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相思

　　“你没事吧？”他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将我四下打量，见我完好大舒一口气。

　　“我没事，”我将手抽出道。

　　“父皇将谨年喊来，要说的应该说完了，现在儿臣将她带走，”梓晏说完，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抓住我的手就向外拉。

　　“你、你放手，”我挣开他的手，他一脸怒容地看着我，紧紧抓着我的手腕。

　　他走的极快，我小跑都不怎么跟的上，我让他停下，他并不理会，走的越发急速。

　　东厢的门被他一脚踹开，我被他推入屋中，后背撞到墙痛的我直抽冷气。

　　“你、唔......”我整个人发懵，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开口要质问，他的吻落下，将我的话堵住。

　　我推开他，恼怒气愤，不经大脑的抽了他一巴掌，梓晏低着头，看不到他表情。我收回颤抖的手，刚才我做了什么？你……你的冷静去哪里了？

　　“你是去求父皇让你出宫，好去找白芍羽是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出宫是吗？你就这么恨我？不论我做什么，有多痛你都可以视而不见。我放下自尊和骄傲，哪怕是求你，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戟轩，梓晨甚至那白芍羽在你心里都有一席之地，我呢？你将我放在哪里？是不是要将我心挖出来给你，知道它也早已被折磨的伤痕累累，才能博得你的一丝同情，是不是？”梓晏双眼通红越说越激动，掏出一把匕首，就向胸口刺去。

　　“你疯了吗？”梓晏出手太快，匕首已经在他胸口划开，若我再晚一刻，也许就真的刺向心脏。
　　“是，我是疯了，你不是要断吗？好，现在我就给一个了断，”匕首渐渐没入，我伸手抓住匕刃，血交杂着如珠从他胸口流下，染红衣裳。

　　梓晏完全的失了心，手中的疼抵不过心上，害怕充斥着四肢渐感无力。

　　“你想死是吧？那便死吧，“我拔下发上的珠钗抵着脖颈道：“这样我就属于你了。”

　　梓晏喘着粗气看着我，他眼中的心痛看在我身上仿若凌迟，他用手从我手中拿走珠钗，问道：“手疼吗？我给你上药。”

　　我抽出手道：“不必了。”

　　梓晏不语，过了会，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我看着他背影，并非是难过，只是手疼的想哭罢了。

　　存在的伤是用什么都抚平不了的，我和梓晏之前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各自演戏，只是现在不是我们说退出就能全身而退的。

　　再爱也是彼此伤害，我们已经将彼此弄的伤痕累累，放手是痛，继续纠缠也是痛。

　　或许我之前说的是对的，如果我是那个失忆的花谨年，也许我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只是现在的我是夏戚，有之前所有记忆的花谨年，我所做的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生在帝王不易，唯有冷血才能存活。

　　宫里局势渐快，皇后那边开始行动，恒帝也开始服用我调制的药，听说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梓晨又做回了太子，顾将军那边我上门拜访过两次，却一直被拒之门外，事情永远不会顺着你所想的那样发展，心忧甚重。

　　在第二次拜访顾将军被拒，他让人给了我一副棋，说等我哪日参透其中奥妙，自然会出山，我将这棋盘和棋子反复琢磨，可就是猜不透。

　　无意抬头，看到屋内进来了一个人，是消失竟一个多月的梓晏，他看到我对我一笑，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你喜欢下棋？”我摇了摇头，我不会下期，他怎么会不知，“这我还不知。”

　　“我好像记起你来了，六年前，你落下山，是我救了你，”我点头，他为何会提起旧事，“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竟然忘记了，其实我好像忘记了许多东西。”

　　我不解他的目的，想问询问可又怕分了心。

　　“我一直在想，对你有着怎样的感情，是爱还是仅仅为了占有，从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想到现在，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答案。我知道这几年你过的很苦，或许说没有我你早已得获自由，又或者梓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更有权利给你幸福。可惜，我却将自己的人生凌驾于你之上，说放开的是我，舍不得的也依旧是我。这一个月我在回忆和你过去的点滴，好似留给你的只有哭泣和委屈；对！只有这些。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我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爱你，却又给不了你幸福；所以现在是时候了断，我起的头，就由我我彻彻底底将它完结，我还你幸福和自由；过几日我让韩亦送你去你师兄那可好？”

　　梓晏进门满脸寂寥，就算是对我笑，也能深深感应出他隐在眼底的悲伤。他开口一字一句，让我的心如刀割，慢慢变凉最终沉入海底，寒意从每个毛细孔中迸发，我好似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想开口打断，却发现字在口中发不出来，随着他最后一句可好，心痛的如千针刺，颤颤巍巍地开启口，吐出沙哑晦涩的一个好字。

　　“那你早些休息，明日我让人帮你准备。”

　　我点头，哆嗦着双腿吃力地站起来道：“我送你。”

　　“不用了，”梓晏说完转身，随着门的阖起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心里的痛想要喊出可已发不出声。

　　我与他纠缠一年之久，爱过亦也恨过，本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他选择的放手。

　　不知的他绝情还是我的多情。其实，我对他有再多的不满，当年他假装失忆，便是句句如针如芒，但我对他亦有千千万万的舍不得。如今，一切豁然开朗，本以为能坦诚交心，相知相守，不想，他又选择将我丢弃。

　　这情，要得还是要不得，如今我也不知晓了。只怪泥潭不知深浅，我也挣扎过，却越陷越深，本以为他会与我同在，结果却我一人深陷不可自拔。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记起，还不如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早知如此，还不如自私些，还不如只求今朝。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承认对他的惦念不忘，那亦有何不可。

　　漆黑的屋被天际的闪电照亮，雨砸落屋顶，是否老天也在为我多情难过，在陪我哭泣，只是雨有止时天有晴，我呢？我的晴天在哪里？

　　身心俱疲，好似每处都在痛，痛的快要窒息，也许，我将要在深海中溺亡，永世沉溺。

　　一夜的暴雨到早上终于停了下来，刺目的阳光透过缝隙穿入屋内，眼睛发胀的痛，连眨眼都觉得费力，有一个人伫立在床边。

　　我闭着眼睛，不看去看他，怕猜错，又怕是他，更害怕自己的情难自已。

　　时间从指尖穿流，我们彼此保持最初的位置。有他在，哪怕只是寂静相望也是心安，甚至连身体的疼痛都烟消云散，人也冷静了下来。

　　我想，或许是否应该向他妥协。承认自己的懦弱，承认自己的无理取闹，亦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我又怕一而再三，等他哪日坐上皇位，有了三宫六院，自己依旧会再次妥协，终究老死在这深宫之中。

　　他的手抚着我的脸，我想，是否可用再任性一次，让他向我妥协。

　　但是，他并没有。他的唇覆在我的额上，哑着嗓子对我道：“我想卑鄙一次，我不想放手，甚至让你恨我。我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将你留多久。夏戚，你恨我吧，就用这样的方式记住我。假若有来生，一世还不清那便生生世世，求你亦在可怜我一次，留在我身边可好？”

　　我想应好，却发现甚至沉重的不得动弹。。

　　“我给你七天时间，在七日里我不会来打扰你，但过了七日，你便失去了自由，必须一辈子跟着我，可好？”

　　他叹着气，自问自答，自言自语，过了许久后才离去。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可铜镜中红肿的双目却又告示一切真实地发生过。我从未觉得七日如此漫长，以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他去，又害怕去面对，矛盾在脑内叫嚣着让我坐立不安。

　　失忆的那段日子让我养成了午休的习惯，迷糊中看到梓晏坐在床边上，我想这应该是梦，约定的时间未到，可那双熟悉的手掌，却又温暖的真实。

　　他不是说七日内不会过来的吗？还剩两日，难道他也迫不及待？那我该如何？假装讨厌？还是告诉他我的真实感情。

　　我的心乱作一团，手越发冰冷，似乎变得迫不及待，想睁开眼，想告诉他。

　　心紧张的扑通扑通乱跳，梓晏突如的轻吻更是让我乱了节奏。

　　“我爱你，”耳边的轻声告白，让所有的不甘都成了心甘情愿。

　　终于下定决心睁开眼，却发现屋内早已没有了他，又是否只是美梦一场，只是因为我太想他，才会做这么荒诞无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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