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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两小时后，天蒙蒙亮。
昏暗废弃建筑大厅一角，在地上打地铺睡觉的程翊微微动了动身躯，莫名感到背上一阵冷风吹拂。
下意识半撑起身体拍了拍被自己揉成一团当枕头的卫衣，程翊侧首望向大厅其余睡倒一片的众队员们，睡眼朦胧地眯起眼眸。
耳畔充斥着窗外连绵的雨声和室内众人沉睡的安稳呼吸声，程翊借着自窗畔蹭入的细微光线，本能地寻找着霍启天身影。
然而视线扫了一圈都不见对方。
莫名清醒起来，程翊侧首望了眼睡在不远处伤势较重的冯皓，小心翼翼地爬过去伸手探了探对方额角，在确认对方没再继续发烧时，不禁径直撑起身体，蹑手蹑脚地向大厅门口摸去。
抵达门边，程翊视线穿过那东倒西歪在昏暗中矗立的各色残破建筑轮廓，向被雨幕模糊一片的天际张望。
长长吸了口气，感受着那冰冷寒意窜入肺部，程翊向建筑外之前和BY战斗的战场望去。
正思考着霍启天去向，他忽的注意到远处战场中间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半跪在地面，不知在做什么。
皱眉，程翊好奇地盯着那身影，注意到对方丝毫不在意天际雨点击打在身上。
不知是哪个伤员没经允许私自进入雨中，程翊转头望了一圈却意识到身边没什么遮雨工具。
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他硬着头皮迈步，没入门外连绵雨幕中。
踩着已经被雨水冲刷地有些虚软的地面，程翊一边伸手做些无用的挡雨动作，一边快步向视野中身影赶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看着对方仅仅下身裹着一件基地服，程翊有些惊讶，忍不住渐渐放慢了脚步，一边望着对方背对自己的赤|裸背部，一边尽量轻声地向对方靠近。
在对方身后站了足足有两分钟，程翊发现那个一向敏锐的男人竟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存在，不禁诧异于对方的专注度。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对方这么入神？
“那个——”
一句话还没询问出声，那方才还背对着自己毫无防备的男人倏然动作敏捷地转过身来，随后一脸杀意地举起一只短|枪对着自己。
直到认出是程翊，对方才愣了愣，随后收了动作。
“喂。”盯着霍启天的意外表情，程翊不解，“你在干什么？赶紧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慢慢自地面站起，霍启天没回应，只是专注地盯着程翊。
看着对方乌黑发梢不断向下滴落的雨滴，程翊忍不住咂嘴：“这会儿还在外面淋雨，你傻不傻。”
“……”
知道对方一向话少，程翊低头望向霍启天手臂，本想知道对方刚才到底在捡什么，然而他很快注意到——
眼前一向坦荡的男人，一只手竟然若有若无地背在身后。
低头盯着霍启天遮掩在身后的臂弯，程翊皱眉：“你手里拿着什么？”
手臂丝毫没有伸到前面来的意思，霍启天低头盯着程翊询问的眼：“没什么。”
“喂。”程翊挑眉，“你别告诉我你淋了半天雨就是没事吃饱了撑的。”
“……”
对方要拿出来还好，这突然遮遮掩掩的，让程翊方才本来已消散的好奇心愈发浓烈起来。
下意识向霍启天靠近一步，程翊伸手探向霍启天臂弯想将对方手腕扳过来。
敏捷侧了侧身，霍启天灵巧地躲过程翊动作。
这回有点挫败了，程翊道：“你开玩笑么？有什么东西需要藏着掖着的？”
霍启天还是没回应的意思。
跟对方对望了一会儿，程翊只得妥协道：“那行吧，我不问了，不过总得跟我回去吧。”冲漫天大雨扬了扬下巴，他道，“别干淋着。”
看着对方终于放弃，霍启天也没多想。
尤其是见对方径直转身向远处众人暂驻的废墟建筑踱去，霍启天便也迈动修长双腿，步履沉稳地跟上程翊，静默地和对方并肩向前踱去。
两人间充斥着天际淅淅沥沥雨声，然而却无人再话。
神思正游走间，霍启天却生然感到腕间一阵劲力。
未等他反应，被自己牢牢捏在掌间的物品便被一道劲力粗糙地顺去。
惊讶地伸手想夺回，然而程翊却径直向后撤开两步：“这是什么？”
“……”
眯眼盯着手中物品，程翊注意到是一串被一条细长电线串起来的塑料碎片。
借着天际昏暗光线，程翊捏着那一个个小碎片，研究微生物般皱着眉：“这些到底是什么？”正不解，他忽的注意到其中一个碎片上清晰的黑色刻度渐渐映入眼帘。
辨析了片刻，程翊忽的有些意外。
愣了一阵子，他转头瞄了眼霍启天：“这些难道是……？”
“……”
——碎片上的刻度，他是不可能认错的。
毕竟做实验的时候他经常用到。
——这些碎片，是他给霍启天的注射器。
盯着掌心那支离破碎的残片，不知为何，程翊感到心情渐渐动荡起来。
脑海纠杂着很多复杂情绪，程翊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你刚才……是在捡这些碎片？”
“……”
侧首望了眼那被天际雨幕遮蔽的空旷战场，程翊默。
他回忆起霍启天之前在战场上被Jared折磨时的场景，不禁地又一阵心酸。
——所以他难以想象对方在那泥泞不堪的场地费力搜寻这几乎不可能找全碎片的初衷。
怔了一阵子，程翊感觉心脏有股说不出的情绪在撞击：“你在这里捡了多久？”
明朗的星目专注地盯着程翊，霍启天却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定捡了很久，对不对。”
程翊记得自己最开始躺下睡觉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对方。
——这家伙至少在外面呆了一个小时。
“走吧。”看着程翊那有些躁然的脸，霍启天径直转身，准备向废墟建筑迈去。
然而才走出去两步，他却忽的感到手腕被什么人用力扯住。
眉梢滑过一抹意外，霍启天重新驻步，却并未回头。
“你这家伙……真是傻到家了。”
霍启天面部表情柔和了些，缓缓闭了眼。
“为什么找这种东西？”程翊执着地望着霍启天后脑，攥着对方手腕的掌心一点点收紧。
“……”
“霍启天。”程翊视线坚定。
“我觉得你知道答案。”霍启天转头看了眼程翊，目色幽深。
“……”
天际雨势倾泻在两人身畔，但双方都未顾及。
就那么注视着程翊，霍启天终于缓缓转过身躯，正脸面向对方。
先前在传输管上的炽烈情绪又有重燃的迹象，程翊下意识侧开视线，握住霍启天的手掌松了松。
然而刚要撤开手，霍启天却重新捉住程翊掌心，牢牢攥住。
瞬然，先前的紧张感开始被一抹局促和羞赧代替，程翊无言地低着头，再没有和霍启天对视的意思。
探手托了下程翊下巴，霍启天望着对方抬起的脸，慢慢勾唇：“这是你送我的。”
“……”对上霍启天视线，程翊表情有些复杂。
“我不想弄丢。”
“你其实……”意识到对方又向自己靠近了一步，程翊不自在地动了动喉结，“……不需要这样的……”
慢慢向程翊唇畔靠近，霍启天观察着程翊的反应，动作十分温柔。
“你……唔……”
程翊后面的话并未说完，霍启天便凑上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那么一下，但程翊还是涨得满脸通红，鼻息混乱，想说的话全部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唔……”
霍启天又吻了一下，看着对方窘迫至极的脸，他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抚了下程翊面庞。
完全处于短路状态，程翊半张着唇，圆睁着眼，俨然像断了发条的器械。
径直从程翊身边撤开，霍启天当着他的面把那串着碎片的电线像手链般绕在手上系了个死扣，随后冲程翊扬了扬下巴，浅笑道：“这个，谢了。我会一直留着的。”
言毕，未等程翊反应，他转身便向不远处大部队所在建筑迈步而去。
程翊一人傻愣在原地，下意识伸手碰了碰被霍启天吻过的唇，僵着躯体，反应了好一会儿。
直到几乎走到建筑门口的霍启天转头重新望向他，打手势催促他跟上时，程翊才一步一踉跄地迈步——
不得不说，先前对这个男人的特殊情绪在今夜被对方一锤定音。
程翊虽然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不可否认的，心下缓缓浮起的欣喜意味，代替了他所有理智。
正当程翊打算向霍启天方向迈步时，前方男人视线却从他身上慢慢向他身后移动。
观察了一阵子，霍启天冲程翊开口：“那边，有什么东西。”
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程翊循声朝霍启天指明方向望了眼，但几秒后，他定位了远处先前战斗区的传输管上方似乎有什么身影在晃动。
惊讶地撑起眉，程翊在原地站定，瞄了眼霍启天道：“BY那边还有剩余的人么？”
并未直接回应，霍启天迅速赶至程翊身边，视线紧锁在传输管上方的空间：“只有到那边看看才知道了。”
躬身向下，程翊从脚踝抽出一把短|枪，跟霍启天交换了个默契眼神，两人便小心翼翼地借着天际雨幕的掩饰向传输管上方移动。
攀上前往传输管的废墟时，两人废了一番功夫掩饰脚下的动静，但在最终抵达传输管平台后，他们愕然注意到先前本应被击毙的齐羽飞已经摇摇晃晃站直了身体，此刻正一步一摇地向传输管另一边磨蹭。
没待什么人发令，程翊和霍启天便同时飞身而出，迅速向对面男人奔去。
听到身后溅起的水花声，一脸颓丧的齐羽飞转头看了眼，便手忙脚乱地开始加速，但很快便被从后方冲来的霍启天抱住腰肢压向地面。
看着面朝下剧烈喘息着的男人，霍启天动作粗糙地将对方翻过身来，随后劲力扯起对方领口，仔细检查对方身躯。
但一番查看，他并未发现对方身上因为电击留下的任何伤痕。
旁边迅速赶到的程翊看着面前光景，忍不住冲霍启天开口：“他是怎么躲过电击的？？”
就那么制着齐羽飞身躯，霍启天转头望向站在旁边的程翊，冲下方大部队所在建筑扬了扬下巴：“怎么，我们现在把他带回去么？”
看着齐羽飞那奄奄一息的模样，程翊稍有犹豫，但明白眼下别无他法，只能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两人架着齐羽飞虚软的身体出现在大部队驻扎的建筑门口。
天色渐渐亮起来。
雨势也收敛了许多。
睡在门口的石磊、张双琦等后勤组员听到程翊他们窸窣脚步声，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片刻后，看着两个被雨水淋透的人正架着一个垂首瘫软的男人进来，他们本能地自地面上撑起身来，赶到他们身边想要帮忙。
石磊速度最快，他跑到程翊身边刚要搭把手，却忽的注意到那瘫软男人的身份。
眯眼，他细细辨识着对方胸前的BY字母，意外道：“诶？程医生……这家伙是BY的人？”
石磊声音并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大厅中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回响。
片刻后，一些半梦半醒的队员们慢慢撑起身来，揉着睡意惺忪的眼向门口方向望来。
“发生什么了？”
“……什么BY的？……”
“怎么回事？……”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带着晨起嘶哑的讨论声，程翊无奈地叹了口气。
“程医生？飞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双琦也在旁边盯着那一脸苍白的男人，试探着开口。
“我来解释么？”程翊干涩地望了眼身边霍启天。
耸肩，霍启天一脸“Go ahead”的表情。
注意到这边动静，更多好奇的组员一边小心翼翼地衬着身上伤口，一边慢慢自地面撑起身来。
看着对面众人投来的询问目光，程翊侧首望向身边被霍启天架着的齐羽飞开口：“他是BY在N城指挥部的人，不管怎样，他对BY驻扎地那边的情况肯定比我们要了解，如果能在他身上挖掘BY的信息，我相信我们会少走不少弯路。”
“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混蛋是不是就是那个强行电击你的家伙？”听着程翊冷静分析着局势，旁边聆听的张双琦却有些沉不住气，握拳自地面站起身来。
闻言，程翊尴尬道：“嗯。”
众人听到这儿，脸上纷纷对齐羽飞露出凛冽的敌意。
注意到众人的不悦情绪，程翊不禁长长吸了口气：“大家听好，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维护Alias集体的利益，尽快让冯队得到相应治疗。现在我们实在没立场犹豫，如果这人能帮我们躲过BY组织在N城设下的机关，旧账可以晚些时候再算，大局为重。”
不过程翊刚说完，被霍启天架住的齐羽飞便讽刺开口：“呵、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把BY的消息出卖给你们么？”
这话成功搅合了一屋子人的情绪，不少Alias成员恼火地自地面站起身来，一副要上前把齐羽飞大卸八块的表情。
注意到众人暴动的情绪，程翊无奈地瞅了眼齐羽飞，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不带个人恩怨：“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叫齐羽飞，对么？”
苍白一笑，齐羽飞抬首盯向程翊：“我该庆幸么？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侧眸望了眼程翊身后满目愤慨的众Alias成员，齐羽飞挖苦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替我求情？”
知道BY的人个个是耍嘴皮子的天才，霍启天紧了紧齐羽飞臂弯，冷声道：“废话不用讲，帮，还是不帮？”
“你觉得让我出卖自己的组织有可能么？”听着霍启天凛然言辞，齐羽飞眯缝着一双眼，唇角挂着隐隐嘲讽。
见对方油盐不进，程翊也只能正了正态度，走到齐羽飞面前，语气颇为恳切道：“齐先生，我记得之前在传输管那边战斗的时候，你呼叫过你的组织后援对么？”
“……”齐羽飞侧首，深深望进程翊眼眸。
“没人回应不是么？”
“……”
“我相信你醒来之后应该也试过联系他们对吧？”
听着程翊那坚定言辞，齐羽飞一语不置地侧开眼。
“如果你的组织真有你说的那么值得奉献生命，那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派人来救你？”
至于身前齐羽飞的沉默，霍启天认为对方大概早就猜到原因，只是一直没跟自己承认罢了。
对于BY一向残酷的领导方式，参加战斗有去无回的人都会被算作沉没成本，救援这种事情，只可能被当作浪费资源——换句话说，景川对打败仗的组织人员容忍度是相当小的。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容忍度。
大厅内Alias众人恼火的喧嚣声渐渐黯淡下去，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此刻沉默不语的齐羽飞身上，仿佛在讨说法般等待着。
然而几分钟过去，齐羽飞却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在旁边围观的众突击组员面对那令人难耐的沉默，早就心烦地想冲上前去，然而以石磊为首的后勤组员们只是默默地在程翊他们身边围成一个小圈，牢牢拦着躁动的众人，选择站在霍启天和程翊一边。
长长叹了口气，程翊打算再尝试一次：“齐先生，你对你组织的全力付出我很佩服，”垂首望了眼自己隐隐泛着蓝光的身体，程翊黯淡地笑了笑，“说来说去，你确实差点让我丧命，不过不得不说，如果没有你那种脱轨行为，我现在可能还一滩烂泥地软在地上。”
“……”
“我理解也尊重你想搞清楚异能身上变异缘由的研究心理，我自己也是实验员，所以我知道好奇心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挡不住。但我也请你看清，光有一颗心还不够，方法也很重要，你们组织在这方面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得出有利于自己结果的理念，我实在不敢苟同。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在这方面十分有研究天赋的聪明人，但你难道从没质疑过这些实验的过程和手段么？你真能心安理得地用鲜血和生命换取那些实验数据么？”
听着程翊那真挚的一席话，整个大厅都陷入一片沉默。
几秒后，一些小声的议论再次缓缓占了上风。
“程医生，跟他这种人压根没法讲道理。”
“是啊，无赖都把无赖当耍酷资本，你跟他说这个，不是对牛弹琴么。”
“要我说还是杀了吧，免得他回头再玩些花样耍我们。”
……
听着周边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齐羽飞对上程翊视线，那凌然面容中渐渐爬上一抹凝重。
他并没回应程翊的意思，只是侧首向整个废墟大厅中草草扫视，视野中，不少重伤队员斜倚在墙角，痛苦低吟着；还有一些仍然昏迷中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光景实在不堪。
“你们想救人？”
“……”闻言，似乎十分意外齐羽飞竟然开口回应自己的话，程翊点头。
“实话跟你们说吧，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是绝对撑不过E区的。”
闻言，程翊表情微微一滞。
“撑得过。”
齐羽飞话音方落，大厅中却又响起另外一个低沉男声。
闻言，齐羽飞微微侧首，对上霍启天凝然的眼。
耳畔众人也开始纷纷附和，齐羽飞嗤笑，随后认真望进程翊眼眸：“说来说去，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异变这种东西，是能一直维持稳定的吧？”
“……”闻言，程翊微微一愣。
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齐羽飞一边挡开霍启天架住自己的臂弯，一边勉强支撑着虚软双腿冲程翊道：“你先前的力量已经透支成那个样子了，你难道还觉得自己身上的电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
“如果没有及时充电，你身上的电能只会一点点消耗殆尽。尤其是现在世界的死样子，你以为充电还跟呼吸一样方便么？不然你以为我废那么大力气要增加你的储电量是做什么？你的能力级别，实在很弱。”
“……”
说完，齐羽飞又转向霍启天：“说实话，如果我能算到你身上异变的可能性，这场战斗的结果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理论上讲，异变的方向性实在太多，有可能有利于进化，也可能十分致命。别以为现在你拥有了金属熔岩力，就可以天下无敌。你的属性是金属就是金属，对温度的变化实在是天性上就很敏感。这也是为什么冰人这种冰属性的生物会成为金属性异变的致命天敌。就这么跟你说吧，虽然还没有在你身上做过什么实质性实验，但是我个人猜测便是过度使用熔岩力，你的内耗增加，很有可能会反噬。”
“……”
“熔化周围一切敌人确实是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像那种高温的东西要让你简简单单的金属身躯承担，有可能持久么？你从来没想过会玩火烧身熔了自己么？”
“……”
盯着齐羽飞那没有遮掩的干脆面容，霍启天表情愈加阴霾。
即便确实很想反驳，不过霍启天也不得不承认，先前使用熔岩力的时候，自己还鲜明地记得，胸口承担着那近乎痛楚的热度。
“齐先生，如果我们真的撑不过E区，我可以问问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安全走出去么？”程翊侧面敲击着，想从对方口中问出些端倪。
闻言，齐羽飞淡笑，随后侧头盯向程翊：“说实话，我确实没想过Alias会放过我这条命，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确实没想过你们Alias会蠢到这种地步。”
“……”
“说来说去，你们想知道BY根据地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生存资源还有救治现在队伍上的伤员。”
闻言，程翊倒是坦诚点头。
“介于你们不打算杀我，那我也就作为回礼帮你们一次。不过想让我告诉你们BY的根据地点，抱歉，做不到。关于资源和医疗方面的事情，我这边确实有个地方能让你们搞定一切。”伸手扯了扯领口，齐羽飞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僵硬脖颈，“按BY在这边查到的资料，N城的每一区都曾经建立过地下紧急滑行隧道。这边的G区也有。N城北边山麓那边就是逃生隧道的尽头。我们在那边有几个紧急物资供应区，也确实可以帮到你们。”
“是么。”程翊皱眉。
“不过这边的地下隧道常年废弃，很可能有各种危险。你们只要敢进去，我就奉陪到底。”
闻言，程翊和站在一旁表情淡然的霍启天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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