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道成为咸鱼之后

　　第二天一大早，齐苑懒得起了个早，昨天晚上既没有通宵肝御魂也没有熬夜看小说更不用等秋叶原新出的手办。
　　睡了个难得睡了个好觉。
　　一阵温暖的米香味儿顺着厨房飘过来，他抬起头，隐隐约约能看见巫女和麻仓叶的身影。
　　“早啊。”
　　“早。”
　　少年抬起手，挥了挥牙刷，冲对方打招呼：“早。”
　　对方神色倦倦的打了个呵欠，眸光低垂，听见齐苑问他：“茨木走了？”他便看了齐苑一眼，点点头，说：“走了。”
　　茨木童子是当晚走的，在察觉麻仓叶王打开防御结界后，大江山鬼王头也不回的跳进了时光阵，身为安培晴明的式神，对于主人曾经的至交好友置若未闻。
　　“妖怪是非常薄情的存在。”
　　说这话时，塌旁端坐着捧着手机刷御魂的巫女，她神态清冷高贵，气质优雅圣洁，只是轻轻抬起眸子，静如秋湖的眸光安静的注视着轻轻哂笑的少年阴阳师：“我听说魔界有个叫雷禅的大妖怪，为了遵守与恋人的约定数千年不曾进食人类。”
　　“那么这位妖怪是否也是薄情的存在呢？”
　　巫女轻声发出询问。
　　回答她的少年阴阳师陷入沉默，目光微微恍惚，似乎想起很久以前的回忆，漫长近乎凝固得岁月里，总有令人无法忘记的东西。
　　雷禅，象征着他的弱小和脆弱。
　　琉璃一般，单薄易碎。
　　他和晴明奉阴阳寮之令，驱逐闯入人间界大开杀戒的大妖怪。
　　和人间的妖魔们不同，生活在魔界的雷禅更加强大冷酷，残忍狡猾。
　　麻仓叶王擅术，精通阴阳五行之术，又能驱使前鬼后鬼此等强式神，而安培晴明专咒，前有十二神将后有百鬼夜行，从大江山酒吞童子到荒川水流之主皆为其所用。
　　二者联手纵横无敌。
　　就是这样一对当世无人能与之匹敌的阴阳师，输给了雷禅。
　　浑身冒着漆黑不详的妖气，丝丝缕缕的云雾遮挡住大妖的面容，依稀有血沿着嘴角从残肢断臂坠落。
　　“我想找一个医女，你们见过她吗？”
　　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低沉回荡在整片天空。
　　“在下只活了短短数十年，就算是见过，只怕也不是您记忆里的样子。”安培晴明护在娇小的蝴蝶精身前，一道雷霆呼吸而至，麻仓叶王下意识上前，用前鬼当下对方随手一击，整个人倒退出去。
　　极其可怕的妖力。
　　冰冷，残暴，毫无情感，宛若流通的血河，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狂怒。
　　他看了晴明一眼，晴明白衣染血，双眸直视对方，毫无惧色：“倘若您真心想要找她，又怎么知道找到的一定是她？倘若您认不出她的模样，又怎么知道您吃的人里会不会有一个就是她的转世呢？”
　　“吾……吃了……她的转世？”
　　就这样一句可能，令这位大妖怪心生出犹豫，继而不再吃人。
　　妖怪无情，可妖怪也深情。
　　古话有言，情深不寿。
　　就算是妖怪用情至深的话也是活不了太久的。
　　麻仓叶王垂下眸子，凝视着茶杯里的水，淡淡的回道：“深情的妖怪活不了多久。”
　　“他快死了？”
　　巫女问。
　　“应该快了吧。”麻仓叶王拿不准大妖怪挨饿的极限，刚有些犹豫，一旁的齐苑忽然开口插话：“还有三个月哦。”
　　“啊咧，真是可怜的妖怪呢。”
　　桔梗歪了歪头，一缕黑发垂落白玉般的脸颊，眸光如水，沁出几分叹息。
　　齐苑点点头，很赞同这句话。
　　精怪妖魔修炼本就不易，别看青白蛇那种全家飞升的，人家那是有后台，背靠黎山老母，不能飞升才是奇怪事儿。
　　像雷禅这种等级的大妖，二次元的正常世界已经容纳不了，二次元天道不像主世界那样耐cao。曾经上古大罗金仙遍地走，金仙不如狗的洪荒时期，龙凤大能天天群殴打架，主世界的天道照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操起家伙缝缝补补，不是今儿共工撞了不周山，就是明儿孙悟空碎了凌霄殿。
　　主世界天道摔锤子：劳资不干了！
　　后来有了挑选接手人的选择游戏主神空间，顺带有了齐苑继承主神空间成为天道的事情。
　　齐苑还记得主神化作混沌灵气的那天，他双眼紧闭眼前一片漆黑，正沉浸在和大千世界沟通交流里，耳边忽然响起了本应该被他干掉的主神的声音，那一声叹气饱满深情，满足，和解脱，末了齐苑海品尝出三分幸灾乐祸。、
　　天道交给你了。
　　跟着大道粑粑好好干，累不死就往死里做！
　　齐苑：？
　　喵喵喵？
　　说多了都是泪，感叹一通雷禅的悲惨遭遇，大致总结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冷酷霸总为爱打算把自己活活饿死，顺便提了一句安培晴明腹黑之深，洞察人心，阿不，妖心之准，几个人喝完早茶，各自散去。
　　桔梗要准备祈福仪式。
　　齐苑继续雕刻准备给彩虹之子做替身的护身符，能一□□完全款买下这座山头，还要多亏了彭格列的资金支援。
　　不愧是九代目好基友，行走的彭格列代言人。
　　麻仓叶王则继续研究护山大阵，当过短暂一段时间阴阳寮头子的人哪怕是轮回转世，对于未解之谜也非常着迷。
　　而他的母亲麻之叶在桔梗的帮助下，成功适应了现代生活，熟练操纵爪机将今晚打火锅的食材下单。
　　点完单，忐忑不安：“会不会太过奢侈？”
　　麻之叶完全缺乏当家做主的经验，她和叶王两人吃饱全家不饿，饿了啃树根饭团，渴了就喝破瓦罐接的雨水露水。
　　听到这话，麻仓叶王毫不犹豫掏出一张符篆，轻轻念了句咒语，地上涌出流水一样的金色沙子，瞬间堆满了大半个房间。
　　“并不会奢侈，您可以随心所欲购买想要的东西。”
　　麻之叶这才安心。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齐苑手上动作不停，钻头切开木头，头也不回的问擦肩而过的少年：“之前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叶王笑了笑，眉毛轻轻挑起来，看起来轻松又愉悦：“并未有答案，我还是想做通灵王，成为地球之神，母亲希望我快乐矫健和自由，做一个三观正确的好孩子，我会在她希望的范围内去改变，而我则希望她快乐且安康。”
　　“好想法。”
　　“感谢您。”
　　麻仓叶王对齐苑道谢。
　　如果没有齐苑，他不一定能看见麻之叶，叶王非常珍惜母亲，也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但母亲的想法并不会改变他的想法，成为地球之神夺取通灵王和麻之叶想让他成为一个好人没有任何冲突。
　　麻之叶认知里人类是同伴。
　　她曾经在人类身上汲取温暖。
　　麻仓叶王的认知里，天地万物皆是同伴，没有人类还会有下一个类似人类的存在。
　　只要在母亲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做一个无视人类的地球之神，他相信麻之叶一定会非常满意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好人。
　　做一个好人，远远比做一个坏人容易。
　　麻仓叶王望着对手机屏幕笑容满脸的麻之叶，无声微笑。
　　————
　　晚上吃火锅。
　　只可惜，齐苑注定是吃不了的。
　　从外卖敲门的那一刻，他踩着木屐走来走去不断叹气，眉眼之间笼罩着一层浅浅忧郁。
　　暮色四合，远方卷来一层雾色，放佛有什么东西呼之即来。
　　掌心泛起一层毛绒绒的暖热，少年愣了愣，摸了摸对方的头，又顺手摸了摸伸爪爪洗脸的娇小姑娘：“没关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命运如无形之雾，湮灭于弹指之间。;”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打电话的是个小姑娘，说话声音娇娇软软带着哭腔，颤颤巍巍的询问：“您好，请问是齐苑先生吗？”
　　齐苑放缓呼吸，轻声说道：“我是齐苑。”
　　小姑娘说：“我是家长加奈，我妈妈生病了，您可以来东京看看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
　　“非常感谢您。”
　　小姑娘再三感谢后，挂断电话。
　　齐苑看着嘟嘟嘟的电话，努力回忆起那个被淹没在时光长河里单薄温暖的影子。
　　很温暖。
　　如同太阳下生机勃勃的向阳花。
　　父母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是名义上的小姨妈照顾他。
　　一直到主神空间降临，齐苑被迫离开，不过主神有做好后续安排，进入主神空间的人都有离家出走的合理需求，有的为情所困，有的为爱远走，有的厌恶家庭，有的讨厌工作等等等等。
　　后来他到了三次元主世界，一直也没有联系过。
　　一来天道亲缘单薄，二来身上凡人血脉早就化成了灵脉流淌，彼此间毫无血缘关系了。
　　晚饭前买了到京都的车票。
　　麻仓叶王开车送他，关上放行李的后备箱。
　　“你有驾照吗？”
　　“没有，家里就两位女士，您想哪位送您？”
　　叶王一摊手，光脚不怕穿鞋的，今天也是小少年努力养家的一天呢。
　　齐苑觉得很有道理，上车坐在副驾驶上，不得不说叶王不光火灵用的好连开车也开的很稳，一路飞驰送到车站，坐上前往京都的新干线，路上稍稍睡了一小会儿，买了两块面包填饱肚子，期间接了一通风先生打过来的电话，又闲聊了一会儿。
　　风先生说话总是温柔有趣，他说最近意大利不太平静，作为阿尔克巴雷利的一员他和里包恩一直在意大利帮助彭格列处理地下世界的事情。
　　又表达了齐苑搬家自己却无法帮忙的歉意。
　　齐苑笑了笑说没什么的，邀请他下次来做客。
　　说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侧过头，微微一怔，车辆行驶进了山洞，黑漆漆的车窗上反射出明亮的灯光，和一张眉眼柔和的笑脸。
　　的的确确是在笑着的。
　　少年用手抚摸着窗户上熟悉而陌生的脸，扯了扯嘴角。
　　风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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