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蝴蝶飞不过沧海

　　承上章

　　36
　　又是春暖花开

　　七月注视着对面小口喝汤的萧萧，微微含笑。
　　萧萧很有些不安
　　明珠离很远，时时看两人一眼，淡淡抽着烟。

　　”萧萧，萧朗怎么样？“
　　萧萧呛了一下，慢慢摸出纸巾擦嘴。
　　”挺好。“
　　”他在哪里？“
　　”美国“
　　”结婚了？“
　　”没有。“
　　”女朋友还是Amber?“
　　”嗯？“
　　“中文叫琥珀的美女。”七月提醒她。
　　“是吧。”萧萧终於擦完嘴，继续喝汤。
　　“难得，还是有女孩子不介意他的腿。”七月的笑一如既往风轻云淡。
　　萧萧陡然脸色惨白，死死看着七月。
　　“你知道了？”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秘密？总会有一天被知道的。只希望不是太晚。“”
　　七月轻轻叹息，”萧萧，你还要瞒了我多久。“
　　萧萧的眼突然湿润。

　　”二哥不让你知道。“
　　”我明白。他必定心里有打算。“
　　”二哥从来就没有交过别的女朋友。“萧萧哽咽。手里握着纸巾紧紧。
　　”你怎么知道？“七月淡淡讥讽。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求大家不要通知你。疯了似的。“
　　”结果一年后，他自己通知我要分手。“七月懒懒倾身，帮她擦满脸的泪水。
　　”那时候，他已经彻底绝望了。所有的医生都说已经没有希望了。“
　　”膝盖以下全无知觉，是不是？“
　　”你从哪里得知的？“
　　”我手头有他全部的病案。所有我都知道了。“七月忽然疲惫不堪，
　　”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那场车祸，二死三残，那两个都成植物人了。他不过膝盖以下无知觉。“
　　”是，所有人都说他真正好命。“萧萧抿嘴看着七月，想不出她到底要怎样。

　　”他现在哪里？“
　　”春节时已经接回国，在姥爷家。“
　　”人怎么样？“
　　”还好，只是很沉默，倒没有什么坏脾气。“
　　”还在接受治疗？“
　　”有保健护士24小时，天天不过做些按摩锻炼。”“
　　“可有请中医看过？”
　　“四处找过，也没什么好消息。”

　　“我想办法找找人，有消息通知你。”
　　“七月。”萧萧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
　　“不要跟你哥提到我知道这件事。”
　　“七月，你们俩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那得问你哥。”
　　“还有没有可能再和好？”萧萧嗫嚅着。

　　七月静静望着虚空的一点，沉默许久。
　　”你哥当时说，他累了，心灰意冷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他永远都弄不懂的人身上。”
　　“萧萧，我这个人，天生就是没有人可以弄懂的。“
　　”我无能为力。我不会以爱情的名义强留任何一个人，无论他是否健康。“

　　”可这也许只是他的借口，如果他只是因为自卑才说这番话让你对他失望呢。“
　　”你不是他，怎么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万一呢“
　　”那种自作聪明的笨蛋，懒得理。“ 七月哼了一声。
　　萧萧的心慢慢凄凉起来。

　　七月看她一眼，笑一笑，”真是小孩子！这两天等我电话。”“
　　“嗯？”萧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去找个人，也许能帮着萧朗看看腿。快吃，菜都凉了。”

　　半个月后，萧萧领了个老道去见萧朗。

　　“怎么样？” 七月问老道。
　　“时间已经太久了，经脉已损得太重，无力回天。”
　　“真得没有办法？”
　　“没有。我传了他一套内功心法，也就有所改善而已。”
　　七月叹口气，”辛苦您了。“
　　老道看她：”那年轻人心里有个人，放不开啊，手里总摸着块玉，看半天。
　　“
　　“你会读心啊？还是萧萧叫你说的？那又怎样？他自己都把一切给安排好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念，若不是不能自拔，怎会如此？“
　　”方外之人，操心什么红尘事？“
　　”姑娘固然能看破放下，可也跳不出这万丈红尘。老道又岂不是红尘中人？“
　　”好了，玄的虚的都来了。我送你回山上修行去吧。“

　　”老道可否能知道，姑娘到底与我们李家有什么渊源。怎么祖训里会有这一条，听任差遣。”
　　“两家祖辈便交好。神医李家的后人照顾世交的后人，有什么不通？”七月笑得诡。

　　根本就是当年某人自留后路而已。

　　37
　　“为什么从来不喝酒？” 明珠看她小口饮茶，突然好奇。
　　“没兴趣。”
　　“总有个理由是不是？”
　　“我不需要麻痹自己的神经。”
　　“少少喝一口是享受，红酒又养颜。”
　　“我知道，可始终没有太大兴趣。”

　　“做人，看得太明白，有什么乐趣？”明珠问。
　　“了无乐趣。”七月答。

　　三哥静静地喝着牛奶。漫不经心，却很享受。
　　喝完最后一口，满足地轻轻吐口气，舔一舔嘴唇。
　　七月凝视许久，忽然说：“我的前男友也爱喝牛奶。”

　　不经意，原来旧日时光还在心底。

　　若不是有牵挂，怎会想起去网上找他毕业的消息，才发觉那年的真相
　　若不是有牵挂，又怎会不择手段收集点点滴滴细节
　　若不是有牵挂，何苦还要去找萧萧，捅开这个秘密

　　保持无知，我们会不会过得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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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曾经的宠爱 可不可以那双手不放开？
　　因为曾经的感动 一切可不可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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