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

作者:很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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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顺



      这话说出来陆岑川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吞了。
      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嫌弃自己话多过!莫名其妙的撘什么茬!
      她在心底哀嚎了一声,阿越刚刚叫她哄着留在了车厢里面,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又回头去看那锦衣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记住了他的形貌。这少年虽然问了她名姓,却没有互通往来的意思,只说了一句来日有缘再见,就缩回车厢去了,倒是做足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洒脱。
      ……也成吧!
      陆岑川有点自暴自弃,刚刚扶住她的男人朝她点头致意之后,也回到驾车的位置上去了,果然自己是挡着道了。赶紧费劲儿巴拉的爬进车厢,见阿越只是关切的看着自己,好像并没有听见刚刚他们说话,一脸菜色的把他抱起来,叫小厮回家。

      从府城回到村里,陆岑川魂儿都给颠丢了一半儿,既没力气多跟老爷子掰扯,也没力气琢磨自己今日一不小心露了个马脚会不会有问题,模模糊糊的想着今天遇到的那小子,他锦衣玉冠的,又有一股子立于人上的矜贵,还端着高深莫测的高人范儿,摆明了跟自己这平民百姓不是一路人,发自内心的希望后会无期,好歹洗了澡扑上床就睡了。

      等她睡醒了,老爷子才说京城那边有了个新消息。陆岑川赶紧打起精神细听,
      “魏衍这个人,报给咱们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名字好像是真的。”
      “……哈?”费尽心机弄个假身份,却用个真名?
      陆岑川觉得最近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也太多,耐着性子听老爷子的说法,
      “那校尉本是普通的猎户,投军之后因上阵勇武才得以起家,从前日子贫苦,家里也没什么亲眷,只妻子娘家还有个弟弟。”
      他这妻弟自小跟着姐姐姐夫一家过活,算是校尉夫妻拉扯养育,后来这校尉有了军功得了职位,才跟着一起到了京城。本身也算是努力上进,成年之后不愿再拖累校尉夫妻,一意在外打拼,如今已经做到了□□居的管事一职。
      “而这□□居里,恰好就有个管事姓魏名衍,与这妻弟同在一处做事。”
      “也确实是……在前些日子领了差事,出京去了。”

      若说是巧合,此时别说是宋老爷子,陆岑川也是断断不肯信的。可若不是巧合……那这魏衍的来历可就更古怪了!

      宋老爷子也不等她发问,直接到,
      “□□居在京城中也算有些名气,素来以文人骚客书画雅聚著称,明面儿上只是个没有中举的富贵闲人所开。”
      陆岑川吊起了眉毛,妻弟,共事,富贵闲人?她心中疑惑愈深,却还是抓住老爷子话中重点,先问到,
      “明面儿上?”
      老爷子捻须点头,这年头能在京城里混出个名堂还屹立不倒的,富贵是一定,闲人可就保不准了。

      “富贵闲人……”
      陆岑川在口中喃喃重复,试图想通如果魏衍背后真是这富贵闲人,到底怎么才能和阿越扯上关系。
      宋老爷子也是紧盯着陆岑川反应,这消息要是没出差错,魏衍的背后之人就太叫人出乎意料了。京城虽然贵人云集,但□□居这样的,看着虽然不显山露水,只是个文人墨客的雅聚之所,实际上没个硬实的后台,哪能在京城的高粱繁华之中,给一群不管真假总之先得风骨清高的读书人让出一席之地呢?
      比起这么个人物要找阿越,宋老爷子觉得席三诈尸还更容易接受些。

      魏衍曲折弯绕的身份,来头不明的背后人,寻不到头绪的联系和目的,在这繁杂纷乱的发展之中,陆岑川心中的判断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前面之所以忐忑焦虑,除去一开始有人要带走阿越叫她惊慌,无外乎因为如果是席老三来寻阿越,就算再不屑此人人品,跟人亲爹抢孩子,无论如何也显得理亏,一旦对上就得落在下风。
      而现在,就算是席三又怎么样?他这样重重掩饰躲在人后,总该有些缘由,既然这个唯一在阿越抚养权上站在天然高点的人都心中有鬼,那陆岑川又担忧什么呢?

      或者干脆就不是席三。

      只是一伙预备妥帖行事沉稳,却又有些漏洞的骗子,不管为了什么要骗了阿越去……
      就更奇怪了啊!!
      为什么非得是阿越?且不说跟席家许下重金,光头一次上门送的那些东西,就足够这乡野人家吃用好几年了。更是打从自己找上门去就按兵不动,她们这边消息都传了好几轮了,魏衍的主子却还是没个回音。但也不说就此撤去,而是好像忽然被打乱了步调,就干脆静观其变起来似的。
      再仔细想想,因同袍情谊照拂遗孤,这理由也太客气了些,虽是好心,但非要说起来,不过就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一意拒绝了又怎样呢?强自坚持,便是要拆散别人至亲血脉,致使家人离散,别说吃力不讨好,简直天怒人怨。
      这理由找的也太不像话,哪有前来行骗,却提前给自己弄个这样被动的条框的?
      对啊,如果根本就跟席三没有关系,天下的理由千千万,为什么非得用照顾同袍遗孤这一个?是觉得这理由足够糊弄所有人,还是这样假借身份,才更好行事?
      想到这里,陆岑川嘴角勾起一个讽笑,确实是足够好行事的了,只是这样空口的白话,若不是自己疑虑重重,不愿叫他们带走阿越,又有宋老爷子出手打探,才拉扯到现在,发觉魏衍种种货不对板,只凭席家贪财,早就把阿越双手奉上了不是吗。

      诶?

      陆岑川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但此时好歹捋顺了一些,把自己从钻死的牛角尖里拔丨出丨来,转了转眼睛到,
      “要不,我再去问问魏衍?” 他那主家回信也太慢了。
      宋老爷子哭笑不得,之前是谁提心吊胆的窝在家里等消息,连门都不想出的?
      “你这态度也变得太多了!”
      虽然此时大体排除了陆岑川叫人不敢置信的席三诈死说,但□□居也不是什么好查的线索,便不准她去蹦跶。

      想通无论魏衍是谁,背后又是谁,这一票人既然顺势拖延,就是不会硬来,其中更有诸多疑点当下不能堪透,陆岑川简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正在此时有个小厮急匆匆的来找老爷子,说城里来了位大主顾,杨路带了话来。
      能惊动老爷子的大主顾,陆岑川就知趣的避开了,留那小厮跟老爷子单独说话,自己带着阿越往田里去。

      看着田里将熟的麦子,陆岑川觉得已经好多天没来干过活了。
      自我检讨了一番,就抱着阿越走进田里,阿越挣扎下地不叫她抱着干活,陆岑川便随手折了几根草枝编了个帽子给阿越遮阳,才带着他慢腾腾的在田里转悠起来。
      捯饬了一会儿庄稼,陆岑川又把魏衍的事情在心里捋了一遍,看着阿越握着白嫩嫩的小爪子,费力的在她身边拔一颗杂草,似把他小小身体里的全部力气都用在那野草上一般,好不容易拽了出来,却差点把自己也摔个仰倒。
      陆岑川赶紧伸手把他扶住抱在怀里,扔了那颗坚韧的野草,掏出布巾给阿越擦手,摸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儿,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错啦,”陆岑川抱着阿越反省到,又蹭了蹭他的脸颊,
      “是我太过慌张了。”
      魏衍来路不明,到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有什么意图,但行事却颇有章法,往来也很平稳。反观她自己,打从最初魏衍说要带走阿越,就抱持着一个惊弓之鸟的状态,这样的心境除了让自己应对事情的反应变差之外,就只会影响阿越。
      “我这就改,别担心了好不好?”
      一直处在被动就算了,再不能自乱阵脚的。
      阿越听她竟是为了这个道歉,小脸儿上顿时升起掩不下的恼怒来,
      “姨姨才没错!”
      这话语气有些厉害,像陆岑川之前在县令家遭人冷落时一般,发自这小小孩子肺腑的维护,但立马又变成软萌萌的小乖乖,蹭了蹭陆岑川的颈窝,抿着嘴不吭声了。

      陆岑川想通关节,放开压在心头的忧虑,稳住自己之后又请宋老爷子帮忙,去寻当年为李宝柱想锦粱州捎带书信的人。
      “可以的话,我想把那封信拿回来。”
      魏衍的主子一时没有头绪,也心知席三诈死的可能其实更小一些,陆岑川便退回最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信有问题。魏衍若是说谎,完全没必要丢这么个有迹可循的东西出来,正如宋老爷子所说,想要得知情况,别的法子也是有的。
      那信若是真的曾送到席三手中,于现在的情况自然没什么用处,但若没有,甚至连信都能拿回来,可以戳破的事情就很多了,还能避免之后再有人用这信做文章。宋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家姑爷,锦粱那边他人手较多,杨路便点头应了。

      日子就在等待中不停过去,远方的消息还在路上,打听不出来的身份还是毫无进展,不管席家的心里多么焦躁,魏衍也依然按兵不动。
      而跟陆岑川渐渐沉淀下来的心境相反的,是稳步上升的气温,随着时间迈进五月,当炎热铺满了天地,麦子熟了。在村人纷纷为农事忙碌起来的时候,宋老爷子跟陆岑川,却因为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对魏衍身份的探查没有进展之外,京城频频的联络就叫老爷子十分闹心。
      因拓展商路,皇家再次向他们这些老牌商贾递出了橄榄枝,宋老爷子不太想接,但杨路的意思是可以试试。老爷子左右衡量有些犹豫,不愿参手,杨路只好有事女婿服其劳,在前面给老爷子插科打诨的支应。
      但书信拖起来还算便宜,等到前两天京城那边人找上门来了,到底是与皇家往来,顾忌诸多,老爷子再不愿意,也不能叫杨路太过为难,只得哼哼着亲自进城与来人见面。见过面就又装着事忙拖延时间,躲在村里,以异常的热情翻着花样摆弄各种瓷砖。

      但老爷子好歹还是在为了生意而烦恼,陆岑川这边就烦的很没有缘由。
      从她恢复往常在村里走动,各种村人就或是偶遇或是专门的找上她,明里暗里的替她“不平”,听起来不但有卖好的意思,甚至还有些乐得陆岑川打上席家,看好戏的嫌疑。
      陆岑川不堪其扰,终于在又一个平日里都没说过话的婆子找上门来,竟张口就提起赶紧把阿越送走,才好给她说亲的时候,变了脸色。

      那老婆子呲着一口黄牙,完全没发觉陆岑川脸上漆黑如墨的阴沉,还在四下打量夏家院子里的东西,一双浑浊的老眼像粘在了地上乱跑的雪白兔子身上是的,滔滔不绝的说她娘家有个半大的侄孙,为人憨厚老实云云,甚至还伸出树皮般干枯的手要摸阿越小脸,
      “这孩子养的多好!可惜都是白给别人费心!以后跟了我那侄孙,生……”
      这话说得越发叫人恶心,也不等她说完,陆岑川反手就把那枯手抽开了。
      她这下可没留力气,饶是这婆子平日里粗活累活干惯了,还是被她抽得一个趔趄,手背顿时肿了老高。那婆子立时指着陆岑川尖叫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陆岑川也不管她喊叫什么,扯了嘴角露出一个讽笑,一手抱着阿越,一手顺道就抄起了墙边的柴刀,握在手里挥了两下,凭空舞出了伶俐的破空之声,对那婆子笑到,
      “滚出去。”
      被她这煞神杀坯的模样骇住,那婆子连滚带爬的就跑走了,还不忘哭叫着骂陆岑川不识好歹之类,陆岑川也不管,掂着柴刀抱着阿越跟在这婆子背后,她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跟,把那婆子吓坏了,拼了老命的往家里赶。

      亏了这婆子的提醒,陆岑川才意识到,竟不是只有贾氏跟吴梅花觉得她会为了嫁人嫌弃阿越,并已经有人真的打算起了她的家产。
      这样龌龊的心思,稍稍一想就能明白。
      夏草玲算起来今年也十四了,虽然这个年纪还有点小,但在这时代定下亲事也很寻常。她家光摆在明面儿上的就有牛有田,又会手艺还在城里有买卖,没有岳家倚靠的孤女,如今又即将摆脱唯一的拖油瓶,仔细想想,多么好的拉拔自家的踏脚石。
      有些人类就是这样,脑子一旦为了自己发热,就连之前那些难听的流言也能忘个精光,更不用说如今看起来已经没大妨碍的傻。
      何况,就是傻才好啊。

      陆岑川冷笑连连,也不管围观而来的众多村人,直奔那婆子紧闭的大门而去,
      “你大约忘了我凶悍无情的名声。”陆岑川不在意的朗声说到,不但是说给门里瑟瑟发抖的婆子听,更是说给这些心思各异的村邻们听。
      “是时候叫你重温一番了。”
      说完毫不在意的一笑,学着张老头,抬手就把那柴刀楔进了眼前的木门里,又轻飘飘的拔起来,在门上留了个木板断裂的洞口,朝里面笑到,
      “说话小心些,下回再当着阿越胡说八道,叫阿越听了不该听的,我可就要打人了。”
      门里的婆子跟众围观村人:“……”你这些话就该叫孩子听了吗!?还带着孩子追到人家家门口喊打喊杀的!?
      然而就算心里再怎么惊涛骇浪,此时也不敢去触陆岑川的霉头,见她拎着柴刀同来时一般,没事儿人一样走了,都是一盆子冷汗。

      陆岑川追着一个婆子砍到人家家的事情,立马就传开了,李宝柱简直想昏过去,但听了事情起末,又对那婆子恨得直咬牙,到底没责怪陆岑川莽撞行事,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杨桥赶来的时候陆岑川已经跟阿越玩成一团,刚刚当做凶器带出去的柴刀都好好收起来了,老爷子比他早到,正在一旁盛赞陆岑川干得好,颇有他年轻时的风范等等。杨桥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扶着额头勉强到,
      “……你……打人骂狗就算了,怎么还带着阿越……”榜样多不好啊!
      “也不能把阿越一个人留家里啊。”陆岑川理直气壮的说到,
      “而且我是研究过的。”
      “研究过什么?”
      “刘二拐的事。”
      不知为何忽然又提起刘二拐,杨桥便等她说下去。
      “当时我只是把刘二拐扔在席枝儿身上,还是因为席枝儿出口污蔑,就被传成什么样?张老头大闹刘家喊打喊杀,又斧劈席家吓得一家人瑟瑟发抖,又被传成什么样?”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连流言蜚语都知道往好欺负的人身上编排。
      “欺善怕恶,就得这样治他们!”
      阿越在一旁握着小拳头附和,
      “姨姨做的对!”
      杨桥顿时无言以对,只得当陆岑川真的做得对,假装这事没发生过。

      等陆岑川带着阿越祭过夏婆子周年,夏播的准备也做的差不多了。林县令对套种之事十分上心,竟要亲自到村里来监看,陆岑川和卫里正只好特意约了时间等他过来。

      这一日陆岑川在灶间里煲汤顺便等林县令,有了去年夏天准备不足的教训,入夏以来她便很注意给阿越准备些不会刺激太过的清热降暑的汤水,甜咸不限,有荤有素,叫本已对她家吃食欲罢不能的杨桥跟宋老爷子,更有了常驻之态。
      杨桥还得回家读书备考秋闱,老爷子却反正都是假装自己很忙,为了磨时间,一整天都在夏家躲清闲。正好她家后面还有个池塘,老爷子弄了杆青竹栓了钓线鱼钩,依着池边的草木,摆上一壶清茶,倒也自得其乐。
      陆岑川见状,强烈要求也要了一个,此时带着阿越玩了一会儿,就交代阿越自己坐一下,回灶间戳锅里的鸭子,看炖得如何。这时外面有人大声叫门到,
      “这里可是夏草玲夏姑娘家?”

      陆岑川闻声一愣,丢开筷子擦了手出去应门,见一个陌生的少年立在院子外面向里张望,少年年纪不大,穿着打扮到很体面,见她出来又问一声,
      “可是夏草玲夏姑娘?”
      陆岑川有些疑惑,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没等她反问来者何人,这少年就扭头一溜烟跑走了,搞得陆岑川莫名其妙。宋老爷子也听见有人叫唤,带着阿越慢悠悠的晃到前面来,还没发问,就见那少年快步跑了回来,恭敬的为后面一人引着路。

      看见那个满身骄矜锦衣玉冠,内心期盼千万别再见面的小子,跟在那少年身后走进自家院子的时候,陆岑川的心里简直是崩溃的。
      万万没想到啊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
      “……夏家?夏草玲?”贵气的少年看见陆岑川也是满脸意外,直接开口问到,
      “你不是叫陆岑川么!?”

      ……日了狗了简直!!

      十六七岁青葱年纪的小男生,一身华美衣裳也遮不住的贵气天成,只随意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就微微蹙起了秀致的眉头,满眼疑惑的去打量陆岑川。
      宋老爷子的小厮赶紧垂头恭敬的给还呆立在一旁的陆岑川介绍,说这位是从京城里来的宣王殿下,是来找老爷子谈生意的。
      能找到村里来跟老爷子谈生意的人,自己却在人家面前露了一个天大的马脚。
      陆岑川头都大了,宋老爷子此时却并不出声,似是对他们何时见过,又为什么叫她做“陆岑川”十分好奇,只在一旁嘻嘻笑着看戏。
      引狼入室啊都是您的错您怎么好意思看戏呢!!?
      眼见着老爷子不肯帮忙,面对这小子满脸“你骗我”的控诉,陆岑川磨着后槽牙跟他掰扯起来,
      “是,我骗你了。”她一脸的理所应当,
      “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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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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