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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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十七)


      盛岩大叫一声:「师弟!」唰唰两剑化为光华,即飞身来取樊火龙。樊火龙却已踪身袭向另一在专心打斗的黑衣人身后。樊火龙身行甚速,只剎那间己至那黑衣人背后。那黑衣人毫未提防有人偷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只怕还不知是如何死的。
      郑当怒急,大叫:「樊贼那命来!」也纵剑迎上,又要与盛岩两头夹击樊火龙。但樊火龙身行灵幻,瞬间转向,钢刀又袭向另一名专心打斗的黑衣人。盛岩、郑当本欲夹击樊火龙,却忽然失了他的踪影,闪避不及,两人长剑撞在一起,「鏮铛!」迸出老大火花。却听「唉唉!」惨叫,樊火龙身行变幻莫测,已经又偷袭杀了两名黑衣人。
      盛岩看赶不上樊火龙,忍不住威吓道:「樊火龙!有胆停下来与我打斗吗?」
      听樊火龙呵呵冷笑,身行丝毫不缓,倏停又进,忽左忽右,瞬间杀了好几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转眼间失了许多好手,眼看居于劣势,就要不敌演武场中的众强盗。
      忽然英雄殿内杀声大起。樊火龙忍不住停下脚步观看。看殿内大火冲天爆起,掀翻屋瓦,批哩拍拉火声中,却奔出一队人马。萧翼看去,见一个高大黑衣汉子,身后跟随苏武、常惠、张胜、赵充国四个郎官,杀入场中。他们左右奔跳,挡者披靡。
      赵起、盛岩、郑当欣喜万分,大叫:「大师哥!快来救我!」
      樊火龙愤怒大喊:「路伉!又是你这管闲事的臭儒生!」说罢,他纵身飞起,直取那带头黑衣人路伉。
      另一旁两位强盗头子,也大叫:「樊大王!在意了!」他们刷刷两下,逼退身边敌手,也飞身来取路伉。那两个强盗头子,分别是朱泉山的戴大王,与小虹山的李大王。戴大王使得是一柄鬼面铜牌,出手十分沉重。而那李大王拿得一柄黑背刀,使得虎虎生风。看樊火龙凌空飞扑,刀掌并举,就要取路伉性命。戴大王、李大王也从左右夹攻。三人连手,显然万分忌怕这路伉。
      看人影纵横,听凌空指力破空而出。
      「铛铛铛铛!」
      「唉哟!」
      「我的妈哟!」
      李大王抱着手臂,惨叫中,滚地而走,狼狈逃脱。戴大王铜牌叫那凌空指力打中,虎口酸麻间,铜牌脱手震飞,匡当一声,钉在墙上,兀自震动不歇。这路伉一回合内,打跑了李大王、戴大王,显见功力高出儒侠门诸位师弟甚多。
      赵起看路伉来到,虽然和法寨主纠缠厮杀中,还大叫:「大师哥!师父在哪呢?」
      路伉回身追赶樊火龙,口中却说:「只在左右,片刻就来!」
      樊火龙与众强盗,看路伉已经这样厉害,更不知怎样对付其师父。他们心虚手软,纷纷观看左右,有什么儒侠门师父。此一分心,他们纷纷遇险。听众强盗惊呼连连。樊火龙愤怒大叫:「先宰了这几个笨学生,先不要管他师父!」说罢,他腾身飞起,却不理睬路伉,施展家传变幻神行步法,又是左右飘忽不定,连连袭击儒侠门弟子。
      路伉大怒,叫喊:「樊火龙!住手!今日只要你放了细君姑娘,我们不为难你!」他口中说着,脚下不停,身行快捷异常,追赶樊火龙。
      樊火龙冷哼一声,说道:「细君姑娘?干儒侠门屁事?」樊火龙平日爱咬文嚼字。但此刻有人来抢他老婆,他竟然也忍不住怒气,口吐粗言。他毫不理睬路伉,身形飘动间,又以偷袭手法刺倒一名劲装侠客。
      这些劲装侠士和黑衣人皆是武学上颇有根基之人,若是一般偷袭,在三步开外应有警觉。只是樊火龙家传轻身功夫,飘幻不定,来去无声,殊难察觉。转眼间樊火龙又刺倒了三、四名黑衣人和劲装侠士。
      路伉看距离樊火龙身后,只有一步之遥。剎那间,樊火龙倏然止住身形,向侧边一移两步之外。路伉不防这一步,立刻已冲到樊火龙身子前面去了。这也是樊家轻功独门绝技。看似平淡无奇,但在急驰中能不动声色止住冲势,进而向旁侧跃,往往能在被追击中瞬间易客为主,杀个敌人措手不及。路伉一追过头,立刻身处险境。樊火龙就一刀向路伉后背刺去。就见那路伉头也不回,就地一滚然后向前急踪到了一丈开外。
      樊火龙一击不中,戴、李两位大王已经重拾兵刃,也已至了身后,合力截杀路伉。霍然间,却见路伉双足才一点地,立即倒踪回来,空中回身,不守反攻,于空中连刺三剑。这一下应变神速,樊火龙亦大惊失色,急回刀护定上身。只闻:「锵锵锵锵!」两人在空中刀剑相交,一合即分。樊火龙忽闻得身后一人大叫。他连忙转身,泼出一片刀光,护住全身,却瞥见小虹山李大王已抱着血红的右肩就地滚出场外。
      路伉、樊火龙两人方才各行险招,现在心中都暗道侥幸。那路伉不待樊火龙与戴大王喘息,立刻又挺剑刺来。樊火龙身形飘忽,一柄刀抱在胸前,看路伉剑到,横拨拍打,久久才能出一杀招。戴大王一柄铜牌横削竖劈,连拍带撞,即在十尺之外,萧翼亦觉劲风扑面,胸前如压着铅块无法呼吸。而路伉剑术沉雄,规矩方圆间,质朴无华中,招招开门见山,致敌死命。樊火龙想要脱身,施展飘幻身法,再去偷袭其他儒侠门弟子,但路伉剑法绵密刚猛,一时手忙脚乱,竟然不得抽身。路伉以一敌二,或左右开阖,或穿梭挪移,似乎还游刃有余。
      就听路伉说道:「樊寨主!我师父知你抚辑流亡,保全一方百姓,十分敬重你!今日只要放了细君姑娘,一切就可罢手!」
      但樊火龙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果子面团,彷佛铁了心肝,竟然红着脸,还是一句:「老子娶媳妇,干你儒侠门什么狗屁?」愤怒中,他根本顾不了寻常斯文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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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四?〈彭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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