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蝴蝶飞不过沧海

　　38

　　萧朗坐在高背椅里，静静看着七月进来。

　　七月静静看着他，忽然笑：”果真越来越沉稳，见客都不打招呼的。\"
　　萧朗微微笑：“我只是心虚气短罢了。\"

　　“你可好？“七月懒懒坐在他对面的几上。
　　”托你的福“
　　”琥珀呢，想见见绝世美女。“
　　”她没过来。“
　　”什么时候结婚，我也凑个份子？“
　　”没打算太早结婚。“

　　七月忽然伸手，落在他的额上。
　　”怎么这么长一道伤疤，小孩子就是淘气。“
　　手指轻抚。

　　萧朗抬手格开。
　　”既然分了手，大家就各奔前程好了，你不该来看我的。“萧朗的声音似冰寒。
　　七月专注凝视他，眼中一抹笑意。
　　萧朗被盯得浑身灼热，忍不住扭过脸去。

　　”萧朗，如果真是你说的理由，我会接受。如果你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以此作借口，萧朗，此生此世，你还不如一头猪。”

　　萧朗冷冷笑：
　　“七月，你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何必如今这么拿不起放不下？叫人看不起。感情没有就没有了，何必找借口。“
　　“我这人，很不容易能喜欢什么人，可真要喜欢了，就不会稀里糊涂放手的。萧朗，你可听得明白？\"
　　“你算威胁我？”
　　”是。“

　　萧朗无力地闭眼。

　　“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告诉我，那时，你我应该还未分手吧？”
　　“已成事实，说了有何益。更何况自己伤心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别人？”
　　“那又何苦每个星期编了各种说辞来糊弄我一年？\"
　　“娱人娱己罢了，当小说写，在病房里也闷得很。”

　　七月却倾过身，手指已探进他的领口，摸出那个小玉牌。
　　“原来它并未护到你周全。”
　　”哪里，医生都说上帝看顾了我。“萧朗苦笑，下意识拍拍腿。
　　七月伸手轻轻抚摸。

　　萧朗面无表情。忽又冷笑：”你总不会自作聪明，以为我是因为这个自卑才与你分手的吧？“
　　”你在医院呆了三个月，而琥珀早已去英国探亲，半年后返回，念的大学离你的疗养院几千里，你一年后直接回中国。她一直不曾过来。我想不通，你们俩都什么时间谈情说爱，讲电话还是发邮件？“
　　”真是调查详细，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你不是拿她跟我炫耀来的？“七月白他一眼。
　　“绝世美女不理你，一看我就知道这招叫作欲擒故纵。偏偏你就小孩子乱好奇。要不是出车祸，你就真得奋不顾身去追了，是不是？\"
　　萧朗笑出来“怎么不早提醒我，那时候我还是你男朋友呢？”
　　“要飞的心，管得了吗？我也不能拦着你追求幸福啊？好歹绝世美女。“
　　萧朗哭笑不得。这个家伙，真拿她没法生气。
　　忽然想起正经事，又被她搅远了。

　　”七月，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他轻轻说，一双眼温和望着七月。

　　七月却已爬到他身上，黑黑的眸对着他的眼。温柔 清澈 了然

　　” 不，七月，我们真得回不去从前了。“萧朗苍白了脸推她下去。

　　”我有说要回到从前吗？\"
　　七月抱得紧紧。两个人纠缠许久，萧朗无可奈何住手。
　　她吃吃笑，嘴唇游移在他的颈项，爬上他的嘴。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心动 萧朗不禁低低呻吟。

　　七月的手不老实地滑进衫里，摩挲着一寸寸干渴的皮肤，嘴唇吻过去，轻轻啮咬。
　　萧朗全身抖。

　　“放手，不要” 苦苦挣扎。。
　　“说，你爱我。”七月软软糯糯地诱惑。
　　“哪里这么不要脸，总不会这些年里没找到像样的男人吧？“
　　禁不住出口伤人，却满心辛酸。

　　”骂得好！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了五年就养我。我傻，果真就信了。现在有五年了，养我的那个人呢？“
　　七月直直看他的眼，直直看他风雨飘摇的心。

　　萧朗默默看着她，默默看着她。

　　泪水一滴一滴砸下来，落在他的胸前，划出一道道痕。

　　第一次，他看到七月的泪。

　　”对不起，我自己都只是靠保险金维持生活。七月，我只有负你了。打也好，骂也好，我都不能再和你一起了。”萧朗用尽最后一丝理智。

　　七月贴了脸在他怀里，乱蹭几下，笑着抬起来。
　　”你自己能养活自己，这我就放心了。不跟你胡闹了。你爱不爱我，是你自己的事。“

　　爬起身，就了茶杯里的茶洗了脸。笑吟吟重新坐好。

　　”不过，左右你现在也没女朋友，一个人也无聊。我一时半会也一个人也无聊。不如两个无聊的人搭个伴，谁也别养谁，你也不用爱我，也不用花时间来弄明白我。什么时候该散就散。怎么样？\"

　　萧朗愣一愣，”何必这么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萧朗，你负我，这笔帐我可没说不让你还，你就陪我一段日子，等我看见合适的，你想跟着都没可能。”七月目光如冰寒。

　　萧朗一时间头大如斗，怎么都想不出个办法来。

　　39

　　三个月后。

　　明珠抬起头，看到七月闲闲走进来 ，一脸招牌的懒懒
　　身边一部轮椅上，墨蓝T恤旧石磨牛仔裤的年轻人淡淡的笑容温和干净
　　“好配的一对，明珠刹那居然如是想

　　那一天，明珠的视线很难离开那两个人，远远注视着，一颗心异常柔软。

　　”怎么样？我推荐的没错吧？“七月略略得意地看正吃得香的家伙。
　　”果然。你的眼光！“
　　”留点肚子，呆会还有三哥最拿手的龟苓膏，我每次都要点的。“
　　”女孩子美容的，我干嘛要吃？“萧朗扁扁嘴，继续战斗。
　　”你以为你多英俊漂亮啊，不保养保养，将来哪有女孩子看上你？”七月不服气地拧一下他胳膊。
　　“反正还有你陪着呢。”萧朗得意地做个鬼脸。
　　“呸，明天我就找个人嫁了，大家散伙。”
　　“明天？明天不行吧，好容易等到去冰岛的签证，明天的机票哎。等这次看完极光好不好？作为你的单身告别。不过北极看过了，顺道还可以游一圈欧洲，非洲也不远，稍带也去看看。不知道我的轮椅跑不跑得过非洲孔雀？”

　　萧朗皱着眉头拍拍自己的坐骑。

　　”没关系，我期待着旅途中的艳遇，白马黑马不管了，只要是王子就行。“
　　”斑马可不可以？“萧朗天真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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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难料，将来，或许就合了，或许就分了。
　　眼下，却是欢声笑语。

　　--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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