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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四十分钟后。
虽然还不敢确定齐羽飞口中的“逃生隧道”有没有可能是埋伏，然而眼下Alias也确实没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以凭现在部队的状态挺过N城剩余丧尸群集的区域。
Alias伤势较轻的队员们架着重伤员，按照齐羽飞的指路方向来到一座废弃建筑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站尽头一处废弃墙垣后已经开辟了一个黑洞洞隧道，入口处的墙壁参差不齐，还有不少显而易见的蛛网零零散散，可见时间已久。
霍启天和程翊一边小心翼翼地架着冯皓的昏迷身躯，一边向那黑洞洞入口张望，同时不解地转头望向齐羽飞淡然的脸。
耸肩，齐羽飞指了指隧道边缘几个外型简陋的平板车，冲众人道：“这边就是逃生隧道入口了。只要坐上这些隧道板车，顺着隧道就能一路到达N城北麓那边的城区边界出口。”
瞅着齐羽飞淡然的脸，霍启天道：“如果这是陷阱，你清楚你不可能还有生路。”
闻言，齐羽飞嗤笑一声，爽朗道：“霍兄，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觉得我欺骗你们有意思？再说我也是要跟着你们进去的不是么？如果真有埋伏的话，我岂不是自找苦吃？”
霍启天对他的调侃没任何回应。
众人在隧道口慢慢停下脚步。
程翊探到那黑洞洞的隧道口，能隐隐感到一阵阴森冷风徐徐吹拂在自己脸上，下意识侧耳倾听，他努力集中精力，随后露出一抹惊讶神色：“这边好像能听到丧尸的声音。”
闻言，众人愣了愣，纷纷转头望向那未知的漆黑隧道入口。
黑洞洞的隧道，冷风飒飒声裹挟着隧道深处隐隐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呻|吟声，袭入整个地下停车场。
霍启天冷厉地抿起唇角，侧目盯向齐羽飞镇定的脸。
注意到众人质疑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齐羽飞再次无奈地脱力一笑：“喂，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不会真以为标着‘逃生隧道’就那么简单能逃生的么？想活着出去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不是么？”
“所以你意思是让我们大部队进入这条一通到底没任何回路，还被丧尸挤满的隧道？”听着齐羽飞言辞，站在一侧的池冉不禁有些讽刺地皱眉。
言下之意十分明确——
如果半中间有什么差错，他们的Alias前锋队铁定全军覆没。
周遭议论四起，然而齐羽飞丝毫没有动摇，只是转头望向旁边霍启天和程翊：“怎么，你们的意见？怕了的话，我也真是没办法了。”
即便对于需要采纳齐羽飞意见这种事感到不爽，但众人斟酌考量几条路径，隧道这边无疑是风险相对小，且效率高一些的。
瞄向隧道口两边的板车，霍启天倒是坦然地直接迈过去。
注意到霍启天身先士卒了，方才还议论纷纷的Alias组员们又渐渐停止了喧嚣。
潇洒地跃上板车，霍启天低首盯着那简陋车型，计算每辆板车大概能乘坐三十人左右。
——两辆车，对于他们前锋队众人绰绰有余。
微微皱着眉，他低头开始认真寻找可以启动它的装置。
“这种车是根据压力启动的，只要有人站在上面，就可以激发它的启动装置。”慢慢向霍启天所在板车上走来，齐羽飞跃上车板，“只要人数够了，速度就能提上来。”
说话间，脚下板车已经慢慢移动起来。
众人见状，明白再犹豫也没办法阻止进入隧道的命运，于是只好各个苦着脸一边调整着众伤员一边向两辆板车分散。
程翊上了霍启天和齐羽飞所在的车辆，三人站在板车最前方。
随着板车慢慢驶入隧道，众人能够清晰感受到面颊袭上的阴冷隧道间风。
自身后投来的停车场昏暗光线也在慢慢消散，整个狭窄空间渐渐被黑暗吞噬。
正当众人吐槽周边环境时，视野中却生然绽放一抹淡蓝色的光线。
众人不解望向前方，注意到程翊双手各自运起两个电流球，勉强用那黯淡的光线照亮前方阴暗的道路。
板车在简陋轨道上运行发出不规则的“咔哒”声，众人感受着越来越快的车速，不禁屏息凝神，细细聆听着前方渐近的嘶哑丧尸声。
程翊微微伸手向前，将手中淡蓝色电流球举到霍启天面前。
视野瞬然被点亮，困惑的霍启天瞅了眼程翊，却注意到对方手中递过来的长|枪。
“这给你。”程翊点了点头，“等下你应该用得到。”
一刻不停地盯着程翊面孔，霍启天缓缓伸手接过程翊手中长|枪。
注意到那枪型和自己亲手在战场上熔了的那只不离身的长|枪一样，他稍显意外。
——对方似乎记得他惯用的枪型。
想到这儿，唇角微微勾了勾，霍启天探上程翊肩膀拍了拍。
站在对面的齐羽飞看着霍启天和程翊的互动，兀自露出一抹不明意义的笑，调侃道：“你们感情还真好呢。”
不悦于齐羽飞这种自觉悠闲的口吻，霍启天皱眉瞄了眼对方，不过齐羽飞显然没被他的戾气影响。
程翊瞅了眼齐羽飞，忽的想起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逃过之前电击的。
下意识打量着齐羽飞身躯，程翊推测对方是异变。
但如果是异变，对方的异能又是什么？
正当程翊细致思考着异能相关事情时，前方隧道深处却传来一阵异常清晰的丧尸低吼声。
两辆先后行驶的平板车上，Alias众人皆神经一凛，迅速提高警惕。
侧首瞄着前方那超出程翊蓝光范围的漆黑隧道，齐羽飞忍不住淡笑：“看起来已经很近了。”转头瞄向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一个Alias成员，他耸肩，“还有多余的枪么？借我一用。”
“……”闻言，那成员相当犹豫，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
其余Alias成员也都观望着，无一人出手递枪。
注意到众人脸上的抵制情绪，齐羽飞愣了愣，忍不住苦笑一声：“我说，就算拿了枪，你们觉得我有可能先单挑你们全队，然后再一个人冲出丧尸重围么？考虑事情能不能动点脑子？”
望着齐羽飞那挫败的脸，Alias众人还是没人给他枪。
等了一会儿，齐羽飞无奈地摇了摇头，挫败道：“看起来我们BY还真是把你们修理得有够狠么。”
不过话音方落，他视野中却戳入一只长|枪。
抬眸，齐羽飞意识到是霍启天。
显然是没反应过来，齐羽飞和对方对视着，却半天不接枪。
手就那么在空中架了一会儿，霍启天皱眉：“不要么？等下喂丧尸就别抱怨。”言毕，未等齐羽飞反应，他便潇洒地将枪扔向对方。
看着硬生生飞来的枪身，齐羽飞稳稳接住，目色复杂地盯着霍启天。
“如果你耍花招，我就亲自送你上路。”
言毕，没再搭理卡在他那句“上路”上的齐羽飞，霍启天转头直接冲程翊开口：“程翊，你在板车前罩个电流屏。如果我和齐羽飞有没打中的丧尸，用那个把漏网之鱼挡下，不至于伤了部队。”
还没从齐羽飞和霍启天的互动中回神，程翊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举手制造了个硕大电流屏在板车正前方。
看着那一瞬将整个隧道点亮的刺眼蓝光，站在板车后方的众队员们不禁睁大双眼，好奇地望着那巨大蓝色屏上不断涌过的晶亮电流。
霍启天和齐羽飞两人稳当地走到板车最前方，同时在电流屏后架起枪，目光凛然地盯着前方隧道口。
随着板车速度的加快，众人已经渐渐能在被蓝色光芒勉强照亮的视野中看到隐隐约约的模糊轮廓。
“喂，霍启天。”扶着枪，齐羽飞语气倒是十分轻松，“趁这机会，咱也拼拼枪技，如何？”
压着长|枪，霍启天虽然没直接回应，却也瞅了眼齐羽飞。
“我看你们这些枪都还有自带的计数器，”齐羽飞指尖摩挲着自己枪身，“规则很简单，杀丧尸多的获胜。”
前方丧尸吼声越来越激烈。
霍启天倒也没拖泥带水，直接扳开枪侧的暗盒，激活了计数器。
“哈，干脆。”爽朗一笑，齐羽飞点了点头。
这边程翊还没来得及对这俩男人的提议吐槽，耳畔便已经炸响铺天盖地肆虐而起的枪响。
后方众人紧紧观望着霍启天和齐羽飞，只见两个男人动作稳然地架着枪，即便一次次被释放能量的枪身震得身躯都动荡，两人却始终视线坚定。
如果枪声在空地上已经足够震撼，那在这拥挤的狭长隧道中无疑增加了轰动效果。
感觉耳膜快因那枪声爆裂，程翊一边注意着前方丧尸们像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一边细细观察着两个男人的射击习惯。
即便两人用着同一类型的长|枪——KM9730，然而仅仅几分钟后，程翊却还是迅速找到了两人各自的特点。
——齐羽飞比霍启天射击速度大概要快出一倍。
看着霍启天那熟练的动作，程翊不禁回忆起最初在Alias基地训练场看到对方那沉静的身影时，自己心下的震撼。
——现在也和那时一样。
只要霍启天开枪，对方枪身一侧的计数器的红色数字必定向上跳。
——百发百中。
眯眼转头望向霍启天身侧的齐羽飞，程翊发现对方计数器上的数字也在疯狂上跳着。
不过，如果说霍启天是精确地“点式”击破，那么齐羽飞便是“面式”撒网。
几轮下来，即便齐羽飞射击稳定度没有霍启天高，但他射击速度快，范围广，总是能在丧尸成群结队地出现之前将它们迅速击倒，最后成为板车轮下的亡魂，这对于击破越来越密集的丧尸群来说，十分有效。
前方隧道口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多，即便两个人在准确高效地扫荡着，却仍然没有办法捕捉到全部丧尸。
很快，板车正前方的巨大蓝屏便逐渐响起“嗞嗞剌剌”丧尸撞击而上的声响。
程翊一边加大电流屏电流量，一边侧首望向前方霍启天和齐羽飞枪身上计数器的计数情况。
——他惊讶地发现霍启天计数器上的数字仅仅比齐羽飞计数器上的数字领先3个。
站在程翊身后的众Alias组员们也纷纷诧异地望向板车前方疯狂扫射着的齐羽飞，不禁干涩地吐了吐舌头。
——这家伙……如果把他扔回BY，将来一定祸患无穷。
抱着枪继续射击着，齐羽飞下意识侧首瞄了眼身边霍启天专注的面孔，一边调整了下肩膀一边强行让自己声音压过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喂，霍启天！”
目光凌然地盯着前方快要将整个隧道口堵死的丧尸群，霍启天没有余裕回应。
鼻腔渐渐充斥前方迎面扑来的丧尸腐臭，齐羽飞皱起眉梢，重新盯向前方，稍微朝霍启天方向凑近了些，借着漫天的嘶吼声为掩盖，尽量把声音控制在对方能听到但又不至于被后方人捕捉的范围：“你加入Alias的初衷不会跟Boss有关吧？”
“……”闻言，霍启天微微皱了皱眉，然而视线始终没有自前方隧道上移开。
“你知道你跟Boss之间的那点私人恩怨迟早会被你现在的队友知道的吧？”齐羽飞瞄了眼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程翊，继续道，“尤其是你在意的人。”
“……”听着齐羽飞的话语，霍启天勾着扳机的手指微微一滞。
很快，齐羽飞枪侧的计数数字便立刻赶上来，随后迅速超出霍启天5个。
注意到身边男人表情一瞬间的变化，齐羽飞忍不住笑道：“喂！别分心！不然等下你真的会输！”
无言地盯着前方不断向电流屏涌来的丧尸面孔，霍启天却没有再开枪的意思。
站在后方的程翊看着对方凝固的动作，不禁拧眉。
——齐羽飞的计数器已经比霍启天多出12个。
笑容越来越鲜明，齐羽飞一双狼目闪烁着晶亮，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然而他正得意间，身侧霍启天那边却生然炸响一个不小的“嗖”声，下一秒未等他反应，前方刚才还拥堵一片的丧尸群生然被像导弹一样的东西击中，顿时疯狂炸裂。
一瞬间，前方隧道铺天盖地地飞来模糊血肉，没有烟、没有火，只有血。
停下手中枪械射击，齐羽飞正错愕地转头想辨识清楚霍启天在做什么时，又一声和方才相同的“嗖”冲向前方，隧道深处的丧尸群又是一阵血肉乱炖。
两次大清理般的爆破，让整个被丧尸拥堵的隧道清爽了很多。
齐羽飞紧忙望向霍启天枪支一侧的计数器，注意到对方数字一瞬间比自己多出80来个。
“你……违规！”瞬间有些恼意，齐羽飞咂嘴，“既然比枪法，你怎么能让我用和你不一样的枪型？”
霍启天表情肃然地侧首望向齐羽飞略带恼怒的脸，淡淡开口：“我们枪型一样。”
齐羽飞则摇头：“霍兄，你这就很不坦率了吧。”再次瞄了眼霍启天手中长|枪，齐羽飞道，“我的枪如果也能有这种爆破力，我还用得着这么废力地在这边扫射么？！”
听着齐羽飞被欺骗了般恼火的声线，霍启天举了举手中长|枪，向齐羽飞示意：“你枪上也有的。”
齐羽飞侧首望了眼自己枪柄，看着和霍启天枪上相同的按钮，表情愈加阴霾：“这个我刚才就试过，是无效的。”长长吸了口气，齐羽飞无奈，“如果你们这样玩，就真的很没意思了。”
听着对方带着指责的挖苦言语，霍启天正了正面色：“齐先生，你知道这枪是KM9730型号，不是么？”
“废话，在基地呆这么久，如果枪型都不知道，你到底觉得我有多不称职？”
“那你也应该知道KM9730的无炎爆破弹的使用方法不是么？”
“……”听到这儿，齐羽飞张了张唇方要反驳，然而忽的想起什么来，哑然原地。
他当然知道无炎爆破弹，但使用那种爆破弹的前置条件非常难达到，所以在长期的使用中，他几乎是直接忽略那装置的存在。
“只有在连续不间断地击中100个目标后，爆破弹才能够储存足够的爆破力从而被激活。”
“……”
看着齐羽飞渐转难堪的表情，霍启天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
盯着身边霍启天郑重的脸，程翊下意识伸手探向霍启天枪柄调出计数器还有爆破弹计数器，上面分别显示着：571和2。
程翊知道霍启天方才用掉了2枚无炎爆破弹，也就是说对方在使用爆破弹前已经连续积累了4枚爆破弹。
转向一动不动的齐羽飞，程翊小心翼翼地调出对方计数器上的数据，只见齐羽飞枪柄上方分别显示着487和0.
——换言之，齐羽飞在这487个射击中，没有一次是连续100下都命中目标的。
重新放下齐羽飞手中枪械，程翊也不知该说什么。
确实，广撒网有广撒网的好处，不过命中率不高也是个麻烦。
齐羽飞显然也深知自己短板，明白自己这丑出的有些猝不及防，他脸色实在难看。
“现在想松懈还有点太早不是么？”霍启天冲齐羽飞道，“计数器这种东西实在没什么意思。按硬性来讲，你算是胜了。毕竟凭单体命中，你还是比我高。你我的射击方式完全不同，实际上没什么可比性，倒是有互补性。”冲前方再次渐渐涌上的丧尸群挑了挑下巴，霍启天道，“一起进攻效率才高。所以，还来么？”
哑然地盯着霍启天真挚的眸，又瞄了眼霍启天身侧用同样鼓励眼光盯着自己的程翊，齐羽飞默。
——这大概就是Alias和BY之间的本质差别。
BY视“战胜”为一切，因为只有“胜者”才有话语权。
败者只有被讥讽嘲笑的份——至少，这是他在BY多年来观察到的生存经验。
至于眼前这个没事就不分敌我地释放一下正能量的异能组到底该用纯净还是愚蠢来形容，齐羽飞还没找到准确定义，但不得不说，在他们身边，他并不觉得反感。
正话间，三人忽的听到后面一阵疾呼。
“飞哥！程医生！冯队他醒了！”
闻言，努力制造天蓝色保护屏的程翊喜出望外：“真的？”
后方几个组员小心翼翼地将冯皓身躯抬到车板正前方，而虚弱的冯皓也动了动僵硬的头颅朝前观望。
不过瞅了没几下，在定位齐羽飞身影时冯皓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确定对方是BY的人后，他费劲地张了张干裂的唇角，急切地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嘶哑干涩的嗓子让他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旁边几名队员跟对方简单解释了一下现状，而冯皓更是完全没好脸色，全程对齐羽飞保持激烈的敌意和警惕。
齐羽飞倒是爽朗道：“冯队是么？放心，我这单枪匹马的，真想在你们Alias里面搞出点什么，一个巴掌也拍不响。”说完，又侧首瞄了眼站在旁边的程翊和霍启天，齐羽飞摊手，“再说，你队伍上有这么优秀的枪手和实验员，你觉得我有机会么？”
听着齐羽飞那戏谑言辞，冯皓正准备回应，后面紧跟着的第二辆板车组员们却惊讶地冲前方高喊起来：“冯队！后面！后面也有丧尸跟上来了！”
齐羽飞伸了伸脖子越过众人肩膀向后方望去，下结论：“呵，看起来刚才这边的枪响吸引了不少‘类尸’么。”
话音方落，第一辆板车前方也再次出现大规模的拥堵丧尸。
来不及继续观望后方，霍启天迅速转身重新架起枪，草草冲旁边齐羽飞喊了句“准备好！”便开始了快速扫射。
齐羽飞倒也并未犹豫，稳步站到霍启天肩膀旁道：“我负责左边！右边交给你了！”
说完，齐羽飞同样开始了扫射。
前方登时电光石火，枪声震耳欲聋。
程翊盯着前方两个居然可以说得上配合默契的男人，刚调整了下手中蓝色保护屏，便注意到躺在板车上的冯皓向旁边一个组员交代了什么后，那组员便冲后方嘶嚎：“喂！后面板车上的突击组员注意！现在就展开Z型队列，交叉攻击！听到没有！”
第二辆板车上慌乱一片的众人像是吃了定心丸，架起枪支将数十名伤员牢牢护在中间。
最外围队员先行攻击，在打完子弹的时候迅速退下换第二排包围圈队员到前排，以达到不间断攻击的目的。
整个狭长隧道被前后肆虐的枪声震得俨然有轰塌趋势，几个后勤组员和通讯组员一边将寥寥无几的几把枪械交给突击组员，一边小心翼翼地蹲身而下，本能地护住头颅。
看着后方冲上前来的“类尸”被迅速击毙，冯皓脸上露出一抹欣慰。
正当两辆平板车都在积极对战丧尸之时，前方霍启天和齐羽飞生然注意到漆黑的隧道尽头渐渐冒出一点昏暗光线。
这亮意也很快引起周遭队员的注意：“快到隧道尽头了！”
那激亢的声音异常洪亮，迅速压过刺耳枪声向周遭奋力反击的众人扩散。
程翊透过前方寥寥丧尸群看着尽头光亮，也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齐羽飞被周遭众人情绪感染，一边架枪继续射击，一边侧首望向霍启天：“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感想么？”
闻言，草草瞄了眼齐羽飞，霍启天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
很快，借着众人那高亢的势头，Alias两辆平板车以异常惊人的速度冲向隧道尽头。
众人一边用枪械扫射处理着身后一些在爆破中漏网的丧尸，一边按捺着心下激动，注视着周遭陌生环境。
十几分钟后，最后几轮对丧尸的扫荡也渐渐平息。
霍启天和齐羽飞额角溢满汗水，一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一边动作麻利地收拾起身前枪械。
旁边程翊则目色温和地转头望向身后各个面色畅然开怀相拥庆祝生存的Alias组员——
折腾了这么久，是时候有点令人兴奋的消息了。
下意识便朝霍启天方向望了眼，程翊注意到对方也正无意识地瞄向他。
表情颇为复杂，程翊和对方对视了一会儿，露出一笑。
霍启天则回应地向他点了点头。
站在旁边的齐羽飞倒是十分冷静，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为了这胜利的喜悦而欢呼，他只是抬眸细细盯着周遭那凌乱不堪的建筑废墟，不知在搜寻什么。
注意到他的异常，已经背好枪的霍启天顺着齐羽飞目光，同样开始四处张望起来，然而看着那在天际昏暗光线中矗立的歪歪扭扭的众废墟建筑，他始终没有定位齐羽飞口中那看上去物资齐全的供应地。
在原地站定，霍启天重新警惕起来。
他环视着周遭没有任何察觉的程翊等Alias众人，不动声色地自背后重新抽出长|枪，随后扳着枪身“咔嚓”一声上膛，重新将黑洞洞的枪口慢慢指向齐羽飞。
“喂。”冷然一唤，霍启天眯眼，表情异常严肃。
闻声，齐羽飞下意识转过身来，不解地望向霍启天，但在看到那冰冷枪筒的瞬间，他不禁愕然：“你这是……干什么？”
丝毫没有和对方周旋的意思，霍启天利落道：“在没定位供应区前，暂时没法让你自由行动。”
回望进霍启天那异常凛然的眼，齐羽飞有点无奈：“霍兄，刚才在隧道里我难道还没证明我对你们部队无害这个事实么？”
“在部队安全离开之前你是无法完全证明的。”霍启天端枪冲对方指了指平板车下，“这边毕竟是BY的地域，如果有什么变故吃亏的不会是你，在找到供应区前，我不能放你自由。”
知道BY人员耍油头的方式，霍启天不打算冒险。
看着霍启天坚定的眼，齐羽飞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长长叹了口气，将手中长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道：“好。”
“启天？”看着冲齐羽飞举着长|枪的霍启天，帮助众人扶持伤员的程翊十分惊讶。
一侧被几个Alias队员护着的冯皓倒是面露欣慰，点了点头表示就这种气势才是Alias对外敌该有的态度。
几分钟后，在霍启天严密监视的枪口下，齐羽飞下了平板车，一边踩着那被碎石瓦砾布满的地面缓缓向前迈步，一边抬头仔细辨识着周遭环境，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供应区的具体地点。
Alias众人一边相互扶持着，一边一头雾水地跟在举枪的霍启天身后，不明白刚才在板车上可以说是配合默契的两个人怎么又突然翻了脸。
正当齐羽飞在Alias大部队前方带路之时，手腕间的对讲器却生然发出一阵嘈杂的数字音。
这声响在寂静空间中非常突兀，众Alias成员自然而然地重新警惕起来。
霍启天也不例外，他架紧长|枪，一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模样。
后方观望的程翊也快步走到霍启天身边，一边盯着齐羽飞，一边在掌间运起两团电流球。
“等下。”知道自己身后Alias众人已剑拔弩张，齐羽飞只能被动地将双手举得更高，随后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供应区真的在这边，我没有骗你们。”侧目环视着周边那没有丝毫供应区模样的废墟，他困惑道，“不过现在看起来，这边应该出了什么事情。”
闻言，Alias众人似乎在判断他言辞的真假。
然而正当双方重新陷入僵持时，齐羽飞腕间传话器却再次发出一阵粗糙的信号声响。
“齐队！……齐队！……是你么？……”
高举着双手，齐羽飞想将手腕降下来回应，然而注意到自己刚动了动胳膊便又被另外两个Alias突击组员用枪指上，不禁无奈地抬头，大声冲手腕间喊话：“是。”
“齐队！……我是方雄！……”断续的数字音传来一个坚定男声，“……你……怎么……还在N城区域？！你……知道么？……总部已经知道你被俘的事情了！……”
“……”
闻言，齐羽飞表情生生一滞。
他知道对方口中的总部就是指景川那边。
“齐队……如果Alias能让你活着，你就暂时先别回来……”
“……”
闻言，齐羽飞苦笑一声，侧眸瞄了眼自己脸前至少10来支枪口，不禁挫败摇了摇头。
“总部已经彻底摧毁了周边几个能通向Z城的城区资源……N城的、L城的、S城还有Y城……”那个自称为方雄的人还在汇报，“无论如何……你不要回来……不然的话……Boss那边一定会杀了你！”
“……”
齐羽飞知道景川一向对败军没有容忍度，所以方雄的话他并不意外。
但在BY混了一段时间，战绩赫赫的他总以为自己已经算可以被景川另眼相待的得力助手，所以对于景川的决定，他还是有些意外。
咬牙，他目光下意识落在不远处举枪指着自己的Alias成员身上，表情愈加深邃。
N城、L城还有S城是Alias总部所在A城和BY总部所在Z城之间有可能蕴藏生存资源的3小城。而现在照方雄的说法，如果L城和S城的资源都被摧毁，那Alias已经没退路。
从N城到Z城之间还有不小的距离，如果仅靠Alias现有资源，齐羽飞知道Alias寥寥无几的部队人员能撑到Z城就不错了，往回运物资什么的根本就是空想，更别提现在Alias里伤的伤残的残。
消化着方雄言辞，霍启天看着枪口前齐羽飞那苦闷异常的脸，凭直觉，他认为对方这次没撒谎。
“方雄，你在哪儿？”皱眉冲对讲器喊话，齐羽飞道，“这边供应区被毁了是么？”
“……是……齐队！……我差不多得走了……他们如果知道我擅自跟你联络，我一定玩完……”
“……”
“齐队……谢谢你之前对我那么照顾，听我的……这次真别回来……”方雄那边杂音越来越多，“……供应区被摧毁前……我留了点东西给你……如果幸运的话，可能还在……东西在供应区隔离室外……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顿了顿，方雄那边信号越来越不清晰，“……齐队……别死……活下去……”
随后没两句，对讲器便彻底消失了声音。
齐羽飞愣了许久，看上去有些烦躁。
也不在乎有没有被枪威胁，他径直当着一片枪口的面，慢慢放下投降的双手，脱力地蹲身而下。
Alias人众无言地盯着那个刚刚被自己组织抛弃并列为剿杀对象的男人，表情十分复杂。
挫败地哧笑，齐羽飞盯着地面乱糟糟的石砺，单手蹭入发梢揉搓着。
原本，他以为在BY里可以为了“胜”的念向拼搏到底。但“胜”来“胜”去，他最终亲自败在了这个“胜”字上。
然而正当他感到前途一片昏暗之时，视野中却生然戳入一只敞开的手掌。
不解地皱了皱眉，齐羽飞下意识抬首，却意外地注意到被几个Alias组员小心架着的冯皓。
“喂。”表情沉静，冯皓低首望着齐羽飞茫然的眼道，“有没有兴趣做一件事？”
“……？”
“正式加入Alia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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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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