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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14
门铃响的那一秒钟，海伦习惯性地迅速对着过厅的穿衣镜检查了妆容和一身的搭配，然后一如既往地感到自信和踏实地不紧不慢地拉开门。凌远依旧如同之前的任何一次约会一样准时，也依旧如之前的任何一次约会一样，并没有对她的精心打扮作出反应，而是直奔主题，曾经是她的身体，如今是她手里的x集团的真正出货明细数据。
而她，自也如以往一样并没有浪费他和自己的时间，凌远从门口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的两秒钟，已经拿到了她的手提电脑，和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
凌远打开电脑浏览，海伦缓步走到客厅另一边抽出了一本时尚杂志来看，看了几页，却是有些莫明地心浮气躁，忍不住朝他瞧过去，忽然觉得他看上去很好看。。。那种，即使客观来说，他在比现在模样要更标致一些的从前，也从来没有很明显感觉到的好看，这种好看让她有种渴望想坐到他身边去，当然，她只是才起了下身，便又坐回去，却终归是忍不住开口，
“凌远，有时候我会有些好奇，你为什么选择象现在这样。克成也跟我说过多次，你与克扬不同的。克扬只能做一个医生，但是你，你远不止。便不说建造自己的王国——你有本事，也有袁家甚至凌岳的支持。。。就说你这样看数据的本事，这样的数据，我自己做的，我一直自己该有印象，可是如果2天后，你的记忆跟我的说法有所出入，我会更相信我自己弄错——－克成说这是做金融的人最大的资本。他自己都还不行。其实我真的不太懂。”
海伦说出口之后，十分懊恼自己仿佛脑子脱了轨，这样的问题很蠢，其实，一个人去问另一个人她确实好奇的问题，这本身真的是自降身价。。。尤其如今，在他面前。然而她却忍不住问了出来，心里甚至更匪夷所思地冒出这样一个对自己这问题的回答，难道居然是为了那个女人。这个幼稚而白痴的想法迅速被她抛到一边去，凌远虽然很难理解，但是委实绝对不会为了个女人——即使在他心里真的很特殊的这个女人，而做人生选择的改变。只是自己居然会如此失常，这让她脑子有些微的乱。
凌远倒是如她所料的只抬眼瞧了瞧她，便继续争分夺秒地去看他只能在这个上午，这间屋子里看的数据了，并没有回答。
十一点整，凌远合上电脑，站起来，冲在一边看一本法语小说的海伦道，“好了，我回去对那边的入货数据。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你把纪开来找个借口约出来，大概给我半天时间。”
海伦微笑点头，然后瞧着他道，“真不客气。难道不是至少该说个谢字？”
凌远略为惊讶，随即目光飞快地扫了她一下，眉头跳了跳，“你什么时候为了个谢字做事？”
“哦？那我为了什么？”
“自然不是为了维护公司利益。至于你为了什么，现在还轮不到优先度让我动脑子。该说时候你也自然会说，你知道的，你我不必玩什么花样，直接讲清楚最好。”凌远淡淡地道，起身告辞，海伦送到门口，也没再说，只是说不清楚地，并不舒服，竟是有些不甘的感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并不在她筹划这件事时候很明确的预计之内。
而凌远在开车上路之后，脑子一直在转，刚才所看的数据，不管总量，大单项量，每一个月，单从这边出货的数字，都还稳中有升。纪开来做的手脚，打的是这2年因为种种改革，提高了效率，流动，患流量增加的需求，做得算隐蔽巧妙，也不算太贪，所以自己才会这么久没有察觉。而海伦，他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下她的出奇的嗅觉和一定已经布置成网的，这边的人际关系，耳目——甚至有可能久有不止一个在第一医院之内的耳目。。之外，很明白的是，纪开来这样的舞弊，并没有影响到她个人利益，她是通过合约就已经把她从这个项目中提的钱定了，第一医院只要不减低需求，x公司不会细查，而提高了需求，增长的营业额也不会给她再多利益，因为是医院本身需求增加，这不记入她的功劳。那么她就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现有利益被损害而做这件事，而是以此作为要更大利益的筹码。
她要什么呢？
海伦是很明白的人，她不会要他给不出的东西。
凌远的眉再度跳了跳，方才海伦有些出格的问题和她的目光，让他心里凛然了一下。再把方才出了数据以外的信息重整，她这次居然没有住宾馆，而是住在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而屋子里的陈设，并非出租房子的感觉，有些东西，一看就是她喜欢的风格，虽然不见得特别搭调，却绝对特别海伦格林。当然，这房子究竟是买的还是租的，这一点，他会回去再让凌岳帮他确认。
海伦刚才居然叫他中文名字，是的，她为了袁克成的血缘情节，在他跟前从来尽量讲中文，但是，在与自己独处时候，更习惯说德文，甚少说中文，更别说用中文名字叫自己。而她的中文，居然说得明显比从前标准得多了。几乎已经没有那层生硬。
她是开始真正地重视身上这7／8的血统。
这几年中国发展太快，确实超过了许多人的预料，而即使在许多纯正的德国人那里，态度都已经与5年前，甚至十年前不同。。。精明现实如海伦，固然曾经骨子里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这7／8的血统，但是与时俱进，也十份所应当。与时俱进了，于是彻底地改变自己。。。难道彻底到，不仅做了常驻于此的准备？
凌远微微眯起眼睛，这确有可能。但是想到这里，再度泛上方才她有些奇怪的目光，心里竟然不大踏实。她高看了这片土地，那么必然也开始更高看属于这块土地上的人，那么从前可以坦然舒服地把跟自己的关系局限在床伴和合作伙伴上的海伦，如今，自己会不会不由自主地更高了身价？
这样的想法让他烦恼而戒备。他并没有半点该属于一个男人的，被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人可能动了再在一起的心思而有欢喜，哪怕十虚荣的欢喜的心思，而想到她为达到目的的本事，忍不住地头大。尤其想到，她对自己也并非没有喜欢，其实，就好像，曾经也不是没有过一两次那样的时候，自己欣赏她的本事，聪明，身体的完美。。。就会冒出那样的想头——她确实是个一点不烦人的女人。如果一辈子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错。自己会想，那么她也会，如今自己一定是在她心中的身价增了，那么一切均有可能。
医院已经就在眼前，凌远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并不忌惮，只是如上可能，会夹杂在其他的麻烦中，象一个翻子，把麻烦变得更麻烦——－就好像从前，它让合作变得更容易一样。
从前他无所谓，而如今，确当真心中烦躁。好在，他毕竟知道海伦，这种不是特别实在有把握的期待，她就算放在算盘里了，也一定还有更实际的一定能得到的期待。如今倒也还不着急非要搞清楚，还有更优先的事情要做。
在停车场停下，他才要开门出去，突然看见前面，远远的，从主楼走出来的几个人中，有林念初在内，而一个10多岁的小姑娘，亲昵的把头靠在她上臂，手拉着她的手，而另一只手又紧紧拽着另外一个人，居然，就是被拽得脸上表情都不大自然了的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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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
要求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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