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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双璧
琅斜这一晚时刻精神紧绷,此刻在云和的卧房里,骤然放松之下,嗅着鼻端的被褥上尚带着云和留下的清爽气息,便昏昏沉沉起来,待房门关上之前,已然被余毒和疲倦抽走最后一丝意识,便错过了外间那声怪异的响动。
云和被这突兀的脚步啸声唬的一怔,待辨明其发自某种动物,心中稍稍安定,便想起还有些事儿要问问阿玦,便解下一块随身佩戴的小巧的玉石,以奇特的节奏轻叩了几下,却良久没有回声。
正自纳罕间,一抹水蓝便闪到跟前,一副刚刚疾奔而至的样子,娇小的身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形容隽爽的少年,似与云和相仿的年纪,较之身材纤长的云和却又高出一头,漫不经心似闲庭信步般的神态,仿佛红尘千种皆不入眼,却丝毫不给人以无礼之感,反而如清风拂面般自然飘逸。
一见之下,云和心中对这个陌生的少年不由添了几分好感。
阿玦站定后,侧身一拉身后之人的袖子道:“公子,这是我师兄韩霖之。师兄,这就是云和,云公子。”
韩霖之上前半步,拱手道:“见过云公子。”
云和按下心中讶异,连忙回礼,微笑道:“韩公子,既是阿玦妹妹的师兄,便无需拘礼。”
话毕,随即转向阿玦以眼神询问。
阿玦嘟起小嘴儿嘀咕道:“人家有师傅,再有个师兄有什么好奇怪的。”说罢,还似是鄙夷的看了眼云和,不过,一见云和望了过来,便立马瞥向别处,做无事状。
云和有些无奈地笑笑,当初也不知是谁绝口不提自己的事,他哪里知道她还有个师傅和师兄,想想,又有些好笑,自己和个小家伙儿计较什么呢。
摇了摇头,又看了眼韩霖之,忽然想起,今晚的事想来祖父已然知晓,之前只顾得上照顾琅斜,自己还没去报过平安,既是阿玦的师兄,便邀两人一同前去。
不料阿玦促狭道:“师兄他方才已经拜见过云老相爷了。”
云和闻之莞尔一笑,也不在意。想起来之前要问的事情,“阿玦,你可看清楚了今夜的那人?”
阿玦登时正色道:“阿玦认得,虽然她易了容,但正是公子让阿玦留意的那人。”
云和点点头,沉思了下,“阿玦,一会儿你与我同去祖父那里。”
阿玦应声道:“是,公子。”看了看云和又看看韩霖之,有些犹豫道,“公子,可不可以让我师兄先回去休息,他......”
云和顺势望向韩霖之,却发现,一直神态闲适的韩霖之并没有理会二人的话,而是望着云和手里的玉石,眼底闪烁着一丝奇异之色,朝着阿玦道:“阿玦,这东西你给了云公子?”语气不像是疑问,而像是在淡淡地陈述一件事实。
阿玦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神色一赧,两抹桃红爬上脸颊,轻啐了一声:“师兄,不是的......”一边有些懊恼,偏偏又当着云和不便解释,阿玦心中立时生起了无语问苍天之感。
云和闻言看向手中的圆形玉石,原本质地清透,光华内敛,此时月色辉映之下,表面恍若有波纹荡漾。
说来,这玉石乃一道士云游某处偶然得之,因之可一分为二,一半为日形一半为月形,便谓之“日月双璧”,后来辗转到了步凝玦与韩霖之的师傅手上,才被发觉其中奥妙。原来,两块玉石之间互有感应,轻击其中之一,另一块儿便会发声,发热,因其师傅生性喜静,门下仅步凝玦三人,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便都知道这玉石的奇妙之处,甚至还曾打趣,“若是用作定情之物,岂不妙哉。”待步凝玦下山之时,师傅便把这“日月双璧”交予她。后来,阿玦到了云府,月石被阿玦留下,日石则给了云和,以作两人传递信息之用。
此话阿玦自是没有跟他提起过。
是以,云和有些莫名,但见二人没有想解释的意愿,即使颇为好奇,出于尊重便没相问,只想着以后私下里再向阿玦打听。
琅斜因着心里有所牵挂,便只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之时,手臂受伤之处隐隐作痛,四周一片朦胧,但听得门外有着隐隐的说话声,便彻底清醒过来,随手抓过床头备下的衣物迅速地穿好,推开房门,身形却在门口顿住。
之前因为怕扰了屋内之人安眠,云和便引着二人离屋子远些叙话,此时房门一开,几人同时望去,倒把琅斜看的一愣。
阿玦仔细瞧了瞧琅斜的面色,便又促狭道:“不愧是斜琅(狼血)公子呀~~~”
不待琅斜反应,便窜到云和的身后,拽着云和的衣服,还偷偷地冲琅斜做了个鬼脸,那得意地小脸儿上分明写着:“你奈我何?!”
云和见状,连忙岔开话题,介绍一番后,韩霖之便由云和安排的家仆引着去安置,余下二人则一同随云和前去书房。
彼时,云潜衡正在桌案前低头凝思,面前摊着一轴卷轴,边缘微微泛着黄,看起来年代久远。觉察到有人靠近这里,伸手一拂,桌案上便只剩下一本翻到中间的史书。
几人进得书房,便向云潜衡道:“祖父(云爷爷)。”
云潜衡一一应过,看了看几人气色,便招过琅斜,凝神为他切脉。良久,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和着那含着深意的一笑,也不知是指琅斜身体恢复得不错,还是其他的什么。
琅斜怀着些微忐忑的谢过之后,便详细说起今夜之事的前因后果。说到最惊险处,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云潜衡,见其面色无异,才继续说完。
云潜衡摆摆手,道:“事情我已清楚,你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交给你们自己打理,若有什么不妥,至不济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儿。”
说罢抚了抚胡须,神色间竟有些欣慰。
待祖父感慨完,云和又将之前让阿玦跟踪的事情说了。
宴席上夜袭之人,正是前日街上古怪地打量云和的女子,虽然前后都有易容,但被精于此道的阿玦轻而易举的识破。云和得知后,敏锐地感觉到反常即妖,便派人替换阿玦一直跟踪。
云潜衡又略作嘱咐了一番,便让几人各自回去休息。
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云潜衡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事,其实早在他掌握之中,也作了万全之策,只是没派上用场。虽然孩子们处置的尚有不周全之处,但终是没有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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