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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御*******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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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静花坳三试身手 竹林居洞悉隐机(三)


      “原来前辈还有帮手背后偷袭?”夏可晴无法回头一探究竟,紧盯着网中的老者,淡然道。
      “错!”一个冷然的声音在可晴背后响起。紧接着,“吱嘎吱嘎”的木轮声由远至近,最后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低叱道,“他是他,我是我,谁跟他相干?”
      “完了完了,一个都已经够难应付的了,现在又来一个!”韩缜哭丧个脸喃喃道。
      来人竟是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老妇!但见她一身乳白色褐边裙袍,外套一件玄色素秀小褂,双腿盖着一张藏蓝色薄毯,一束银发盘在脑后,用一根棕色旧簪就着;眼角鱼尾纹聚生,唯独双目依然烁烁有神,目光凌厉地审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哼!既然不相干,那你跑来干什么?”老者不屑地反驳道。
      “自然是来看你马失前蹄的糗样了!”老妇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你就会落井下石!有本事你把我放下来,跟我打一场啊?!”老者气急道。
      “你们来干什么?”老妇不理会老者的叫嚷,转而语气生硬地盘问道。
      “前辈,晚辈等人并无擅闯叨扰之意,只是路过宝地,想借道而行。方才已向那位前辈解释过了,只是他老人家执意相留。”柳怿寒知道这老妇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尽可能的婉言恭敬,免得再节外生枝。
      “借道?”老妇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怿寒和夏可晴,冷哼道,“此去便是陰陽山,那里是迷霄宫的圣地,你们去做什么?莫非……你们是迷霄宫的人?”
      夏可晴心里微微一颤。这老妇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会知道陰陽山是迷霄宫的圣地?
      “前辈怕是误会了,我们是武林联盟的人,与迷霄宫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柳怿寒字字铿锵的说道。殊不知“不共戴天”四个字犹如千斤巨石般,重重砸在夏可晴的心头上。可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虽然只是细微的一瞬,却没有逃过老妇的双眼。
      “我想也是,若你们是迷霄宫的人,又怎会带上一些不会武功的人碍手碍脚呢?”老妇瞟了一眼旁边的韩缜等人,转动木轮,面向网中的老者,轻蔑道,“你也真是够丢人现眼的了,竟然会被自己的网网住!哼!”说着,她手指一弹,一股气劲从指尖迸出,绳索忽断,老者应声落地。他撩开缠在身上的网绳,冲老妇道:“老太婆!你别光在一旁说风凉话羞辱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有本事你跟我单打独斗!看看到底谁马失前蹄!谁丢人现眼!”
      “哼,你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要跟我这个瘸老婆子打么?”老妇讪笑道。
      “你……你就会拿这句话噎我!我就不相信,此生没机会跟你一较高下!”老者气冲冲地看看四周,忽然心生一计,又道,“好!这里有八个人,你我各挑一个当徒弟,让他们两打,这样便没有人说我胜之不武了。这总公平了吧?”
      “我怕我徒弟一个不小心把你徒弟送上西天,那你的一世英名岂不尽毁?”老妇斜睨了一眼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老者双手环抱,须眉一挑。
      “好,就应你,不过,你我徒弟比试的时候必须生死相搏,不死不休!”老妇紧盯着老者。
      “好!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哼,老太婆,你输定了!”老者咧嘴笑了笑,先跳至宋冕面前看了看,又摇了摇头,道,“你有伤在身,又不曾用过剑,不合算不合算!”
      说着,他又踱到韩缜面前,还未开口,韩缜便炮语连珠地说道:“你想找我当你徒弟?哼,没门!像你这种滑头耍赖胡搅蛮缠名不经传的师父我韩缜才不希罕呢!”
      “小鬼头!就凭你还想当我徒弟?白送我都不要!”老者敲了一下韩缜的脑袋,揪住他的耳朵摇晃着,又朝他扮了个鬼脸才松手。
      “小子,看你刚才还挺有良心的份上,就你了,凭你的好身手,学得快,我教起来也不费力。”老者一拍柳怿寒的肩,笑嘻嘻地说道。
      柳怿寒一愣,随即开口道:“多谢前辈抬爱,但请恕晚辈无礼。我早已是雷昊的徒弟,试问又怎么能弃师另投呢?”
      “哎,你那不过就是‘惊雷剑法’嘛!你都已经学至极限了。我还有更厉害的,难道你都不想学么?”老者颇为讶异,这天上掉的馅饼竟然都不要?
      “请恕晚辈难以从命。”柳怿寒坚持地说。
      “你……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死脑筋的人。我是谁啊?我是邵景阳啊!当年赫赫有名,威震八方,技压群雄的天下第一剑邵景阳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求我赐教,我连看都不看啊?你小子可倒好,反倒给我摆起臭架子了!”邵景阳吹胡子瞪眼道。
      “喂,这老前辈这么有名么?我怎么都没听说过?”韩缜小声地问婉琪。
      “我也没听说过啊。”宋婉琪茫然地摇摇头。
      夏可晴心中也甚为疑惑。按理说,像此二人这般身手,不应该在江湖上默默无闻才对。
      “呵呵,你吹牛吧。当年你刚入江湖便又退隐江湖,谁知道邵景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啊?”老妇讥讽地笑道。
      “我在收徒弟,你少插嘴。”邵景阳不服气地冲老妇道,又转向柳怿寒,“你,把你师父找来,我跟他比高下,倘若他输了,便要把你这个徒弟让给我!”
      “家师已经去世了。”柳怿寒黯然沉声道。
      “这不就结了么?既然你师父都不在了,谁又会说你弃师另投,大逆不道啊?”邵景阳微眯着眼,悻悻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老头子的功夫?”
      “晚辈并无此意!”柳怿寒连忙说道,“邵前辈武功精奇,高深莫测,晚辈景仰不已。若能得前辈指点,乃是晚辈的福气。只是,习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眼下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委实耽搁不起啊。”师父曾说过武学无止境。倘若自己的剑术能更上一层楼,想必师父也会为他高兴。可惜眼前并不是拜师学艺的时机,更何况,还要与身边的一个同伴自相残杀,这更是他不想面对的。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方也许会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哼,师父啰里啰唆,挑的徒弟也是婆婆妈妈的。”老妇没好气地蹬了一眼邵景阳,漫不经心的用手朝夏可晴一指,道,“我就要她了。”
      “你要收我为徒,我就一定要答应么?”夏可晴冷冷道,右手突然往腰里一探,随即一招“飞花映月”,一道寒光直劈向老妇的颈间。
      “可晴!不要冲动!”柳怿寒伸手扣住夏可晴的手腕,雪舞剑在一瞬间止在了半空,却并非因柳怿寒的阻拦,而是剑尖被老妇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地夹住了!
      “哼哼,这么短的时间就冲开了穴道,我独孤月果然没看错人!”老妇冷哼一声,目光越发凌然,却又跃动着一股兴奋之情。
      “我徒弟也不错啊,他也解开了你那个乱七八糟的什么什么点穴法!”邵景阳不失时机地在一旁插嘴道。
      “只可惜,你还太嫩了!”独孤月说着,将内力凝聚在指尖,稍一用力,只听“叮”的一声,剑尖应声而断,余力竟也将剑身震裂,碎成几截。
      夏可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手中残缺的断剑。怎……怎么可能……?!这把跟随了她十余年,用精钢打造的质地柔韧不易折断的雪舞软剑,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就被独孤月给震断了?!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见独孤月指尖一弹,两道细黑的影子分别窜进了夏可晴和柳怿寒的喉中。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夏可晴一边伸手探颈间,一边愤然地盯着独孤月。这样的手法,莫非是……
      “毒药。”独孤月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不信的话,看看你们的手心,是不是有条黑气在动?”
      “你……”夏可晴惊愕不已,连忙侧脸看了看柳怿寒。柳怿寒闻言忙摊出手心察看,果然,一条细黑的气脉在手掌间微微浮动。他赶紧封住气户穴,暂不让毒蔓延,然后也转过头看着夏可晴,眼里尽是紧张担心之情。
      “我独孤月认定的事,就决不会改变。你这个徒弟我要定了!”独孤月一字一句地强调着。语气强硬,不容回绝。
      “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夏可晴言语激动道。
      “喂喂喂,老太婆!你要毒死你徒弟,别把我徒弟也扯进去啊?”邵景阳抓起柳怿寒的手掌,看了看那条黑气,又跳过去冲独孤月嚷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怕打不赢我,所以先下手为强,害我徒弟啊?”
      “老太太前辈,我求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他们俩已经闹矛盾了,你这样子逼他们互相残杀,不是火上浇油嘛!”韩缜在一旁叫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竟碰上一些莫名奇妙的人啊?哪有逼着人家当自己徒弟的?竟然还用毒来威胁?!
      “矛盾?岂不更好?这样就不会不忍心,不会手下留情了。”独孤月颇有深意地看着夏可晴,言语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我就不相信,世上会有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与其你们两人被我毒死,倒不如乖乖比试一场,至少还能争取到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夏可晴痛苦地闭上眼睛。她输了,从未输得这么惨,这么彻底。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受威胁的,未曾想原来爱上一个人,就等于自己多了一个弱点。无可置否,她不想怿寒死,无论他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在乎自己,爱着自己,无论他们现在的隔阂有多深,她都不想他死。可倘若不答应,她尚有“十红蛊”可以保命,而他却必死无疑。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命丧黄泉呢?可倘若答应了,他们便要拔剑相向,生死相搏。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怿寒心绪纷乱地看着夏可晴。果然不出他所担心的,对手竟然真的是可晴。其他人他都不想兵戎相见,更何况是他心爱之人呢?可若是不答应,她就会毒发身亡的。他答应过她,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唯今之计,只有应承下来,先让她拿到解药再说。如果比试的时候真的必须要有一人牺牲的话,他情愿死在她的剑下。
      “柳大哥,晴姐姐,你们千万别答应啊!你们忍心向对方下手么?”宋婉琪情急地喊道。
      “可若不答应,他们俩都会毒发身亡的。”叶思瑶担心柳怿寒。
      “你什么意思?你看着他们两个人自相残杀,你好坐收渔人之利么?”芸儿口不择言道。
      “芸儿,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担心怿寒哥哥啊?”叶思瑶争辩道。她现在清楚了,原来芸儿不仅站在夏可晴那一边,而且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宋冕紧锁眉头,毫不放松地看着独孤月和邵景阳的一言一行。他们为什么要逼柳怿寒和夏可晴当他们的徒弟?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的只是武痴,想要一较高下么?若真是如此,比试点到为止即可,为什么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沉默了一会儿,柳怿寒和夏可晴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没有惊疑,没有意外,仿佛早知道对方也会这么做似的。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至少现在能不让心爱之人受到伤害,至于他们……要他们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看,你的徒弟不也听话了么?还不谢谢我?”独孤月嘴角微扬,斜睨了一眼邵景阳。
      “哼,你对我徒弟下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先跟我算起人情债了!”邵景阳瞪了一眼独孤月,又扶起柳怿寒,道,“徒弟别怕,解药师父定会帮你跟这个老太婆讨的。你也不用担心时间问题,只要你用心学,早日打败那老太婆的徒弟,你就可以早一天去陰陽山了。”
      柳怿寒苦笑。早日打败可晴么?
      “你既已拜我为师,就要尊师重道,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当我的徒弟,都不能忤逆师命,知道了么?”独孤月转脸对夏可晴问道。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夏可晴沉声道。
      “起来吧,不用想其他的事。就算我现在放你们过静花坳,你们也进不了陰陽山。那陰陽山终年环绕着厚厚的瘴气,只有每年中秋之日,瘴气淡薄之时方可进入。眼下已经过了八月十五,你们只有再等上半年才有机会。不过若你们听话,我可以给你们配置一种专门抵御那瘴气的药,到时候你们吃下我的药,就可以进山了。”独孤月不紧不慢地开口。
      夏可晴沉默不语。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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