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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变强
“今日二皇妃可威风的很,”梓晨拿着戒尺在我屋中打量,无所事事的人坐在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知太子所指什么?难道下人犯错就不该惩戒?”
“我说的可不是这,冯夫人现在还跪着呢,宫里上上下下可都在议论着你呢,能将那泼妇收服可真不简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戒尺敲击着手掌,甚有节奏。
“不知太子何意,那冯夫人是谁?谨年一弱女子在宫里只求自保,哪里有能力去收服谁,”宫里人多嘴杂,我未想事情这么快酒传了出去,并且还让梓晨亲自找了过来。
但求那冯夫人可别与皇后沾亲带故。
“难道本太子眼瞎了?”他面带怒意直视着我,语露不悦。
“谨年不是这个意思,”太子果真是太子,被人阿谀奉承惯了,性子奇怪,怎说翻脸便翻脸。
“不必说了,这几张皮毛哪些是你喜欢的?再过几日丠匁就要下雪,我可不想你是第一个被冻死的皇妃,”原来他今日过来并非是找我算账。
走上前去,摸着桌上的皮毛,手感质地都是上乘,不过淡色衬肤,我便挑了白色和藕粉色。
“果真是小女人性子,喜欢这些颜色,可不耐脏的很。”
“谢谢太子提醒,可是我就喜欢,”既然他已说随我挑选,我自然得选喜欢的。
“你喜欢便好。”
“这几件不要,其他都给二皇妃做斗篷,”梓晨择出几件暗色丢给宫人,其余的要全部留下给我。
“不用这么多,穿不下,”他看了我一眼装作听而不闻,抬头看向桌上的菜食。
“要不太子和罗将军就在这用了晚膳吧,我让宫人再去准备些。”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落花,你给我仔细想想二皇妃还缺什么,明日一起上报御裁衣,这丠匁的冬天她可冻不起。”
“是。”
“二皇妃我这就告辞了,你若真想请本太子,最好自己动手,还有,记得提醒梓晏明日上朝,”他丢下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出门相送,却看到罗将军一眼意味深长。
见他们走远,我又走回厅里,治了春桃,宫人都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走到满袖跟前,她还在那跪着,“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妃,奴婢没有偷吃,是他们……”
“我知道,”我将她扶起,又让宫人拿了张木椅让她坐下。
“奴婢不知,”她低着头,满眼噙泪。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主子说话由不得你们插嘴也不容多嘴,今日看你是初犯,要是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念主仆情,”我这话是说给那些宫人听的,要让他们知晓些分寸,莫在欺负到梓晏头上。
“是,皇妃。”
“不过有过要罚有功必赏,你这个七日不用伺候我,就呆着宫里休息吧,”满袖问题解决,事情并未结束。我必须利用这次机会,让这三人因感恩而对我效忠,“落花的脸是怎么回事?谁动的人?”
鸦雀无声。
“怎么?又没人说?那好,便是说你们之中谁任何一个人都有动手的可能。落花,凝香赏他们每人十尺,”我将戒尺交到她们手里,恶人当到底。
“皇妃,”落花心慈,跪下要给他们求情。
“你要是不动手,这每人的十尺可需由你代罚,你看这多少人,你可受得起?你念他们,他们可不顾凝香。”
厅中的几个宫女被吓的瑟瑟发抖,已有几个被吓哭。
很好,我要的结果。
凝香先走上前去对着最近的公公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尺,那公公疼的嘶哑咧嘴,却又不敢吱上一声,只能握紧拳头,身子随着每一次的抽打而抖动着。
落花也上前去,不过她下手较轻,但还是有几个宫女被打哭了起来。
过了会,宫人有哭有跪,不过却都面部红肿,我见也差不多了,就让他们都退下了。
待屋中只剩下我和梓晏,之前的伪装消失殆尽,我笔直地站在那,不知脑袋里想着什么,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
这时,从背后伸出的一双手将我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入我的脖颈,耳边传来的是他的叹息声。
“夏戚,我在........”他的声音很轻,没有掺杂任何的感情和语气,但却令人安心。
“是不是吓着你了?”我抓住他的手,但他的手却比我更冰冷。
“没有,”寂静无声,他紧紧地抱着我。一分一秒,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但整个人都在那颤抖,便是被他握着的手也越发抖的厉害。
背后的他将我抱的更紧,仿若要把我融入他身体。
我因惩罚宫人的事头疼不已,晚膳我也没吃,早早地洗了便睡下。
梓晏一晚都没说话,坐在窗前看着缺月,等至深夜,枕边人也已入睡,而我却睡意全无,一直在回想白天发生的种种,很是后怕。
其实我并非想做恶人,我知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但是,当看到有人要伤害梓晏,我就会变得浑身都是刺。
我需将锋利的刺刃对向每个可能伤害他的人,哪怕到最后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些我都不管。
这世上我能有的,能够给予的温柔,我也将全部赠予他。所以,我的谨慎与提防,甚至与所有人为敌,这些我都不怕。
我保护的人是他,能伤我的人也仅有他。
对梓晏,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或许是未到动心处,只是在这些日子里,我早已将自己以一个保护者自居。
其实,对于很多东西我是害怕的,我也希望有个人能护住我,为我撑起那一片天。我甚至妄想有那么一天会有人为了我一人而颠覆天下,但我知道这些都只是空梦罢了。
当初的懦弱让我选择跳楼,也让母亲选择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我未能阻止悲剧。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是梓晏救了我。如果说这是重生,这个机会是他给的。
我害怕悲剧再次发生,又或者是我不愿欠人恩情。所以,如果一切的发生都是必然,那就让我这个突然去努力改变,去守卫,也去保护。
于梓晏的感情,我和他只是在四年之前见过,他救过我的命,我和他相处几日。若是喜欢,当日太子求亲,选择之时,我也不会犹豫,若不是喜欢,为何又会明知会有的后果而奋不顾身。
或许,当初我是对他有动心,不过那早已是四年之前的事。现在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他亦不是。
对我来说,他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家人,对于自己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对于家人,我不能,我要死死守住他们,就算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母亲的走就是因为我当时的懦弱,如今梓晏我必须守住。
“夏戚,夜深了快些睡吧,”他的环上腰,再熟悉不过的动作,也不知是从何时而起。
“怎么,将你闹醒了吗?”我转过身去,见他睁着眼,脸上无一丝睡意。
“夏戚不睡,我怎睡得着,”原来他也一夜无眠。
“乖乖睡觉,明日还要上早朝呢,”我对他笑笑,假装疲惫的样子。
“夏戚,我一定会变强的,我不做傻子,我要做个能守住你,给你幸福的人,”他道,目光坚定。
“恩,早些休息,”我将头靠近他胸口,听着他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声,我要的只是你平安。
早晨醒来,闭着眼摸向身侧,人已不在,被絮里也无温度,看来起来有一阵子。
对了,他今日要早朝,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竟睡到现在,不行,得赶快起来。
眼睁开,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夏戚,早,”他给我一笑道。
“怎么,没去上早朝?”
“去了,退朝回来了,”他指着屋外,天已大亮。
“那么快?”我惊呼。
“回来好一会了,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打搅。”
“你回来就一直坐在这?”我试探性地问他,也不知自己的睡相如何,可不会吓到他吧?
“嗯,看着夏戚睡觉,”我一听大囧,连将头埋入被中,见看他没有动作,又偷偷将眼睛露出,床边的他正笑看着我,不争气的我脸又红了。
“睡饱了没?”
“嗯........”我将头露出来,用余光偷偷看他。
“那快吃些东西吧,你昨日晚膳没吃,现在饿坏了吧?”
“不想吃。”
“怎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关心问道。
“不是,不想起,”我翻了个身子,将被絮裹在身下,对着他傻笑道。
“嗯,好,”他让宫人将早膳端到了床边,要亲自喂我。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连忙坐起身。
“没事,你这样躺着,我来喂你,”他让我先别动,等粥吹温了再起身,怕我着凉。
“不用了,我起来吃,”昨日想了一宿的答案,今日他宠溺的话语和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那……好.......”他背过身去。
从初嫁他的第一日到现在,我虽一直与他同床而眠,但他说话做事倒也合乎规矩,最多的只是拥抱,而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我不说他也懂。
我将衣裳穿好,梓晏坐在桌前等着,满满的一桌菜,虽是丰富;但一看便没了食欲。
“怎么不吃?”梓晏拿起碗筷,见我不动,关心问道。
“不饿,你吃吧,”怕我这是穷命,米粥一碗,荤素一碟能吃的津津有味,但满桌的肉食油腻却能让我一阵恶心,毫无食欲。
“是不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我让宫人撤下重做。”
“不、不用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油腻,早忌腥腻。”
“那你等会,我让人呈粥过来,”梓晏让宫人去给我准备稀粥,桌上的菜也被撤了下去。
“这是燕窝粥,这个是雪莲银耳粥,这是……”他不厌地将桌上的每一碗粥给我报了个遍,是甜是咸,添料是何,都一一细说。
“这个……太多了,我吃不下,”桌上的够吃一个月,这突然一下去全部呈上来,虽说是素,依然让人倒胃口。
“没事,你吃,吃不下我帮你吃,”梓晏给我盛了碗粥,又询问是否需要糕点。
“不必麻烦了。”
“够吗?”
“嗯。”
梓晏如说的那样,也拿起桌上的粥喝了起来,只是粥一入口,他整张脸都皱了。
“怎么了?”我问道。将他的碗拿了过来,倒未闻出古怪。
“没……没什么,”他将碗拿了过去,如吃药般地饮下半碗,又咕咕地喝下一盅茶。
我拿起调羹,尝了口碗里的粥。
“甜的?你不喜欢吃甜食?”
梓晏点了点头,说也没多讨厌。但看他喝粥的表情,所谓的讨厌可有待商榷。
我看着那表情,心里给他萌住了,“挑食可不好,你要将这桌上的甜粥都吃下。”
“我不要……”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知的还以为我是要毒害他呢。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将手中的碗放下,赌气似地看着他。
“那……我吃,”他对我妥协,硬下头皮喝下另半碗。我对着他笑,从不知戏弄别人这番有趣。
这顿早膳让我吃的欢喜,梓晏则是愁眉不展,早膳后就一直在那喝茶,我看他有苦不能言的表情,在边上偷笑不已。
“今日上朝怎样?”
“还好,”他眉头又皱了起来。
“没事,慢慢来,”我伸手抚平他皱眉,“你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突然上朝肯定很不习惯,那些大人排挤你也是应该。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学,这话不是说的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再加上我以前看的那些电视,讲的诸子百家等等,应该会对你有帮助。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可以向那些大臣学习,反正一切都会好的,”我安抚他道。
“电视是什么?我不要什么颜如玉,我只要夏戚就行了。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父皇在跟前,他们没有对我怎样,只是突然这么多人,我有点不习惯,”梓晏又说的一本正经,我想和他开玩笑活跃气氛,也得作罢。
“电视就是一种工具,如果那么多人你怕,你就将他们都想成我,”我对他眨眼,对这个想法很是满意。
“这可不行,他们那么丑哪里有你好看,而且他们是男人,我可想不出那么多男身的你,”看来他心情还是不错,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那我们只不过见面一次你就要娶我,而且我们相处还不到一月,你怎么就不怕我呢?”
“因为我能看到夏戚对我的心,”他正色道。
“你少臭美,我对你哪里有心了?”他说话怎么不经脑的,我对你有什么心,便是有,哪里能让你看出呀。
“那我对夏戚用心,你就住在我这里,”他将我的手放到他胸口,沉着一张脸,很是严肃。
“这话谁让你说的?”怎去上了个早朝会说情话呢,不行不行,要是他对所有女人都来这一套,谁能受得了。
“没有谁,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几日我都在这么想。我就是要你住在我心里,我想抱着你睡,我要每日醒来就要看到你,我要你随时随地都在我身边,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我想保护你,想我也能住进你心底,我喜欢夏戚,”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低,不过还是被我听到。
他.......这是在告白吗?
“夏戚,你是不是不喜欢?”梓晏见我不说话,紧张问道。
“喜欢,”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便后悔。
哎......一个毫无记忆的人与我说这些,而我竟然被感动了,那句喜欢让我心动。这是怎么了?我只是为了报他那日救命之恩,怎么现在……乱了。
在塌上躺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和梓晏去找了些书回来,我拿了些医书回来看,就当做是陪他。
晚上临睡前我和他讲了些史事,并嘱托他一句“国君好仁,则必天下无敌也”他点头示意,说我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记在心里。
又是一句情话。
第二日大早我便醒了,目送梓晏去上朝;还未下朝就听到凝香在我耳边念叨,说二皇子今日在朝堂上很是威风,皇上对他赞赏有加,尤其那一句“国君好仁,则必天下无敌,”深得皇上欢心,我听了暗笑,怎的,昨天才说的一句今日都给你给用上了。
等到快晌午了,梓晏才从朝堂上回来,很是高兴的与我说,今日皇上夸奖了他,退朝后还单独和他说了会话,他在那说的眉飞色舞,我不禁也受他感染。
在接下的一个月里,梓晏很是认真地看书,问我一些问题。
他很聪明,有些我随意说的话也能悟出很多,并能灵活的运用于朝堂之上,恒帝对他开始上心,这个月来过两次,还在这用了午膳,皇后那边未有动作,太子听说出巡了,这个月也没见过。
今日起床,打开门就看到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冬来了,没多少时日就要过新年,这是我与他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梓晏,他现在是怎样存在于我的世界?习惯吗?习惯他的宠溺,习惯每日与他相拥,习惯他的味道,习惯由他捂暖的被窝、习惯……
“夏戚,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外?”他退朝回来,发上身上都是雪。
“等你回来,下这么大的雪怎么不让宫人给你撑伞?”伸手想掂去他身上的雪,他却将我手给抓住,捂在怀里。
“我想你,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他将我拉进屋里,半个月前屋里便支起了炉子,暖烘烘的,让人不舍离开,“昨夜开始下雪,早起上朝,看到院中白雪,就想着将你唤醒,但又怕扰你好梦。”
“今日在朝堂上说了些什么?”他将我拉进怀里,怕我冷,又将手塞入衣裳里,“闫国内乱,父皇想趁机出兵拿下闫国。”
“那你说了些什么?”
“我不赞成,夏戚如是你,你会怎样?”他叹了口气问我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我觉得这闫国可以拿下,不过得考虑其他四国是否和我们想的一样。”
“恩,”他将一只腿支在榻上,好让我躺的更舒服些。
“瀛国和桦襡国力最强,其他三国对此应该有所顾忌,我只怕他们三国齐心要分闫国这杯羹,”国事我不懂,听来的消息也皆都是梓晏退朝后与我说的,对错与否,因是对他讲,也没那么多顾忌。
“这不用担心,这三国结盟不了,倒是桦襡对闫国一直虎视眈眈,我们只要先拿下闫国,其他三国不必在这上面费心,”梓晏分析道。
从梓晏上朝到现在,短短数日,就像变了个人。他说话,做事之前都会再三思虑,虽说有时会询问我建议,但结果已出,很难改变决定。
梓晏做事条理清晰,目的明确;不知是失忆还是本性如此,他在任何事中都不会参杂感情,只一味追求结果,这点很不好,我提过多次,可他就是听不进去。
“要是能深入闫国,让其先相残,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我闭目道。
“桦襡那里,我们也要有所行动,让他对我们有所忌惮不敢轻取妄动,等拿下闫国之后我们迅速收网,不让桦襡有机可乘,”梓晏道,他想要的更多。
“你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他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我现在劝说,毫无用处。
“自从有了夏戚之后,”他将我十指紧扣,弯着身子将我抱的更紧。
“现在说话也这么好听了?”
“那有奖励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没有。”
“那我给你奖励,”他低下头来在我嘴边轻啄,虽是一瞬间,我还是愣住了,惊讶与羞涩,在看到近在眼前的那个人时都成了不可抑制。
“喜欢吗?”他眯着双眼,又落下一吻。
“不…不喜欢。”
“那好,以后就多亲,直到你喜欢为止,”他又凑了过来。我不知梓晏的过去,不知之初的他有怎样的过去,又是否红颜知己,又曾待她这般待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我一时说不上话,也为自己的斤斤计较而愁闷。用一手抵着他胸膛,扯开话题,“你说这皇宫之中有谁对你有心?”
“怎么了?”
“罗将军怎样?”
“他是太子身边的人,”梓晏问道:“为何突然提起他?”
“这可不好办,要是有谁能帮到你就好了。”
“顾闽蚀将军可以,”梓晏提到的人我有所耳闻,据闻顾家当初也是皇族,只是不知何原因,几百年来,顾家世代武将,守着瀛国。
“真的?”
“恩,朝堂上面他多次帮过我。”
“那我们现在去顾将军府中去?”我下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这么急?外面雪下这么大,明日再去,”梓晏拦住,不让我走。
“没事,天黑好办事,你去多穿几件,我们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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