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保护
“谨年,你是不是不舒服,脸怎么那么红?”梓晏对我甚为关心,不仅用手抚上我额头,甚至想喊太医前来。
“无事,”无用的我,心里念叨了千百遍,但越念叨脸却红的紧,无可奈何。
“二皇妃真是教夫有方啊,”早已离去的太子梓晨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一句不着调的话说的模棱两可。
“谨年不知太子什么意思。”
“你是知道的,”他伸出一只手扯了扯袖口,对梓晏白眼相看,拂袖而去。
刚才这话是要和我说他什么都知道?如果是这样皇后也必然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各怀鬼胎之人如云,当今皇上对梓晏不上心,但虎毒不食子,恒帝那边可以稍微放下,皇后……
虽然到现在我只见过她两次,她待我倒也客气,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觉得对她不得不防,而且梓晨是皇后亲生,对他也要加倍小心,保持些距离。
回到琰磬宫,看到一堆宫女太监来请安,我一问得知,是皇上赏赐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等。
而且恒帝还特地给我三个贴身宫女,打眼看下,这三人生的倒是乖巧,听说进宫三年多,很懂规矩;只是不知这三人是皇上真有心送我还是派来监视。
问话中得知,这三个宫女年龄一样都十九。宫里女子十三进宫,二十二出宫,她们没几年就可以出去了,甚好。
三人给我请安,我点头示意,本是初见,该赏赐首饰,但又怕被传到皇后耳中,故也不管是否会在背后议论吝啬。
从长相看来,最左边的宫女打扮很是素雅未施妆容,第二个在三个中容貌最佳,三则看着透出一股傻气,让人看一眼就喜欢。
“你们以后叫落花,凝香与满袖,这名字你们可喜欢?”我对着三人一一说出赐赏的名字。
“谢谢皇妃赐名,”三人谢道。
“你们都下吧。”
“是,”一行人把赏赐之物放下,很快地退了出去。
“夏戚,父皇送了我们好多东西呀,”梓晏站在一旁,见屋里人都走了,立刻跑来将我拉住,指着屋中的赐物道。
“恩,梓晏高兴不?”
“夏戚高兴我就高兴。”
“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轻轻笑道。
说实话我对这些赏赐不太上心,恒帝送这些,只不过是怕落人口实,若不然,早应在我和梓晏成亲前就该准备。
梓晏欢喜的很,对东西研究了好一会,见我没动,又跑了过来,抓住我的手。
误以为是他要我和他一起研究,没想到他却拿出一个乳白色的玉镯。
“这个送给夏戚,”他不给我回答,就将玉镯套我手上,一副不容辩驳的语气,命令道:“不准拿下来。”
这人,还真有些霸道,不给我说话机会,就这么命令,与之前完全不一样。难道他之前本来就这样?只是因为现在的他对我完全没有戒备之心,所以本性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我面前,这么一想心里竟也舒坦。
“你拿父皇送的东西再来反赠我,还说这无理的话,我为何要听你的?”我看他高兴的模样,忍不住想去戏弄。
“这才不是父皇送我的,这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反正这是我的东西,你不准摘下来,”他紧张地抓着我的手,生怕我真会将镯子归还。
玉镯只是个物,不管谁送的又或送的什么,只要送的人有这个心我就已满足,只是没想到我这一顿话倒让梓晏不高兴。
“你这人,我不是与你开玩笑,你说不摘我便一直戴着可好?等到哪日你想起这玉镯子是谁的,我再将它还你。”
“不要,这以后就是你的了,我不要了,”本还抓着不肯放手的人,现在又急急将我手给推开。
男人,竟也善变。
“你这……”
“这个就算我和夏戚的定情信物,你摘下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他道,双眼一直盯着玉镯。
“定情……”我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怎会想到,他今日说的这些话会让我万劫不复。
罢了,莫当了真,戴着便戴着吧,只是个玉镯子罢了。
和梓晏成亲已有七日,一切皆安好。
白日他教我写字下棋,晚上我们相拥而眠,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梓晏的字很好看,潇洒不羁,一笔一毫都刚劲有力。
别人说看一个人先看他的字,梓晏的字毫不拖笔,我从他字中竟感出淡淡的薄情,不知失忆前的他是否真如此。
不过有一事我想不通,为何他失去了记忆,但是这字画却清楚的记得,这是否说他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之前的记忆,是不是说他是可以恢复记忆?
早起,我们二人正在用早膳,皇后那边来人喊我过去,我和梓晏交代了几句,他有些不放心要一同过去,我与他说了归来时辰,让他莫要离开便随宫女而去。
北央宫内,皇后见到我笑着走了过来,也未要我行礼。
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她将我拉坐身边,闲聊家常,说起我爹娘,又和我说到太子,字语间无不流露出可惜之意,我装作不懂其意,在那边小心应和,等我出北央宫太阳也快下山了。
去了这么久,梓晏应是着急了吧?
唉!也许他与宫女玩的正开心呢,哪里会想到我。想到这我心竟涩涩难受,晃晃脑袋,与自己说别乱想,莫忘初衷,现在当务之急,是皇后那边。
皇后今日说到我爹娘,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将花家的底细已调查得一清二楚,想必她也调查过花谨年,不知她知不知道我非花谨年,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她会对花家做什么。
如果哪日我对皇后不利,她可能会拿花家来威胁我。还有太子,她今日所说无不表达我未和太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可惜,若是一般女子听到应该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吧,可这底下的阴谋谁知。
梓晏已傻,太子之位无人可动摇,但她还防着梓晏,虽未敢明目张胆针对,但现在找我定是想将我拉入她旗下。
想我来这宫里就几日她就这般亟不可待,想必是不想儿子登基路上出现任何差池。若帮梓晏,就是与皇后为敌。
这是深宫,能活下来的女人皆有能耐,对初入宫的我来说,自保都是难事。
话虽如此,当下最重要的不仅是保梓晏周全,还要让他一世无忧。在我与皇后几次的闲谈中,感觉出这人做事小心且疑心较重,等哪天时机成熟,梓晏的性命她不会留,与其被她压制,苟且偷生,还不如反击给梓晏留条生路。
这一路我尽想着梓晏的事,不小心撞了个人,我本想说道歉,可一看那女子,满眼轻蔑,要出口的话就这么给咽了下去。
“哟,二皇妃啊,”她语气不善也并未行礼,我以为她是某位王爷的妃子,也未生气反她笑了笑。
“您这还真和二皇子一样,走个路都能撞人,啧啧,难道在宫里这几日受您那二傻子影响也变傻了?”那女子捂嘴轻笑,边上丫鬟拉住她,轻叫夫人。
“这是哪里来的泼妇,还不给我跪下,”听到夫人两声,我也不必和她客气。
加之想到将与皇后过招,总得先试试水。虽我不知这女人身份,但若二皇妃在宫中惹事,恒帝的如何处置,这一点对我来说很是重要。
“哎呦,您还真当你是谁呢,不就嫁了个傻皇子嘛。”
女人很是不客气,不仅话语不敬,还招来偷看热闹的宫人,想看我出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让着她,女人嘴里叫嚣的话让我不假思索地伸手就是一巴掌,她未想到我会这么做,捂脸瞪看着我。
“你可知这侮辱皇子是何等的罪!株连九族,你身边的宫女可都听着呢。对了,这包庇主子可是要连坐!还有你是哪来的贱人?这宫里可是你能来的地方,见到主子不跪?怎的!想造反了!”既然惹了事,那只能将事情再闹大,我本来不想用什么身份来压人的,可她气焰太过嚣张,尤其那傻子被她说出口,我的心就像被万根针刺一样。
“二皇妃吉祥,”女人八成是被我的话吓住了,面色惨白地跪下,一双眼偷偷地看着我,暗地里偷偷做着小动作,想让宫人喊人过来。
“怎么?现在狗眼长上了?既然你都跪了那就一直跪着吧,来个宫里也不容易,你就跪着看宫里的景色吧。景可美的很,一般人至死都看不到,你呀等厌烦了这宫里,就自己起来吧,”她眼泪直往下,似被吓坏。
我怕会半路有人跑来帮忙,未敢久留。虽说心情因这女人而毁,但回琰磬宫找梓晏可怠慢不得。
等回到琰磬宫天已一片漆黑,宫里无人上灯,宫道上也没见到几个宫人。
将门打开,见有一个人趴在桌上,点灯一看,是梓晏。
我走近,他估计是等了睡着。丠匁偏北,虽说现在是秋天,这里却有点像初冬。我怕他着凉,轻轻将他唤醒。
“夏戚,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有没有吃饭?”他睡眼朦胧,醒来一大堆问题就抛了过来。
“恩,在母后那吃了,你呢,吃了没?”
“嗯……吃了,”他支支吾吾,看我的眼神躲闪,一眼就知他在说谎。
“怎么,没吃?我走之前不是和你说要好好吃饭吗?”单纯如他,一个谎言都能轻易被识破。
“不是的,我有听夏戚的话,只是……我……,”他紧皱眉头,要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他们没给你准备午膳?”
“不是的,是我……我……”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如何说。
宫里的宫人对他我懂,只是我在这几日他们对梓晏还是较为客气,一半是以为二皇子重新受宠,另一半是怕我去给皇上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几日里未有一大臣踏入过琰磬宫,皇上皇后也未曾来过,今天我又被皇后喊去,一切等等,他们就似看透利益关系如此待梓晏。
“梓晏,你在这等我会,我去找吃的。”
“夏戚,我不饿,”他看出我生气了,拉着手不让我出去。
“等我会,好不好?”
“那你快点回来。”
走到庭外,远处传来哭泣声,我寻声而去,看到花落和满袖跪地轻啜,凝香跪的离她们有些远,虽未哭但脸上却红肿。
她们见我来连忙擦眼泪,给我行礼,我让她们起身。她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敢动,我只能去将她们一个个扶起,她们哭的更急,连落花眼泪都掉了下来,怕是受了委屈。
“凝香,你去将琰磬宫的宫人都给我喊到厅里来,落花你去准备点吃的,满袖你给我找两把长尺,”我对他们吩咐道。
我本想大家就这么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宫人竟如此不懂规矩,不好好调教必然不行。
他们怎能对我无妨,但对梓晏不行。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那无论有多艰难,哪怕倾覆所有,也会走下去。
刚才途中遇到的女人,还是接下来要惩治的宫人,我若为靶,能换梓晏所需,咒骂与怨恨,我并不介意收下。
将梓晏领到大厅,落花已将吃的呈了上来,我让他坐下来吃,梓晏看看我,再三犹豫后拿起玉箸。
宫人也皆至,还算客气的都给行了礼。
梓晏不明情况偷偷地看着我,我让满袖在给他夹菜,吃个饭都不专心。
“你叫春桃吧?”我笑容满面地对着年纪最长的一个宫女问道。
“回二皇妃,奴婢正是春桃,”她回答的倒也恭敬。
“你去给我倒杯茶吧,这一日下来一口水都没有喝上呢,”她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以为我是要治办他们,忧心忡忡后并非如此,更显嚣张,对落花她们更是一脸挑衅。
“你们谁能告诉我,她们三是怎么回事?”宫人面面相觑,无人作答,“怎么,没人知道?”
又是一片寂静。
“二皇妃,是满袖她们偷吃,奴婢几个就小以惩戒,”有一宫女站起来,恶人先告状。
“二皇妃,不是……”满袖急地喊出声来。
“住嘴,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跪下,”满袖被我训斥,扑通跪地。
用食的梓晏受到惊吓,丢下碗筷看着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虽是下人,满袖她们做了不对你们教训是对的,”宫人听我不训反赞,在那偷偷窃喜,我则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
“二皇妃,您的茶。”
“恩,春桃,我去母后那处请安,怎没人给二皇子准备午膳?”我用手摸了摸杯沿,很是烫手。
呵,这人啊,聪明是好只怕聪明过了头,今日我本只想杀鸡儆猴,看来这还得一个个的问候过去。
“回二皇妃,您也知宫里事多,我们这都给忘记了,”她说的倒是理所当然,忘了?我今日倒要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免得日后自己是谁都不知。
“哦?是吗?”我冷笑道,拿着茶盅,将滚烫的茶水朝那春桃的脸上泼去。
惨声与杯落声瞬间而起。
“怎的?这茶这么烫呀?”我俯视着因疼痛缩在地上的春桃,不解恨,又将茶壶中的热水从她头上浇下,“你以为二皇子是你这贱婢可以欺压的?”
在地翻滚的人被拎起头发,那张被烫伤的脸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我。
“这天可好登?”我冷笑地看着她道。
“皇妃,你在害怕什么?”她反问我一句。
“怕?我怕历年来宫中被你害死的冤魂怎是这一水可报。”
“我以为皇妃是个聪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奴婢劝你一句话,别哪天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她压着嗓子,暴露的眼珠,红肿的脸颊,如夜叉般。
“她的命你不用担心,没我的允许这宫里谁都不能拿去,”梓晨随声而来,手里拿着几卷皮毛。
“太子吉祥,”宫人行礼道。
“都起来吧。春桃啊,你和我家春喜就差一个字,怎么人就差那么多呢?”他从我手中接过春桃,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一脸嫌弃道。
“韩亦啊,你说这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跟着梓晨一同而来的是一年轻男子,年约二十三四,穿着一身黑衣,肤瑕如雪,嘴唇红的像涂了胭脂似的,美艳的很;只可惜这张美艳的脸却长在了男儿身上。
“充当军妓最好,只不过这张脸被毁让人倒了胃口,那就断其筋骨逐出宫外吧,”男子说话声音很是温柔,没想到心却凶残。
“太子饶命,罗将军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您放过奴婢吧。二皇妃,您帮奴婢求求情吧,奴婢不敢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春桃匍匐过来,抓着我的裙摆希望能替她求情,可惜,恶人终究是恶人,他们的悔悟并非是真,只不过怕死而已。
“这可不是救你不救你的问题,若不是看在你是二皇妃的人,我早就将你游街凌迟,还不给我谢恩,”梓晨目露厌恶地将春桃踹去数远,一脚踩在她手上,捂着口鼻道。
“谢太子不杀之恩,”春桃见事已成定局,不再说话。
被人拉走时,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中慌的很,可是也只能故作镇定。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