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软弱的人

　　16号上午，罗最是在早上七点被游戏系统的声音吵醒的。

　　【支线任务--安可的城堡--任务成功。】

　　【恭喜您获得——智力勇气附加值30点，技能：物体控制A级-永久】

　　【*物体控制A级，即用意念可控制有效范围内的一切固体。】

　　罗最闻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离床头大约有两米远的桌子，桌腿真的缓缓颤动了，她手指往上一挑，整个桌子竟然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上移动。她呼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吃力，随后手指猛地向下。

　　桌子竟也重重掉了下来，“嘭”地一声巨响，罗最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姐姐！怎么了？”罗优在隔壁房间大喊。

　　“没事。”罗最冲门外说。

　　不过有效范围是多少呢？她闭上双眼，想象着手指伸出门外的感觉，五米、十米……她手掌一抓握，倏地睁开眼睛，手心中是一张科造学院的入学试卷！黑色的笔迹从一撇开始，划到了试卷的边缘。

　　“啊！”旁边传来罗优惊恐的尖叫声。

　　--

　　罗最又想象了隔壁邻居家的餐桌，然后是门口的羊奶箱。

　　最后确定有效范围大概是半径为五十米的圆圈。

　　她洗漱好之后准备去烽火会的总部，伍梵告诉她今天必须得去开会了。说实话，她并不理解褚赤为什么想要吸收她进入烽火会，甚至还将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是“她”指使的吗？

　　罗最走到自己画上刻度的那面墙边站直，惊奇地发现自己长高了一厘米。

　　一天一厘米，或许能超过秦允的预期。

　　当她伸手要推开房门的时候，提示音又响了。

　　【玩家罗最，您正式脱离了新手保护期，祝您一切顺利。】完全的机械音，新手指南确实已经离开了，或许要去绑定下一个玩家。

　　【新手指南留给您一句话，请问您要听吗？】

　　罗最脚步顿住，“什么？”

　　【他设置了加密程序，只有您一个人可以听到，请戴上这副耳机。】

　　罗最看向自己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副纯白色的耳机。

　　里面是新手指南的声音，那个答应过她不少要求的声音。

　　“就算觉得辛苦，也请坚持下去。我们会看到胜利的那天。”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沁人心脾的声音。

　　但那该死的感觉又来了，她觉得自己此刻脑中本该有大片大片的记忆涌来，甚至她听过这句话，但她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

　　“今天伍梵不在总部。”塞壬看出了罗最在想什么，“她总是呆头呆脑，跟我们格格不入，真不知道你们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迪亚不在了。

　　罗最收回探究的视线，看向褚赤，“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你成功杀了盛明，但我还是要说，你打乱了我们全盘的计划，需要好好反省。”褚赤将白色的斗篷取下来。

　　罗最看清了他的样子，他没有头发，不过可能许久没理过了，头皮上渐渐有了细小的毛发，如她所料，是白金色的。

　　“好，我反省。”她答应得很快，“我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你现在先在情报局站稳脚跟就好，会有其他人跟你接应，他们会合力把你送上最高的位置。”褚赤停了下，“伍梵也接到了情报局的录取书，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跟你会面。”

　　“一般不是要等一个月吗？为什么她也提前被录取了？”

　　“这也是你要查清楚的，我们不知道情报局在搞什么鬼。”褚赤面无表情。

　　什么都她去，那她没来之前烽火会的人都在干什么？在等她来吗？

　　罗最强忍下心里的情绪，“您是想让我当上情报局局长吗？之后呢？”

　　褚赤如一潭死水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然后推翻联邦。”
　　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可他不敢说。

　　罗最眼神东张西望，发现塞壬和缪斯也是一脸左瞧瞧右看看的神情。

　　真是……糟糕的团队。

　　--

　　下午罗最去了地下城。

　　阿薄果然说话算话，罗最刚一下云梯，他就抱着音响上了拳击场，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城，“欢迎拳王罗最！”

　　“呜呼~~！”听到广播的人无论手上在做什么，立马丢下去挥舞双臂，跟着前奏摇摆起来。

　　“Our star，our queen……her fists are full of strength！”

　　“She walks from the morning light，sweeps away all the haze……”

　　她从熹微中来，扫去迷蒙阴霾。

　　随便听两句都能让她迷失在夸赞里，于是她选择了屏蔽，在喧闹声中奔向秦允的诊所。

　　秦允依旧在打游戏，见到罗最没什么反应，重新窝回了沙发里。
　　“外面吵翻天了，你来我这儿会把音响给吸引过来，故意炫耀呢？”

　　罗最从兜里掏出两颗水晶，一颗紫色，一颗黄色。

　　秦允果然来了兴趣，腾地一下坐起来，“不是，你哪弄的？”

　　“不会是偷的吧？”

　　她俯身琢磨起来，“算了，偷的就偷的吧，我要了。”

　　这是罗最在烽火会总部时练习自己物体控制异能时拿过来的，没想到三个人确实都没发现，准确来说，确实算是偷的……

　　但她现在很能自洽。

　　她帮烽火会做事，拿一分工资了吗？没有。这算是合理运用自身技能，促进金钱流通，维护联邦经济稳定。

　　秦允又从小房间里提了两个箱子出来，“这是我最后的A1型了。还有这个箱子里都是现金，我只有现金。”

　　罗最拿了营养剂，把现金的箱子留在那儿，“我妹妹的学费已经攒够了，情报局的工资也很高，我暂时不需要钱。”

　　秦允兴奋地把箱子抱在怀里，“好啊好啊。那挺好。”

　　“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允瞬间萎下来，“你要干嘛？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干。”

　　“暂时还没想好，应该不会到那个地步。”罗最想想，“可能只是出点力。”

　　出力？那她多的是。秦允笑眯眯点头。

　　“那我先走了。”罗最说完，转身时看到柜台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可。

　　他神色憔悴，脸颊酡红。

　　秦允捏着鼻子喊：“好大的酒味，快滚出去。”

　　他却从身上掏出一大沓崇币，丢在柜台上。

　　秦允皱着眉过去拿。
　　“买什么？”

　　“黄水晶。”

　　罗最确定他没有喝醉，因为他的眼神还很清明，此时正与她双目对视。

　　“那你这也不够啊。”秦允瞪大眼睛。

　　安可随即拿出一张卡。秦允正要开口：“我不收——”

　　安可突然说：“里面有五百万崇币。”

　　秦允噤声，飞快地把手伸过去，“也不是不收。”

　　她把刚才罗最给的黄水晶拿出来，正要递出去，手臂倏地被罗最握住。

　　秦允不好意思地笑：“你可不能反悔呀，这是我自己的客源……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为什么要黄水晶？”罗最是在问安可。

　　安可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反应过来，很平静地说：“提取异能。”

　　“目的？”

　　“跟你没关系吧？”安可说。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隐隐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你因后遗症变异了，或者非法变异者的身份暴露，情报局会接到清理任务。”罗最眼神淡漠，“这当然没什么，不过我想因为梅莉夫人那件事情，还有你的特殊身份，都会导致这项任务落到我的头上。”

　　安可笑笑，他在期待什么？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出现你说的那两种情况，我会自己结束生命。”
　　“不会给你机会的。”

　　虽然他心里觉得，死在她的手里还算不错。

　　罗最松开秦允的手，她已经提醒过一次了，不会再多为此费口舌，总归是别人的选择。

　　秦允欢欢喜喜把黄水晶给了他，随后目送他出了诊所。

　　她用手肘撞了下罗最，略有不满，“你差点害我错失五百万。”

　　“不过我看安可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终于要开始崛起了吗？”

　　“希望是崛起，而不是成为麻烦。”

　　说实话，除了她说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她私心并不想安可这样做。

　　倒不是因为他对赫最莫名其妙的情愫。

　　而是因为梅莉夫人。

　　梅莉夫人只是一个爱孩子的奶奶而已，不论王室纠葛或其他什么，祝云章都不应该把长辈的爱作为植入噬灵虫的绝佳桥梁，以此来满足他的私欲。

　　他选择了莫尼区，因为莫尼区的防线最严格，也因为他就是莫尼区的住户。这个任务只能第三小队来完成。

　　他不想失去第三小队，甚至从来都爱护自己的每个队员。可梅莉夫人的爱不算爱吗？

　　她为梅莉夫人感到惋惜，她觉得梅莉夫人一定不想看到安可这样。

　　--

　　第二天一早，罗最量了量自己的身高，发现又长高了一厘米。

　　她有一米七二了。

　　她习惯性地出门将羊奶拿回家，放在餐桌上，然后出了门。

　　今天她来得早了一些。昨晚祝云章发短讯告诉她，今天局长出差，她要先去找副局长。

　　她认识执，知道他是新上任的副局长，听说是由众联邦的联合会选举出来的。他甚至不是崇亚人。

　　35层的风格跟其他层很不一样，极其简约。

　　罗最安静地站在电梯口，看到了从副局长办公室走出来的宁芙。

　　她轻轻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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