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

　　对于围观南哥和阿细谈恋爱，我们几个都有些无奈。好在社团活动我是向来不参加的，还能少费点儿点电。不过关爷诞之后不久，听大哥在电话里说见过阿细了，她现在还是认不出来他。我有些奇怪，再想想大哥换了形象之后，好像阿细就没见过他，不由大笑起来。
　　每次大家碰面之后，我宁肯去看大天二教蕉皮练拳。虽然理论上蕉皮是包二收的小弟，不过包二自己都懒的很，如果不是大天二说起他们几个当年都跟B哥一起学过拳，我完全看不出他也是练过的。包二这种误人子弟法，大哥陈浩南实在是看不过去。于是大天二保姆特质爆发，反正他帮包二担待是从小习惯了的。所以蕉皮叫大天二“二叔”叫得是心服口服。
　　我和大天二的约定终于兑现了，这家伙倒是没有像大哥那样放水放的明目张胆，但是我总怀疑他有没有尽全力。目前同他对垒，我是赢不了，但是也伤不到。不过他偷拳的本事真的是不错，几次打下来，我在雇佣兵里学的那几下子他就学全了。我不佩服都不行。
　　蕉皮那个傻孩子，叫好叫得起劲，长进却不大。不过倒是壮实了很多，小美见他时的神情也越来越微妙。兴仔说，平叔的气质越来越像他老豆了（蕉皮本名赵平）。
　　不知什么时候起，阿细来找我的时候，笑容越来越牵强。有一次竟然提出，想要报个班学英文和会计。想学习总不是什么坏事，尤其她现在还年轻，我答应陪她去报班。至于她和南哥之间是否出了问题，显然阿细不想讲。那么，我想一定是有些不愉快。但是她既然不想讲，我也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天，阿细问我可不可以在我这边住一段时间，我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阿细哭着说，南哥喜欢的是之前的小结巴，嫌她不懂事；她爱南哥，所以不愿做任何女人的影子，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
　　老实说，我听得半懂半不懂，但是我总不会把阿细拒之门外。陈浩南见小结巴留下了他送的戒指、人不见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找我出来。
　　我问他为什么不守信用，阿细到底哪里不懂事了。
　　陈浩南爆了，“她要我派人去盯龙头大哥的女人！我要是这么做，我算什么？她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能就因为她觉得那个女人不是好人，就逼我做这种事情？”
　　我听了也很无语，这真不像阿细会做的事情。
　　暴怒的陈浩南，我无从安慰。只好说，要不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回到家里，我关上房门，问阿细是不是知道什么。阿细定定的望着我，问我信不信她。
　　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信她。但是总要有个理由。
　　阿细哭着摇头，说，如果她的理由说不出，我还会信她么？
　　我说，我信。但是我不会为此做什么，因为做什么都不合适。陈浩南应该也是这样。
　　阿细抱着我一个劲的哭，只是为了陈浩南说，她以前不会这么不懂事。
　　我对恋爱中的人的智商彻底不抱有希望了。只有建议她转移注意力，冷静一下。阿细虽然不快乐，但是学业上倒是进步挺快的，一个月考过了会计执照和初级商务英语。我觉得这种没开作弊器的才叫天才。
　　一个月的冷战后，找上门来的不是陈浩南，而是大天二。大天二问我为什么要分开南哥和阿细。我觉得很气愤，我做什么要分开他们？他们有问题自己解决，我只是收留我朋友住一段日子，这又怎么了？
　　大天二说，如果我有心撮合南哥和阿细，我一定有办法；而且我也不该留阿细住这么久。
　　我立时恼了，“我本来就不看好他们，我为什么要撮合他们？如果不是因为陈浩南，上次阿细也不会出事，昏迷那么久。他们现在这样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问题。如果实在合不来，就此分手也是正常的啊。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
　　大天二的脸色也寒了下来，“原来你从来都没看得起我们这帮小混混。山鸡说得对，是我错看了你！”
　　看着大天二摔门离去的身影，我真想说一句，“shit！”

　　我被大天二弄得心浮气躁，下了夜校回来的阿细气色也不是很好。
　　阿细一会儿要我找我大哥，要他派人盯紧蒋天生的情妇方婷；一会儿又要我问大天二，南哥什么时候去荷兰，一定要想办法拦住他。
　　“KK，你说2008年的奥运会会在哪里举行？”阿细忽然又弄了这么神来一笔，悠悠的问道。
　　我被阿细弄得快神经错乱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我怎么会知道！我很少看这些的。阿细啊，你不要对我说，你被之前的车祸撞出特异功能了，能未卜先知什么的？”我看着阿细，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KK，你听我说。我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像是我们的故事，有些发生过，有些还没发生。发生过的，都一样，除了你。”阿细定定的望着我说。
　　“梦？”我心里暗想，“是不是真的啊？阿细你不会是像我想的那样吧？MD，这是来了个知道剧情的？可不对啊，她明明是阿细啊！一定是我错乱了……不行，镇定，镇定……”
　　“那你的梦里，方婷是个坏人，会危害到南哥。对不对？”我迂回的确认阿细现在的思路。
　　“不只是南哥，还会害死蒋天生，还有我，也会死。”阿细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神婆附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东星的乌鸦、笑面虎会控制住方婷，然后，我们就都完了。KK，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南哥。如果南哥出事，你大哥也难保平安无事。”阿细死抓着我的手说。
　　“我大哥会怎么样？”我盯着阿细的眼睛问。
　　阿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如果蒋天生出事，你大哥能平安么？再说你不一样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改变呢？你……你究竟信不信我？”阿细又急切起来。
　　我对心理学并不精通，“指挥官”审俘虏的那一套，我不知能信多少。但刚刚阿细眼神的躲闪，让我觉得陌生和不安。但是有两件事，我不能不考虑。一，由于我的不同，命运会发生多少转折？二，如果蒋天生出事，江湖就会动荡，大哥大嫂能否安然度过危机，很难讲。
　　心里有了定案，我的眼神稳了下来。“我信你，你要我怎么做？”我目光坚定的看着阿细，这妞立时就热泪盈眶了。

　　阿细对这个江湖的了解也不比我多多少，她的建议，可行性实在是不咋地，我予以忽略不计。重案组李Sir的电话，倒是可以拨拨看。我把从阿细那里听说的转述一遍，希望李Sir能盯紧东星的人。李Sir反问了我一大堆，没一个我能答得上的，真让我头疼。
　　“李Sir，我不是你的线人，也不收线人费。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诚如您所知道的，我的亲人、朋友在洪兴，我不希望他们出事。所以你既不要问我信息来源，也不要问我要证据，那是你的工作，我无能为力。地下秩序不是一下子就能消灭的。如果东星灭了陈浩南，占了铜锣湾，一定会拿来做毒品生意。到时候你更头疼。我希望我们都能平安无事，江湖不要起大浪。辛苦您了。”
　　挂了电话，我想着，找□□盯□□大哥的女人，总比不上让警察盯着来得稳妥吧。
　　没两天，阿细跑到医院来找我，说是陈浩南陪蒋天生、方婷去荷兰了，剧情启动了。
　　在阿细的哭求、“恐吓”之下，我无奈之下，只好请假、准备、启程去荷兰。

　　临走之前，我想了解一下陈浩南他们现在在荷兰是什么状况。问包二，这个糊涂虫胡搅八扯的，最后还是把我打发给大天二，说是大天二最清楚南哥的情况，让我去找他打听。包二说大天二这几天心情不好，山鸡带他去夜总会散心了。
　　我按包二说的，到了那家夜总会，打开包厢的门，里面吵的快翻了天。几个女的脱的快光了，摇着脑袋乱蹦；还有一个穿着超短裙的、上身只有一件Bra的，趴在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一拱一拱的做成人运动。我看了一圈，不见一个认识的；再看包厢号，没错啊？
　　“有没有见过大天二？”我扶住一个蹦着撞过来的女生站好，对着她的耳朵喊。
　　“噗通——”我刚喊完，那个在沙发上撅着的女人被推翻到地上。我抬眼一看，就见大天二醉眼乜斜的在沙发上挣扎着要起来。
　　我看着这淫/靡的景象，不禁有些气血上涌，掉头就往外走，不顾大天二在后面大喊。
　　跑出夜总会门口，我一路傻走。见了条安静的巷子，就拐进去，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望去，和匆匆赶来的大天二对了个正着。我一见他，条件反射似的，后背一使力弹起来，转身便向巷尾走去。大天二几步赶上来扯住我的手臂，“你来找我啊？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碰巧路过。”我回头笑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使劲抽回手臂想要离开，“不耽误你忙啦。”
　　“KK！你别走。”大天二没两下就锁住我手脚，一低头就朝着我吻过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这下可真是欺人太甚了！我一脚踹向对面的墙壁，背部狠狠向后撞去。大天二被我带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痛得闷哼了一声，手却扣得死死的不肯放开。我用头向后大力撞过去，听大天二呼痛的声音，我猜应该是撞到他的下巴和喉咙了。趁他无力的瞬间我挣了出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果然是出来混的啊！随便抱个女人都能亲得下去，我还真是太少见识了。你真让我恶心！离我远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我闪身走了出去。

　　************大天二独自留在巷子里的分界线**************

　　“我次奥！“大天二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直砸得手指鲜血淋淋，疼痛却抹不掉他的懊恼和心痛。
　　半晌过后，大天二的脸上酒气烧的通红还未退去，眼睛里已是清明一片。叼了根烟点上，大天二掏出行动电话打给蕉皮，“蕉皮，帮我问问小美，大嫂和KK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上午，大天二打电话给陈浩南。“南哥，荷兰那边怎么样？”
　　“都挺好。你们呢？有什么事吗？”
　　“南哥，”大天二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一团混乱，“你和大嫂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结巴怎么了？”电话那头，陈浩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没有，我问她，她只说要你小心方小姐、不要和问路的鬼佬搭话。大嫂说，她都跟你讲过，信不信她由你。南哥，到底什么事啊？KK今早的飞机去了荷兰，小美说，是大嫂逼她去的。南哥……“”
　　“好了，不要说了。我出来是做事的，女人的事，回去再说。”陈浩南听了有些火大。
　　“南哥，如果你见到KK……”
　　“行了，知道了。你们也小心点。派几个人跟着小结巴。”陈浩南心烦意乱的收了线。

　　*****************KK航班抵达阿姆斯特丹的分界线***************

　　阿姆斯特丹不仅是古惑仔的天堂，也是退役雇佣兵的最佳归宿。
　　上机前，我打电话给“指挥官”，告诉他我要到阿姆斯特丹，如果需要帮忙，有没有什么可以求助的人。“指挥官”问了我航班号和抵达日期，叫我放心，到时会有人接我。
　　进了接机大厅，看见眼前戴着墨镜、站得稳稳的“机械师”Mech，我乐了。开心的向他展开双臂的怀抱扑上去，被帅大叔抱住转了一圈，我开心透了。检验结果，“机械师”和他的义肢的契合度很不错。
　　我托他帮我查蒋天生目前的下落，并且向他求教我现在该怎么办。“机械师”明白我是一定要保住蒋天生和陈浩南这两个人，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会派人跟住他们的。”
　　在手下查寻蒋天生行踪的时候，Mech说是要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逛逛。荷兰的生活氛围很悠闲，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和音乐。街头随处可见的卖艺人，演奏着活泼的曲子。各种音乐风格，在这里都能听得到。路人兴之所至，也会过来一起伴唱献舞。Mech见我听得开心，边走边跟着节奏蹦蹦跳跳，干脆推我过去一起跳舞。我于弗朗明哥舞、踢踏舞都一窍不通，不过实在是爱那一串串欢快的响板声。跟着节奏、随着旁人一起随意舞着，乐个自在。我这自己都不知其所谓的乱舞，竟然也有路人鼓掌，真是让我好生开心！围观者中，Mech带着“吾家有女初长成”式的欣慰笑容，骄傲的拍手，笑得开怀。
　　*****************不远处的廊桥上***********
　　“Simon啊，再看什么？”方婷见男朋友的注意力投在远处，以为过来询问。
　　“在看那群人跳舞。”蒋天生顺手搂过方婷，回头招呼小弟陈浩南，“阿南，你看那个跳舞的女孩子像不像KK？”
　　“哦？在哪里啊？”陈浩南探身过来望向下面的人群。
　　“KK是谁啊？”
　　“一个小女孩而已。大飞的妹妹，阿南小弟的女朋友。”感觉到女朋友委婉的醋意，蒋天生笑着看着她。
　　“怎么？还没找到？已经走了吧，这个时候很多都是游客。”转过头去，看见陈浩南还在人海中巡视，蒋天生不免有些好笑，“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走了。”
　　“哦，好。”陈浩南点点头跟上。
　　************KK和“机械师”坐在咖啡馆里，望着不远处的唐人街*************
　　Mech在这边做的生意也是比较偏门的，工作效率堪比特种部队。此时我们坐在一家咖啡馆里，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对面中式饭店里坐着的蒋天生。
　　“那个荷兰人是专做毒品生意的。你确定你朋友不碰这个？” Mech皱着眉，看着眼下的局势，暗自思量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这行当的主顾，都是有来头的。但是我们一般不去惹那些做毒品和军火生意的大帮派。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我不怕他们，但是凡事要做完全准备。懂么？”
　　我叹了口气，说“洪兴不碰毒品生意，这个是圈子里都知道的。看蒋天生的做派，他也不会得罪对面那个老头。这次会威胁到他的，是香港的另外一个帮派。我不想开罪任何势力，最好他们都不知道我才好。只是这次，我必须把这个人保下来。这关系到我最重要的人。”
　　“嗯，是这样啊……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Mech淡定的一句话让我差点被热巧克力呛死，我惊讶又无辜的看着他。人家老哥倒是淡定，“这也没什么，你也大了，该交男朋友了。‘鬼枪’通知的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还放话说你男人入了他的眼，要收他做徒弟。现在你代表着‘鬼眼’、‘死神’和我的徒弟，‘鬼枪’说他的徒弟可以放倒我们三个的徒弟，还开了盘口，‘指挥官’坐庄。我们虽然懒的理那个疯子，不过也不能让他老是有话说、来气我们。就你的资质……我也不难为你了。‘指挥官’帮忙作弊……你以后要记的……你在上面……就算你赢了。明白么？”
　　我明白什么啊？我不明白！你们这群老不修，老娘要掀桌怒了！这都神马跟神马啊？简直是神经！
　　就在我一口老血含嘴里喷也不是不喷也不是的档口，对面想起了枪声——蒋天生和他手下、还有一个老头儿，被几个玩轮滑的小子开枪打伤了。
　　我抓过Mech的枪，飞身跳过桌子、窜了出去，徒留Mech在后面惊怒的喊我。
　　在我跑过去之前之前，我看到陈浩南从饭店里冲出来，扑到一个后来的、拿枪指着蒋天生的矮个男子；街的另一角转过来一个发型像个瓜皮、还挑染了几根黄毛的高个子男人，提了个□□式□□，冲着陈浩南就开轰。陈浩南边躲边跑奔向河边，跳过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子躲在车后；那部车子瞬间就被轰成了筛子。陈浩南搏命一跃，跳入水中。高个黄毛一直追着陈浩南开枪，眼见陈浩南就要毙命枪下，我只得拔出手枪，朝那个高个黄毛肩膀射过去。黄毛中枪后立时失了准头，矮个子的男人很没胆，见黄毛中枪，立时惊慌失措，叫嚷着跑走；黄毛倒是够狠，四下里寻找放冷枪的人，我忙躲在人群街角、望着他搜寻未果而去。陈浩南借此机会水遁。
　　Mech带着人手匆匆赶来，护着我们上了一辆私人医院的救护车。此时唯一还有救援希望的只有蒋天生，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人，均已身亡。蒋天生身中五枪，腹部两枪、腿部两枪、胸部一枪。我一边帮他做急救，一边同他讲话，希望他能尽可能保持神志清醒。
　　“蒋先生，你还认得我么？我是KK，大飞的妹妹。这里还有什么人能保护你么？”我见他目光还能聚焦望着我，觉着是个好现象。蒋天生的嘴再抖，好像要和我讲什么。我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call阿耀……找镇日……放死讯……”蒋天生说的断断续续，出气多、进气少。
　　我听了心里一抖，“你要诈死？那陈浩南怎么办？他岂不是黑锅背定了，死路一条。耀哥……他曾经支持靓坤拉你下马，你确定要我找他？”我不敢相信，和他再次确认。
　　蒋天生的目光渐渐有些涣散，嘴唇一直抖着，“说……我……已经……死……”
　　“他在说什么？”Mech在一旁问我。
　　“他说，对外界说他死了。”我沉着脸，继续急救。
　　“他说的对。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Mech沉思片刻，得出结论。“做我们这一行的，在人前暴露的越少就越安全、越有效。让那些人以为他死了，我们可以省却很多麻烦。我会想办法，让警方公布他的死讯。这样我们就从那些开枪的香港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老谋深算的Mech提出的方案，没有我质疑的份。我现在很担心香港那边会怎么样，不过要想澄清一切，最重要的首先是保住蒋天生的命。他人在，就是最好的证据。

　　到了私家医院，手术室门口，微笑着等我的，是已经准备就绪的老大——“死神”Michael。一旁含笑望着我的，是“鬼眼”阿Van。见到他们，我由衷的笑了。在生死之交之间，一切都是不言而喻的。
　　“跟我进来吧。”Michael是永远的淡定帝。只要他肯出手，几乎没有就不下的人。这一句话给了我无穷的鼓舞，我立马屁颠儿的跟着老大进了手术室。
　　“等你完活儿了再聊。”阿Van给我一个示意，要我安心。我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打个招呼，信心百倍。

　　蒋天生的身体素质很好，应变能力也很不错。Michael说，他应该是一中枪就立刻擒住了对方持枪的手、并下压，所以腿上会中两枪。胸口上的一枪，是被推倒后，对方慌忙逃窜前、匆忙打中的，所以未中要害。估计开枪的也不是什么好手，当年一起上过战场的，除了我，随便哪一个，这种情况下都是一枪毙命。
　　术后蒋天生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是很虚弱，一时不会醒来。于是，在医院的canteen，由当年军中最恐怖的“死神”的带领，联合“鬼眼”、“机械师”组成的三人调查团开始了对我的审核。
　　我实情以告，欲淡化处理，却引起了小气的阿Van的不满。“他不是你男人，你还把我给你的腰带给了他。是么？”阿Van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让我肝颤，不由回过头去看老大。
　　“你看他也没用！你自己觉得说得过去么？”阿Van还在施压。
　　Mech在一旁哈哈大笑，“你们两个真是有趣。Michael看着瘦，却是个精壮爷们儿的内在；阿Van你再怎么壮，还是怀揣岳母心态。这下露底了吧？”
　　“你们拿这个开盘口啦？这回是谁坐庄啊？”老大淡淡的一句，Mech的笑声嘎然而止，讪不大大的摸摸鼻子，又假笑了几声，掩饰尴尬。
　　“哦，你赌的我是什么？要不要试试啊？”阿Van不怀好意的捏的拳头咔咔作响，威胁着Mech。
　　Mech怕怕的望着Michael，推辞道，“别开玩笑了，我没Michael的好胃口，无福消受。”
　　“咳……”老大一声轻咳，立刻制止了他们的相互调侃；递向我的一个眼神，这二位立时会意，集中火力攻向我。
　　“我已经全招了！”我赶紧举手投降，“那你们说嘛，我做错了事连累了他；他还护着我。那我又不知道去‘老鬼’那里会遇到什么情况，我不想等他出事了再后悔。就送他了，希望能帮他保命喽。”
　　“嗯哼……”三个老家伙怪声怪气的，别有深意的眼神望着我。
　　“我就说嘛，‘鬼枪’眼力再不济，也不会看不明两个小鬼的。”Mech一副案情大白的样子。
　　“他是做什么的？”老大您这是审案上瘾了么？
　　“中国黑手党。”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蹦出一个山鸡解释给淑芬的名头。
　　“他做哪个层次的？”
　　“啊？”
　　“啊什么？你以为我们混军队的就不懂混帮派的事吗？别想蒙我们？”阿Van冲我瞪了瞪眼睛。
　　“不用说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个小子肯定是最底层的。你们闺女被人骗走喽……”我算看出来了，Mech纯属唯恐天下不乱。
　　老大看阿Van的脸黑得吓人，拍了拍他的背已示安慰。“现在不起眼也没关系。能被‘鬼枪’看中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确定他看中的不是能娱乐到他？”Mech笑的杀气腾腾。
　　阿Van听了一声哀嚎捂了捂脸，老大听了笑得很是不屑，“他敢！”
　　“我们应该先灭了哪一个？是‘鬼枪’还是那个小王八蛋？”阿Van搂着老大的肩膀问。阿Van望向老大的眼神里好像带着宠溺和讨好，那神情累得我一激灵。这家伙不会被我气傻了吧？我没干什么啊？
　　Mech在一旁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拍着桌子大乐。“你们带的‘娃娃’，这是什么领悟力啊？她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娃娃’是你叫的么？”老大眼神阴寒、牙缝里挤出了一句。Mech的笑声赶紧压低。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阿Van在护短这方面不遑多让。
　　我听不懂不代表我记忆力不好，前后串联一下，我若有所悟，眼神在老大和阿Van身上飘来飘去，带着疑问又飘向Mech求证。阿Mech！你能不能不要笑了！给我一个眼神确认一下好不？
　　“娃娃？”阿Van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天哪！这小眼神出现在这位高大桀骜的帅大叔身上，实在是太违和了。
　　不过再看看老大望着我们时，那一脸幸福的淡笑——“太唯美了！恭喜恭喜！”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阿Van松了一口气，老大冲他挑挑眉、一付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气，Mech摇摇头、对我的后知后觉表示叹为观止。
　　“我觉得那个小子，即便你们不出手，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Mech意味深长的望了望老大和阿Van。
　　老大得意的一笑，“那是，我们的娃娃就是贴心。哪会那么容易让那些臭小子讨了好去？别气了，我们看戏就好。娃娃才不会吃亏呢。”后面两句温存的，自然是对着爱人阿Van说的。
　　这边情意绵绵，那边Mech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Mech拿起遥控器打开canteen里的电视，调到新闻台。电视里正在播报港籍游客蒋天生的死讯。
　　“这下可以轻松些了。”Mech把脚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插在头后、仰靠在椅背上。“等那个人伤好了，你带回去就行了。”
　　Mech刚悠闲些，电话又响了。“hello？是你？”
　　电话竟然是“鬼枪”打来的。
　　“这么多年交情，别说我没通知你。‘撒旦’刚刚急购了一大批军火，火力很猛，够装一支敢死队的。账是Schindler付的。”
　　“那又怎样？”Mech和“鬼枪”天生不对盘，听到他说话那个疯疯癫癫的调调就不爽。
　　“没什么。就是问候你一下喽。”“鬼枪”一定要用他那个不着调的腔调膈应Mech一下才算拉到。那话那边，“鬼枪”收了线，吊儿郎当的念叨，“靠！抢我的单，活腻了是吧？”
　　Mech挂了电话想了一会儿，“不对。”Mech站起身来，“我们走！”
　　Mech一边走一边掏出一把手枪扔给我，拨了电话用肩膀夹在耳边，拔出另一把手枪，边走边打开保险栓。“立刻通知下去，一级警戒，准备撤离。”挂了电话，接过赶来的助手扔给他的三件防弹背心，分别扔给我和老大，自己也是边走边穿。
　　阿Van、老大和Mech是多年实战练出来的默契，从Mech站起来的那一刻起，这两人就进入备战状态。
　　“我去带着蒋先生。”我告诉Mech我下一步的去向。
　　“我和你一起。”老大接过一把机枪，边走边上弹。
　　“我和Van断后，车会在紧急出入口等你们。你跟紧Michael。”Mech交待我完了，交待助手，“调两个人守住紧急出口。”
　　我和老大刚赶到蒋先生的病房，监护的护士被我们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刚刚站起身，窗户便被打碎，护士中弹倒地。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老大将门口放器材的几个柜子踹向窗口。我接着柜子飞起挡住窗口的时机，滚进去，藏身床底，拔掉连在周围的各种管子，抓住床底，双脚连连蹬地，带着病床向门口滑去。
　　我刚刚划过房门，便听到玻璃爆裂的声音，仰头望去，两个穿着作战服的人，从高处游绳破窗而入，在老大的火力威逼之下，不得不先找掩体躲避。
　　躲到一处死角，我钻出床底，见蒋天生已经有些微意识，忙背起他跑向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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