汉的岂容你一个外族叽叽歪歪的?谁曾想,那季华是个实诚孩子,听了这句话后立刻就向我走来,手上的匕首已经隐隐冒着寒光了。只是,在离我很近的时候,另一人忽然咳嗽了一声,“算了吧,人家好得也是苏大人的掌上明珠,我们可不能冒犯了这位。”
季华的脸立刻就像翻了一面,跪在地上附和着他,而耶律木只是侧着脸仔细的看着我,虽是面上寒光不断,但那眼里隐隐的笑意我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等我的哑穴解了,我就揭发你的真面目。
我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等到落华在门外等着那主仆二人走后,拿着葡萄在我面前细嚼慢咽后,我就受不了了,冲她摇摇手,指了指喉咙。落花不愧是我的好闺蜜,立刻就明了我的意思,端端的送了个葡萄赛在我嘴里。
而到了晚饭后,她才后知后觉道,“哎呀,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在,座的各位,看来,我平日的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
我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报复的人,那耶律瑾如此耍弄我,我定是要补回来的。等能下了床,我就带着一众七大姑八大姨来了他住的地,他说那是“他弟弟”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只在心中好笑,你弟弟呢?
堵了他的出口,果不其然,没多久,他的小爪牙来了,我也是读过兵书的,至少在耶律瑾翻过时看过几眼,所以便像模像样的叫阵。只是这个叫阵的方式,是学了几年前我家后面的三婶挡在三叔门前吆喝着除非他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然就必须娶了自己。
三叔没有法子,只好收了她。
当时我还是躲在三叔家门上的一个绝佳好的位置,带了点小酒和小菜,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三婶在底下拿着鸡毛掸子,坐在椅子上的侠女风范。我后来将这个津津乐道给落华的时候,落华,抹了一把珍珠粉在脸上,道“就她这个风范,到真有姐当年一个人无牧师加血的情况下独闯老怪的情绪。”说到这,她忽然一掌劈了木梳,当然也没劈断,只是咬着嘴唇道,“结果后来就必须跑尸了,结果跑尸旁边是个贱人,结果我就尼玛了。”
她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但大抵也就是说三婶是个人物。
看着下面的大戏,一直持续到黄昏,不少下人都端着饭碗出来看,包括我那在另一个屋顶上的钟叔叔和爹。正激烈的时候,肩膀上忽然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两块瓦片掉了下去,我那三婶抬头虚着眼睛看着我,我憨憨一笑,回头看是哪个人,哦不,是哪个小兔崽子害的我暴露的,结果小兔崽子自己蹦出来了。
“阿苏,不要看这个。”耶律瑾这样说着,却坐在了我身旁,拿了一壶酒一仰而尽,喝完后抹了一把嘴,砸砸道,“这哪里是酒?一点酒味也没有。”
我不理他,继续看三叔对着三婶无奈的表情,那个笨笨三叔,我要是长得像三婶这样祸国殃民的样子,我就为所欲为,哪里会理三叔这个满脑子就会家国天下的人?
见我不理他,耶律瑾又来了老一套,在我身后将我的眼睛蒙上,这种戏码我早就已经熟悉了,这次也是的,并且回回都是我长了嘴去咬他的手,他就轻轻的笑,“傻瓜,我的手在你的嘴上面,你连舌头都够不着我呢。”
别说,我还真的就那舌头去够了,结果他就在在我额上笑着,整个胸膛都在震动。
但是还是有一次我够上的,可只那一次,耶律瑾便立刻触电一般的收了手,我回过头,用舌头轻轻舔了嘴唇一周,挑衅的看着他,他却不再说话,而是有些红着脸不敢看我始终低着头。我好奇,便用手去挑他,“你怎么啦?”
他磕磕绊绊的往后退去,像是怕了我一般,紧张道,“没,没怎么。”说着还再往后,我让他别退了,但我越是往前他便越怕,结果就是“扑通”一声下了河,我在岸上看着满脸水珠喘着气的耶律瑾道,“后面有河的。”
他怒视却还是脸红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无辜的看着他,“我说了呀,我说你别后退了呀,是你自己就好像章台楼里的姑娘,被人逼良为娼一样步步后退,我又不是老鸨,你怕什么。”
他愤愤的拍了一下水,水花溅起,我往后一退,再看去时,也不见他的人影。
莫名其妙,那是我的第一想法,但其后就笑开了花,没想到我的舌头这么有效果,竟然能让一向对我呼来喝去将我当做小丫头的耶律瑾这样怕了。回屋后我便拿了镜子仔细的看着我的舌头,心想真乃圣物。
只可惜,这招很快就失灵了,因为我发现,耶律瑾竟然比以前更喜欢在背后忽然蒙着我的眼睛,就算是有时候我去舔他,他也不再害怕。有时,我嫌他无聊怏怏得等他拿开时,他还会反过来激我。
若是平日我也就随着他胡闹去了,只是今天可是唱大戏的好日子,我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怎么能错过呢?于是,我冷着脸,放下手中的鸭翅去拿了他的手,“你做甚么,不知道我在看一场好戏么?”
他终是放开了,我重见天日又端上我的小鸭翅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战况,听着三叔无奈的扶着额头对三婶道,“姑娘,你就放了我吧。”然后三婶一摇头,霸气十足道,“不,公子你还是从了我吧。”
此话一完,对面屋檐上的不知那一路看官拍着手大叫,“好!”然后拍着手继续道,“等会这出戏结束了,打赏这两个新角。”我的视力不太好,便用手肘捣了一下耶律瑾,“看看,哪是哪一号人物?”
耶律瑾以一句“女人家就是麻烦”想打发我,却还是站起了身,仔细看了看对面人后继续坐下来道,“是刘公公,大概是来找爹的,可巧赶上这出好戏,就留下看了。”
原来是皇宫里的人,难怪这么爱看戏,不对啊,难道宫里那些女人的大戏你还没有看够么?
鸭翅快要解决了,但下面的对决却还是没有结束,我看着看着却忽然想起刚才耶律瑾说的话,“唉,你刚才说什么?找爹的?喂,那是我爹啊。”他掩面笑着,拿了碗里剩余的翅尖一边将我看着一边道,“来,阿苏,看戏,我们看戏。”
看着看着,他的嘴又开始闲不住,“你看你三婶,多直接,你再看看你,这么扭捏。”边说他又伸了手过来在我嘴角拭着,“怎么回事,吃的满嘴都是酱汁。”
偏过头躲了过去,“她不一定是我三婶呢,再说,我又不喜欢我三叔,他还欠着我的银子呢。”
耶律瑾的手在离我嘴角不远处忽然停住了,过会儿又将我的身子拌了过来,下面的对决快要有大结局了,我着急着去看,便歪着脖子看着下面,他无奈的摇头,“阿苏,你以后会不会也会像你三婶呢?真希望你也是像你三婶这样就好了。”
“不过,”我盯着下面的局势,耶律瑾依旧是自言自语,我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你也不能完全像你三婶,那太凶了,以后生了阿仁,对他也不好的,会有负面影响,你啊,还是做你的阿苏好了,这种成亲孩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说,好么?”
我哪里听得到他说了些什么,就听他说了什么花生仁啊什么的,便满口答应着,“行行行,要多加糖啊,花生不能太老啊。”
结局像是所有册子里的一样,三叔终于娶了三婶,而那日以后耶律瑾多日不曾理我,就算是我招摇过市的从他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他也只是看着别地,不理我。
虽说我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了这位爷,但没有他的日子我还是自由的,像很多幼儿识字本里写的那样,“撒丫子跑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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