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作者:央央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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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犬错犬


      董至轩严肃地看着何仁感,何仁感傲慢地看着他,董至轩突然表情一松,对司机老张说:“你让他发个够,晚上我去找他。”

      “这个……”老张为难地说,“董少爷,你还是去看看吧,我们少爷情况不太好,他的那条准备参加比赛的巴西非勒死了。”

      “Jackey怎么会……”至欣紧张地问。

      “我的狗也死啦,有什么大不了的?”何仁感没心没肺地说。

      “你的狗算什么!”老张愤怒地瞪着何仁感。

      “我的狗可是稀有名贵品种呢!”何仁感叉着腰叫道,像个爱攀比的孩子。

      老张冷笑着说:“这种狗也叫名贵?一条巴西非勒可以买你50条……”老张说到一半,住口了。

      这次换何仁感冷笑,“这位叔叔见过我的狗吗?”

      老张傲慢地说:“你们这种人家,能养什么名犬?全家收入连饲养费都不够。”

      “恶犬刁奴,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何仁感讥刺他。

      见何仁感快与老张开骂战了,董至轩说:“老张,你先走吧,我晚上去找他。”

      老张换了副温婉的嘴脸说:“董少爷,如果情况不是那么遭,我也不会来麻烦你。那狗没抢救过来,我们少爷把兽医打了。狗场主送来练牙的狗有三条中了毒,那巴西非勒咬了他们后,自己也中毒了,少爷气得报了警,狗场主收到风逃走了,我怕警察顺藤摸瓜找到少爷的狗场,那就麻烦了,少爷现在不肯离开狗场,谁劝都没用,您当帮帮我吧!”

      董至轩刚要开口,被何仁感的冷笑打断,她说:“爱狗爱到都开始反人类了,哮天犬死了,二郎神把气出在医者身上,你让他自己用法力把狗场变座庙好了。”

      “你!讲出这种话,简直没人性!”老张指责她。至欣见状摇一摇何仁感的手臂。

      “没人性的应该是为了条狗暴力袭医的人吧!”何仁感看向董至轩,说:“你千万别去啊!搞不好扑上来咬你一口。”

      一旁存在感很低的庞暖男这个时候说话了,“这位叔叔,我能理解失去伴侣动物的悲伤,但是你让至轩去也于事无补,我想你家少爷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情感发泄和靠时间治愈创伤。何况……”庞暖男突然神情哀伤地看着何仁感,说:“何姐姐也刚失去了爱犬,她哭了一个晚上,还是很伤心,所以今天我们大家一起陪她走出伤痛。如果至轩走了,她也会伤心的。还是让你家少爷先冷静冷静,等晚上至轩去看他吧!”

      “老张,你告诉他,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他。让他现在先回家。”董至轩不容置喙地说。

      司机老张临走前怨恨地看了何仁感一眼。

      愤青、暖男、名媛、小开一行向福旺进军,路上有说有笑,董至轩讽刺庞浅同台词太假,何仁感哪是会哭一个晚上的人。

      福旺餐厅。

      董至轩在点菜,至欣向何仁感使眼色,用嘴型说:“去不去?”她今天早上向何仁感说起去冲绳的事,没提Erro,只说她们两个去,何仁感说要考虑考虑,买好狗回来答复她。

      何仁感点头,至欣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碍于董至轩在,她只能默默捂着嘴笑。

      庞浅同问何仁感:“听说电视台邀请你去做节目,和第一届“新思维”作文比赛冠军一起接受主持人拷问。”

      “我回掉了。这种节目太反智了,用我去衬托那个八门功课亮红灯的文学天才,不等于向观众传播读书无用论吗?”何仁感说。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有文学方面的专长,何况偏科的人多了。”庞浅同说。

      “什么专长?骗人的专长吧。骗媒体说自己上了时代杂志封面,我让我外婆买了那期杂志,封面是加州版图,哪里来他的照片和人物专访。”何仁感揭穿道。

      “不会吧!这种事情也骗人?国内权威媒体都报道了。”至欣说。

      “所以那些媒体,要么是懒汉,要么是骗子帮闲。什么权威媒体,都是黑媒体。”何仁感说。

      “你倒是很关心对手嘛!还从美国买杂志来看。”董至轩点着菜不忘讽刺何仁感两句。

      “什么对手!少恶心我了。一帮傻子给一个骗子抬轿子,骗子是真骗子,傻子却不傻,都想以后分块唐僧肉吃呢!”何仁感说。

      “但话说回来,老外其实不看重学习成绩,你看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都是辍学生去创业,只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就很好啊!”庞浅同说。

      “他们是自己选择中途退学,不是成绩差上不了大学,比尔盖茨SAT满分进的哈佛,董至轩刚考过SAT,你问问他,考满分多难。”何仁感看着董至轩。

      董至轩合上菜单还给服务员,对他们说:“不难。”

      被董至轩拆了台,何仁感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至欣与庞暖男忍不住笑了。

      何仁感问庞浅同:“打你的流氓和上次抢你钱的是一帮人吗?”

      “不是啊,和抢我自行车的是一帮人。”庞浅同说。

      至欣惊讶地问:“你还被抢过钱和自行车啊?”

      庞浅同不好意思地说:“我在中央公园的假山上碰到两个流氓,抢了我身上100块钱。”

      “抢自行车是怎么回事?”董至轩问。

      “刚买的自行车,车龙头和轮子都装饰得很挑眼的,哎!刚骑了两条马路,被三个人拦住,一个抓着我的车龙头,两个人把我拉下来,抓车龙头的把车骑走了。”庞浅同坦然地在心爱的女神面前讲述自己受流氓欺凌的故事。

      何仁感摇着头说:“我早和你说了不要露富。”

      庞浅同抓着脑袋说:“我今天是想帮你运狗才骑出来的。”

      何仁感被这话暖到了,说:“好孩子!”

      董至轩看了他俩一眼,随口问:“你们早上去哪里买狗的?”

      “九星……哎哟!”庞浅同的膝盖被何仁感从桌下狠狠踢了,他揉着踢疼的地方,委屈地看着何仁感。

      董至轩面无表情地盯着何仁感看,何仁感手撑着脑袋不看他,董至轩说:“别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什么事?”何仁感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你没做过就不需要知道了。”董至轩冷淡地说。

      至欣看两人气氛不对,马上问董至轩:“哥,你还要去阿勋那里吗?”

      “嗯!”董至轩点头。

      何仁感说:“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朋友啊!”

      “这话听着酸啊!”董至轩奚弄地说。

      何仁感夹了一块鱼,蘸一下酱油,往嘴里送。

      董至轩嫌恶地说:“你怎么蘸酱油?土不土啊?蘸醋吃的。”

      何仁感又夹了一块鱼,听话地蘸了下醋,意味悠长地说:“我平日不吃醋,今天吃一下!”

      董至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四人从福旺出来,庞浅同准备步行回学校拿摩托车,红着脸向至欣告别。董至轩带着姐妹花打车走,先到何仁感家小区,三人一起下出租车,何仁感对董至轩说:“我和至欣单独聊几分钟。”

      董至轩不爽地站在原地,何仁感拉着至欣到了花坛旁边,问:“去日本就我们两个吗?Erro呢?”

      “他不去,你们要吵架的嘛!”至欣低着头说。

      “哦,那不如放到下个周末,张肉回来了,我们来个奇妙的女孩之旅。”何仁感说。

      “不要吧!都想好去了,张肉回来肯定先和家人聚的,没时间陪我们去冲绳,三个人旅游的事等以后再计划吧,这次先我们两个去好吗?”至欣恳求道。

      “好吧!”何仁感说。

      至欣欢喜不已,说道:“好期待啊!最好马上到明天。”她们万万想不到,这计划中的三个女孩出游是永远无法成行了,友谊的破碎、张衡遥坠机,让这个美好的计划夭折在了青春年少,成年人常说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对少年的她们来说是再需要不过了。

      三人站在何仁感家小区门口等出租车,车来了,董至轩为至欣拉开车门,再替她关门,自己准备坐到副驾驶座,临上车前被何仁感拉住手臂,他感觉手臂过电般酥_痒,他的心一跳快一跳慢,迷惑地看着她。

      “李越的联系方式有吗?”何仁感问。

      董至轩点头,“办好事过来找你。”

      “两边忙,你累不累啊?”何仁感笑得恬淡。

      “你这边更累。”董至轩自嘲地哼笑。

      何仁感进了公寓楼,电梯前有个熟悉的背影,提着一个大号旅行袋,“老爸!”

      “旻旻!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何先明没心没肺地笑。

      “你改航班干什么啊?”何仁感问。

      “你不高兴吗?本来今天下午有场讲座的,听的人太少,校方通知我取消了,我马上去改航班。周末在家里休息,给你们做好吃的。”何先明说。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何仁感心里想的是“还好下午把狗买好了”。嘴上说的是“太棒了!我要吃小鲍鱼炖红烧肉,还有菠萝虾仁。”

      “好!好!好!明天爸爸做大菜,把旭林叫过来一起聚聚。”何先明想着好久没聚餐了,何谷珊和李旭林交往了这么久,年轻人吵架分手复合又吵架,恋爱谈得精疲力竭,这次把旭林找来,他准备同他深谈一下。

      何仁感看着心情不错的老爸,决定给他打一剂预防针,“爸,你出差这段时间,黄花梨好像得了忧郁症,性格大变,不理人,我想和它亲近,它却躲我。”

      “它是条很有主见的狗,你多包容它一点。”何先明说。

      “我当然一直爱它的,就是它不理我,让我有点小失落。”何仁感说。

      “它见到我就会开朗起来的。”何先明拎着旅行袋出了电梯,何仁感跟在后面忐忑不安。

      穿着丝绒长袍的李诗樱看到老公回来,惊得立刻站起来,瞪向何仁感,何仁感撇清说:“我在楼下碰到老爸,他想给我们个惊喜!”

      “诗樱,我回来了。”何先明放下行李,走到老婆身边。

      “改航班也不和我说一下。”李诗樱表情尴尬地抱怨。

      “爸回来就好啦,我们两个女人搞不定黄花梨,它不理我们,也不和我们亲近,你一走,它卧不觉醒!”何仁感这话明对着父亲说,暗里却是在和母亲套词。

      “乱用成语,让老施好好给你指导指导。”何先明批评完何仁感,走到客厅角落的狗笼子前,打开笼门,那狗见到何先明一动不动,人狗对看,没有情感碰撞。

      母女俩对看,担心何先明瞧出端倪,但何先明只是拉着狗脖圈,带它出笼子,又往狗盘里倒狗粮。狗吃好饭,同何先明熟起来了,也不反感他的触碰,一人一狗有了默契。见何先明没起疑心,母女俩皆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何先明忙完狗的事,也坐到沙发上,和她们讲起新加坡的见闻,还讲到他去的一个夜间动物园,听得何仁感不想去冲绳,想去新加坡了。

      李诗樱说:“城大与哥大合作了一个本硕博连读的项目,你去打听一下有哪些专业,内考什么时候。”

      何先明说:“我上班问问老梁的秘书。”老梁就是城大校长梁旌伯。

      聊到没话题了,三人一起看电视,何先明突兀地说:“你们再去买条狗干什么?”

      母女俩瞬间清醒,错愕地看向何先明,李诗樱惊讶之余不忘狡辩:“我们没买狗!”

      何仁感老实地问:“你怎么知道?”

      何先明说:“这条是母的,黄花梨是公的,你们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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