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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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十八)


      戴大王更是嘿嘿笑,不干不净的说:「唉呀!原来孟博老前辈,今天纵徒行凶,却是要抢人老婆呀?儒侠门枉称道德侠义,掌门人却仗恃欺人,想玩人家老婆,好个礼义廉耻呀!」
      盛岩听他羞辱师父,虽然还在与人拼斗,也忍不住怒气,骂说:「狗贼!安敢辱我师父?」
      樊火龙看不能脱身,却更加恚怒,说:「路伉!你儒侠门欺人太甚!」他好像认真以为,有人要抢他娘子。
      这时又有一名强盗头子,叫道:「路伉!你莫嚣张!看老子今日剁了你这个崽子。」说罢,他就提了柄剑,在场边观看空隙,想要偷袭路伉。萧翼看那人乃是摩云崖的史寨主,生作满面虬髯,两颊横肉。路伉一回身避过史寨主来剑,却见樊火龙一刀已由下向上撩起,而戴大王的铜牌亦当头拍落。路伉急运力剑上,往樊火龙刀上斜斜圈去。樊火龙只觉身形一倾,收不住刀势:「锵!」一刀一剑俱与铜牌撞作一处。樊火龙只觉手臂酸麻,钢刀险些脱手飞去。
      那史寨主见三人兵刃撞在一处,只道有机可乘,忙运剑向路伉后腰削去。却见路伉头亦不回,即飘然丈外。史寨主偷袭不中,又趁势将长剑向路伉身后杀去。忽见路伉翻身骈指戮来,他连忙大叫一声,急向后倒踪,长剑挥洒,在身前舞出七八朵剑花。只闻「当当当!」三声,路伉指力隔空打在史寨主剑上,竟如金铁相击,他内力修为实在非比等闲。
      这时有两名黑衣人大叫了声:「大师哥!我们来助你除这恶贼,为师兄弟报仇。」这两人才奔到距樊火龙十步开外,就听路伉叫道:「你们不要过来!」然后:「砰!」好大一声,一阵黑烟中,火星四散,那两名黑衣人都教打倒在地上。一位胸前满是鲜血,一位抱着汨汨流血的大腿。樊火龙适才使的正是九鼎山镇山绝技火龙镖,所谓的「出手烟生,烟散魂销」者是也。
      路伉怒极,纵剑直取樊火龙,喝叱:「樊火龙!你莫执迷不悟!」
      那史寨主嘿嘿狞笑道:「路伉!你自称江湖侠义,喜好多管闲事。今日教你自讨苦吃,落个尸骨不全。」说罢,他即和戴大王分袭路伉两侧。
      路伉见三位匪首合围,不敢再大意。他屏气凝神,右手长剑纵横,左手骈指运气激劲连连射出。但听指力隔空,打在三位匪首的兵刃上,「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一时间,路伉与三位匪首战了个不分上下。
      樊火龙看三人与路伉战成平手,长声大笑中,将钢刀轻拨拍打,划开路伉攻势。他转而气定神闲。忽然:「砰!」一声中黑烟中火星子爆起,旁边又一名劲装侠士被火龙镖打倒在地。
      路伉怒急骂道:「樊火龙!你有种与我真刀真枪干一场。使这些旁门暗器算不得是好汉。」
      樊火龙放声大笑说道:「路伉!你莫和我说这些如何杀人的大道理。我可不是穷经皓首的竖儒。我自信花在火龙镖上的心力,绝不少于你在四维剑谱上下的功夫。嘿嘿!早晚也要你死在我火龙镖下。咦?」
      忽然樊火龙就弃了路伉,望墙边跑去。路伉连忙抛下史寨主、戴大王,提剑追赶樊火龙。却原来樊火龙在拼斗中,忽然看到细君缩在墙边,抱着一个少年汉子。他哪里能忍?大声怒道:「小鬼!你抱着我娘子,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又担心细君教人欺侮了,赶忙柔声安慰:「细君!你莫要怕!这小子欺负你。看我宰了他!」说罢,他即提刀踪来砍萧翼。
      萧翼原是要死不活了,方才靠着两颗还魂续命丹留得一口气在。细君亦不住地抱着他哭泣。萧翼见一刀砍来,心中念道:「如此大约少活半日了。」而细君见樊火龙杀来,急忙伏在萧翼身上,护着说:「你莫伤他!」樊火龙看着就一刀要砍下,却要伤到细君。他连忙硬是提气腾踪,飞身向上飞升了二尺,才未伤到细君。
      而此时路伉一柄剑也到了樊火龙身后。樊火龙一脚踩在墙上,翻踪而过路伉头顶。路伉急伏低身子,一剑擎天而出。但听:「锵当!」一声,刀剑在空中交并出老大一朵火花。路伉又听身后金风响起,忙就地向前一滚,骈指向后射出七八道劲风。就听戴大王「匡当!」一声一铜牌打在地上,而史寨主惊叫:「我的妈哟!」慌忙走避。
      樊火龙一落地,又叫道:「娘子!你快让开!我要宰了这小子。」他眼中尽是忧惧神色,回身又要举刀来刺萧翼。
      就闻得路伉大叫:「休得放肆!」他一剑分三路,罩向樊火龙腰盘以下。
      樊火龙受了阻拦,急将身形一偏,叱道:「闪开!」惊闻:「砰!」一大声中黑烟暴起,火星夹杂中,火龙镖已然打向路伉。路伉连忙就地一滚,狼狈逃得性命。戴大王与史寨主又仗兵刃跳上去,分左右两路,取路伉性命。
      樊火龙看细君还是抱着萧翼,又急又怒,不耐地大叫:「娘子!你快些走开!让我宰了这个小忘八。」他说罢踪起,挺刀刺向萧翼。这时樊火龙又惊又怒,嘴里都是粗话,和在英雄殿中咬文嚼字的模样,大不相同。
      但细君仍是伏在萧翼身上,哭道:「求求你莫要伤他。」
      樊火龙大怒道:「娘子!你如何要护着这臭小子?」只这一瞬间,路伉复一剑攻来。他怒急:「砰!」一声火龙镖伴着浓烟又出。路伉慌忙中又滚逃而去。
      却听得樊火龙:「唉哟!」一声,呆在墙边。就看他袖中伸出一条铁管,软软垂出一条铁链。而浓烟散处,却见一青衫文士以剑指地,站在一丈之外。那文士五十上下年纪,英姿秀朗,生作方面大耳,一络美髯垂于胸前。
      路伉见了那青衫文士,彷佛比见了爷爷还要高兴,就大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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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四?〈彭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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