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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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十六)


      法寨主回身看着那些匪首们,冷哼一声,神情十分不屑。他就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瓦瓶。他又撬开萧翼嘴巴,把瓶中药丸全部倒入萧翼口中。那许多匪首见了就大叫:
      「法寨主!你失心疯了吗?这样珍贵的药丸,浪费在这半死不活的娃儿身上。」
      「法黑子!你两颗还魂续命丹得之不易,如何就一次给人了。我出千金,你还不卖哩。」
      那些药丸入口即化,萧翼觉一股暖流由口向丹田流去。他胸中翻腾的气流稍歇,周身的拳伤竟然也疼痛稍减。此时忽听人叫喊:
      「住手!」
      「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
      众人看去,见大寨周围墙上,不知道几时站了些黑衣人。其中却有昨天晚上在细君院中,与萧翼厮杀的那个胖子与瘦子。顷刻间,又有许多黑衣汉子,翻墙进了大寨,大约近百名。那群黑衣汉子进了寨中,就与群盗厮杀。群盗一时大乱。这些劲装黑衣武士武功皆不弱,虽只有百名不到,但以一敌三打火龙寨众喽啰仍绰绰有余。那剩余一十六个寨主见有敌人袭入火龙寨,也立刻取了兵刃在手,拦住这些黑衣人,双方大打出手。
      法寨主持三棱钢鞭,一套〈风雨劲节鞭法〉,出手间便有风雨欲来之势,勇不可当,十几名黑衣汉子战他不下。昨天追击萧翼的那个胖子,连忙跳入阵中,高喊:「师弟们!让我斗这法黑子!」
      萧翼方才受那法寨主两颗还魂续命丹,才苟延残喘至今。因此他看两人夹攻法寨主,分外为法寨主担心。却听法寨主大叫:「盛岩!你们儒侠门臭儒生,就爱管闲事!」
      那胖子名叫盛岩,看起来面貌真的十分威严慎重,听他喝叱:「恶贼!还不服辜!」他长剑上下摆荡,杀向法寨主身前上三路。法寨主爆喝一声中,钢鞭如狂风落叶般,从周身洒出。
      又听另一名黑衣人,叫喊:「三哥!我来助你!」却是昨天院中与萧翼打斗的的瘦子。看他竖起剑光,想要阻拦法寨主身行步法。「鏮!」听钢鞭、长剑撞击,那瘦子被一鞭打到剑革,虎口巨震,长剑险些脱手。他惊慌中急忙倒退,胡乱遮架。
      法寨主哪里肯放。他三个转身中,运劲铁鞭,穿林打叶,「鏮鏮!」声连续。他飞身追击中,将那黑衣瘦汉子震得长剑几乎把持不住,手忙脚乱,冷汗淋漓。
      盛岩惊叫:「休伤我四弟!」他将杀招连绵祭出,赶向法寨主身后。但法寨主鞭法严密,彷佛有风雷护体,头也不回的,就将盛岩杀招通通震开。
      眼看那黑衣瘦汉子就要遭殃,忽然听人叫喊:「四弟休惊!哥哥来也!」看寨墙上,飞下一名青衣汉子,高冠儒服。他胼指疾点中,听「铛铛!」两声,法寨主钢鞭竟然打歪了。
      盛岩大喜叫说:「二师哥怎的迟来?」
      法寨主跳到场外,侧目而视,大怒说:「赵起!你以为儒侠门的浩然真气,有什么了不起吗?你们三兄弟一起上吧!我法黑子还怕你们几个嘴上无毛的!」
      萧翼听说赵起名头,赶忙定睛看去,果然是那日在山中被铜头煞抢去马儿的儒生。看他风度翩翩,儒衫随风摆动,颇有玉树临风之姿。萧翼想这儒生剑术高明,又是儒侠门二师哥,恐怕法寨主无法对付。
      赵起长剑斜指,从墙上跳下,缓缓进入场中。他捏着胡须,说:「法寨主此言差矣!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君子怎可不留胡须呢?」
      法寨主嘿嘿冷笑:「老子自幼不爱念书,听不懂你讲什么!」
      赵起又说:「法寨主莫为戏言!我们敬重你非一般盗贼,不为难你!请你不要插手今日之事。」
      盛岩叫道:「二师哥!不要和这盗贼啰唆,你用浩然真气,我和四弟用四维剑,连手除此大害!」
      法寨主也傲然说道:「赵起!盛岩!郑当!你们今日坏了樊兄弟的寨子,砸了他的婚事,好不知礼数,还敢自称礼义之门。这件事,我今天管定了!」说罢,他钢鞭横举过头,左手推出,运气周身,汇于左手掌上,竟然风雨欲来,雷声隐隐。
      萧翼看这场面,猜测那个瘦黑衣汉子,八成就叫郑当。看盛岩、郑当,一胖一瘦,纷纷举剑,指向法寨主,而赵起却将长剑斜指,左手胼指置于胸前,凝目端视法寨主。听盛岩骂道:「恶贼纳命来!」他长剑左右摆动,向前泼出,直取法寨主下三路。郑当也将长剑上下摆动,直取法寨主上三路。两人分进合击中,却看那法寨主,左手风雷掌迸射,右手钢鞭狂扫,脚步忽左忽右。
      「唉哟!」听盛岩、郑当惊呼,法寨主钢鞭凶猛,掌风狂野,竟将那两人兵刃纷纷震偏了三尺有余。原来这〈风雨劲节鞭法〉结合了掌风与铁鞭,交相运用,雷厉风行,最是威猛。
      听「铛!」一声,看赵起剑随身起,左手隔空指力打向法寨主钢鞭。在这儒侠门中,能够以长剑配合浩然指力,左右开弓者,其实只有三人而已,而赵起为其中之一。
      法寨主不敢大意,左掌右鞭,分别接下赵起的浩然指力与四维剑法。看他风雨劲节鞭,横扫直劈,左右鞭撘,掌风刮到一丈之外。而赵起四维剑、浩然指力,自反而缩,精纯为一,直击敌人要害。两人或鞭剑相击,锵锵有声;或指力弹鞭,叮咚作响;或风雷掌力震动长剑,化为龙吟。两人功力相当,见招拆招,一时难分难解。盛岩、郑当两人,功力差得甚远,无法插手,只能在一旁掠阵。
      忽听得空中有人大叫:「大胆儒生!竟敢坏我寨子。」就见一红色身影由墙上跃下,正是樊火龙。他身上还是那件织锦大红袍,手持钢刀一柄,正自怒气冲冲。就有一名黑衣人立刻来敌樊火龙。只见樊火龙身形忽前忽后。那黑衣人一剑劈空,背后一阵剧痛己遭樊火龙刺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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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四?〈彭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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