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拯救（GL）

　　第十四章 一团乱麻

　　1．《国际形势》是一门公共课，很多班的学员拥挤在同一间阶梯教室里，言坐在距离宁两排的位置。自从两个人再见面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正面的相对都没有，目光刚一接触便相互躲闪，她们都无法镇定自若当作没有发生或者毫不在乎。宁望着言沉默的背影莫名的心酸，她宁愿自己变成同性恋，也不要和言相见如路人。她写了一张字条传过去。
　　言打开。宁的字迹。
　　“如果我伤害了你，请你一定原谅我。不论发生过什么，我希望我们都还能坦然面对彼此。你始终是你，而我依然一如往常。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最好的朋友，午间休息的时候请在花园喷水池边等我。”
　　先是一阵冰释过的温暖在言的周身漫延，宁每次都是用她的热情来化解所处的尴尬，而自己却总是在被动期待着。然而无可奈何的落寞也随即袭来，毕竟仍然只是朋友，这两个字足以碾碎她不抱期望的幻想。言将字条夹入笔记中。

　　午休时，言来到喷水池前，宁已经抱着一把吉他坐在那里。
　　“言，那天晚上我忘记唱这首歌，现在补给你。”宁抬着脸，笑着看着言。言的如约而至令宁开心，此前她一直担心着。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宁弹着吉他轻声哼道，“今天才唱给你听，你不会觉得太晚吧？”她说。
　　“不，不会。”言拼命地摇着头，“其实应该要求原谅的是我。那天受了酒精的刺激……”
　　“果然她来吻我就如同她吻别人。”宁默然的想，心中有着难免的失望，“让我们把那晚忘记吧。”宁对着言说。
　　言，只能点点头，但是，谁又能忘记？

　　2．前线英雄报告团在各军校作巡回讲演，言在报告团名单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纽伦高地战役中加强排所在连的连长，涂上尉。不，现在他已经是涂少校了。

　　周末，宁开心地对言宣布他的爸爸回到后方要休息一段时间，因此她要回家和爸爸团圆。言祝宁周末愉快，也决定外出拜访一下过去的上级——涂少校。
　　报告团的英雄都被统一安排在一个高级宾馆内，言通报了姓名身份就被带到涂少校的房间。言的拜访无疑是出乎意料的，简单的寒暄和忆旧之后，便切入正题。
　　“少校，当初防守纽伦高地为什么增调我们这个加强排呢？”言问。
　　“那还用说？不就是为了增强纽伦高地的防守吗？”
　　“那为什么后来连队的其他排全部调离，只剩下我们这个加强排在守卫呢？”
　　“因为其他地方的兄弟连队有些吃紧，上级指示我们前去增援。”
　　“为什么留下加强排，而不是其他连排？”
　　“这也是上级指令中的一个。因为你们加强排的作战能力比其他连排强，而纽伦高地也是需要重点守卫的，所以就留下你们。”
　　言点点头，涂少校的解释并非没有道理。
　　“可是，您不觉得像纽伦高地这样的要地，只派一个排守卫不是太单薄了吗？哪怕它是一个加强排。”
　　“是啊，当初我也这么认为。纽伦高地不应该只留一个排驻守，可是，这是上级的命令。”
　　“那您和您的连队支援其他地方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是分散支援的。有两个排在途中就获令不用前往增援，已经取得明显优势。一个排到达的时候双方还在胶着状态，另一个排的确起到了及时雨的作用。”
　　“这么说，至少有两个排的调离是错误的？”言的心头一沉。
　　“我不能说是错误的，上级应该有他们的考虑。但是如果他们能留守下来，应该不会出现损失一个加强排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敌方不会冒然发起进攻。”
　　“是啊，正因如此，对方才发起了纽伦高地的争夺战，但是我方最后还是夺回了高地，全歼对方的优势兵力，并且我们取得了最终马尔杜亚山以东的全面胜利！这说明了什么？”
　　涂少校顿时沉默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言，“你想说明什么？”
　　“这会不会是上级有意布下的阵局，有意诱敌进攻再全面围剿，怎么讲，对，请君入瓮？”言的语气也急促起来。
　　涂少校已经严肃到极致，“你想说总部有意牺牲一个加强排来换取消灭对方的优势兵力？”
　　言表情凝重的点下头。
　　“不，你千万不要随便讲出这种猜测。”涂少校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说战役指挥官将士兵的死活置之不顾吗？
　　“那就是您也同意这种猜测？”言追问道。
　　“不，不，不……”涂少校连忙否定，这种猜测是对战役指挥官的怀疑，会造成军心的动摇，何况即便是事实，那也是属于军事机密呀？“不，我们现在只能将加强排的失利说是战略指挥的失误。”涂少校强自镇定了一下。
　　“是指挥失误，还是有意的安排？但不管怎样，整个加强排的士兵几乎都牺牲在了战场上！”言在心中怒喊着，但是看到涂少校怯懦有意回避的神情，言已经不想再同他追究下去。
　　“少校，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这个加强排的组成吗？”
　　“什么组成？除了士兵比别的连排超满编制外，武器增强一下，有什么特别的组成吗？”涂少校迷惑的反问道。
　　看来涂少校也仅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军人，真相只有发出命令的指挥官自己清楚。言致谢告辞。
　　如果言的猜测被证实，那将是多么轰动全军的丑闻呀？可是这种机密又从何证实呢？那些高级将领们怎么会允许这种伤害士兵感情的丑闻泄露呢？涂少校独坐在房间内呆呆的冥想。

　　3．言自从见过涂少校以后，舜所说的一切在心中更加地被确定，全排的士兵死在了一个只为赢取战功而不择手段的指挥官手里，一想起那场战役和随后的被俘，言的头痛忍不住的发作，为什么追求真相的过程和结果总是令人痛苦不已？
　　夜里，言常常从恶梦中醒来，宁只能表达自己的关切而无力为言做些什么。如果不弄清事情的本来面目，不仅全排的士兵成为冤魂，就连自己也再无法逃避地生活下去。言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烟气袅袅，或许我们生活的这个真实世界本来就是面目全非。

　　“言，你最近怎么了？”宁看着言憔悴的样子很担心。
　　“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头痛罢了。”言笑了笑。她了解宁，宁会把别人的痛苦当作是自己的，这是一种很温暖但是很傻的安慰，言又怎么忍心让宁去分担那些根本无法解决也无法摆脱的痛苦？
　　“要不要看看医生？”宁又问。
　　是啊，言想。应该看一看医生，不过是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大夫，不然在还未知道真相前自己说不定就已经被折磨的疯了。
　　正说着，就见教学楼的前面站着一个妇人，是言的妈妈。言请求后离开队列，迅速的跑过去。
　　“妈妈，你怎么会来找我？”言很吃惊。言很少见到妈妈，每月去家里送钱的时候，妈妈通常不在，都说是与张阿姨去参加一个公司的产品推介会。
　　“言……”妈妈面露难色，说话支支吾吾。
　　“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您怎么会到学校来找我？”言直问。
　　妈妈知道既然已经丢下脸找到这里来，那就只能全盘托出。原来妈妈与张阿姨参加的产品推介会，其实就是搞非法的产品传销，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鼠会！最后被警察发现，没收了全部的传销产品，万幸的是妈妈没有被抓起来，但是没收的传销品可是妈妈背着自己的丈夫用家中的积蓄买来的，现在财物两空，怕被丈夫知道，所以来向言求救能不能再拿出一些钱。
　　言听完妈妈后悔不迭的讲述后，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的精力就要一点一点地被耗尽了。如果我死去了，换作哲活着，她会不会也一样的无奈呢？言呆立着想。
　　“言，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妈妈？”妈妈着急的问。
　　“妈妈，你让我给那个弟弟的生活费是不是也投在这些非法的传销品里了？”言的声音从心的空洞中发出。
　　“言，你是想指责妈妈吗？妈妈这也是生活所迫呀，谁不想多赚点钱，可是妈妈的这种情况怎么赚钱？”妈妈的恳求转为一种愤怒。
　　是啊，妈妈的情况很糟。早年在军队文工团只是会唱会跳，现在老了，姿色没有了什么也不会，而且又曾经杀过人做过牢有着不良记录，谁会要，谁敢要这样的老女人来做事？而妈妈的悲惨境遇完全是由身为女儿的自己造成的！言悲哀的注视着妈妈苍老的面容，心痛伴随头痛阵阵袭来。
　　“妈妈，我会帮您凑齐您所需要的钱，下周末我给您送去。”言强笑着给了妈妈一个安心的许诺。

　　4．宁不知道言的妈妈找言有什么事，因为言不肯讲。但是宁知道言的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一定都是很痛苦的事。宁真想用自己的快乐来交换言的痛苦，那不是因为自己的快乐太多，而是如果言也能快乐那么自己就已经快乐了。

　　周末，言在繁星刷着酒杯。
　　“你怎么了？最近一直都无精打采？”麦姐端了杯咖啡给言，“是不是太辛苦了？”
　　“麦姐……我……”言欲言又止。
　　“什么事呀？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爽快起来了？有话就说！”麦姐最看不惯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
　　“麦姐，你能不能借给我5000块钱？我慢慢还给你。”言说。
　　“嗬嗬，5000块钱对我倒不是很多，只是你说你还给我，你怎么还给我呀？就凭你现在周末在这儿干赚的这点工钱吗？”麦姐说着，顺手给自己也打了杯咖啡。
　　言被问的无话。
　　“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借给你没有问题，甚至给你都没问题，但是有一个条件。”麦姐坏笑着。
　　“什么条件？”
　　“让我包你吧。”麦姐说完哈哈的笑起来。
　　“麦姐……”言一阵发窘。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自从答应过小浓，我就只是一个妈妈啦。钱借给你，什么时候还看你，我相信你的。”麦姐拍拍言的肩，招呼客人去了。
　　“怎么，你缺钱用吗？”竟然没发现优就坐在吧台的阴影里，自从上次言告诉她不许再碰自己，优就喜欢坐在距离言最近的暗处观察言。“再来一瓶喜力。”
　　言把啤酒重重的放在优的面前，“不关你的事。”言说。
　　“你和我在一起吧，我给你钱。”优啜饮着，慢慢说。
　　“做梦。”言转身要走。
　　“怎么现在变清高了吗？你又不是没和我睡过，你又不是没靠这个赚过钱，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都替你辛苦。”优的语气含着嘲讽。
　　“不要再和我说同样的话。”言愤怒的盯着优，她感觉自己热血上涌，天旋地转。
　　“何必这么发怒呢？你看你的脸色跟白纸一样……，言，言，言你怎么了？”优本来想继续嘲弄言，但是，言已经晕倒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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