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七章父子对峙
040
不忠不孝。
司徒空被父亲说的这几个字震得浑身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不孝，他们父子的亲情确实淡得如水，要不是司徒空眉目长相和父亲相似得很，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真要以为自己不是父亲亲生的，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对父亲保有着尊重与服从；而不忠，这对司徒空来说是天大的侮辱，是对他毕生以来所付出的努力的亵渎！
一贯自制冷静的司徒空这时候也有些忍不住了，他握住椅子扶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还未到变声期的纤细嗓音因为恼怒而变得十分尖利：“爸爸，您说我不忠不孝，我哪里不忠不孝！您让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尽力而为，努力去做到让您满意。对我们家族，对这个国家，我都问心无愧，竭尽所能。您看看我书房里的那些书，有一本是闲书吗？我做的那些事，我学的那些东西，有哪一样不是为了达成您对我的期望？我把别人觉得枯燥乏味的政治都变成了自己的爱好，别人可以认为我有野心，但您知道，我向往的是平平淡淡的日子，但为了司徒家族，我有哪一天过过我想要的那种日子？”
司徒空从来没有这样尖刻地对父亲说过话，此时的态度显然已是对父亲的大不敬。但那些陈俗礼规他现在都想抛弃了，只为出一口气！
而这一口气直到吐尽了为止，他忽然感到胸腔里泛起一阵窒息般的刺痛，大脑因为缺氧而产生了晕眩感，要不是就站在椅子边上，他大概就要倒下去了。
但即便如此，看着儿子恼羞成怒的司徒静王却只是露出了无情的笑容：“你仍然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么接下来我说的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尹少将在和新约联盟打仗的时候，你也在他的旗舰上，对当时舰上发生的事，你会一点都不知情？”
安静的书房里，最后的那几个字犹如贯耳雷声一般压下来，司徒空猛然僵住表情，不由自主地逃避着父亲的目光。
司徒静王看到儿子的反应，嘴角勾起了冷笑，接着又逼问道：“空儿，纸包不住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以为你隐瞒得很漂亮，做过的事，早晚会被人知道。我也希望尹少将把上官七戒和乌鸦藏在自己船上，并秘密带他们回国，和你没有关系，但我找不到理由相信，这件事不是你指使的。你敢发誓说，你私下里没有和上官七戒勾结？”
勾结？
实在是非常难听的形容词，司徒空对这两个字难以接受。但他又确实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不仅如此，连正眼看父亲的勇气都没了。
即使没有证据，司徒静王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是让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您说我……和上官七戒勾结……我没有……”最后三个字软绵绵的，连司徒空自己都觉得很没有说服力。
他像泄了气，陷入无望中的难民一样，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垂着头，呆滞的目光隐蔽在散乱的刘海之后，一重重黑影落在惨白的脸颊上。
司徒静王半蹲下来，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耐心地看着儿子道：“那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那么吸引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犯。”
确实是明知故犯，司徒空不由得苦笑。
当他们在和新约联盟打仗时，尹少将捕获了上官七戒，但他没有像其他战俘那样被囚禁起来押送到枫国关入战俘监狱。司徒空当时看到满身是血的上官七戒，不问是非，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是——他不想这个男人死。
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就如同为什么这个名字每次浮现在脑海里时，都会带给他难以形容的痛感一样。
他以前爱这个人吗？爱到什么地步？为什么会把自己至爱的人忘记？
所有的谜团让司徒空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他秘密把上官七戒带回了国，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把敌方阵营的军官私自带入国境，而且还派人秘密保护他，这的确构成了“通奸卖国”的嫌疑，翻查起来，铁证如山，想赖也赖不掉的。现在，尹少将等于是替他顶了罪。
司徒空不甘地道：“爸爸，您说我一而再再而三明知故犯，也就是说我以前也因为他犯过错。您能把那些事告诉我吗？我突然换了个身体，仅仅只失去了这五年里的记忆，不可能是因为意外事故吧？”
“的确不是意外。”司徒静王道，“这都是我安排的。”
“爸爸……”司徒空惊诧地瞪大眼睛，对答案到是没有意外，只是没有想到父亲回答得如此干脆。
司徒静王冷冷看着儿子：“我那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忘记他，忘记一个会让你万劫不复的人！”
司徒空愣了半晌，方才从脑中的回音里缓过神来：“用得着做到这个地步吗？有没有他，我都会完成您对我的期望。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一响波澜不惊的司徒静王，好像也被惹恼了似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你想知道以前的事？事到如今我告诉你也无妨。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身为司徒家的人，一言一行都必须非常谨慎小心，容不得一点差错。我们有很多敌人，只要被抓到任何一个把柄，都可能是致命的。而你竟然敢在议员竞选前跟一个男人上床，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你还能在政坛站稳脚跟？不光如此，为了他，你断过一只手臂，差点在红野送了命，还替他挡过子弹，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毫发不沾，怎么？你想为这个男人守贞操？呵呵，我那曾经一个月可以换十几个情人的风流儿子，现在居然想为一个男人守贞操！简直荒谬！”
司徒静王不知不觉间真的动了气，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冷若冰霜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激烈的怒意。司徒空看着父亲脸上极为少见的怒容，一言不发地站着。
两人间沉默了片刻后，司徒静王厉声道：“怎么不说话了？你能言善道，不会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吧？”
司徒空好不容易勉勉强强地开口道：“我……我不想尹少将替我顶罪。”
“哼！我看你还是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司徒静王当真是急怒攻心，二话不说就甩了一巴掌，把司徒空从椅子上刮到地板上。
男孩白皙稚嫩的面颊上立即浮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衬得皮肤惨白惨白的。
司徒空因为不服气的关系，硬是忍着没吭一声，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下红肿的嘴角，表情淡然，低声下气地说道：“父亲教训我是应该的，但是，尹少将不应该因为我的缘故而背负通奸卖国的罪名。他为国为民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对我国的边防做出过多少贡献，现在，让他背负这种罪名，等于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呵呵。”司徒静王冰冷地笑道，“如果不牺牲他，又怎么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爸爸！尹少将不应该这样被牺牲掉！”
“你不忍？”司徒静王嘲讽一般地道，“空儿，你应该是最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尹少将近年来在军部如日中天气焰太盛，总统早就容不下他，而你今天保不了他，全是因为上官七戒。没有这个人，你早就可以当上议会议员，凭你的能耐，现在也早该有属于自己的政党势力，那么，尹少将出了事，你也能保得了他。呵呵，不，没有上官七戒，尹少将也不用替你顶罪，让总统掌握他的生杀大权。”
司徒空听得浑身冰凉，从脚到头已感觉不到室内的暖气。只听父亲最后冷笑地说道：“尹少将的处决会公开执行，你最好去看看，看看你所犯的错带来的后果，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红离收到司徒静王的指示，带着两名护卫进到书房，看到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不敢乱动。
司徒静王命令道：“带少爷去客房歇息，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没有我的允许，别让他踏出房门半步。”
“爸爸，您因为什么要软禁我？！”司徒空忍不住怒道。
司徒静王道：“我怕你意气用事，做出不明智的事，毁了你的人生。”
司徒空瞪开左右围上来的护卫，对父亲道：“如果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尹正被处决，那才是不明智的事！”
“哼。”司徒静王背过身去，显然不想再多言。
红离到底是司徒静王的心腹，明白这时候若不顺从主上的旨意，后果不堪设想。他让护卫退下，亲自将司徒空抱了起来。
司徒空毕竟是二十多岁的人，又向来高傲不羁，目中无人，现在被父亲身边的走狗这么不敬地对待，顿时怒火中烧，吼了起来：“红离，放下我！不然我日后会让你死无全尸！”
“对不起，少爷。”红离看司徒静王分毫未动，一臂环住司徒空瘦小的身躯，大步往外走，“您知道我不会违背静王大人的命令。”
“放下我！”司徒空气得两眼发红，对着红离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脆弱的颈部瞬间被司徒空连皮带肉咬下来一大块，鲜血喷溅，红离完全没有预料到小少爷会发狠，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鲜红的热流从他的指缝间不停涌出，两个护卫都瞠目结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司徒空跌在地上，小孩的身体经不起摔，只觉全身骨头像被人拆的七零八落一样，还来不及爬起来，司徒静王已大步到他眼前，提着后衣领把他拽起来，扛在肩上，然后就向着书房外走：“你要是敢连我也咬，那就试试看。”
司徒空挣扎了几下，牙齿都快咬得迸出血来：“爸爸！就算是我犯的错，也不该由尹少将来承担！我不能看着他被处决！”
司徒静王充耳不闻般，脚下的步伐没有一点迟疑，公馆里的人见到他的脸色，都吓破了胆，不敢靠近半步，只敢远远观望着。
向来文质彬彬的司徒静王以骇人的暴力动作踢开一扇房门，就在门口把司徒空丢到里面的大床上，外面的人瞟见一两眼，惊得不敢呼吸，心里默默为司徒家的小少爷捏把汗。
司徒空在一阵天旋地转后，落在床上，虽然床铺柔软，但他也差点喘不过一口气，昏过去。
刚要撑起身体，司徒静王似乎已勃然大怒，抓着他的头发摁回床上，长发从平整的衣领旁一束束地滑落，脸上布满阴影，眼神杀气腾腾：“空儿，你父亲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同性恋，而你却偏要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你真那么喜欢漂亮的男人，我可以帮你把天下所有的美男都找来让你挑，只有上官七戒绝对不行！”
“为什么？”司徒空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失去冷静的样子，心里受到的冲击不小，这时候，他也无法冷静地想出应对之策。
司徒静王冷笑道：“我也实在没有想到，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能让你对那杂种断了念头？好，你想不想要回你原来的身体？想不想我保下尹少将？把上官七戒交出来！”
司徒空微微一怔，细想着父亲话语里隐含的意思，一下子答不上来。
司徒静王眼睛发青地盯着儿子的表情，俊美的五官都快因震怒而扭曲了：“我就知道，你又碰上那杂种了，不然你还会让谁天天住在你那套公寓里？靳少校怎么看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司徒空一口气憋了十几秒，忽然又被一巴掌刮得直接吐出鲜血来。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从元旦开始一直在感冒，咳嗽咳得喉咙哑了，晚上也睡不好觉，之前实在写不进文，今天勉强写出一章来更上，让大家久等了><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