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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或不逃4
“阿亭,严风说的也有道理,你快吃些东西,明天还要赶路呢。”牛清波过来说,“我们走了两个多月,每一个地方的消息都不一样,那只能说明,所有的消息都是错的。我们现在,一定要养足精神,我已经摆脱严兄弟在路上留下记号,相信我爹应该很快能赶过来的。”
“哎呦哎呦······”几个人正说着话,江芷兰忽然抱住了肚子叫了起来。李春几个妇人连忙过去把她扶到铺好的草席上躺下,王诗摸摸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问陆颖说:“这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岳老夫人拉着江芷兰的手,“芷兰,告诉奶奶,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疼,奶奶我疼。”江芷兰抓着岳老夫人的手哭道。
“别哭,好孩子别哭。”岳老夫人安慰着,叫岳亭几个男人先出去,然后就要把江芷兰裤子脱下,看看情况。江芷兰不明所以,挥手一推,厉声道,“你干什么?”
岳老夫人不妨被推到在地,岳银屏把她扶起来,略有埋怨地说:“大嫂,奶奶不过是想看下,你干什么推她?”
江芷兰一听,“啪”地一巴掌打在自己肚子上,吵着岳银屏吼道,“我知道你嫌我,你从我进门就看不起我,阿云,如今我自己一个人,处处被别人欺负,你也不管不顾的,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李春见江芷兰挣扎着起来,连忙和王诗把她摁下,她想说岳银屏几句,可看她脸憋得通红,不由得叹气说:“芷兰,你想多了,银屏没有别的意思的。”
岳老夫人看江芷兰的样子,根本没有半点要生的意思,恐怕又是饭食不和心意在找事,想他们这一路上,有好吃的先给她,好喝的先给她,都怕委屈了她,可她却时不时的要闹上一出。她的父亲是岳飞元帅手下一个副将,生性耿直,在战场上为了救一位将军被乱箭射死,家中只剩江芷兰一人,她可怜她孤苦无依,父亲又大仁大义,便想着女儿也错不了,便擅自做主把她许配给岳云。可没想到,荣华富贵时她是个孝敬的孙媳妇,如今落了难,却这般。
但是,她们又不能责备她一句半句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她们也不能说什么。“芷兰,奶奶没事,奶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都是银屏,乱说些什么,还不快出去。”
岳老夫人第一次对岳银屏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说话,岳银屏一时接受不了,哭着跑了出去。
岳亭和牛清波几人正在说话,汤均看见岳银屏出来了,便取笑牛清波,“有人来找你了,咱们快给人家腾地方。”
可是,岳银屏经过他们身边,却没有停留,几人反倒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牛清波跟着过去,看她站在井边,背影十分消瘦。“银屏,怎么了?”
岳银屏转身,脸上满是泪痕,“奶奶从没那样对我说过话,我只不过说了大嫂一句,她就让我出去,我知道她是看大嫂有了身孕,可是,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这一路上,她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要不是她,你们也用不着三番两次被打。”
岳银屏不知不觉间,抚着牛清波脸上刚刚结痂的伤口问道,“疼吗?”
“我不疼。”牛清波这两个月瘦了不少,原本手腕放在枷锁里没有什么富裕,现在几乎能伸到小臂的位置,他握住岳银屏的手,“大嫂她也不是故意的,她要临盆了,大哥又不在身边,又是这种环境,肯定比较敏感,需要大家都关心她。我知道你心里也是体贴她的,不过由于奶奶说了你两句,所以才忍不住的,可是,你想想,奶奶和你亲,和她远些,所以才责备你,难道你想让奶奶说她不成。”
“我怎么会让奶奶说她呢,我成什么人了。”岳银屏说道,忽地发现自己的手被牛清波握在手心,脸不由得飞上了红晕,想要挣脱开。但牛清波却不肯,反而更用力了,摸着她的脸爱怜地说,“银屏,你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岳银屏本来已经好了,可听牛清波一说,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左手搂住他的腰,仰着头哽咽着问:“清波,你说我们还能,能有自由的那一天吗?”
“会的,一定会的。”牛清波安慰道,“岳伯伯的事情肯定会真相大白的,到时候咱们就能回到临安了,一回去,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娶过门。”
岳银屏“嗯”一声,觉得心中有了些期盼。
“哇,要娶我姐姐啊?”岳亭忽然跳出来笑道,汤均对着张仪说,“我就说他们俩肯定在这里互诉衷肠呢,你还不信,现在羡慕了吧。”
张仪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好困啊。”转身就往马房走。
“喂,你别走啊,输了又不认。”汤均不依不饶追在张仪后面跑着叫。
“严风呢?”牛清波只看到岳亭三人,以为严风又出去了,心里害怕江芷兰会有什么动静。
“去看大嫂了。”岳亭有些无奈地说,“大嫂吵着闹着要严风陪着,总说肚子疼,奶奶一说‘还不到时候’,她就呼爹喊娘的,真是没办法。我将来要是娶这么个媳妇,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傻小子。”牛清波被岳亭一番话逗乐了,瞧着岳银屏若有所指地说了句,“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
岳银屏想不到牛清波会当着自己弟弟的面说如此露骨的话,既羞涩,又甜蜜。等到岳亭走了之后,和牛清波并肩坐在井旁,说了好久的话。那天的风柔柔的,夹杂着秋天要来的清凉讯息,空中中氤氲着桂花的浓郁香气,简直要人心醉不已。后来,牛清波常常会想起那个夜晚,如果他没有对岳银屏说那些话,如果他没有追岳银屏过去,如果他没有和岳银屏坐在井边说那些缠绵的情话,那么一切是否就会改变,他也不用一想起那个夜晚就痛彻心扉。
第二天天气有些微凉,岳银屏一早起来就觉得头晕,但她却没在意,去井里打了水简单梳洗下,又打了一桶拎到马房准备让岳老妇人等人梳洗。
“什么味道?”岳银屏到了马房,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可是又不是很重,她以为是因为在马房,所以难免会有些异味,便没放在心上,去叫岳老妇人起来。
“啊,啊······”江芷兰猛地大叫起来,吓了岳银屏一跳。李春等人也被惊醒,一看江芷兰脸色都白了,一个个都奔了过去,一看她身下的稻草,已经湿塌塌的了。
“奶奶,疼。”江芷兰抽着气,攥着衣服的手指用力得泛出青白色。她后半夜的时候就被肚子一波一波的阵痛闹醒,可看到大伙都睡得安安稳稳的,又想到岳银屏下午嫌她吵闹,别忍着痛没去叫谁。可现在她是真的忍不住了,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往下坠,她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粘腻在身下非常难受。
“娘,芷兰这是要生了,我去烧热水。”陆颖说道,王诗看岳亭几个大小伙子还傻杵着,便把几个人轰了出去,“你们先去外面候着,你大嫂子这是要生了。银屏,你也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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