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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吴用,吴用。
老头签名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原本不是这个名字。
甚至在早年,在那些他还非常年轻的岁月里,这个尚应该称之为绰号而不是名字的东西还是他的一个心结。
名字是“出来”之后才改的,因为被当作了烈士,原先的名字已经不能用了。现在家里小两辈的孩子们大都在童年问过同一个问题,稚嫩的声音,问叔公是不是很喜欢水浒传。他总是笑着答是,然后再问孩子们起名字的究竟应该是太爷爷呢还是叔公自己,这之后反应过来的孩子都要吐吐舌头。
现在签着名,他倒是也想吐个舌头。
手边被放上了一杯热茶,香味瞬间就随着蒸腾的雾气漫溢开来。
上好的铁观音。
小老头回头看到小老太两手交叠揉了揉,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
当时因为组织上的特殊关照,袁喜乐出院之后还归队了几年,这是没有办法的,理论基础扎实,实践经验又丰富的地质勘探队员,在那个年头着实不多,何况七二三工程更是折损了不少精兵良将,组织在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把她召回,也是情理之中。那些年吴用就一直蓄了胡子,隐姓埋名,跟着袁喜乐东奔西跑。直到袁喜乐又带出来一批可以作为中流砥柱的年轻人,单位这才安排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文书工作,也就是在那之后,吴用重新考入了当地勘探队,之后并没过太久,便开始了他的教育生涯。
是不是人老了什么都看开了以后,做个总结也都爱不挑重点讲。
小老头瞅着小老太笑,伸出手去覆住小老太的双手,小老太看向老头子的眼神全是疑惑。
“喜乐,你还记得裴青吗?”
“个子不高,瘦瘦的?”
“少年白头。”
小老太忍俊不禁,自己都满头银丝了,还惦记着说别人白头,真是活回去了。
“他不是……?”
吴用端着杯子吹开气喝了一口,“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老太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吭声等听老头接着说。
结果老头却没了下文,只是往窗外瞅了一眼便摇头晃脑地开始喝茶。
老太也不恼,倒是觉得老头子往外的那一眼瞅得颇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大概是希冀吧?这样孩童般的幻想。毕竟在这样老战友相继离去年头里,也算是个精神寄托。
小老太并不知道老头的这番话在很多年以前跟另外两个人也说过,如今那两个人其中之一已然复归尘土,而另一个带着这样的猜测,不知走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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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在家族里的辈分挺大,主要是因为上头两辈人都得子晚,到他这一代,家里边二三十岁的小年轻称呼他都是爷爷辈的。不过他们老吴家并不算是人丁兴旺,血脉越往下走,越是户户独苗,有几根分岔下头竟然还没有后继。
这些都是父亲临终前嘱咐他回祖籍祠堂补修族谱的时候才看到的。村子里的老人都说幸亏你爷爷当初有远见,早早离了家,要不然像老三家那样可真是遭罪,你看你都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他家那几个小的葫芦瓢还没画圆,不晓得是个什么结果。
那时候袁喜乐都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之前吴用说带她回家祭祖,也没什么好扭捏,突然听老人这么说反而一边吃惊一边不好意思起来,一时忘记了去问吴用这个家族以前究竟干的什么营生。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一直以来吴用都想做点什么,当年的人和事,如果就这般随着他在哪一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总觉得不妥。直到过年的时候,小辈来拜访,一个小时候看着挺不善言辞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出色的大人,向他问起了一些地质方面的事,比如有没有可能在地表之下,存在一个巨大的空腔,一头是长白山巅,一头是青海之源。
吴用顿时感觉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以至于他后来完全不记得整间屋子里怎么就只剩他和老伴。几天后他依旧觉得事情蹊跷,要联系人,电话那头却是好久没人接。
怎么,莫非是巧合?还是说这世界上还有人遇到过这种事?
那几个晚上吴用煎鱼似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一个夜里他索性爬起来为自己泡了杯浓茶。月光银白透亮从窗外照进来显得清冷无比,他坐在书桌前静思了半晌,最后终于铺开稿纸旋出钢笔写上了第一句话。
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那孩子一定是在寻找某样重要的东西,或者是某个重要的人,如果自己的经历对他有帮助,哪怕只有一丁点,带着一份私心,也希望能把那段历史传递出去。
【如果我不说出来,实在是一个遗憾。】
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
【也是对某些人的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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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一次更新都先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这里只有脑洞的同人方向理解,老狭隘老幼稚了,如果【】还有心用挚友赚钱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原作们的心(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