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酒会结束后，董至轩回到西滩别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着深灰色睡裤，裸着肌肉发达的上半身，拿着一块斗牛犬图案的浴巾擦头发，擦好对着褪色的浴巾发怔。他拿起电话，看着那个已拨号码，手指从上面滑过又收回，来回几次，不小心拨了出去，立即摁掉，关机丢进抽屉，生气地倒在床上，闭眼睡觉，脑子里翻来覆去是白天情人湾的画面。
　　他坐起身，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一个8寸镜框。照片上的他穿着深蓝色的橄榄球服坐在地上，身后有个穿一样服装的女孩，单手勾着他的脖子，两人脸上是庆祝胜利的喜悦。
　　他将相框照片面朝下放进抽屉，又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盒盖，一枚男士戒指，简单一个环，套进无名指，火又上来了，拔下戒指扔进抽屉，砰一声关上，拍掉床头灯。
　　怎么也睡不着，愉人码头的那些画面，一帧一帧从脑子里过……
　　“我自己做风筝，这个风筝就是我，我把线给你，无论我飞得多远，只要你一拉线，我就回来了。”
　　“莫比乌斯环才是我要给你的……从两面变成一面了，从黑到白，从白到黑，我怎么走都会回到你身边。”
　　“这个戒指没人和它配对，它就是一人一款，一人代表全家。”
　　“你先带，我明天再去那里买个，两人一款，两人代表全家总可以了吧。”
　　次日，穿着深蓝色橄榄球服的何仁感盘腿坐在躺椅上，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本《万有引力之虹》，她吹着走调的葫芦丝，看着下山的太阳从两幢楼间走过。
　　如果不是董至轩提起，何谷扬到现在还不知道妹妹回国。他给何仁感打了电话：“旻旻，回国了怎么不和我们联系？”
　　何仁感平淡地说：“马上要回去的。”电话那头沉默，她也不开口。
　　何谷扬说：“我和文语买了份礼物给你，午饭一起吧，我来接你。”何仁感实在不想见他。
　　还是见了。何谷扬带何仁感去了城西一家茶餐厅，董文语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何仁感，亲切地和她打招呼：“Glooming，好久不见！”亲自帮她倒威士忌，对，威士忌，港城最近流行午饭喝威士忌，不加冰。
　　何仁感举杯尝了一口，咂咂嘴，不错，真酒，三人碰杯。
　　“爸妈今天早上回来的，他们去参加城大和杜克大学的合作交流活动了。”何谷扬说。
　　“嗯，我明天回去。”何仁感喝了一大口酒，问何谷扬：“嘉文回来了吗？”
　　“还在飞机上，我和文语一会儿去机场接他。”何谷扬说。
　　“上次见他还是百日宴，现在已经能独自坐飞机了。时间过得太快了。”何仁感若有所思地说。
　　“他很崇拜你哦！一直嚷着要见姑姑。”董文语仿佛想起了什么，扑哧一笑，“你那个鹦鹉的笑话，小时候跟他讲了一次，后来他每天睡前要听一遍才肯闭眼。”
　　何谷扬也笑起来，“校庆那个是吧？我后来重新讲一遍，才发现有幽默在里面。”
　　“现在我们家人人会讲这个笑话。”董文语见何仁感杯子空了，又替她倒了一杯。
　　何谷扬将董文语侧脸上一缕头发拨到耳后，状似无意地说道：“这笑话在家里不能讲。”
　　“为什么？”何仁感放下杯子问。
　　“至轩反感！”董文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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