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焗虾]竹光侠骨

　　厦门的夏天比其他城市来的要早的多。
　　昨天稀稀拉拉下了一整天的小雨，今天更是热得像蒸炉，不时吹来咸腥的海风使人短暂清凉一瞬，但过后气候却更加湿热。
　　南洋档案馆的孩子们在结束训练后都有自己的方法避暑乘凉。
　　或是漂在海面跟随海浪沉沉浮浮，或是钻到礁石上的阴凉深潭中摸鱼抓螃蟹。
　　张海楼闷声钻下海，吓得本来就不多的几条小鱼四散奔逃，一个猛子像鱼雷似的扎到潜水的张海侠身旁，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一把把人拽到岸上。
　　张海侠被他拉着手腕满头雾水，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跟着他跑。
　　两人光着膀子顶着烈日一口气跑到档案馆后院竹林。
　　“海侠！给你看个好东西！”张海楼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儿童铲子，连喘气都没顾上，又开始在脚边吭哧吭哧刨坑。
　　张海侠皱着眉看着他一连串迷惑行为嘴角抽搐欲言又止，脑子难得短路，“你”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一句话。
　　看着张海楼惨不忍睹的刨坑姿势幻视某个动物，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掰了根粗树枝也上去帮忙。
　　东西埋的不深，两人只挖了一小会儿就找到了。
　　「……」，张海侠和重见天日的小酒坛子面面相觑。
　　“这酒唔……”没等说完被突然凑近的张海楼一把捂住嘴。
　　「真香……」，张海楼抬起下巴放到张海侠的肩头使劲嗅了几下，“又擦脸了海侠。”
　　张海侠感觉自己一跟头栽进土里了。
　　他可以保证他嘴上清晰感受到的磨砂感和潮湿清新的味道与地上那个坑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夭寿了张海楼！」，张海侠瞪大眼睛抬脚踹他。
　　张海楼看见他的动作，立马松手跳开并试图安抚受害者情绪，“咳，这个不重要，拿都拿了，尝一口尝一口。”
　　张海侠向来拿他没办法，撇了他一眼转身拿出坛子，张海楼乐呵呵又凑到近前看他拆红绳拔塞子。
　　许是阳光太晃眼，风吹竹叶的声音太大，封坛的红绳随着动作绕在张海侠的手上，张海楼不自觉地看愣了。
　　至于自己后来是怎么喝的酒，又是怎么□□娘发现两人偷喝酒后一手揪着一只耳朵回去挨罚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那天风中混杂的酒香与竹香格外浓郁。
　　后来两人一同圈了名字共赴南洋几十年，喝过的酒中不乏有包装相似的，但所有的酒中都尝不出当年的味道。
　　多年之后，张海楼躺在雨村的摇椅上抬手接住族长扔来的酒坛，熟练地拆开红绳拔出塞子。
　　清苦的酒液滑入喉咙，竹叶的清香随着胖子的招呼声在他口中耳中爆开。
　　张海侠推开院门，和吴邪聊着天笑着朝他走来，张海楼又回到了南洋档案馆的竹林……
　　平生不觉竹光傲，纵死犹闻侠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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