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方向

　　16
　　几天后的傍晚，大灰叫我们到六号楼楼下那家何记饭馆见他。
　　其实早些时候，这家何记饭馆隔壁还有一家饭馆，叫林记饭馆，有市场必然产生竞争，这两家饭馆的消费群体人数是固定的，所以竞争尤为激烈。就差没发生暴力事件了。这两家饭馆的竞争方式可谓多种多样，可就是不搞价格战。着实让群众们失望了一阵。两个饭馆专门在饭菜上下手，第一天可以在何记买到这么多的菜，第二天就一定会在林记发现，林记的菜量比何记要多，第三天同样的情况又会出现在何记，以此类推。
　　兄弟们眼见着手中的钱可以买到的菜越来越多，兴奋异常，决定结成统一战线，都跑到何记去买饭菜一个星期，让林记冷清一阵，林记老板见形势不妙，必然加菜。到时候，再去林记消费，必然会小投入，大产出。一个星期后，当大家冲到林记的时候，发现林记关门了。何记没了竞争对手，压力骤然减轻，菜量也有幸沾光，骤减。热血青年眼瞅着盘中饭菜数量的萧条，无不嗟叹初期战略上的失误。
　　当我和胖子到的时候，大灰正埋着头捧着一本《挪威的森林》，翻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料想应该是在找里面的性描写。从他突然发现我们站在他面前的表情，也可以看的出来。
　　“坐…坐！”他把书合上，对我们说。
　　“怎么，今天居然有兴趣看起小春的书啊。”我抽出张纸巾擦额头的汗。
　　“去去去，小春是你叫的啊，搞的很熟的样子。人家是叫做村上春树，我告诉你，其实…”
　　“其实你是个文学青年嘛，我知道我了解，你最近不是还在研究莎士比亚书中对女性□□的描述嘛。”
　　“嘘，小声点小声点，周围的人思想都还没有达到我这种境界，会被误解的。”大灰很着急。
　　我说，“今天你是不是准备请客啊？那我和胖子可不客气喽，你看胖子都饿了几天了，都是钱给闹的。”
　　“老板娘，红烧肉一盘，辣子鸡丁，炒猪舌头。”看样子胖子准备大吃一顿。
　　大灰急了：“嘿嘿，不急不急，想吃死我啊，老规矩，AA制。现在最流行这个了。”
　　“老板娘，干饭，土豆就可以了。”胖子双手托着下巴说。
　　我说：“大灰，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要不你不会把我们叫来的。”
　　“没错，就是有事，而且这事啊，一定让大家今天兴奋地都睡不着觉的。”
　　“果然？”
　　“果然啦！”
　　“说。”
　　“等下会有个叫娜莉的会来这里跟我们见面，以后，她就是我们的键盘手拉。我们的文山乐队，所有的人员都到位拉。”大灰站了起来，伸手指向前方。
　　“快坐下，快坐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你呢。”胖子说，“老板娘，红烧肉，辣子鸡丁，猪舌头，水煮活鱼，日本豆腐，罗汉肉。”
　　一听说有女孩子等下会来，胖子顿时来劲了，决心摆阔气。胖子属于宁愿在宿舍啃方便面也要在女孩子面前表现的那种MAN。这时候如果多来几个胖子，老板娘不久就会有足够的资金开分店了。
　　“你给我说说这个娜莉吧。”胖子探着脑袋。
　　“这名字很熟啊。好象以前在哪听过。”我问，“国际金融系闹网恋的那个？”
　　“什么网恋啊？”胖子对网恋这个词很敏感，马上问道。
　　“哦，就是听说学校里有个英语系女生，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男朋友，大学生，很多人都要为了找男女朋友而找男女朋友，你知道的。听说她在现实生活中受了严重的挫折，然后决定在网络中寻求寄托。”

　　胖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又不在这学校读书，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大灰右手掠了掠眉毛说：“听说的嘛。在你们学校食堂混了这几天，什么东西没听过啊。”
　　“那结果呢？”胖子问。
　　“结果跟一个小民工私奔了。”
　　“那现在照理说，她应该不在上学了啊。都私奔了都。”
　　“其实奔了7天，还没奔出这个城她就又回来了。”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啊？”
　　“没钱了自然就回来拉，在现在的世界里，钱最具现实意义，什么事情不都是因为钱，”大灰说，“据说这女的还奔了第二次，还有了一定的进步，跟一个做烧饼的奔到邻县的乡下去了，不过进步是指空间上的进步，而时间上则退步了，她一到那就马上回来了。”
　　“不会又没钱了吧，难道那乡下的条件十分恶劣？中国的贫富差距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唉，，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哪？”胖子很沮丧地说。
　　“不是不是，那天到了做烧饼的家里，看到一个男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做烧饼的那个过去挽着那男的手说，给你介绍下，他是我男朋友，名字叫哑铃。她说那我算什么，那男的说，你是我小妾呀。她当时没放下行李就立刻回来，哭成个泪人。”
　　我说：“这些东西真不真实啊，可信度有多大啊。”
　　大灰作起了学问，文绉绉地说：“一样东西，只要它传得起来，就说明它有一定的道理和事实依据。所以我们应该尊重这些客观存在的东西，用理性的目光看待它。”
　　“别理他，这孩子最近自学传播学呢。”我对胖子说。
　　胖子没有讲话，看样子是在沉思，他每听到哪个女孩子又因为感情的事受到伤害，脸就皱成一团。没有去当妇联里面的什么干部，实在是为难了这个人才。

　　正说着，两个女的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我回头看一下，看到其中是个是董洁。还有一个装备很刺激，一袭紧身装备，曲线一目了然。让人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留了鼻血。当然，这也有个弊端，比如，资深人士一看就明白她胸部原来是36A，愣是给垫成36C的。
　　我总觉的那女的看的眼熟。
　　她们的在我面前坐下，一阵香气逼来，胖子打了个喷嚏，然后抬起头，嘴张的老大老大。
　　他紧张地说：“啊…你…你不是叫菜花吗？怎么变娜莉拉？”
　　我说：“嗯？”
　　董洁说：“你认错人拉，这是我前阵子认识的学姐，名字叫娜莉，菜花是她的舍友。娜莉说今天有群男的约她，叫我一起来，没想到是你们啊。”
　　这时候突然想起，对面这个娜莉就是我前次帮胖子送信的那女的。
　　娜莉对胖子说：“对了，前阵子我还替菜花去收了封一个叫叫胖子的送给她的情书和玫瑰呢。那个送情书的就是阿扬。看你样子，难道你就是那个胖子？”
　　胖子掩面痛苦：“这么说，我上次的情书和玫瑰交给那个菜花了？唉…其实…”
　　胖子对着我的耳朵说：“我认错人了，我以为娜莉叫菜花。真是有够背的。”
　　我不解道：“可是为什么菜花要拒绝胖子啊？她连胖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
　　董洁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女孩子都是很矜持的，有时候会故意装害羞，她听说男孩子心中对太容易追到的女孩子不怎么珍惜，虽然这是菜花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玫瑰，都感动得哭掉，但她还是故意拒绝了胖子，信心只要胖子再进攻一次，一定手到擒来。”
　　我说：“那她现在一定后悔死了。”
　　娜莉说：“的确的确。”
　　胖子说：“我的情书送错了，幸好她拒绝了。”然后便低头直吞饭。
　　这的确是件很郁闷的事情。
　　“你是董洁的男朋友吗？最近她一直提到你呵。”娜莉对我说。
　　我说：“呵呵，你误会了啦，我们只是好朋友哦。你说是吧，董洁。”
　　董洁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恩，是，娜莉，你误会了，呵呵。”
　　娜莉说：“可是我感觉很像呵，我的第六感从来没有错过啊。”
　　我赶紧说：“总要有第一次的嘛。”
　　接着我便开始研究起娜莉和菜花的名字。很显然都是某种植物，给女孩子起名字，通常家长都比较喜欢找植物命名，因为这样会让人产生一种爱怜之情。而男孩子的名字则倾向于找动物的名字，比如狗剩，山鸡。某种程度上说，起名字也是种文化积淀在里面，一般能以“花”为后缀的女的，都是极其美艳的代表。只可惜“花”和“菜”无论哪个放在前面都无非是“菜花”或“花菜”，总让人流连在农贸市场的时光里。
　　大灰装起斯文来，文绉绉地说：“其实…其实我打听到你会电子琴吖。所以我们想让你加入我们的文山乐队，不知娜小姐意下如何？”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电子琴啊？”
　　“朋友说的啊，因为平时喜欢和人闲聊，所以听到的东西也比较多一点。”
　　“好啊，好啊，组乐队很好玩啊，”董洁说，“这事我替她答应了。”
　　娜莉刚想说什么，董洁拍着她说：“唉，犹豫什么，就依了我吧，不然我下不了台吖。”
　　娜莉说：“那好吧。”

　　就这样，我们乐队就这样正式成立了。
　　那天最后的记忆是，我和胖子没有带钱，最后大灰结的帐，一星期后，大灰宣布当月破产。靠我和胖子接济。
　　17
　　许多天过去了，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老妈突然来了个电话，我知道了老妈前阵子开始触网，并且有了个听小家碧玉的网名，小倩。
　　然后我就想起报纸经常出现的，被用来劝说青少年不要沉迷网络的例子，大概就是说网络是虚拟的，你永远不知道坐在电脑那头的究竟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是个爷么或者是个妈妈级的人物，我想，我老妈就是属于后者。
　　严重的是，我想起了胖子。
　　18
　　乐队要想在这个学校里弄出知名度，宣传是必不可少的，经过几个星期的演练，我们决定搞出个名堂，在学校里面搞个演出。
　　在学校里，宣传，最主要的途径是海报，海报想要让人过目不忘，除了在海报的内容上下功夫外，贴海报的地方也很有讲究，必须要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跟在电视媒体上登广告要选择好时间段是同一个道理。我们的海报必须出现在人流量最大的以及最具消费力的地方，正式演出的前几天，我们的海报大量地出现在教学楼厕所的门板后以及避孕套自动销售机身上。
　　大灰的宣传更是嚣张，在食堂给人打饭的时候，会问你说：“喂，听说过没，我们学校的文山乐队几天后有演出哦，很精彩的，一定要记得去看哦。”人在饥饿时候的记忆力是非凡的。
　　几天后，文山乐队的名字传遍校园。
　　演出的地点我们选在学校的大礼堂，青砖绿瓦，别有一番情调。这个大礼堂的前身其实是□□时候的仓库，放一些粮食柴火，礼堂的屋顶不规则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破洞。有时候会从这些破洞坠落一些神秘的黑色塑料袋，拆开一看，苹果皮，瓜子壳或者某些用剩下的黄瓜。运气好的话，直接从破洞飞进一个香蕉皮也不是不可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来几个调情的鸳鸯，打打羽毛球当做热身运动。
　　这次演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将直接影响到我们乐队未来的发展。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不敢马虎，生怕弄出什么差错。胖子的任务最为艰巨，因为他的鼓控制着整首歌的节奏。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预示着夜幕即将来临，此刻心中情绪很激动，不知是不是舞台的光线太强。总之使我的眼前不停地发黑，总感觉人群中有双眼睛在一直看着我，让我浑身的不自在。恍惚中我感到胖子的鼓已经把黑夜点燃，接下来是一阵阵莫名其妙的晕厥。我很快地缓过神来，我手上电吉他的声音迅速加入到其他乐器声中去。
　　第一首是郑钧的《灰姑娘》，一首我很喜欢的歌。与原版不同的配器，使这首歌风格多了一份英伦的节奏和释放。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简单的旋律，简单的歌词，在心底轻轻地跳跃。台下的人似乎在这歌中找了共鸣，跟着胖子的鼓点打着节拍。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也越来越多，每曲终了，台下总会传来掌声，这让我们大受鼓舞。大灰边玩着贝司边往用眼神往台下放电，两支脚叉的像圆规，身体一甩一甩的，仿佛通了电一般。下面的群众看到一个食堂打饭的小青年都能摆这么牛逼的造型弹贝司，更是兴奋不已。娜莉在群众面前装淑女，抿着嘴笑，坚决不露牙齿。
　　当我们开始唱第四首歌的时候，台下的人还在不断增加当中。之前我们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效果。此时的我们只准备可怜的四首歌曲，于是我们不得不决定在第四首唱完后，开始发表一些对音乐的看法什么的。拖延点时间，然后将这四首歌曲表演两次。我认为后者是个很丢脸的事情。但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对着麦克风说：“朋友们，很高兴你们陪伴我们来谱写今晚的演出，我想说，希望大家以后能一直支持我们，我们，四个年轻人，因为梦想，因为音乐，走到了一起，组成了这支乐队，你们是我们的第一批听众，希望你们能喜欢我们的音乐。请记住，我们是，文山乐队。”
　　台下掌声一片，弄得我飘飘然的，感觉有点主唱的样子，当时如果有拍DV一定美死。尽管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我觉得我的话是属于自己听起来特假，旁人听起来特真的那种。
　　这时候大灰开始发言，可以想象，他此时一定在用他那风情万种的眼神望着台下，进行电眼。只可惜他戴着一个墨镜。他用手推了推墨镜说：“大家好，我是贝司手，我的名字叫大灰，我的□□是1814796**，”大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之前的讲话忘了介绍自己了，很大的失误。
　　大灰接着说：“我想说的是，人，总有神话自己的时候，平凡日子过久了，便会生出种不平凡或貌似不凡之想法，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找寻继续下去的勇气，这就是意义。于是我们找到了一个让我们变得有意义的表达方式，这就是音乐。我认为我们应该把她作为寻找精神救赎的一种工具，让我们的激情和梦想在音乐中得到实现。所以，我们成立了文山乐队。希望在今后的路上，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和鼓励。你们就是我们的动力。”
　　“果然是文学青年，讲起话来，就是不一样。”胖子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正当大灰想继续讲下去的时候，从台下上来一老头，我们都以为是歌迷，激动不已，能有年纪这么大的歌迷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一件事啊。走近一看，却是礼堂隔壁澡堂堂主。每当月圆之夜，堂主总喜欢沏杯龙井，翘着二郎腿，跟比他小两岁的情妇窃窃私语，我们的重金属响彻夜空，堂主依旧窃窃但不能私语了。恼羞成怒。于是便出现在我们面前。
　　堂主一脸慈祥的样子，摸着胖子的架子鼓，说：“年轻人啊，搞艺术啊？”
　　我们忙点头称是。
　　堂主接着说：“呵呵，唱的不错嘛，下面看的群众也很多啊。”
　　我们满脸堆笑。
　　“艺术是应该提倡的，但是，你们来这演出有学校的批条吗？大家讲道理嘛！”堂主捋着胡子说。
　　这招极为阴毒，直入主题，而且是很官方的进攻套路，多年来已经被学生朋友所熟悉，但无人能破。此老头不简单。我们当场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娜莉毕竟跟人私奔过两次，见的世面相对也比较多，准备使美色降伏老头，向老头抛了个媚眼，扭着酥臀走了过去，拉长声说：“大哥，我…”
　　堂主没让她把话说完，往后退了几步，点了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说：“小妹妹，对不起，我看上去那么不成熟吗？叫我大叔。还有，我对香水过敏，受不了那味。不要靠近我。你们没有条吧？那还不收拾东西回宿舍去，要我联系自律会吗？”
　　演出因为堂主的搅局而告一段落。不过这也帮我们避免了要把四首歌唱两遍的尴尬，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们还得感谢澡堂堂主和小她两岁的情妇，其实更应该感谢那个情妇。恋爱中的男人是盲目而且没有主见的，这个规律对于任何年纪的男人都适用。

　　在散去的人群中，我看到一个的身影消失在礼堂的大门，我立刻从台上跳了下去，董洁问我：“怎么拉？阿扬！”
　　我没有回答她，追了出去。
　　可是外面一片漆黑，路灯又坏了，我听见人群的脚步声，看见一群人模糊的身影，但已经难以辨认。
　　“难道真的是她？”我的内心难以平静。
　　董洁也跑了出来，问我：“怎么了？谁啊？”
　　我说：“没事，可能看错了吧，总感觉很像我的一个同学。走，我们进去吧，还得帮胖子抬鼓呢。”
　　进去的时候，我问大灰说：“刚刚有看见一个长头发的，披肩，穿白色T恤的女生吗？”
　　大灰说：“下面人那么多，我只顾摆造型，忘看了呵，不过刚刚看到一个，身体发育很好啊，波涛汹涌的。”
　　娜莉说：“大灰狼。”
　　大灰急了，说：“哪里啊，我好歹年龄也比你们大，所以，作为长辈，当然要关心下一代的成长，发育状况什么的，天经地义嘛。”
　　胖子说：“你是说的那女的白T恤是不是还挂着一个蓝色的怀表啊。”
　　我心头一震，在高中时候，某个圣诞节的午后，我送过她一个蓝色的怀表。难道真的是她？我心里一阵惊喜。这么久没见，不知道她过得怎样。
　　董洁说：“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胖子说的那个啊？”
　　我说：“噢，真的有蓝色怀表？那应该就是吧。”
　　“那下次有见到的话，留意一下就是了。”
　　“嗯。”
　　真的是她吗？
　　但愿如我所想。
　　19
　　老头事件以及那些贴在那些地方的海报，从某种程度上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乐队被批上了神奇的色彩，传遍围墙内。从大灰的抽屉开始可以收缴到数量可观的情书。娜莉的爱情事业也决心脱离网络，在现实中跃跃欲试。可惜了钟情于娜莉的胖子，日夜担心娜莉的第三次私奔，于是便秘更显严重，即将达到一个月来一次的历史新高度。
　　我在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会有女生问说我是不是大灰，我会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你瞧，大灰在那打饭呢。”
　　那些女生不出意外的话会说：“神经病，我们家大灰怎么可能是个食堂里打饭的。”
　　我纳闷了，大灰啥时变她们家的了。
　　不久，韩寒和郑钧先后推出自己的新歌，名字都叫《私奔》。
　　胖子终于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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