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军文]为你成狂

　　038

　　“总统……”司徒空紧紧咬住牙齿，几乎要咬碎了，十根手指愤怒地握住，直至指甲嵌入掌心皮肉里传出钻心的刺痛，他方才警醒过来。
　　这事可厉害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却知道了，是总统要除掉尹正！

　　“调查过谁是起头人吗？”司徒空冷静得显出冷厉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
　　白铮遗憾道：“事发才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是真的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就算要查，现在也没办法查了，提督手下的主要人员一下子全都四分五裂。”
　　这是当然的，尹正现在的身份军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上面的长官被停职审查，下面的人自然树倒猢狲散。而且尹正手里清一色都是将才，没有几个圆滑周正的，做文章的事，他们这些打仗的军人干不来，更别提和政客们勾心斗角了。在这种时候，谁也不能冷静地分析局势，做出应对之策。

　　“其实，之前还是有点征兆的。”白铮忽然想起什么，“提督大人曾让人在调查什么事，好像是因为军统部总部那边传出档案遭窃，怀疑有间谍的消息，提督大人有点在意的样子。可惜不是我负责，情况我也不了解。”
　　“军统部总部……”司徒空有些起疑。
　　白铮焦虑地道：“司徒少主，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您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救提督的人，我只能来求您想想办法。以现在这情形，提督这次进去，要想出来恐怕难，连审查都要秘密进行，不知道那帮畜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总有种预感，他们想快刀斩乱麻！”
　　司徒空虽没有接话，但他同意白铮的猜测，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尹正的身周就黑白颠倒了，照着事发的速度，他突然被枪决都是有可能的。
　　必须要尽快救人。
　　“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毁了尹少将！”司徒空神色凌然，宛如发誓一般重重道。

　　车子还在高架上跑着，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的极快，司徒空打开收音机，听着电台广播，却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尹正被捕的消息。这越来越让他肯定，尹正可能会被秘密裁决。
　　午后的阳光明明很耀眼，但此刻车窗外的世界映在司徒空眼里，却苍白得令人心寒。
　　他终于下定决心般，拿起手机拨了父亲的号码。响了三下以后，司徒静王沉静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空儿，你是来问尹少将的事吧？”
　　司徒空咬了下嘴唇，控制着情绪，道：“爸爸，想办法让我见尹正一面。”
　　他极少在和父亲的对话中，带有一点恳求的意味，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在父亲面前低头。而现在虽然是无可奈何，他的内心却仍然翻涌着强烈的不甘。
　　司徒静王在电话里几乎毫不迟疑地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和尹少将有任何接触。”
　　“爸爸！”司徒空声音不自觉地尖厉起来。
　　“空儿，”司徒静王平心静气道，“以你们的关系，你现在应该早进去了。而且，尹少将这次涉嫌的罪名，和你有密切关系。”
　　司徒空不禁为之一怔。
　　“不要意气用事。”司徒静王郑重提醒儿子，“你要想了解情况，七点以后，到国议院公馆来。”
　　话一说完，那边就火速切断了电话。司徒空发愣地坐在车内，眼里空茫茫的，一时有些找不到方向。
　　“司徒少主，怎么了？”白铮观察着司徒空的脸色，有些担心。
　　“不，没什么。”前方有个高架下口，司徒空快速看了眼路牌，指了指道，“前面下去，把我放下车吧。之后的事交给我，暂时我们不要再有联络。”
　　父亲的话让他知道，虽然他自己现在能安然地在外头逍遥，但任何与他有接触的人随时可能被牵连进去。他和尹正都成了扩散病毒的病原体。

　　白铮没有再多问，照着司徒空的指示下了高架，开到无人的小道上才让车子停下。
　　在司徒空下车前，他快速而低沉地说道：“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联络我。上天入地下油锅，我都跟着尹少将。”
　　司徒空微微一笑：“尹正如果能逃过这一劫，我会把这话转告给他。目前，你先想办法保住自己吧。”

　　飞快地闪身下车，沿着小道疾走了一段，回头见白铮的车子已经开走了，司徒空才停下来开始为下一步做打算。
　　这时候小孩的身体就显得不太方便了，他不能去住旅馆，在大街上晃，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有点惹眼。
　　打开手机，翻着通讯录，视线蓦然停留在“上官七戒”的名字上。这种时候，连司徒空也不由感叹，感情真是样神奇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这别扭磨人的小妖精着迷了，只是看到他的名字，嘴角就会不由自主地会心微笑起来。
　　于是，忍不住按了呼叫键。
　　耳边反复响着呼叫音，等得司徒空都有些不耐烦了，终于一声清清澈澈，干干净净的嗓音传出来：“司徒空？”
　　一听到上官七戒的声音，司徒空顿时就觉得心情安稳了许多。
　　调整了一下语调，用温柔轻松的口吻说：“我可能要暂时留在东城，怕你担心，所以跟你说一声。”
　　上官七戒大概在思考着什么，沉默了一会，道：“首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司徒空一边惊讶，一边从容地圆说道：“一些政务方面的事，没什么要紧的，但我必须留在首都。”
　　“哦……”上官七戒似乎并没有怀疑。那是当然的，司徒空觉得以他那简单的脑子，决计想不到军部现在发生的动荡。
　　“那……”上官七戒迟疑了一下，挤牙膏似地说，“那你小心一点。”
　　司徒空被他僵硬的发音逗笑了：“呵呵，你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
　　“呃……”上官七戒又迟疑起来，半天才含含糊糊道，“没有了，总之你小心一点。”
　　这家伙还真不会说话，嘴巴一点都不甜，讨好人的本事简直笨拙到家了。
　　司徒空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心里却甜蜜得不得了，像含着一口蜜糖，美妙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来，那些不愉快的心情似乎一下子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嗯，我会小心。”嘴角不禁欣慰地勾起笑容，想了想，又有些唠叨地说，“有事发消息给我，我这不方便接电话，不过我的手机会为你二十四小时开机。”
　　又等了半天，那边才软软地发出一声“哦”。

　　上官七戒知道司徒空公务繁忙，肯定有诸多的不便，毕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打扰的。他也不是粘人的人，配合着司徒空爽快地挂了电话。
　　就在司徒空那边重新又把心思转到尹正的事上时，靳鸿的部下敲开门，神色慌张地出现在上官七戒面前：“上官先生，您恐怕不能住在这了，劝您最好快点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上官七戒眉宇一揪。
　　靳鸿的部下像个无头苍蝇般，神色灰暗焦虑：“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靳少校刚才突然被审查部的人带走了，您如果还留在这，恐怕很快会被发现。”
　　“什么！……”上官七戒刚听靳鸿的部下说完，司徒空又打来了电话，声音比刚才来得要急切：“靳鸿呢？他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司徒空是想到靳鸿和尹正也能沾上一点关系，虽然他是司徒静王调遣来的人，但事情显然已不在司徒静王的控制下，难保说麻烦不会伸及到靳鸿这里。因此，他想通知靳鸿引起警惕，可惜已经晚了。
　　上官七戒紧紧握住手机，紧急地说：“司徒空，我来首都找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有办法和你见面的！”
　　他其实没有司徒空想的那么迟钝，结合两边的情况一分析，就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司徒空对上官七戒的自作主张真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刚想阻止，对方就挂了电话。他心里一发急，对着手机连吼了几声，却知道对方早已听不到。
　　愣了半晌，回过神时，背上和手心已满是冷汗，嘴里忍不住懊恼道：“这家伙，老是那么冲动，来首都不是找死吗！”
　　自投罗网这种蠢事你都干得出来，上官七戒，你还能让事态变得更混乱一点吗！！！

　　039

　　七点，司徒空穿过国会议堂后面的那条暗巷，隔壁就是公馆，红离已等候在侧门，见到他，忙小步到他身边掩护着进入公馆。
　　底楼的大堂里还有人在办公，大门口不断有人在进进出出。司徒空躲在红离的身后，走进电梯，上到五楼，首相的书房在最右边走廊的尽头。
　　“咚咚咚。”
　　红离敲响房门，里面传出清冷的男性声音：“进来。”
　　红离推开房门，人却留在走廊上，司徒空独自走入房间内，门在他身后清脆地关上。
　　司徒空的视线顺着偌大的玻璃窗慢慢移到书桌后的男人身上，微微欠身，即使再紧急的情况，他在父亲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不可怠慢了礼数。
　　“父亲大人，晚上好。”
　　司徒静王伏案批阅着公文，头也不抬地问：“吃过晚饭没有？”
　　“吃过了。”
　　“没有吧？”司徒静王语气里彰显出一股严父的森威，“看你的脸色就知道在冷风里吹了一下午。”
　　司徒空垂着眼皮，不做声。
　　司徒静王抬头看儿子，面上的威严变成了令人惧怕的严厉：“我让红离给你端点点心来，再炖个药汤你一会喝了。不管出什么事，饭不能不吃，你的身子骨现在经不起风寒，一点差池就能要了你的命，我提醒过，你也应该心里有数。”
　　司徒空只得乖乖领受父亲的训责，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在父亲面前急不得，便也不着急着提尹正的事。等红离端来药汤和点心，在父亲若有若无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吃了，坐定后，他才开口道：“爸爸，尹少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捕？军部要审查他什么？”
　　司徒静王有条不紊地继续阅览公文，声音听不出感情：“你知道是总统签署的文件吗？”
　　司徒空显得警惕地沉声：“知道。”
　　“哼。”司徒静王冷笑一声，合上公文，关了电脑，直视着儿子说道，“尹少将自己认的罪，就在刚刚连字都签了，手印都按了。明天的审查听证只是形式，这件事已经不可扭转了。”
　　司徒空咬着牙齿没有发出声音，但实在是一时难以克制住愤怒，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司徒静王像是看不见儿子的表情，依旧淡淡道：“我不让你见他，是为你好。不然，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而且，连我都要搭进去。”
　　司徒空眼睛亮得像里面烧着一团火，紧紧盯着父亲：“到底什么罪名？”
　　司徒静王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通奸卖国。”
　　一瞬间，司徒空脸色白得好像会立即昏过去：“爸爸，这怎么可能？！他和谁通奸？跟谁卖国？”
　　虽然激动，但司徒空不会口不择言，只是理智地针对事情问出关键的问题。
　　司徒静王嘴角上出现一丝如刀般锋利的笑容，同样冰蓝剔透的眼睛带着一股让人发憷的寒意：“和前东方军司空军上尉，现叛国通缉犯上官七戒，以及，前国际通缉犯‘帝王枪’鸦通奸，向新约联盟卖国。证据就是两年前和新约联盟的战役中，他窝藏这两人并且在战后帮助他们偷渡入境。”
　　这一个字一个字如万吨重的锤子，击打在司徒空心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没有一点多余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犹如白纸黑字，赖也赖不掉。
　　司徒空仿佛脱力般，重重又跌回椅子上，必须用力抓住扶手才能稳住身体。
　　晕眩感过了很久才渐渐消失，从脚底到手指尖都像在冰水里浸了一宿似的凉了个透。好不容易，他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面无血色地问：“谁告发的？”
　　恨，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恨从心底里滋生出来，让他想把所有的敌人都生生撕碎！
　　即便知道不能在父亲面前露出破绽，但他却控制不住，狠狠地攥紧拳头，牙龈咬得酸疼起来，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怒而微微发抖。

　　司徒静王慢慢踱步到儿子面前，居高临下，冷酷无情地看着埋没在自己投影下的儿子，原本就瘦小的双肩在他冰冷的目光下显得更为瘦弱单薄：“该轮到我问你一些事了吧，你这个不忠不孝的混账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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