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方向

　　21
　　看淡点。
　　22
　　宿舍就我一个，其他人估计都溜到操场逛了，恨不得一不小心就被那丘比特一箭射死。进入大学，仿佛预示着放纵年代的开始。在操场逛几圈就可以找到个女朋友，所以他们都去那里逛了。这年头爱情都是盲目的，所以他们的逛被认为是瞎逛。当然，胖子除外，估计去练肌肉了，大约该练到背阔肌和肱二头肌了吧。
　　对于学生时代的恋情，仿佛就像是一个交易，只是因为寂寞。大一的鸳鸯大都处在初始阶段，在海堤上手挽手踏浪就倍感惬意，大二就不一样了，有MAN开始留宿女友，所以他们的阳台上总会晒着一些女性内衣内裤，色彩斑斓，刺激着我们脆弱的神经。在这里面当然也不乏例外，通过□□，我了解到我高中的死党阿波，就特意在宿舍养一条无比可爱的小狗，叫KITTY。傍晚的时候就抱着KITTY出去溜达，女孩子绝大多数是喜欢小狗，于是就情不自禁地和他聊上了，正常情况下，KITTY会认那个女的为干妈，然后自称为KITTY干爹的阿波就会在最后百般叮咛，一定要一有空就来我宿舍看KITTY哦，不然它会想你的。也因此搞定了数目可观的爱狗少女，并常常自诩双手沾满处女的鲜血，真是罪孽罪孽。
　　当然，我所说的仅仅只是总体的趋势而已。我们允许局部地区先富起来，然后再带动其他地区再发展，最后达到共同富裕。这道理放在爱情上也适用。
　　我抱起吉他，胡乱地用C调弹起了《小草》，这是学吉他的入门曲目之一，我很喜欢这感觉，一听到这旋律，我就会想起高中时候的周末，坐公交车穿梭过一条条街道，然后去到到琴行的吉他老师那培训，然后在很晚的时候才会想到回家。其实，这个世界不光是音乐，但音乐就是我的世界。我喜欢在里面散步，思索还有忧伤。
　　23
　　一小时后，我坐在拉面馆里，胖子在我的对面。显得特忧郁，两个眉毛拧成一团，眼睛阴的快挤出水来。
　　我说：“怎么了？老大。”
　　他看着面馆外来来往往的人，说：“阿扬啊，现在的我好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快被烦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到底发生什么事啊？不要急，越急你越想不出。”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吃拉面还是炸酱面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你说我跟娜莉之间该怎么办啊，我真的是很喜欢她，可是她对我就是不冷不热的，唉。”胖子叹了一口气。
　　胖子又说：“我其实主要就失败在讲话上，我平时好歹也算蛮会讲话的一个人吧，可是一遇到她，我就是不知道该讲什么。大脑发麻，一片空白啊。咋办啊？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啊？”
　　一个男人，不该像胖子那样压抑，尤其在女人面前。我想。不过我是没有资格讲他的，我也是这样的。
　　他忽然两眼放光，看着店外面。我转过身去看见娜莉从拉面馆门口走了过去。
　　我说：“你真的不上去讲两句？”
　　胖子在犹豫中。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什么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行动不意味着你会成功，但你不行动，那你就永远不会成功。”我很诡异地讲出了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前是我高中的数学老师讲的关于学习的话，我把主语给变了下，想不到这么合适。
　　于是我们便跟了过去。由于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我和胖子心里非常焦急。眼看她越走越远，胖子突然看到她的教踩到一个小塑料包装的洗发露，他马上冲了过去，从地上捡了起来，追上去说：“娜莉，这包洗发露是不是你掉的啊 ？”
　　娜莉回过头来，看了胖子手上的东西，满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一巴掌朝胖子脸上盖了过去说：“流氓。”然后转身离去。
　　胖子不解，我走过去一看，发现他手上拿的居然是个安全套。
　　看来乱丢垃圾果然是贻害人间哪。
　　24
　　夜间十点十六分，我翻身拉开窗帘，窗外一片漆黑，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倾盆之中。雨水从玻璃上像河流一样奔腾着坠落。我站在窗户看着映在上面的我的身影，还有身后的董洁。我望着自己的脸，前所未有地陌生。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有的时候，我会怀疑身边经历的每一件事情是否只是梦境，在第二天一醒来，烟消云散，没有任何痕迹。但现实就是现实，纵然你如何地不愿去面对，但你依旧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事，就像我们无法预知我们的未来一样。
　　大学时代的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在现实中我不停地作着任何猜想。对于董洁，至今为止我依旧参不透自己对她的感觉，纯粹是因为一场游戏而认识的。在试着交往的时候，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所有的了解仅仅停留在那张相片里面，说起来也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如果没有她的那个吻，也许我们根本就不会走在一起。之后，我才开始积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慢慢地开始了解她的一切，慢慢地走进她的生活。
　　我对着窗玻璃上的董洁说：“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喜欢跟人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吗的？”
　　她说：“你是个比较喜欢低调的人？”
　　我说：“还是你比较了解我。”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在一秒钟内就充满了谴责，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呢。天知道，我只不过不希望欧阳琳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得陇望蜀而已。我只是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但我却找不到我等待的方向，或者，我究竟在等待着什么呢？
　　我抚摩着董洁的长发，把下巴靠在她的脑勺上，她有着和欧阳琳一样的长发和一样的芬芳，从交往那天起，她就一直用着我指定的一款式的洗发水，欧阳琳用的就是那一款。我似乎在按照欧阳琳的模式来让她看上去更像她。这近乎疯狂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然而，现在，欧阳琳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她也喜欢欣赏帅哥，她曾经深深地迷恋日本的龙泽秀明，但她说欣赏归欣赏，还是喜欢我这个不算帅的哥，这让我听的飘飘然的。她喜欢看日本动画片，喜欢听林肯公园的摇滚，喜欢吃冰淇淋和草莓。我的爱好则有点不同，我基本不看电视，我喜欢听西城的抒情唱的却是U2的摇滚，当然偶尔也是会唱一些很校园的歌曲。我喜欢吃猪舌头，这种食物吃起来很美味但名称却总是大煞风景。我个人感觉最浪漫的时光就是我们一起在小炒店面对面吃猪舌头。
　　她是个很有个人特色的女生，对待其他男生凶残无比，对待我的时候，却温柔得一只绵羊。这总是让我的朋友特别是胖子和苗苗羡慕不已。她还喜欢讲一些个人特色的语言，特别是发短信的时候。在短信里面，她总是叫我蚊子，她说我们发短信大多是在晚上，而且我长得又尖嘴蚊腮的，像蚊子。而我至今仍想不清楚蚊子究竟有没有腮。
　　她还喜欢玩一些手机的小游戏，我的手机也因此多灾多难，她说喜欢玩里面的俄罗斯方块。这就像宿舍一个诨号套子的闽南大兄大样，坐拥全宿舍配置最高的电脑，却用来玩扫地雷一样无聊。我只能说，女人，就像大自然一样，琢磨不透。
　　如此一个亲切又可爱的女生，却让我的内心深深地罪孽起来。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就是命。我只好把它埋在心底，许多年后，成为我许多个回忆当中的一个。我和欧阳琳，错过就错过了，又何必回味呢？
　　可是我还是矛盾。

　　几天后，腾讯网消息说，车臣领导人巴沙耶夫在车臣境内被俄军击毙。看完这消息后我关掉电脑，又是一条人命，什么时候才能够安宁呢。
　　接着我便睡着。在梦中，我回忆起我的小学。
　　有一个北方朋友问我：“你在哪里读书？”
　　我说：“跃进小学。”
　　北方朋友极为惊讶,说道：“什么？什么？月经小学？”
　　正当我目瞪口呆的时候，胖子冲了过来喊道：“阿扬，我死定了，我便秘恶化了，现在改两个月一次了，而且还不规律。死定了。”
　　我冷静地说：“孩子不怕不怕，你这叫大便不调，多吃点凉的东西就好了。”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从梦中惊醒，一条短信闯了进来。
　　拿起短信一看，是董洁。
　　“你好，你是蚊子吗？，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许多年前，我的名字叫青儿，许多年前，我的头遗失在你床底，现在还在那放着，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把我的头递给我，谢谢。”
　　我看了眼下铺的胖子说：“我的下铺是胖子，你这小样还学人家装神弄鬼的。”
　　“我失眠了，睡不着，所以找你玩啊。”
　　“对了，想知道测试你住的房子有没有鬼的方法吗？”
　　“想啊想啊。说来听听看。”
　　“首先，让你的屋子放空几天，在这几天中，你的家里一定不可以有人在。在几天后，你选择一个时辰进屋。你首先不可以呼吸，然后先用你的左脚踏进去，再用你的右脚踏进。但是右脚一定要在你左脚的前面，之后你就从左往右慢慢地看，这个过程中你一定记住不要呼吸在你看的时候，保持认真，如果你发现了红光或者是绿光，就证明你的现在住的房间不大干净了试试看吧。”
　　其实这是我从百度上看到的，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能派上用场。
　　很快她便回复过来：“我现在好害怕，怎么办，更加睡不着了。”
　　“那你可以去试着傍晚到操场上运动，让自己累得半死，晚上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方法有试过，没有用啊。”
　　“那你去听歌吧，听累了，就睡着了，我以前就是这样子用的，超级管用的。”
　　“不习惯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
　　“那你去操场跑步吧。跑着跑着就睡着了。”
　　“这你已经讲过一次了。”
　　“啊，讲过了？我给忘了。这样吧，你听听歌怎么样？爱尔兰西城男孩的歌，很棒，可以去听听。”
　　“拜托，这你也已经讲过了。”
　　“啊？没这么严重吧，我快睡着了，没什么精神呢，要不你数数绵羊吧，数着数着你就睡着了。这招以前我跟一个朋友讲过，她照着做后来很快睡着了。”
　　“难怪觉得你怎么温柔地说着一条一条的，原来有先驱的啊。快说，是谁。”
　　我很喜欢“温柔”这个词语，所以我傻傻的对着手机屏幕笑。
　　高中时候，欧阳琳也有过失眠的一段日子。原因是我在短信里面讲鬼故事给她听，问题在于我对自己的文字还没有很深的了解，等到她失眠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文字有如此大的魅力。大学是鬼故事的多发地段，这也让我很轻易的就发挥出一些比较经典的原创鬼故事来。只是在我原创出这些鬼故事后，总是会在网上找到一些跟我的差不多的鬼故事。出生的先后还是会影响一些事情的，比如文字的版权问题。
　　胖子也曾经写过一首诗歌，也是睡不着的时候写的，那天月光很足，洒在宿舍的地板上，胖子穿着小裤衩，靠着饮水机深情絮语：“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第二天起来后吵着要大家帮他的诗起个名字。
　　大灰说：“就叫《静夜思》吧。”
　　胖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缓缓转过头来说：“妙，实在是妙啊。大灰，看不出来，你丫还有两下子啊。”
　　大灰说：“这很简单的啊，好歹我也是个牛逼的文学青年。李白的《静夜思》以前还是有看过的。”
　　在一些小细节上，我总是想的太多，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董洁发短信过来说：“怎么不说话啊。睡着了？”
　　我说：“刚刚睡着了，唉。”
　　“唉，没良心的蚊子，睡吧睡吧，不用理我了。”
　　“那我去睡了，晚安喽。哈哈。可怜的女人。”

　　夜深了，我却没有一点睡意，不知道欧阳琳现在怎么样了。在我的脑海里面，全是她哭泣着离去的背影。渐渐模糊。
　　董洁又发了条短信过来：“嘿嘿，小蚊子，你是不是喜欢欧阳琳？”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回复。就当作我已经睡着了吧。有些东西是解释不清楚，就像蜘蛛网一样，越是想挣脱它越是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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