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在董爸爸的生日趴开始前，我们先逛一下耶鲁，Grover&Glooming初到美国求学的地方，十四年太远，我们逛三年前的耶鲁。

　　Yale，Branford College。这是个宿舍，何仁感曾经住这里，当年李诗樱收风，何仁感和董至轩在纽黑文住一间公寓，她带着何先明突击检查女儿住不住校，就是这里了，“纽黑文查岗”事件的发生地。何仁感早防到小人告状，宿舍留着，十天半月回来一次，大部分时间在校外和男同学“合租”，一起学习，相克相济，也是一桩“美谈”。

　　“这是Branford College，里面住着本科二到四年级的学生。这是耶鲁十二个本科住宿学院中的一个。”耶鲁的中文导游为身后一群中国来的阿姨伯伯介绍校园。

　　“这学院是学什么专业的？”一阿姨问。

　　中文导游脸上写着“我就知道你们要这么问”的轻蔑，“住宿学院是学生住的地方，里面有各种专业的学生，不同国家、不同背景、不同文化的学生们在这里交流、学习，这就是耶鲁提倡的‘多元’文化融合。”

　　“同学，你是学啥专业的？”团里一老伯伯问。

　　中文导游咧嘴假笑，耐心地解释：“耶鲁是通识教育，到三年级才定专业，我现在才二年级。”

　　“啥？没专业？那你学啥呀？光在这儿学英语吗？”老伯伯的老婆不可置信地问。

　　导游翻了个白眼，傲慢地笑笑，不作答。

　　“导游，耶鲁的正门在哪儿啊？”又一阿姨问。

　　导游叹口气，“美国和中国不一样，这里的大学没有门面概念，十几个门，没有哪个是正门，现在我带大家去老校园看看。”

　　“没正门啊！让我们去哪儿拍照啊！”年轻的女声从老年游学团里响起，导游垫脚望了一眼，看到这个团中间站着一个矮个子女生，穿着热裤、UGG中筒和长袖T恤，画着浓妆，她旁边站了个中年女人，穿着枣红色的Polo衫，提着凯莉包，两人是母女。

　　“是啊，是啊，总要留个影证明来过了。”团里的阿姨伯伯们嚷起来。

　　“你们可以把耶鲁的校园氛围拍进去，而不是拍一个名字。”导游教条式地建议。

　　“不拍名字，谁知道是哪个学校啊！”一阿姨说。

　　那矮子女生马上接口：“是啊！我们中国人参观一地儿都要在名字旁边拍照的，这是我们的文化，应该被尊重啊！您读了耶鲁，没读懂‘多元’啊！”

　　导游真想把这团撂下，自己一国内顶尖高中出去的精英，被这些中国面孔丢光了脸。

　　李诗樱也有这种想法，瞪着何仁感说：“你给我闭上嘴！吵死了！”

　　“话都不让讲，那耶鲁精英还以为我们是朝鲜来的。”何仁感小声嘀咕。

　　何仁感渐渐落到队伍最后，与大部队拉开距离。这次耶鲁行是城大党委书记杨秀妍要在美国给女儿物色学校，报了个阿姨妈妈游学团，邀李诗樱作陪，李诗樱把何仁感叫过来，从西岸到东岸一路陪着，还要她今后协助杨阿姨的女儿申请学校。悲情小女儿的命运除了“美国代购”，还有“留学中介”。

　　“你家旻旻的腿一年四季露在外面。”杨秀妍对李诗樱说。前几天在洛杉矶参观加大的时候，二十几度，何仁感穿热裤，到了纽黑文，十几度，她还是穿热裤。

　　李诗樱骄傲地说：“身材好，敢露。”

　　杨秀妍尴尬地笑笑，“旻旻今年30岁了吧！有对象了吗？”

　　“没有，她说单身自在。”李诗樱一点也不急。

　　“现在是这么说，后面着急生孩子，才发现年龄大了，各种精力跟不上，结婚还是要趁早。”杨秀妍说。

　　“她跟我说她会好好找对象，40岁找到40岁生，50岁找到50岁生，我和老何尊重她的意思。”李诗樱说。

　　“这老外思想最不好了，没有家族意识，她长年在国外，没结婚压力，要是回国就有紧迫性了，你看和她同龄的几个女孩，都结婚生孩子了，我那侄女舒文，比她小，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可不能只顾大女儿，小女儿就不管了，老了没子女管很可怜的。”杨秀妍说。

　　李诗樱无所谓地说：“她老了我一点不担心，她最会为自己安排了。现在时代变了，你的思想也要变变，两代人之间的关系不要维系得太紧密，老的别为小的安排太多，让她们自己走路，这样小的也不好意思来麻烦你，什么国外生了孩子，送回国内让你带，不带！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我不来要求你，你也别来麻烦我，节假日聚聚吃个饭，聊个天，这家庭关系就一直在蜜月期了。”

　　“我们安华没你家旻旻独立，她自己拿不了注意，我只好替她来看学校。”杨秀妍说。

　　“你老是替她做决定，她永远独立不了。”李诗樱说。

　　落在后面的何仁感正在打电话，“我陪我妈，还有她朋友，你不要来，没时间啊……大哥，你忙你的事呗！回洛杉矶再看好了。”

　　“别看首映了，还要排队。Scarlett Johansson在纽约走红毯，你来纽黑文也看不到什么明星。”

　　“什么？？？环球影城送Hulk面具？Shit！Shit！我想现在就回来。”

　　“不行啊！我走了，我妈非骂死我，接下来还要去剑桥镇呢。要不你和姜李里去看，我会从他那里把面具买过来的，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带面具参加St Patrick’s Day游_行了。”

　　“哎！你要来就来吧。先说好，晚上看电影，白天没时间跟你玩的。”

　　晚上。电影院门口。

　　何仁感和董至轩，一个拿两罐胡椒博士汽水，一个拿爆米花，脚尖相对，20厘米间距，侧风吹，头发黏在唇釉上，何仁感用食指挑开发丝，从桶里拿一粒爆米花塞进董至轩嘴里，侧风吹，头发刺进眼睛里，董至轩眯眼看她，伸臂揽她肩。

　　何仁感侧身一让，走到了前头，转头说：“跟上跟上。”

　　董至轩站在原地不动，无表情盯着何仁感的背影。何仁感畏缩地转回头，先一步进了影厅。走到最后一排，何仁感横过身垫步前进，到了位子坐下，看向慢悠悠踱步上来的董至轩，他走近，灯光从背后投上来，影子盖住了她，她讨好地笑。

　　董至轩在她旁边坐下，一句话也不说，把一罐汽水扔给她。何仁感把饮料放在杯托里，脱下开衫搭在扶手上，用手肘推推他，说：“这里的人气没我们读书那会儿高了。”

　　“嗯。”董至轩看着她紧身背心包裹的好身材，喉间干涩，抓过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何仁感撅撅嘴，看屏幕上的广告。

　　“St Patrick’s Day不在洛杉矶，我下个月回港城陪我妈过生日。”董至轩说。

　　“哦！没意思。”何仁感面露失望说。

　　“我走了你更自由，不是吗？不用防狼一样防着我，房门都不用锁了。”董至轩讥嘲道。

　　“不是防着你，我习惯睡觉锁门的，我在家里也是这样的。”何仁感以前不会这样，谁叫董至轩有闯入她房间侵犯她的前科，就是从废车厂被救回来那次，幸好被联防队姜叔叔阻止了。

　　董至轩“呵呵呵”一阵很轻的怪笑，伸展五指，调整位子，压进她的指缝间，压得她很难受，手心出了汗。

　　“我又没说你不能锁门，这么紧张干什么？”董至轩凑到她耳边低语，将气呼在她耳朵上。

　　何仁感敏感地一缩，靠在椅背上说：“嘿嘿……怕你给我小鞋穿，还是说明一下好。”

　　“你现在很在意我的想法嘛！”董至轩用额头抵住她的太阳穴，暧昧地说。

　　“我一直很在意啊！你怎么现在才发觉？”何仁感侧过头，坦然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了几秒，熄灯了。

　　黑暗中，董至轩下腰凑到她面前，亲了一下她的唇后离开，何仁感刚要开口叫他认真看片，他突然吻住她，伸舌头往她口腔里剐蹭，拉着她的手到他腹前，何仁感觉得手背热乎乎，热乎乎，就被他按在了热源上。

　　两人旁边都坐了人，与他们相隔了几个位子，还是被这对小情侣的激情震到，侧目看他们。何仁感单手推他的肩膀，转开头透气，说：“好闷！好闷！我们还是认真看片吧！”

　　董至轩压着她的手，带着她用手背摩挲自己的炙热，感受到他强硬的条件与滚烫的需求，何仁感手心全是汗，想抽手又被他压紧。

　　董至轩舔舔她的耳垂，问：“你妈和那阿姨住一间？”

　　何仁感缩肩膀靠耳朵，回答：“嗯。”

　　董至轩把声音压在喉间，轻浮地说：“我住你房间吧。”压住她的手，隔着裤子摩擦。

　　“我没开房间啊！我就在她们房间架了一个躺椅床。”何仁感觉得自己真他妈明智，在两个联防队老阿姨的管辖之下，没有狗男女的发情空间。

　　“哦……所以你也不会来我房间，不能让阿姨妈妈发现你没回去睡觉，对吧？”董至轩狎戏地低语。

　　何仁感点头憨笑，“还是你懂我。”

　　看着银幕上的小罗伯特唐尼飞来飞去，董至轩将相握的手从热源移开，何仁感松了口气，直了直身体，专心看电影。董至轩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吸着她颈窝的味道，陶醉地看她，哼着鼻音，嗓子粘连，沙哑道：“怎么办？钢铁侠要撑破裤子了，我把他放出来吧！”另一手拉开西裤拉链，从内裤里拉出“钢铁战士”，已是准备就绪，随时开战的状态，头探到了皮带扣。

　　“变态！放回去！”何仁感低骂，左看看，右看看，还好大家都在看屏幕上的钢铁侠。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的变态，你来把它放回去。”董至轩将她全是汗的手心压到自己的战士上，大手罩着她的小手，圈握住，带着她上下走动。

　　何仁感直起背，假作正经地看着电影，无比认真地看着电影，董至轩盯着她的侧颜，被屏幕的光闪得一明一暗的那张旁若无事的脸，僵硬的背，汗热的手心，让他兴奋异常，那一小处被牵扯的皮肤，像是自己正在撕破的伪装。

　　下腹有电流走过，一阵痒一阵热，董至轩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挺腹，表情淫_荡又狰狞，眼睛半眯，嘴巴微开，像条刚被捞出河大透着气的鲤鱼。

　　“你说，旁边的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董至轩喘着粗气问。

　　“你已经骚成这样了，还需要答案来助兴吗？”何仁感平静地说。

　　董至轩哼笑，问：“比你在衣柜里骚吗？”

　　“闭嘴！爽你的！”何仁感粗鲁又不耐烦地说，口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散漫。

　　“我们这两回也算是相互扶持了。”董至轩咬住她的耳垂总结，手上的动作加快，人开始晃动、发抖……“呃！”一声低咆，尾音被枪战声盖住，还是惊动了前排的两个观众转头，何仁感及时拎起扶手上的开衫盖在他身上，任他靠向自己。

　　董至轩在她颈边喘气，手渐渐松开，亲啄她的下巴，迷醉地看着她。何仁感抽回手，将手上的液体擦在开衫上，继续看电影。

　　董至轩整理好自己，将开衫扔给何仁感，她没事一样地看着屏幕，完全置身事外，激情戏里头只有他一个而已，独角戏而已。董至轩火起，骂道：“假正经的bitch！”

　　次日上午自由活动，何仁感带母亲、杨秀妍去古巴餐厅吃brunch，这是何仁感在纽黑文经常去的餐厅。

　　“美国的人思想也在更新，我刚来美国的时候，大部分人不敢承认自己是无神论者，在这里没有宗教信仰是要被大家排挤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敢于说自己不信教，美剧里也有体现，主角大声说自己是无神论者，让人看着就痛快。”何仁感说。

　　“还是我们中国好，一句跟着党走，就打倒封建迷信了。”杨秀妍说。

　　“没信仰是好事吗？”李诗樱反问。

　　“理性判断，比躲到信仰里好多了。”一男声从旁响起，回答李诗樱，何仁感脸僵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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