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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听着冯皓提议，齐羽飞唇角爬上一抹苦笑。
回BY是死。
在这种丧尸成群的地域选择自己离开也是死。
而在这末世，他还有太多需要完成的事情，死对他来说不是最解脱的方式，所以——
他还能怎样。
“你觉得我现在有选择权么？”
齐羽飞握住冯皓的手，从地面起身。
虽然对目前的发展，队上Alias众人各执己见，但既然对齐羽飞报最大成见的队长都开口提议，他们便也不好有什么异议。
“我希望你理解，现在要我们对你完全消除戒备是不现实的。”冯皓知道BY成员惯用的伎俩，不打算拐弯抹角，“这是你生存的机会，不是特权，我们需要你决心的证明。”
垂眸浅笑，齐羽飞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我没有背叛组织的习惯，如果我决定加入了，决心这种东西，你们不需要质疑我。”顿了顿，想到BY的事情，他无奈道，“当然，如果组织先背叛我，我也没必要遵守这种单方面的可笑约定不是么。”
冯皓眼神幽深。
“刚才你们都听到了。”齐羽飞继续，“我的旧部下说这边的供应区隔离室外他留了什么。如果你们需要‘决心’的证明，我可以亲自带你们去。”
冯皓紧锁着齐羽飞眼眸，对方视线颇为真挚。
于是十分钟后，在经得冯皓同意后，整个大部队在齐羽飞带领下前往隔离室。
众人步行不久便在一处已经变形的建筑大门后发现了被掩埋起来的“供应区隔离室”。
很明显，因为隔离室门被炸毁，丧尸不可能还乖乖地呆在其中。
此刻他们视野中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几个Alias组员端着枪向内张望，一边认真打量着每个角落，一边纳闷地皱眉。
此刻这个废弃的空间干净地出奇，既没有包裹也没有箱子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不管方雄口中说的“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存留下来的可能性也已经非常渺小。
念及此，费了半天功夫什么都没找到的众人不禁再次一阵挫败。
正当整个供应区地域再次被一抹颓然包裹之时，齐羽飞却脚步稳然地迈向偏门，几秒后，看着没人跟过来，他不禁无奈转头道：“还愣着干什么，来。”
**
Z城。
BY基地中心总指挥室。
景川单手支着额头坐在一张浮空椅上盯着跪在地面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嘴边挂着慵懒的笑。
对方满脸血污，景川却视而不见，只是简单道：“事情办成了么？”
瑟缩着盯着地面，男人胸膛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堪，始终没开口。
似乎是预料到对方的反应，景川冲站在男人身后的一个看守打了个响指，吩咐：“把视频给我调过来。”
领命，看守迅速自基地服中掏出一只遥控器，熟练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瞬间，一片湛蓝色全息屏幕便在指挥室跳显。
“这是……？”
“靠，这么大的FK车型，哪来的？”
“所以那个方雄说的物资是代步工具？”
……
屏幕的视角斜斜的，感觉是从一个巨大车型的天花板一角窥视一般。
知道监视器隐藏地隐秘，景川侧目瞅了眼跪立地面苦楚喘息着的男人：“方雄，做得好。”
被绑在地面的方雄却完全没因为那赞赏露出笑意，只是愤恨地咬紧牙关。
“如果不是你，羽飞他们也不可能发现这辆车。”把齐羽飞唤得十分亲密，景川揉了揉太阳穴，瞄了眼屏幕中欣喜若狂地涌入车厢的Alias众人，道，“是不是得给你们准备香槟什么的？”
“Boss！”地面上跪立的方雄却生然抬首，一双布满血丝的眸恳求地盯着景川漠然的脸，“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齐队……”
闻言，景川挑眉。
“不杀他？”伸手摩挲着下颌，他故作不明道，“这是你的建议？”
肩膀颤抖着，方雄不知景川下一步的动向。
在基地待了不短时间，但景川的脾气一向不好拿捏，想从对方表情上搞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基本不可能，那个冷血的男人已把笑里藏刀这种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怎么，对羽飞这么挂念？”景川一脸逗小白鼠的玩味瞅着方雄。
“……”方雄垂着脸，依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齐羽飞确实是个好棋子，不过再好的棋子也终究有牺牲的一天。”他目光瞄向湛蓝色的清晰屏幕，视线落在Alias中一个赤着上身，背着长|枪表情沉重的男人身上，“尤其是需要他去搞定Queen的时候。”
“Boss，齐队真的为队伍奉献了很多……他、他在研究和战役方面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Boss，求你……求你不要杀他！……”
“你还真积极呢。”景川瞅了眼方雄，“既然你和他情义这么深，不如我给你个提议？”
方雄听到这儿，忽的感觉有种不祥预感。
“如果你这么不想让他死，一命抵一命就很简单了么。”双手环胸，景川冲方雄努努嘴，“你替他去死，如何？”
额角冷汗直冒，方雄呆愣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景川刺激他的用意，但无奈他就是控制不了自身的恐惧感。
看着瞬间噤声的方雄，景川轻哼：“你们啊，还真是没什么新意，嘴上说得能为对方要死要活，最后还不都扯淡？”
方雄垂眸盯着地面，肩膀剧烈颤抖着。
几秒后，几颗泪无法克制地砸上地面。
看对方情绪波动，景川冷嘲着叹了口气：“别弄得自己跟悲情主角似的，是个男人就有点出息。我说要杀你了么？”
“……”
冲站在方雄身后的看守扬了扬下巴，景川似乎厌倦了这种泪水鲜血的场面：“把他带下去，看着心烦。”那看守上步要架起方雄身躯，他又补上一句，“看看17号实验室还有没有空床位，把这小子带过去体验体验。”
“是。”看守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便将跪立地面身躯瘫软的方雄连拖带拽地架了下去。
听着指挥室门扉一阵沉闷声响，景川重新转头望向房间正中偌大的全息屏幕，认真盯着那个和其他人喜悦表情始终格格不入的冰冷男人，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启天，你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屏幕中，一个单薄的男人慢慢走到那兀自沉默的男人身前，伸手拍了下对方肩膀。
景川仿佛看电影般，饶有兴趣地翘起二郎腿，眼眸始终固定在那沉默男人英俊的脸颊上。
“启天？”
见对方没有反应，单薄男人又提醒了一句。
环视着偌大的FK车厢，那表情阴冷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应对方的意思。
“你叫他‘启天’？”听着那单薄男人唤得亲昵，景川身体微微向前躬了些。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单薄男人耐心地盯着霍启天的脸，继续锲而不舍地询问。
看着屏幕中霍启天始终沉静的脸，景川不禁嗤笑一声，随后目光落在那单薄男人身上，得意道：“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霍启天不感兴趣的事情，你是不可能让他开口的。”
然而这边自言自语刚落，景川便看到霍启天居然亲密地伸手揉了下那单薄男人的发梢，肃然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这车出现的时机很奇怪。”
看着霍启天那警惕的眼，景川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BY的生存经验，你倒并不是完全忘了么。”脸色更冰，景川道，“如果连我做事风格你都忘了的话，你和这帮Alias的蠢货也没什么区别了。”
“奇怪？”无奈一笑，程翊盯着对方若朗星的眸道，“你是仗打太多了，做什么事情都得分析分析。”
回望着程翊关切的眸，霍启天伸手探上前托了托程翊下颌。
看着霍启天和那个单薄男人之间亲密的互动，景川随即伸手自靠椅扶手侧边抽出一只小型远端操控器冲着前方全息屏幕晃了晃，很快，屏幕上出现的所有人头顶都出现了清晰的姓名显示。
细细看着被霍启天用那种温柔笑眼盯着的男人，景川脸色相当阴沉地喃喃念出声：“程翊。”
靠回椅子靠背，景川把玩着手中小型操控器，视线落回霍启天身上：“看起来这段时间你过得相当潇洒么。霍启天，我说过吧。如果你把别人带到我们之间，我真是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呢。”唇角挂着瘆人的笑，景川凛冽道，“你只能是我的小白鼠，懂么？”
**
N城边境。
FK战车。
齐羽飞向Alias众人耐心解释车子性能：“有这种车型，一辆能抵你们Alias越野车3、4辆。这边的储备应有尽有。一层车厢上面还能分出三层独立车厢，二层是实验厢，三层是医疗及生活必需品储藏厢，最顶层是观望攻击厢，基本生活需求应该都能满足。”转头注意到霍启天依然阴沉着脸，齐羽飞道，“怎么，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见对方这么说，霍启天也就开门见山：“外面供应区已经被毁得连基本轮廓都不剩，但这辆车却仍然好好保留着，你确定这是巧合？”
能理解霍启天的谨慎，齐羽飞沉默了一下，解释道：“这辆车是方雄那小子留下来的，之前在BY那会儿，他是我很忠心的部下。如果你想说这辆车有问题，我只能说不可能。我信他。”
听着齐羽飞那坚定口吻，霍启天也不好直接反驳：“你信他？”
“是。”
垂眸，霍启天没再回应。
同是在BY混过的男人，他知道BY什么都可能有，唯独信任这种东西例外。
但对齐羽飞这种仍抱有执念的人，霍启天也表示理解。
看着霍启天欲言又止的模样，齐羽飞愣了愣，随后表情严肃地开口：“如果你有什么想质疑的，尽管提出来。”
明白在没必要在“信任”这种话题上再纠结，霍启天直接换了个话题： “既然这是你们队伍以前用过的车，构造和功能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当然。”
“这车型确实供应齐全，但弊端也很明显。”
“哦？是么？你倒是说说看什么弊端？”齐羽飞表示很好奇这男人的见解。
“虽然物资供应齐全，但也意味着车载过重，车速不可能太快。再加上整个车型总共四层，真要遭到大规模丧尸袭击的话，很容易翻倒。而且这设计把攻击厢安置在最上面，真有什么紧急状况，突击组根本不可能及时乘坐升降梯上去，白白浪费时间。”
“怕耽误时间的话直接派几个人上去守着不就好了？”
“对FK我也不是完全没了解。这边空间应该是一层比一层矮，四层空间那么小的情况下，多人看守很不现实。”
“我说。”
正当齐羽飞、霍启天两人在讨论时，一个慵懒的男声在FK战车一层角落响起。
众人转头望向声源，注意到冯皓已经吃力地半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这辆车是BY留下来的不是么？那既然如此，你——”他指了指齐羽飞，“等下整理一份详细的车辆性能报告。既然L城和S城的资源已经被BY先行销毁，那么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将目的地直接指向Z城，所以你现在就根据这辆车的可行资源，计算出从这里到Z城到底需要多久。”
注意到冯皓从头到尾都盯着自己吩咐，齐羽飞还挺意外：“你确定是希望我来做这件事情？”
“怎么，你有意见么？”
很意外对方对自己的信任，齐羽飞反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道：“没有。”
“可如果我们直接选择前往Z城，风险也会增加。”一直旁听的程翊忍不住提出自己看法。
“是啊冯队。”听着程翊开口，石磊也插了一句，“先前的N城还只是个被BY‘名分上’归为管辖的区域，我们就已经战得这么辛苦，如果我们现在硬生生闯他们大本营，他们的防守和戒备岂不是要强上百倍？那我们要怎么奇迹般地突破Z城，奇迹般地活着进去，奇迹般地采集资源然后再奇迹般地活着回来？”
听着石磊那连续几个“奇迹般地”，冯皓脸色不太好看。
沉思了一会儿，他盯着石磊淡然道：“来，你过来。”
坐在石磊身边的张双琦“嗖”得从石磊身边挪开一个空位道：“兄弟，走好。”
石磊头皮发麻地看着冯皓那张扑克脸，掌心全是汗。
见他没动，冯皓皱眉：“来。”
不远处的池冉不禁对张双琦道：“要给他烧纸么？”
张双琦举起手中一坨绷带，耸肩：“已经准备好了。”
正话间，石磊已经迈到冯皓面前，冯皓抬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也不知该怎么回应，石磊窘迫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需要‘奇迹’我们才可能成功么？嗯？”
“不是的冯队……”石磊仿佛从冯皓脸上看到了自己那悲惨的命运，“我就是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太理想化吧，热血确实好，不过实际点的话也许就——啊！……痛痛痛痛！”
石磊一句话尚未说完，冯皓已经伸手扯住他耳朵雄壮地扭起来，对于喜欢打压士气的臭小子，他绝不手软：“实际点是么，现在难道还不够实际？都特么放你们这帮死小子回家娶媳妇才算实际么！”
“冯队！冯队！我错了！我错了……”感觉自己完全当了冯皓怒气的炮灰，石磊只能惨叫却又不敢继续火上浇油。
“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别再抱怨。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在我队伍里散播负能量懂么？谁要是觉得坚持不下来，现在就给我报名，该滚哪儿滚哪儿去，Alias不需要喜欢打退堂鼓的废物！”
“冯队……我没说要放弃啊……冯队……”委屈地继续护着自己耳朵，石磊疼得泪眼汪汪。
旁边观战的齐羽飞看着这边凶残景象，调侃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BY能下得去狠手呢，冯队，既然我入了你们Alias，继续护着BY的资料就没任何意义了，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倒是能给你们提供些参考方向。”
这话落下，齐羽飞成功吸引了周遭Alias人众的目光。
“BY那边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站在霍启天身边的程翊忍不住虚起声音向霍启天询问。
很意外程翊会突然问这种问题，霍启天沉默了一会儿才锁眉道：“只有十年前的一些片段而已。”
要问他现在对BY的记忆，最鲜明的大概就是实验室那段残酷经历。
而且，就算他还清晰记得BY的内部构造，也只可能是十年前的格局。
他这缺位的十年间，可能发生的变数实在很多，如果仅凭记忆做出决定，是一定会误导众人的。
知道霍启天有难言之隐，程翊便也没再不近人情地追问下去。
“确实如你们猜测的，如果硬闯Z城，不仅你们采不到资源，就连边界都别想活着进去。”齐羽飞不紧不慢地跟众人解释着Z城情况，“现在Z城的BY主基地外有着两层几乎不可能攻破的防御带，如果我们这一小队人能成功突破的话，BY的主基地方面相对来说就会比较容易对付些。”
“两层不可能攻破的防御带？那是什么？”躺在临时病床上的冯皓轻轻松开扯住石磊的手。
解放了般睁大双眸，石磊长舒一口气，屁颠屁颠跑回张双琦他们身边。
“第一层，也就是保护着Z城最外围的‘防御带’，其实是个叫Catess的地下组织。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我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耳闻。不过听我过去的同僚说，这个组织里面的成员全部都是在BY的异能实验中失败的残次品，因为将他们带离实验室时消除了他们对残酷实验经历的所有记忆，并灌输了BY拯救了他们的思想，这些人对BY有着近乎神化的膜拜心里，非常忠诚。如果想突破这些人，实在不容易。”
“Catess？”听着齐羽飞那严肃声线，站在程翊身边的霍启天微微皱眉。
注意到霍启天那严肃的脸，齐羽飞愣了愣，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对了，这个组织，你应该不陌生。毕竟当初，你就是从Catess消失的第一人。”
听到这儿，霍启天面色一滞。
站在旁边的程翊也惊讶地撑起眉，旁边众人就更别讲了，都是一副中邪表情。
满意地看着众人反应，齐羽飞笑：“其实也没那么夸张。确切的说，是他们将你的躯体运向Catess的半途你消失的。我猜你应该是利用那段路上疏忽的警备逃脱的吧，很聪明么。”
对于对方这段话，霍启天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你的意思是，Catess里全是异能人？”在角落里认真听着的冯皓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倒不一定。因为是实验室的失败之作，他们有的身体有些小小的变异，有的可能会有畸形。不过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可能经历试验之后会异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异能。不过总体来说，经历过异能实验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体力增强，也就是说如果想强行突破他们的大部队，可能会比对战冰人更让你们措手不及。”
“但严格来讲他们还是没异能不是么。”程翊不解。
“如果仅仅因为这个你就小看他们的话，到时候一定会吃亏。”双手顺入口袋，齐羽飞继续着陈述，“Catess身为‘第一道防御带’自然和‘第二道防御带’有着深切关联。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有幸冲破Catess的防御，他们应该会立刻开启‘第二道防御带’来把关。”
“第二道防御带？”冯皓皱眉。
“嗯，就是BY保留的攻击力极强的‘类尸’丧尸群还有精英异能团。”
“精、精英异能团？”旁边几个突击组员不禁错愕出声。
“是。”齐羽飞点头，“你们别以为BY那边就只有几个冰人天天蹦跶着跟你们过不去。BY里面研究出来的异能数不胜数，尤其是那些能够通过BY指挥中心Boss景川认同的种类。目前就我了解的信息，BY手上攻击力强悍的异能有火类、植物类、冰类、毒雾类、风类、水类等等。想想看，现在你们队伍里面的异能只有程翊和霍启天两个人，一个电类，一个金属类。电类的程翊能力还处于初级阶段，储电量差到极点；而金属类的霍启天也没有办法解决反噬问题，所以说白了，综合分析，我们此行真的凶多吉少。”
“……”被齐羽飞那一席话击中，车内一片静默。
看着众人那惨白的脸，齐羽飞还嫌不够乱地继续补充：“哦对了忘记说。之所以说‘第二条防御带’基本是不可能突破的最重要原因就是一旦突破了第一层防御带而触发第二层防御带的警戒线，那些丧尸和异能会全员出击，一起进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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