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

作者:很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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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戏



      这回信实在叫陆岑川措手不及,她越想就越觉得,只有席三诈死才能解释如今的情况。毕竟只有席三诈死生还,才会上心打听自家,进而得知自己有后,再来惦记阿越,要把阿越带走,这整件事才说得通。
      之前没有回音的时候她已经日日脑补,如今心里更是烦忧,虽然努力的行动如常,但到底逃不过长辈们的厉眼,这些隐隐不耐的焦灼俱被看得清清楚楚。
      在查魏衍时就遇到阻碍,宋老爷子与杨路也很吃惊,无论是谁用什么理由,对方竟假托身份前来行骗,说白了,阿越一个农家汉的遗腹子,到底图什么?但这接连的惊诧并不能叫他们像陆岑川一般无措,也并不会因为这样出乎意料的发展就乱了自己的分寸。
      比起身在局中又着实根基浅薄的陆岑川,他们更懂得如何从毫无线索之中觅得一点头绪,也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身家,在重重迷障之中稳住步调,找出自己的优势来。

      阿越的精神也不算好,陆岑川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但自己这个状态,阿越跟她朝夕相处,肯定是要露馅,又觉得一早叫阿越知道缘由,也省了一场忧心。
      宋老爷子劝慰了陆岑川一回,看她并不走心,就知道这小姑娘不见着尘埃落定是不会放松的,便也不再多说。又使人送了各样的小玩意儿来逗着阿越玩耍,见这一直只黏着陆岑川的小子竟因为不想叫陆岑川担忧,勉强的跟自己亲近了起来,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这些事情他老胳膊老腿的见的多了,虽然惊诧却也有限,便心疼她们小小年纪就已经只剩彼此相依为命,怎么还要经历如此的波折。
      而不得不说,陆岑川突逢变故,除了忧心之外,却没什么自怨自艾的表现,反倒是火气上涌,看着更像是心情不好在生气。平日里生意往来并不见松懈,遇人也依然客气有礼,只是若稍有不顺她意,那张利嘴就跟开了刃似的,格外的不饶人。
      好在近日她除了往常在坊看顾生意,几乎是闭门不出,只有又来生事的吴梅花,正面领受了陆岑川的毒舌之后溃涕而走,还在李宝柱大为光火之下,真的只能回娘家小住,于别人也更没什么妨碍。
      略一思索,明白陆岑川这是恼火自己人小力微,不能在这事上做的更多,几乎是叫人肆意蒙蔽,竟还有个蠢货送上门来叫她受骗,哪还能忍,就叫老爷子又有些失笑。

      因事情出乎意料,为了帮陆岑川查探魏衍,或者还有他背后真正的主家,杨路跟宋老爷子各自动用了手上更多的人脉,老爷子本来算是来女儿女婿处消闲的,如今这样频繁的调遣手下,也不能够了。
      然而还未等老爷子感慨一二,他积年的旧友兼生意伙伴就从京城来了书信,言及一桩极大的买卖,老爷子沉吟多日,也不管这信中利益撺掇,托词手上正有要紧的新生意,回信拒了。
      竟不算完,转头就把还未做得周全的瓷砖推上了台面,让柳师傅不要继续试做改进,直接先烧一整套能镶嵌影壁的拼花纹样出来。陆岑川略有惊诧,老爷子明明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然而她心绪不宁,也没有精神多去关心。

      这之后老爷子的信件往来不绝,间或有魏衍那边的消息,却都不甚紧要,只是魏衍还在县城未有动作云云。
      这一日小厮又是带来了若干来自京城的信件,宋老爷子瞅了瞅其中一个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里叹了一声,没立即打开,正在掂量这信里内容的分量,就见陆岑川也拆了顺道带给她的一张帖子。
      是林舒茗邀着同去府城看戏的帖子。
      陆岑川根本没有玩的心思,皱了眉就要回绝,老爷子伸手扯了那帖子过来一看,这次不是什么宴会,是府城有名角儿登台,林夫人定了位置,林舒茗便邀她同去。
      老爷子哼笑到,
      “你跟那林小姐,要好到可以推掉帖子了?”这帖子可比什么赏春宴重要多了,就差明摆着说没把她当做外人,是一家亲友私下出游了。
      “……并没有。”
      她虽然跟林舒茗几次见面都很投缘,但要说有什么真切的交情,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彼此都有好感,如今也丝毫没有深入,堪堪停在表面罢了。
      她觉得只堪堪停在表面的交情,对方却下了这样的帖子,若是双方家事相当,断然拒绝也就那样了,但对方是县令的千金,陆岑川是什么呢?加上虎视眈眈的林夫人,大可说一句不识抬举,陆岑川县城的生意说不定都要变得艰难。
      更不用说还有个不知到底是谁的魏衍,也明白与县令的交好如今其实是在震慑席家,叫他们不要妄动,陆岑川实在是不想把事情搅得更浑了。
      见她眉头皱得更紧,宋老爷子又火上浇油到,
      “或者你也就这点道行,如今那边都没个定论,你便要破功了?”说完不等陆岑川反应,就替她回了个应约的帖子。
      陆岑川眉头皱得眉毛都要连起来了。说起来,她还没去过府城呢。
      但也完全不想在这种情形下去大城市长见识好么!

      到了约定那日,被宋老爷子塞进马车的时候,陆岑川郁闷的要命,但也明白这约应了也就是应了,任性不去的后果简直麻烦,心知宋老爷子是对的,也只能腹诽两句就算了。
      但,什么叫正好散心?怎么散心?看着林夫人的脸吗??
      陆岑川揉揉额角,把将要爆出来的青筋按下去,抱着阿越,坐着宋老爷子的马车,咯噔咯噔的往府城去。

      马车一路走了将近快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了据说离安平镇不是很远的府城,下车的时候陆岑川腿和脚都有些不听使唤,脊柱连着肩膀的骨头都好像位置不太对,耳膜跟后脑相互呼应的在嗡嗡乱响,在地上站了老半天,还是感觉牙关在打抖,整个身体都不太受控,仿佛哪儿哪儿都不是自己的。
      盖因前面的那个咯噔,它不是拟声词,是真的咯噔。
      路程短的时候还不这么明显,两个时辰马车坐下来,陆岑川都要被颠吐了!
      谁说马车坐着舒服的?!站出来我保证不今天打死他!!
      除了有个车厢,有个帘挡着,里面好像布置的高档一点儿,还放了点儿什么茶具点心的……该颠还是颠,该簸还是簸,一路磕磕绊绊起起伏伏,跟牛车有什么区别!?
      马比牛贵那么多,也救不了车它没有减震啊!!

      陆岑川一脸生无可恋,撑着车厢在地上缓了半晌,才伸手把阿越抱下车,阿越路上就见她脸色不好,担忧极了,这会儿更是支着小手给陆岑川顺气,还心疼的去摸她脸颊,
      “姨姨,好些了么?”
      又说要自己站着不要她抱,陆岑川不肯,这人生地不熟的,还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怎么可能撒手叫他自己站着。艰难的吐出了两口浊气,陆岑川摇头说自己好多了,摸了摸阿越脑顶叫他不要担心。
      驾车送她们来的是宋老爷子的小厮,这时自动兼起了打杂的差事,等陆岑川脸色好些了,把车马叫店家牵到后面看好,便先进去找林舒茗一行人。

      林舒茗今天约陆岑川相聚的地方是府城的一座茶楼,这茶楼宽阔雅致,在府城很有名头,常请一些出名的大家登台献艺,这一回便是有个难得的名角儿挑大梁,林舒茗才想说请陆岑川同来。
      上次自己没有顾虑周全怠慢了陆岑川,心中一直非常抱歉,这次特意挑了没有外人需要照料的场合,又听了林县令的撺掇,有一点希望母亲多跟陆岑川相处,就能看到她好处的想法。
      而且看戏,唔,县里少有这个,陆岑川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不多久果然有小丫头跟着那小厮出来迎陆岑川,说是林夫人母女已在二楼雅座,殷勤的引着陆岑川上楼。
      林舒茗正在翘首以盼,见她来了便起身相迎,被她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慌忙询问怎么了,得知是坐车不适,先是自责了一番,又赶紧叫人拿压口的清茶点心,叫她吃一些看能不能好受一点。
      陆岑川是歇了一阵才上来的,比起刚刚下车那会儿算是好多了,与林舒茗寒暄又与林夫人见礼,一套忙完,戏台上已经锣鼓胡琴开场,才坐在林舒茗身边看起戏来。

      戏文咿咿呀呀拖腔拖调的,但还不至于听不懂,节奏也不算太慢,梗概大约是说有个富家小姐路遇落难书生,施以援手之后又有偶遇,几番相谈,为书生文采人品所倾倒,便向自家爹娘禀告心意,无奈小姐的爹娘看不上书生穷困潦倒,据不允婚。什么小姐爹娘的现实市侩不通人情啊,小姐情窦初开与不敢违逆父母的柔弱苦闷啊,书生穷困落魄怀才不遇被人欺辱啊,唱得一句比一句动听煽情。
      然而叫陆岑川说,这实在是一出没带脑子的言情剧。
      但林舒茗看得十分投入,还为男女主角充满阻碍的情路颇为动容,频频发出小小的惊叹,她旁边那个小丫头更是都要被这坎坷爱恋感动到落泪了。陆岑川端起茶喝了一口,顺道去偷看林夫人,不知道她对自己女儿喜欢这种剧目作何感想。
      还没等能窥得一二,台上的剧情已经进展到了小姐的丫头带着书生,偷溜进花园与小姐私定终身,陆岑川一个没忍住啧了一声。
      她这声并不大,但林夫人其实一直在分心关注她,立时就发现了,林舒茗正在为那对有情人得以相见开心,以为她还在难受,不由关切,
      “可还是不舒服?你莫要强撑,不如要间客房休息一下吧?”
      陆岑川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看了林夫人一眼,为自己这声不满解释到,
      “我只是有些为这家父母气恼。”
      林舒茗不明所以,林夫人倒是难得的愿意跟陆岑川搭个话,
      “哦?”
      见她询问,陆岑川抬头看见台上满是欣喜,觉得自己成全了小姐的那个丫头正在欢蹦,又是狠啧了一声,
      “这丫头真是……”她琢磨了一下应该怎么表达,
      “她跟那书生什么关系?怎么就能笃信他人品把一个外人带进家里?还躲开家中人手,直领进后院?我如珠如宝捧在手心儿娇养出来的女儿,就被这家贼这么轻易的卖给了别人,我能不气?我打死她都是轻的。”
      这小姐的爹娘养出个蠢女儿已经够惨了,还雇到这样不带脑子又主意这么大的丫头和蠢女儿搅合在一起,简直是倒了血霉。

      林舒茗闻言都懵了,她那眼中含泪的小丫头也是如遭棒喝,呆愣愣的望着陆岑川,一脸的不可置信。陆岑川就知道揭破小姑娘们的迷梦会是这个效果,不过既然都说了,就干脆说个彻底。见林夫人没有阻止她的意思,接着到,
      “不止这丫头,后院儿所有下人都得算个玩忽职守,他们吃着我的喝着我的,却叫我失了我心爱的女儿,一个都别想好。”
      “可,可是,她是为了小姐好呀!”林舒茗的小丫头泪蒙蒙的反驳到。

      这样的场合哪轮的上一个丫头说话,就算再不待见陆岑川,不想要自己女儿和她相交,但林夫人最重规矩,当即一眼瞪了过去,小丫头就是一抖,缩在林舒茗身后不敢说话了。林舒茗赶紧为自己的丫头求情,林夫人没有往下追究,反倒看回陆岑川,好像挺期待她回答的。
      陆岑川看了那个丫头一眼,林舒茗总是带着她出门,可见确实是得用的,又在林舒茗面前说话随意,想来关系应该也很亲密,然而遇事却总是躲在林舒茗背后……陆岑川心中摇头,也不遮掩,
      “好?她知道什么是好么?”倒不是看不起那丫头的出身,但生长环境的不同,太能分化见识与感受了。
      “她为人仆俾,一生的目标可能都只是过上不伺候人的生活,说不定还希望有一天当上小姐身边的大管事之类。而小姐呢?小姐生而锦衣玉食,仆妇满屋,说句不好听的,吃饭连碗都不用自己端。”
      “这样悬殊的差距,她心中的好,怎么可能对小姐也算好?”
      说到这里不由又加了一句,
      “而且,这小姐的父母双亲是怎么了?难道对自己的女儿还不如一个丫头上心?轮得上一个丫头给小姐做主?”
      不要奇怪陆岑川从开始就把自己摆到了为人父母的位置,她倾心照顾抚养阿越,家长的身份叫她更有代入感,又正在经历变故,心中充斥着大起大落的脑补,要是有人这么坑骗自己珍爱的孩子,把那人大卸八块的心都有。
      “我要是小姐她爹,带歪我女儿,又引狼入室,还冒犯我一家之主的威严,不扇死她的。”

      这话引起了周围一阵轻笑声,连林夫人都有些忍俊不禁,陆岑川抬眼扫了下四周,成联的屏风把一个个雅座隔成独立的空间,中间距离也颇远,到不用担心打扰别人。便歪头看那小丫头,见她面上似有不服,却到底咬着牙没继续反驳,就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林舒茗又问到,
      “夏姑娘,你这话中,很取不中那书生人品?”
      陆岑川笑到,
      “你看那个书生,穷,落魄,来路不明,姑且信那句怀才不遇,你从哪里能信这人人品呢?”
      “他,他是个读书人呀!”小丫头又没忍住。
      陆岑川嗤笑到,
      “读书怎么了?读书了不起吗?”
      “路边算命的,店里看账的,他们都读过书认得字,不过差别在多少罢了。而他们至少有一份生计养活自己和家人,这书生有什么?”
      然后不等那丫头再反驳,
      “或许你又要说她谈吐风雅,人品好性子好。”
      那丫头果然用力点头,陆岑川几乎都不忍心笑话她了,
      “台上的戏子,路边的骗子,多年经商的生意人,各个都能比他更能说会道,更会嘘寒问暖,更招人喜欢。”好好说话谁不会啊,就算有人不会,这也不是什么十分特别的技能嘛,至于人品好,就更无从说起。
      “连一点基本的担当都没有,谈什么人品?”
      “这书生与小姐几次相见,都藏着掖着躲在无人之处,说的好听一点叫自卑怯弱有自知之明,说的难听一点儿,就是个专门坑骗单纯小姑娘的登徒子,所以才藏头藏尾怕被人发现,跟小姐就是玩玩罢了。”
      因有林舒茗与阿越,陆岑川到底把已在嘴边的白女票二字咽了下去,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耍花腔,并且连甜言蜜语的水准都很一般,他说自己怀才不遇,可向谁证明过自己的才德没有?他说要娶小姐,可有一次真的上门提亲没有?他说要与小姐一世安稳,可做过什么切实的事情没有?”
      “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要不是小姐相助,早就饿死路边了。”

      在这样犀利的提问之下,那丫头终是茫然的闭了嘴,林舒茗也是若有所思,这时林夫人才终于开口,
      “你说的很对。”
      陆岑川头次得了县令夫人的赞同,又见她方正严肃的脸上竟透出些许笑意,都有些受宠若惊,就听林夫人问她,
      “时下竟还有许多懵懂的小女儿家被这些戏文话本蛊惑,笃信什么天上姻缘一线牵,却不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何看?”
      “哦……”
      陆岑川看了一眼林舒茗,不知道林夫人这是不是意有所指,只能有一说一到,
      “这种浅白的人渣都看不透,小姐们还是乖乖等着父母之命的好。”至少不是在背地里被骗身骗心,找人说理都没处去。
      这话还有一层小姐们若是火眼金睛,大可自己做主的意思,好像不太叫林夫人满意,但到底没继续挑剔,而是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意。
      陆岑川再也想不到的,竟因为吐槽了一个无脑恋爱剧,叫林夫人对她全面改观,觉得她虽然狡猾,却实在是个务实通透的人。在这事上的立场,更证明了她心思也很清正,女儿若是愿意,多交往一二亦无不可。

      这戏唱到最后,是小姐的爹发现他们竟暗通曲款,惊怒之下到底舍不得女儿,只命那书生进京赶考,若能蟾宫折桂就托付女儿终身,最后自然是书生得中,皆大欢喜。
      那小丫头看了这结尾,颇不服气的瞪了陆岑川一眼,一脸“你看这结果不是很好吗!”的意思。陆岑川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次却不止是林夫人瞪了那丫头,那丫头身后的仆妇一把就把她拽到了后面的人群之中,立即补了两个人上前把她挡住,并捂起嘴来不许她再出声。林舒茗愣了一下,面上有些纠结,却最终没说什么,默认了林夫人的处置。

      听完了戏多少闲聊了一阵,时候不早就要各自回家,林舒茗怕她回去时又是一顿颠簸,便邀她同坐自家的马车,多少宽敞舒适一些,实在难过还可以躺躺。陆岑川自然是婉拒了,目送林家母女上车离去,看着宋老爷子的马车叹气。
      刚刚好了没一会儿,就又要被颠回去,陆岑川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到底下定决心爬进车厢,叫那小厮回家。这回却没走多远就坚持不住,只觉得比早上颠得更厉害了,竟不能忍,无奈叫停,颤巍巍的从上面下来,靠着车辕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皱着眉要上车。
      再也不坐马车了!
      陆岑川在心里撂狠话,这刚到城门口还没出去,往来车马众多,想着赶紧走别碍事儿,一只手扒着车厢就要往上爬,谁料车厢太高她又没有抓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千钧一发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
      陆岑川稳住身形转头一看,一个高挑瘦削的年轻男人正抓着自己手臂,他身后不远处有架车马,大概是被自己挡了路正要来询问。陆岑川赶忙道谢又致歉,那人松开了手沉默摇头,倒是车上探头出来一个锦衣玉冠的少年,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勾着明媚的弧度,笑到,
      “原来是你。”
      “哈?”

      陆岑川来了有快一年了,可从来没见过生得这样俊俏又有钱的少年,不由心下疑惑,就听那少年继续笑到,
      “刚才在茶楼听戏,我就坐在你们隔壁,不巧把你说的话都听到了。”
      陆岑川:“……”我最近是不是就不能说话?怎么到哪儿胡扯都能扯出问题来?
      她迷迷蒙蒙的想着,身上难受的感觉更加压不住了。
      “我并无恶意,而且大庭广众,也算不上是偷听嘛~”
      少年语调轻快,说出这话都叫人不忍心追究,陆岑川也确实不会追究,只摆了摆手,她头晕的厉害,不愿与陌生人多说,伸手就又要再往车上爬。那少年却又出声到,
      “你那些见解倒是有趣,可愿意与我再探讨几句?”
      陆岑川继续摆手推脱,
      “见解粗陋,不敢当您一句夸。”
      “那至少留个名姓,好歹也是一场相识嘛。”
      “哦,我姓陆,陆岑川。”
      她混混沌沌的,顺口就这么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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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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