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日心说

　　1.

　　影山飞雄第一次遇见日向翔阳，是在他正式决定做二传手那年。

　　“比赛中碰球最多的人是谁?”
　　“碰球最多的…应该是二传手。”
　　“那我要当二传手!”

　　训练，是一个与排球逐渐熟悉的过程。
　　比影山飞雄想得要难得多，也有趣的多。

　　他双手交叠，用手腕将落下的三色排球垫起，再看着它高高飞向空中。

　　一次，五次，三十次……

　　因疲惫而变形的动作，让排球一歪，飞向影山飞雄的脸。

　　‘砰’的一声，他鼻子一痛。

　　影山飞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旁传来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王者你还有这一天!”

　　他转头看去，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

　　那人有着橘色的头发，身上穿着背号为十号的队服，个子不高，脸上笑容灿烂。

　　初中生?还是个子比较高的小学生？

　　影山飞雄歪了歪头，看着那人没说话。

　　那人抹掉笑出来的眼泪，走过来说道:“你刚刚姿势不对。”

　　什么?
　　影山飞雄顿时警醒:“哪里不对?”

　　那人让他伸出手做出垫球的姿势，然后指了指影山飞雄的手腕处，“这里，要更向外一点。”

　　那人边说着，边自己示范了一下。

　　影山飞雄听到那人的小声嘀咕:“没想到还有我来教王者的一天……”

　　影山飞雄用改后的姿势垫了几个球。
　　果不其然，要比之前轻松许多。

　　他扭头想和那个人道谢，却见原本站着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影山飞雄收回视线，继续垫球。

　　……怪人。

　　2.

　　影山飞雄抬手，将球传向不远处的塑料瓶。

　　‘砰’的一声，排球在塑料瓶半米处的的位置落地，然后咕噜咕噜滚远。

　　……又失败了。

　　影山飞雄抿唇，将球捡起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之前的动作。

　　他抬手，排球飞向空中。

　　感觉不错，说不定这次能行!

　　影山飞雄紧紧盯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的球。

　　下一秒，快要落地的排球被人接住。

　　影山飞雄瞪大眼，看向接球的人。
　　——是那个橘色的怪人。

　　那人朝这边挥手:“王者…哦不，小王者!”
　　影山飞雄还没回应，那人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影山飞雄走过去，与那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接过球回到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地继续练习。

　　那人也不说话，笑眯眯地靠在一旁。

　　在几次失败后，影山飞雄忍不住看向那人。

　　“怎么了？”那人一怔，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哦…想让我教你?”

　　影山飞雄用力点了点头。

　　那人又笑了起来，他脸上好像总是带着笑:“二传我可不能教你，把你带歪了怎么办。”

　　影山飞雄失望地低头。
　　下一秒，他听到那人的声音:“不过也不需要我来教你，你自己就能做的很好!毕竟你可是王者!”

　　王者到底是什么？
　　影山飞雄疑惑地想。

　　那人围着他转圈，笑着说:“影山你再长高点就能给我托球了!”

　　影山飞雄抱着排球，抬头飞快地看了那人一眼，又迅速低头。
　　他嘴角不自觉上翘，“我现在也可以。”

　　旁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影山飞雄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去。
　　眼前空无一人。

　　他的嘴角回落。
　　……boke。

　　3.

　　北川一中排球馆。

　　影山飞雄眨眼，看向被岩泉一拖走的及川彻。

　　过了两秒，他歪了歪头。
　　别过来……是什么意思?
　　而且及川前辈的状态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思考未果后，他收回视线。
　　不管了，反正岩泉前辈在。
　　还是练球吧。

　　“呜哇，你怎么长这么高!”

　　将球高高抛起的影山飞雄刚准备助跑，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他动作一顿。

　　排球回落，砸到影山飞雄脑袋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却没有管咕噜咕噜滚走的球，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声音。

　　是那个呆子。
　　不过……

　　影山飞雄走到那人面前，第一次主动开口:“你怎么长矮了?”
　　那人露出了被雷劈一样的表情，随即开始碎碎念:“飞鱼在哪里……我要和飞鱼合体……”

　　飞鱼又是什么？
　　这人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影山飞雄将这些奇怪的词记到心里，开口道:“我可以给你托球了。”
　　他看了看眼前毛茸茸的脑袋，莫名有些手痒，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现在比你高了。”

　　“…其实可以只说前面半句的。”
　　那人小声嘀咕，随后马上又高兴起来:“来吧，给我托球吧!”

　　给那人托一个什么样的球呢？
　　高吊球?离球网近一点的球?快球?
　　……

　　那人开始助跑。
　　他迈开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球网，随即高高跃起——

　　影山飞雄看着那几乎停滞在半空中的身影，脑中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全部清空。
　　他将球高高投向那个橘色的身影。

　　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与那人挥动的手重合!
　　‘砰’的一声巨响，排球被重重扣下!

　　影山飞雄看着那道橘色的身影，心脏跳动的愈发急促——
　　他莫名头晕目眩起来。

　　那人跑过来，高兴地挥着双手，“超级——好打!影山你可真厉害!”

　　心脏跳的更厉害了。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影山飞雄没有回应这句话，突然说道:“你是一个喜欢打排球的妖怪吗？”
　　不然为什么你总是会突然消失?

　　眼前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影山飞雄继续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能……”
　　留下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人又消失了。

　　影山飞雄垂眼，捡起滚落的排球。

　　下一次，我会给你托更好的球。

　　4.

　　‘咚’的一声轻响，排球落地。

　　影山飞雄维持着托球的姿势，惊愕地回头——
　　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不会再服从你了。”
　　他身后的队友如此说道。

　　影山飞雄被换下场，低头紧握双手。
　　他听到观众席那边传来的低声嘲讽:
　　“不愧是球场上的王者……”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种语气。

　　那人喊他'王者'的时候，不是这种语气。
　　应该是高兴的，轻快的，语调上扬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充满讽刺。

　　影山飞雄听着比赛结束的哨声，有些恍惚。
　　……那人去哪了?

　　他浑浑噩噩地上车，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又下意识地来到排球馆——
　　‘呜哇灰心山上线了!你这样可一点都不王者!’

　　影山飞雄猛的抬头。
　　那人正朝着他笑——
　　“要来给我托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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