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ve of Death黑执事同人

　　二十、
　　明明在说真心话却强迫自己告诉对方自己是在说谎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从前罗纳德是不知道的，但今天终于知道了。
　　我没有骗你啊，完全没有骗你啊，虽然那个时候这样的声音几乎就要把胸膛冲破，但罗纳德也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夜鸢冷漠的背影，因为不能说，不是说不出口，是不能说。死神不能动感情，威廉已经不止一次地暗示或警告过了，所以不能再越过雷池去做什么任性的事情，否则就连留在协会里都做不到了。
　　呐，对不起，骗了你。
　　站在街边，罗纳德全身都在发抖，冰冷的雨水顺着斜长的金发滴在脸颊上，再划过唇角。从来没有觉得初冬这么冷过，这么多次的初冬或者是深冬都没有给过罗纳德像现在这样刺骨的寒冷，是因为之前都是在执行任务所以运动量很大就不觉得冷吗？
　　还是因为现在自己的身体内部被掏空了某处所以抵挡不住风寒穿胸而过了吗？
　　罗纳德.诺克斯，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这样想着，就自嘲地笑了。
　　“这个表情在你的脸上出现是什么预兆？”沉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张已很久没见但还是非常熟悉的脸。
　　“约翰逊.奥斯汀？”罗纳德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监督完新人执行任务，正准备回去呢，刚好看见你在这里。”约翰逊叼着不知哪里弄来的糖果棒，挑眉道，“怎么，触景伤情？”
　　“什么触景伤情！”虽然尴尬，罗纳德还是抗议道。
　　“那么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你在这里黯然神伤呢？”
　　“喂，约翰逊你不要再开玩笑了！”罗纳德喝止了对方，“如果是寻开心的话，现在我可没有心情！”
　　“心情！你的心情还不是都贡献给了协会里的每一次联谊了么！”约翰逊淡然，“呐，最近的几次联谊都没有看到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如果都不是的话我就只能够定性为感情挫折了！”
　　“越来越离谱了，约翰逊你！”最终被这个同僚弄得无奈，罗纳德挥手道，“没事的话你还是离开我的眼前比较好，我现在不想跟你闹。”
　　“不跟我闹？”约翰逊咬碎糖果咽下去，眼睛顺着罗纳德的方向一瞟，哼了一声，“果然啊，看来你的心被谁给抓在手里了，对不对？”
　　“欸？”听到这样的话，罗纳德心里一慌。
　　“他不就在那里吗？如果真的想要过去的话，那么在我看到你之前，你就应该已经在那家店里面了吧？”约翰逊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块糖果扔进嘴里，声音开始有些模糊，“但事实上我路过的时候却看到了你站在这里，那么，这是为什么？”
　　“约翰逊，这种事情，你心知肚明。”罗纳德淡淡地笑，“明明你也是管理课的人。”
　　“幸好你还知道有管理课的存在，那么也就不用我过分担心了。”约翰逊稍微正色道，“关于你之前与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前辈的斗殴事件，虽然大部分责任都在对方，但是你也没有完全脱离干系，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这个修罗，这种事情如果换了是任何人都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虽然你爱玩爱闹，喜欢混在秘书课，但都比不上这件事来得更严重。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前辈一级的了，不注意自身的话，怎么可能给后辈们做榜样！”
　　罗纳德没有答话，只是转头继续看着街对面。
　　“所以我想说的就是，”见对方并没有在听，约翰逊只得加重语气道，“相比于警告夜鸢远离人类，我想似乎你也应该同样地远离他了。”
　　听到这一句，罗纳德迅速回头盯着约翰逊，顿了顿忽然又笑了：“啊，忘记了，管理课下属的风纪课，都是像灰尘一样无处不在的神秘人物呢。”
　　“这是风纪课的职责所在，况且也不是针对你，你不用觉得过分。”明白对方言语里的讽刺，约翰逊调转了视线，“也并不是故意要监视你，只不过现在你已经把你和夜鸢的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
　　“我弄得越来越复杂？你这是什么意思，约翰逊？”罗纳德不爽地问。
　　“原本事情到了夜鸢申请独立活动以后就应该结束，但是偏偏你没有，事实上所有人都明白夜鸢此举是为了保证其他死神的安全，因为这种特殊的时候，只要他的身边有任何其他的身影都会遭到意外的攻击，阿伦前辈就是这样的。”虽然是同期进入协会，但显然约翰逊是比罗纳德要冷静得多，“不过看起来你并不明白夜鸢这样的用意，甚至今天还主动干涉他的事情，难道你是觉得协会对你的处分太过于宽大了吗？”
　　“是啊，真的是很宽大了呢。”罗纳德一笑，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空处，以前那个地方都会有红色除草机的，可是现在，也许它在庶务课的某处休息吧。
　　“已经被没收死神镰刀并且停职了，那么就应该好好反省不是吗，为什么还总是插手夜鸢的事情！”
　　“真是……”罗纳德摇了摇头，“有的时候，约翰逊，你和威廉前辈还真的是非常相像啊——怎么，以后也想要进入管理课高层吗？”
　　“罗纳德！”被这话说得一怔，约翰逊顿时大怒，低声吼道，“说这种话的时候小心一点，就算你不想在协会里呆下去的话，我还要保住自己的工作！”
　　“啊，对，我又忘记了。”罗纳德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约翰逊.奥斯汀不是被称为最有威廉前辈风格的人选么，说不好的话，以后也可以接手威廉前辈的位置呢。”话锋一转，罗纳德盯着对方的脸，“当初明明可以更有前途的吧，可是现在却跟我一样了，那个时候其实违规的事情也没有少做吧？至少跟我相比而言？”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似乎一提到这样的话题，约翰逊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一把揪住罗纳德的衣领，“告诉你，换了别的事情，随便你开玩笑，但是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给我再提起！”
　　“呀呀，这么生气是做什么？心虚？”显然罗纳德的倔强脾气被激发出来，被威胁了嘴上也是不停的，“那次以后虽然变得安静了，但还是忘不了的吧？被大家那样的想了，那样的对待了，那样的怀疑了，虽然都不是真的但你到最后还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承认了不是吗？表面上还是被高层原谅然后收回了处分，不过心里还是记得的吧？所以这些年来那么努力却从来都不肯答应晋升，是怕再一次发生那样的事情吧？”
　　“够了！”约翰逊狠狠推开罗纳德，抽身跃上房顶，不见了踪影。
　　余下罗纳德，重新独自站在雨中，沉默下去。
　　所有的警告都是正确的，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听不下去了。挑对方的伤疤真的是不仁不义的事情呢，可是却忍不住就那样的做了，因为觉得自己是没有做错的。
　　“谢谢您的招待，祝您晚安。”就在这个时候，街对面的小店的门已经被打开，黑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向门内的老妇人鞠躬，意外的是，透过雨帘传来的声音居然是非常柔和。
　　罗纳德下意识想要躲开，但还是被转过身来的夜鸢看到，双方都是猛然顿住的动作，都是没有说话的表情，都是静静相望的眼眸。隔着街道，站在雨里，好像可以就这样下去直到过完几个世纪。
　　但，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到，夜鸢撑开伞，几步走进了一旁的小巷，接着，消失。
　　那一瞬间仿佛有股力量在推动着身体要穿过街道奔向那边的身影，但还是被罗纳德狠狠地按捺住，没有动。很想解释，很想澄清，但是，绝对不可以。
　　雨还是那样地下着，越来越大。罗纳德低下头看着落到地面的积水处的雨滴，那里溅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片刻后，颤抖的唇角忽然勾起微笑，淡而凉，如同雨水的味道。
　　好像，永远都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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