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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从一场荒诞的盛宴开始,到一场荒诞的盛宴结束。然后用来恐吓的威慑的践约的挑衅的逃跑的脚,莫名其妙的光荣负伤。褪掉纲吉的鞋袜,云雀轻轻的从脚裸处往上推,比骨头移动的声音更刺耳的,纲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
“就是,不小心崴到了。”
“是大打一场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还是拿路人撒气的时候不小心崴到。”
“......”
命运曾用最憋足的借口让他离开,而今又用最憋足的借口让他回来。Reborn也问过,你是要离开大家还是加入他们成为王。纲吉曾很认真地说过要保护,只是——,看着云雀晃动的头顶,纲吉叹了口气。虽说不可能嗤笑年少时的梦想,却也只是物是人非,年少轻狂。
像是念一句咒语,有特定的语气,纲吉轻轻唤道:“恭弥。”
眼前的人渐渐与多年前不谙世事的少年的身影的重叠,纲吉伸出手想放在那头蓬乱的黑发上,却放下来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惊动了蛰伏在空气中的野兽,它们愤怒地用密度拉开距离,营造出咫尺天涯的假象。云雀抬起头,看到纲吉笑出一脸的泪。
人类依法炮制出一份爱情,它不高雅,不奢华,不妖娆,就单纯的像最原始的欲望一样。它让云雀可以忽略掉那人的伤,忽略掉他像小兽一样的嗥叫,径直吻上他满是泪痕的脸颊,让他成为自己与榻榻米这两层汉堡间的肉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后面的话像被空气吞掉了一样,戛然而止。在下一秒,云雀就重重的躺倒在那人的怀里,体能枯竭了,更不要说再和纲吉,这样一个耗能的家伙。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狭小的房间里氧气成为他要和微生物抢夺的资源。
你和这个家,只要让我感受到温柔就好了啊。草纲。
——若问生涯原是梦,除梦里,没人知。
每当想起多年前那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一座中世纪的教堂,墙壁上雕刻描绘着无数动人的神迹故事,穹顶高耸入天际,光线透过七彩的玻璃画窗照进每一个角落。我跟你,还有很多很多人一起低声祈祷,念着古老的赞美诗,听着巨大深沉的众生跟着生命树之歌的乐声缓缓地传颂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个情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无数次,无数次,于是我就没有来由的相信了总有一天它会变成现实。那一天我们平息了所有回忆里的痛苦与罪责,站在光线照耀的教堂里,钢琴的声音缓慢地流动。我们几乎要重生,我们从未如此接近死亡。
铁路长长地、风情地延展,在风中只有路牌寂寞地指示着一个看似无人关心的方向。他以为那是梦,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意想。身体因为速度而脱缰,灵魂也是。谁知当感觉一丝一丝地涌上来的时候,第一件事竟是睁眼。然后便看见云雀眺望的侧脸,
他们相视一笑,接着微妙的高度差吻过去。
纲吉因为不适而习惯性地索要空气,通过缝隙发出的声音类似呻吟。对方却没有暗骂一句“我靠只是一个吻而已叫屁啊”然后想到很多不该想的东西。与占有无关,与堕落无关,与隐讳无关,与罪孽无关,甚至与欲望无关。
他们的第一个吻也是在铁路旁,准确的说,是在看的到铁路的窗户旁。那时,云雀眼里性感的恶意显而易见,第一次凝视纲吉的双眼时那种巨大的感动他至今还记得,只是他的脖颈,那时候,没有这么邪美的悸动着。
他终于绽放。
东京的雪已经开始融化,初春的大红色笑得又艳丽又放荡,但晨的气味,泥土的气味却使人两鬓生凉。纲吉怀着善意将舌头送过去,这个吻和“初”一样细水长流,身体里荡漾着一种温暖而辉煌的悲伤。
“要去哪里?”
云雀被突如其来的话吓到,眼里似懂非懂的神情就好像白素贞听到了关于雄黄酒的话题。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和草纲的默契。
“这次,要去哪里?”
“......佛罗伦萨,在家等我回来。”
那个被称作翡冷翠的圣城,纲吉娴熟的对他一笑,梦中的教堂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尖尖的顶子和黄昏时氤氲的雾霭相纠缠,泛出墨红的光朵。爬上圆顶去,一览佛罗伦萨的全景,欣赏肮脏的故事一字排开。洗礼堂的天国之门上刻着《旧约》,真有种罪恶的人身上沾染的污垢全部扑啦啦的掉下来的感觉,让人窒息。
——在家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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