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我先送你们离开，外面很多记者。”钟英伟对她们说。
　　“你送至欣吧。”何仁感对至欣说，“晚点打给你。”
　　“一起走。”至欣拉住何仁感。
　　钟英伟态度傲慢地看着何仁感，“何博士，Grover让我转告，车钥匙等他从英国回来还你，这几天让我当你的司机。”非常不情愿的口气。
　　“知道了，我不需要司机。”何仁感没有一点挑衅的意思，但听在钟英伟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觉得她把他当“家奴”了。
　　“随便你。”他说。
　　“Eric，阿旻不是这个意思。”至欣打圆场。
　　“外面的情况向两位交代一下，学校每一个门都有记者蹲点，西门停车场的地形最有利突围……”
　　“学校我比你熟。”何仁感打断他，收拾桌上的报纸夹在腋下，拿起向日葵走了，至欣快步跟上，钟英伟留在原地，砰一声摔门。
　　逢山开道，遇水造桥，何仁感带着至欣从新中原先小卖部的位置走到了大街上。回头看了眼小卖部，至欣感慨地说：“上学时最爱吃小卖部的皮蛋瘦肉粥了，可惜毕业后，老板娘不做了。”
　　“同同那帮暗恋你的小鬼，和我套近乎，让我递情书，我都使唤他们去买粥，现在却只能从八卦新闻里看他们的近况。”
　　“小时候给我写情书，长大了和靓妹混夜店。”至欣说。
　　“花钱可以满足，交往没压力，我是小开也喜欢和她们在一起。”何仁感说。
　　“我哥和他们不一样，他好奇怪是不是？”至欣看着何仁感。
　　“嗯！他喜欢男人。”何仁感半正经地说。
　　至欣顿了一顿，表情一松，“哈哈，不能被他知道，又要在背后骂你了。”
　　两个女孩边走边笑，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她们有那么多纪念日，喂天鹅日，放学去中央公园喂天鹅，穿过公园，爬到淀海桥上，踢掉拖鞋下水，都是做不腻的事。女孩之夜，看完电影还要去张肉家玩桌面游戏，顺便说点同学的坏话。
　　“阿旻，你要办什么事？我们现在去吗？”
　　“现在啊……我要揍死杨丛玺这个兔崽子！”
　　至欣脸停下脚步，“他都不追究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她觉得何仁感是把张衡遥的死迁怒到杨丛玺身上了。
　　“如果没有过去呢？”何仁感翻开底牌，“那台笔记本是杨丛玺的，对吗？”至欣惊讶地看着她。
　　何仁感平静地问：“杨丛玺看过照片了？”
　　董至欣点头。
　　“他知道是谁拍的吗？”
　　董至欣迟疑了一下，点头。
　　何仁感呼出一口气，问出了心里最怕的事：“他知道拍的人去哪了吗？”
　　至欣犹豫了一下，点头，垂下眼，“我把我们俩害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何仁感的思绪游离到事发时那个夏天，时隔多年，每一个细节仍在她心里，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她向何仁感说出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
　　沉默许久，何仁感说：“窗帘。”
　　“什么窗帘？”
　　“二楼的那个窗帘，他在后面。”何仁感面无表情，声音渗人。
　　“我上去看过了，没有人。”至欣说。
　　“你走进去了吗？”
　　至欣摇头，“当时太黑了，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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