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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阴谋论
白同是被赶出来的,喝完药,睡完觉,包袱都来不及多装几样东西,谁想一睁眼的时候,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像个流浪者一般的露宿街头。
白起背身离开的时候,眼都不眨就把人给抛弃,那决心下的得有多狠白同是知道的。
没理由去怪他,要怪也得怪自己,玩了人儿不付钱的,还要伤他心,就连老天大概都看不下去,所以哗啦啦就降了一阵暴雨,浇的他满面湿漉漉。
寻到一处带屋檐的地儿坐下,看雨势仍然没有要变小的样子,无奈瘪瘪嘴,只得撩了袖子翻包袱。
里头貌似有一身换洗衣物,和身上那件月牙白色的一模一样,还有些干粮和盘缠,大致数了数,吃的能活三天左右,钱币就有些多了,白起这是……估摸着要挖光这次带出来的所有积蓄才会有这些余存……掂量掂量都重的不得了。
可他们回去怎么办?
哦,对,有吕不韦那个冤大头在哩。
“小哥,你住不住店?坐我们门口不好做生意啊。”
白同两鬓角上还淌着水滴,闻言回身望去,只见一店小二打扮的家伙,正一脸不爽的举着抹布注视他。
白同尴尬的笑笑,说我坐会儿就走。
“那不成啊,这儿不给坐,快起了!”
小二脾气好生暴躁,见人不肯动弹就取了棍子来赶,嘴里还叨叨咕咕:“看穿的还以为是个公子,没想到连住都住不起,衣服搞不好都是偷来吧,快滚快滚,别逼我报官抓你!”
“……”
还真他妈人善被人欺,棒打落水狗呢,这小二忒没教养了!
“你给我记着吧,我不是不说话,是等着下次说话就把你店都给端了哩!”
小二一听白同放狠话,抽打的更来劲,而且还带着张狂的大笑,说“你有本事就端,就端呐!”
白同左跳右逃着躲避对方的棍子,继而发现于大街上做这等事情,实在太不雅了,故横眉一竖,沉着脸扮老古状,骂曰:“黄口小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混账!”
小二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只知道对方正在骂他,脸色一板,双手抬了棍子便朝他面上挥舞过去。
白同那时只顾着躲了,没发现身后那群不知何时围上来的人群里,其实早就有人去报官。
所以当他等到小二累的打不动时,还想再教育上两句,却被身后某个家伙给抓住了肩膀。
“白同,别打了。”
白同猛然间浑身一震,这声音冷得像从地狱传来的耳语,只透过灵魂能看穿他的一切。于是就在发呆的一刹那,店小二的棒子就跟没长眼似的,呼啸往他腰间撞了上去,疼的白同当场吐了一地血,也吓到了身后还把手攀附在他肩上的男人。
只见对方一脚朝店小二的胸膛上踢过,对方跟电视里演的一样飞了出去,便心急火燎的抱着白同,赶紧问他有没有怎么样,白同看对方皱成一团的眼眉,是想回答什么来着,可惜话到嘴边就失去意识了。只有眼前空白一片的感觉,还有耳边执着不断地呼喊他名字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他做了一个挺冗长的梦,有松饼上堆满了小山一样的奶油和果酱;带粉红奶油花的蛋糕看起来也一定是津津有味,抱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最最想吃的是巧克力——撒着可可粉和包着坚果的高级巧克力球;粘得上下牙都张不开的太妃糖巧克力;放了清凉薄荷酱的夹心巧克力……当然,就算只是一块普通的板状巧克力也美味的不像话。
白同在心中呻吟着,脸上也带着微笑,可怜一睁开眼将视线落在手边的时候,却只发现一片毫无声息的寂寥。
安慰自己一定是饿太久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将手重新遮回眼前,画面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幕。
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还会再遇见赵胜……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人生嘛……不过总比自己还要到处去找他来得强。
能看见赵胜应该就可以打听到他师兄的下落,对,他会和白起反目且留下来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见他师兄!
“来人……”
白同躺在床上很异想天开的叫了一声,沙哑的声音,看来离感冒不远矣,身上的衣物都是新的,咦……
包袱呢?!靠,里面还有很多钱……
“你醒了?”
门在白同还沉浸于“丢了西瓜未捡芝麻”的痛苦中被推开了,赵胜亲自给他端茶送水过来,还面带微笑的问候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同挥手边说没事儿,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问:“这是你给换的吗?”
赵胜“呵呵“两声,说:“是下人换的,你要想我给你换也成。”
白同冲他翻白眼,心里骂去里娘。
赵胜像是习惯了他冷言冷语,也无所谓的自顾自乐着,从仆人那儿取来帕子沾湿,仁至义尽的想帮他擦脸,可白同抬手就给阻了,说我自己来就行。
“话说我师兄哪儿?”
白同胡乱撸了一把脸面,左顾右盼都等不到徐晨的身影,心下一急,就脱口而出问道。
赵胜似乎还不知道谁是他师兄,挑眉想了想,反问说:“你师兄是谁?”
“徐……额,你们可能叫他单穹。”
“哦,他在自己屋里待着,你们是师兄弟关系吗?都没听他说过。”
白同不太高兴了,心想都跟你说白了他是我师兄,怎么就不能叫对方来见见自己。
“我想见他,现在能去么?”
白同觉得做人还是要主动一些才好。
可赵胜却跟他打起了太极:“你先用膳吧,他刚给括儿上课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白同暗骂了一句三字经,心道你这吹牛都不打草稿么,不是说在屋里,怎么现下又给上课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他。”
“行啊,那你躺会儿,等他回来了我叫你。”
白同很听话的点点脑袋,脚下踩不着地面的晃悠不停。
该说是心里着急的有点摸不着边儿了。
以赵胜这套路的忽悠,徐晨一定就不在府里,那他把自己带过来讲不定就是为了牵制对方。
赵胜说完话就朝屋外走,拉开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白同咧嘴笑笑,倒是一副颇尽地主之谊的样子,可惜有前科在身,白同叹了一口气,等听到耳边传来“吱呀”关门的声音,以及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放松的重新躺回床上。
天花板转悠转悠不停,以前师兄跟他讲要改变人生只有靠读书,现下的情况,要改变人生大概只有提刀杀人了。
都能感受到他们走之后一派冷清的庭院是有多么令人绝望,堪比黄花瘦的又何止是人哟,看不见的妖魔鬼怪才吓人哩……
帘卷西风,咻~扑啦啦啦的晚风将窗前的装饰物吹得东倒西歪,白同并没有很听话的就此睡去,而是穿戴整齐了打算夜探他府邸,比如那个地牢,比如他师兄的卧房。
等了一个下午不见来人,只有晚饭的点儿几个下人三三两两端了些饭菜过来,问他们师兄有没有回来过,那群人却像是死的一般闭口不言,就连表情都空白的可怕,估计是给洗脑过了,做那不会开口的傀儡,真是可悲。
于是求人不如求己,赵胜给他安置的住房周围偏远而空旷,连盏灯都见不到的夜路走起来就没那么舒服了。
免不了磕着碰着什么,便蹲下身摸索了一番,捡起来根棍子一般粗的东西,放月光下细细照看,原来只是一本比较紧实的书册。
抱着好奇的态度随意翻了量贩,没什么名堂,就将它往袖管里推了推,往前走了几步。
大致是能见光的地方白同才不得不停下脚来,凑头仔细瞧过去,发现有三三两两的带刀士兵正在巡逻的干活。
白同站原地思考了一段时间,未果,耷拉着脑袋打算假装找不着茅房走过去问候两声。
对面人见白同竟然出来了,吓得推搡着就要同伴赶紧去通报赵胜,然后表情凶恶的拦住他,嘴上却带着不协调的温柔,问道:“您是要去哪里?”
白同装作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泛起迷茫的泪花,声音里更是渗入了些沙哑的音色,回答:“厕所……呢,我是指茅厕……我住的地方怎么连个茅厕都没……憋死我了可。”
“额啊……我带你过去吧。”
士兵细心的捕捉着白同的表情,可能没发现什么一样,便放下了紧戒心。
白同摸着自己下巴,问他们怎么那么晚还在值班。
对方一下子抬起脸来,恭敬的回道:“这巡逻兵是没有休息的,只有交替接班而已。”
“诶,那为什么我那边就没人路过哩,晚上寂寞的很,都听不见周边活人的声音。”
“您居住的地方是平原君亲自给安排的,若住不惯可以和他提。”
“没事哩没事,我就那么一说,麻烦到你们就不好了。”
白同说完话很随意的抓了抓肚子,继而又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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