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The happiest place on earth ，just got happier！（地球上最快乐的地方，让自己快乐起来！）

　　都觉得对方应该接受心理治疗的“彼得潘大儿童组合”抵达了地球上最快乐的地方——迪士尼乐园，然后为了去哪个乐园又不快乐了，只怪那洛杉矶迪士尼有两个乐园。

　　何仁感想去迪斯尼乐园，董至轩想去迪斯尼加州冒险乐园。Disneyland Park or Disney’s California Adventure Park，that is the question！（迪斯尼乐园，还是迪斯尼加州冒险乐园，是个问题！）

　　“我们今天去Disneyland Park，明天去Adventure Park。”何仁感建议。

　　“为什么不能今天去Adventure Park？”董至轩唱反调。

　　“因为我有话对你说，说来话长，我在彼得潘飞艇上慢慢讲给你听。”何仁感说。

　　“那个飞艇要开很久吗？”董至轩貌似有点兴趣。

　　“很久。模拟环游英国呢！我们当度蜜月啦！”何仁感暧昧地说。

　　“谁要和你度蜜月！”董至轩别扭地咬唇。

　　排队时间更久，工作人员在他们的票面上写了个往返时间，让他们先去玩其他项目，在这个往返时间内回来就可以插队进入彼得潘飞屋了。被何仁感拒绝了，她对董至轩说：“我们要入乡随俗，适应人家的排队文化。”

　　特权用惯了的大少爷哪里肯排队，“排队就不玩。”

　　何仁感把他推进队伍，说：“我们一件事完成了再做下一件事。”

　　“要排90分钟，你在逗我吗？”董至轩发怒。

　　何仁感说：“我们聊聊天很快的，还不会被警察罚钱。”这一路的罚单，除了打架那张，其余都是因为何仁感的“话痨”。

　　“你要聊什么？聊我怎么跟勋吵架？这跟你有关吗？别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他跟你交往是为了刺激我。”董至轩说。

　　“不聊这个，不聊这个。”何仁感讨好地笑笑，“我们继续海豹滩那个话题。”

　　董至轩握住何仁感头顶心扎的小揪揪，向上提起，像个抓人参娃娃洋葱辫的恶财主，瞪着眼睛说：“不要再提海豹企鹅的虐恋了，我胃都抽搐了。”不知是恶心的故事，还是廉价的衣服，董至轩背后一阵奇痒，痒到骨头里挠不到的那种感觉。

　　“啊哇哇！”何仁感急叫，忙说：“不是那个故事，是小心翼翼情深的人。”

　　“不要再讲老年人的凄美爱情了，我没兴趣听。”董至轩一阵烦躁，忍不住伸手到背后挠。

　　“你背痒啊？我来帮你抓！”何仁感绕到他身后，曲起刚剥过指甲的五指往他背上刨，被她一抓，董至轩更痒了，立即转身抓住她的手，凶道：“别碰我！”

　　何仁感双手举过头，“OK！我只是想帮忙。这个项目玩好我们回酒店吧，你把这身衣服换了就不痒了，看来你真是不能穿超市买的衣服。”

　　董至轩已经习惯和她穿一样的黄衣服了，想到等一下要换掉，有点低落，柔下口气问：“你要和我讲什么？”

　　“另一个小心翼翼情深的人。”何仁感说。

　　“谁？”

　　“何谷珊。”

　　“你不是说她是恋爱坏榜样吗？一个游刃有余滥情的人。”董至轩说。

　　何仁感靠在栏杆上，深沉地说：“认识阿勋以后，我开始羡慕何谷珊，偷偷研究她和男人相处的方式，的确像你说的游刃有余，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像我外公那样把身边的情人治的服服帖帖？她对男朋友发脾气，那男的气得不接她电话，她把那男的从宿舍里叫出来，放低姿态哄他，不顾尊严，但谁强势谁弱势，一眼就看出来了。”

　　何仁感一说哄，敏感的董至轩立刻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像哄小孩一样，玻璃心又碎了，生气地说：“她没遇到走心的而已。”

　　“对，因为没走心，所以可以收放自如。”何仁感抬眼看着董至轩说：“我们都不行。”她深深地叹口气，“不是因为不如她洒脱，就是因为走过心了。”

　　“讲你的故事，别扯到我。”董至轩说。

　　何仁感点头，继续说：“真爱面前，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人，患得患失，没办法游刃有余。何谷珊也是，她从初中到高中都爱着一个男孩，分分合合几次，到了大学是彻底分了。虽然她已经和别人约会，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人，每年要去骚扰他几次。”

　　“还在骚扰？”董至轩问。

　　“嗯。”何仁感说。

　　“都快和‘玻璃公鸡’结婚了，还去骚扰李旭林？”

　　何仁感点头，“何谷珊与师兄分手后半年，她在城大门口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家，我妈告诉她师兄打了一个电话到家里。何谷珊当场在电话里发飙，用拳头猛捶电话机，对我妈吼：‘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从来不敢这么凶我妈的，这是第一次。”何仁感腿酸了，爬上栏杆坐下。董至轩两手撑着她屁股两侧的栏杆，把她圈在自己范围内。

　　“她和许圣晟订婚仪式前一天，知道师兄要去新城看妈妈，她马上买机票飞过去，在他妈妈家等他，师兄回来了，看到何谷珊，掉头就走，她崩溃了，在师兄家里哭到抽搐，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只好打电话叫何谷扬去接她。‘鸡婆扬’一到家就把这事说了。”何仁感平移屁股，在栏杆上横行，董至轩的手跟着她的屁股向前挪动。

　　听到何谷扬的外号，董至轩扑哧一笑，“何谷珊竟然把李旭林看得这么重？”

　　“何谷扬说她临走前给了师兄妈妈1000块，还说：‘阿姨，我来看看你，不买东西了，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面子上还要装做是来看长辈的。”也许因为同病相怜，何仁感说到这里有些心酸。

　　董至轩听完沉默，表情克制，“话痨何”总结：“初恋情人是个很微妙的存在，在感情上总与你藕断丝连，一个不经意碰到泪点，收都收不住。”

　　“你在感情上比以前细腻了。”董至轩从故事的情绪里出来，感觉背后又开始痒了。他挠着背，抬头看到队伍只移动了一点点，心里烦躁。

　　“以前听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情痴们的故事，现在都理解了。令狐冲千里迢迢到福建，为了看岳灵珊，听她的声音，为什么只听她说了一句‘小林子，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喝酒？’就泪水满眼眶，头都不敢转。为什么岳灵珊死在林平之的剑下，还求令狐冲照顾她的小林子？但凡痴心的人，情到深处，身不由己。”何仁感感慨。

　　董至轩看着她，何仁感也看着他，一句话不说，气氛也不尴尬。他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又握住她头顶的揪揪，拉着她随队伍移动，她捂着头皮，恳求道：“别拉别拉，我自己走。”心想不能再梳这个头了，董至轩比她高出一个多头，很容易被他当玩具。

　　“到了飞屋，好好治疗你的幼稚病。”董至轩不松手，抓辫子上瘾了。

　　“进去只会加重病情，你看你在门口就已经幼稚到拎女生头发了。”何仁感捂着头皮。

　　彼得潘飞屋到底治好了大儿童组合的幼稚病没有？

　　董至轩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和背部瘙痒坐上了屋顶的飞艇，做好环游英国的准备了。然而，排了90分钟，飞了3分钟结束了。从彼得潘飞屋出来，董至轩不再抓何仁感的小辫儿了，他忙着抓自己的背。何仁感走到他后面，猛地拉起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董至轩拉下衣服骂她。

　　“什么都没有，你抓个屁啊！”何仁感也骂他。

　　“痒到骨头里了，一阵痒一阵痛，抓又抓不到位。不知道是不是过敏。”董至轩觉得问题出在衣服上。

　　“不会是带状孢疹吧！”何仁感吓他。

　　“乌鸦嘴。”董至轩骂。

　　“去医院看看吧，让医生开点止痒药膏给你。”何仁感建议。

　　“倒霉死了！”又要进医院。

　　“娇气死了！”她穿这衣服怎么没事？

　　董至轩忍着奇痒往医院开。何仁感坐在副驾，满意地看着在迪士尼商店买的公主自动长柄伞、米奇头绳还有带喷壶的高飞电扇，高兴地哼着：“She’ll be coming round the mountain when she comes，She’ll be coming round the mountain when she comes，She’ll be coming round the mountain，She’ll be coming round the mountain，She’ll be coming round the mountain when she comes……”

　　医院。何仁感向皮肤科医生陈述病情，说他背后红红的，一颗颗红疹。董至轩咬牙说：“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吗？”又骗人！

　　“不要吵，听医生讲。”何仁感吼着让他噤声。

　　医生说了个医学专有名词，何仁感点点头，董至轩不懂这意思，只听懂医生诊断下来是病毒引起的皮炎，配了点维生素之类的营养药让他减轻痛苦。

　　“到底什么病？”董至轩问。

　　“带状疱疹。”何仁感说。

　　“你真是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这病吃点维生素会好吗？这医生到底会不会看病？”董至轩愤怒地站起来。

　　“那怎么办？病毒又没有特效药，只能靠抵抗力自愈，我已经让医生再给你点喷雾和止疼片缓解痛苦了。”何仁感说。

　　“我要治疗，你让他给我挂水。”董至轩命令。

　　“跟你讲了没特效药，还挂什么水？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何仁感开始发火了。

　　“抗生素呢？”董至轩问。

　　“抗生素杀菌的，不是杀病毒的，病毒！细菌！两种东西！懂吗？”何仁感不耐心地解释。

　　董至轩生气地坐在下，心态坏掉了，“我这次被你害死在美国了。”

　　“这都能怪到我头上？你抵抗力差，关我毛事！”何仁感对他嚷嚷，护士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这都亏了你安排的惊险刺激冒险之旅，让我玩得不亦乐乎。”董至轩嘴上不会客气的。

　　“我还要受你的精神折磨和流氓行径，我怎么没得疱疹？你自己抵抗力弱就不要怪别人，用良好的心态来对抗病魔吧！”

　　这番话让他更生气，准备好好骂骂她，结果背后又是一阵难忍的奇痒，他伸手抓，被何仁感拉下来，说：“越抓越痒。拿好药帮你喷点药水。”

　　董至轩甩开她的手，怒道：“你别再碰我！”

　　“这不行啊！三分治疗七分护理，治疗已结束，这护理工作只好我来做了。”何仁感笑嘻嘻地说。

　　董至轩呼出一口气说：“为什么每次我们两个遭罪，最后生病的都是我？”

　　“还有哪次？”何仁感问。

　　“我们面试酒会落水那次，第二天你砸了胡焕离的保送名额，精神抖擞回家了，我病倒了！”董至轩说。

　　“还有这事啊！”何仁感是真的不关心他。

　　董至轩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陷入回忆，何仁感坐在沙发扶手上，低头问他：“然后呢？”

　　“勋来看我，问那个让我落水的女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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