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二流画家妄称为艺术家的他,一个只想知道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她。
这是他们的故事。
内容标签: 都市 现实
 
主角 视角
“我”
“纪禾”

其它:现实

一句话简介:pua的故事

立意:世界本浑浊,罪与爱同歌

  总点击数: 20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2 营养液数: 文章积分:55,12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无CP-近代现代-剧情
  • 作品视角: 男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70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作者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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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指南

作者:Aphroditee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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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家指南


      1.
      当我看见那个女人蜷缩在沙发上小声哭泣,毫无尊严地跪在我的面前恳求我不要离开她的时候,我的内心无法控制地升起这股掌控的快感。
      我真成功。
      我黑色背壳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在茶几响起。
      我挣脱开她紧握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我说:“不要担心,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你知道的,像你这样的人,只有我才和你合适。”
      我走回茶几坐到沙发,消息页面上显示着“艺术家群聊”。
      她温顺地靠在我的肩膀,泪痕被擦得干干净净,像是刚才那个卑微到灰尘里的女人不是她一样。她眼睛亮晶晶的,仰着脸找话题来缓解之前发生的一切,问我是不是我的艺术家朋友找我有事,又问我之前没画完的画画的如何。
      我低头凝视着她还泛红的眼眶、浅棕色像是小鹿的双眼和身上白色的短袖,把手机反扣放到自己旁边,也只是敷衍她:“是有点事,‘例行会议’,我得先回趟工作室。”拿起手机紧紧攥在手里,随手穿好外套转头冲她温柔笑意,“画?马上就画完了。”
      我瞥到她在我离开的一瞬间眼眶就盈满泪水,她双臂抱膝,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是她一贯的像是小孩子一样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房门被关严,隔绝了女人再度的低声啜泣。
      我在意吗?
      我不用在意。
      2.
      我开向位于郊区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面烟雾环绕,坐着五六个和我同龄的男人。他们挥手向我打招呼,露出平常又熟悉的笑:“呦,‘画家’来了,看你这副高兴的模样,今天肯定是有什么大收获了?”
      我迫不及待地掏出外套内兜里的手机,向他们晃着它的灰色手机壳,他们催促着我别卖关子赶紧放出来。
      我得意地笑笑,忽略消息列表里不同女人的各种消息,直接点开录音机里的录音。里面是那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哽咽哭声,她声音支离又破碎。她一遍又一遍地恳求说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她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我以后再也不去见我那个朋友了。
      我把烟分给他们,跟他们手舞足蹈地讲着自己一步又一步布下的精巧计划,就像是猎人已精确瞄准方向,只待猎物主动递上子弹上膛。
      我在大屏幕上放出她跪在我面前的照片,又和他们愉悦地分享她的隐私照片和昏暗灯光下拍摄的艳情视频。
      我看见他们眼睛中闪烁的饿狼一般的绿光,听见他们对我不停称赞与大段的歌功颂德。
      被捧上顶峰的快感不断冲击肾上腺素分泌,烟雾缭绕间,我就是他们的神。
      我们一群人一起抽着烟,一起放声大笑,嘲笑着那个女人最野蛮、最为真挚、最不求回报也最真心的爱情故事。
      我们真成功。
      烟雾缭绕间,只有大屏幕亮着的工作室,不似人间。
      3.
      我坐在主驾驶上,车内放起我最爱的蓝调,窗户降下。微凉的晚风吹在我的脸上,面前是个红灯。一秒一秒的时间消逝,看久了有眩晕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红灯褪了色,我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日子。
      谁能想到,现在同异性攀谈言欢的自己过去却连上前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从高中到大学,从未与异□□谈欢畅。唯一的一次表白也被那个学姐用尖锐的芒刺回绝,她画着精致的眼妆,浅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对自己的不屑。
      后来在教学楼门外听见学姐谈论自己,她穿着白色的宽松短袖,用不可置信的口气和几近嘲讽的语调说了一句:“拜托欸,他那个模样,看了就反胃”,说完就和身旁的女生笑作一团嘻嘻哈哈。明明是夏天,自己却像个雪人冻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后自己工作,一个普通的城市上班族。周围的三姑六姨催自己找个女朋友,却又在一次次家庭聚会中提到:“恁这副样子不会有小姑娘看上恁的喽”。她们的嘴巴咧开,眼珠黑洞洞的,像是开玩笑一样,只留自己冻在原地。
      活到这个岁数,周围的同事都在嘲笑自己情感史的单调与日常生活的无聊。浏览器上的各种搜索记录和手机聊天记录的一个个红色感叹号证明着自己的无效努力。
      正当这时,自己被拉入一个匿名群聊——“艺术家群聊”。
      我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妙的指南,能把每一步都设计得面面俱到,步骤始终清晰了然。我从未想过仅是模仿园丁手段如此这般,就能收获累累硕果。我没想到过之前那么“失败”的人生,竟能生活就此翻盘。
      我开始享受针对不同的猎物设计不同的捕猎陷阱,把每一朵百合丁香移植到自己的花园。看她们一步步走进被编织的蜘蛛黏网,再一点点沉湎其中难以挣脱,被摧毁自尊形似傀儡自由寸步,又如风筝被线牵扯随我心意飞向远方近处。
      这让我有了最完美、最为沉迷的、至高的掌控感。
      我爱这感觉。
      我真成功。
      我并不打算回到那个女人的家中,她是嚼烂了的食物残渣,是凋敝发黑的枯花,并不能和我相配。而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我应该寻找另一个猎物,饱满又鲜嫩的花朵。
      4.
      我在酒店的床上昏昏沉沉醒来,拉上的纱帘外透过美好温暖的阳光。
      手机铃声响起,里面传出来工作室里和自己相熟的男性声音:“‘画家’真不愧是你,你猜怎么着,你视频里的那个女人——跳楼死了!今早的新闻,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上面还写疑似‘为情自杀’!干的漂亮!”
      消息页面发来那则今早的城市新闻,我点开,看着唯一的一张照片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和不经意间露出的纤细手臂上纹着的字母,那是我的名字缩写。
      我后悔吗?
      我不用后悔。
      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游戏一场,如今只不过是世事不如人意。
      我把那条新闻收藏起来,权当自己的战利品,揉了揉今早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特别疼的头,在房间里寻找昨晚的女人,却只发现一张在床头柜上写着号码的纸条。一个有趣的猎物,我这么想着就把她的号码添加到通讯录里。
      她告诉我她叫纪禾,这个熟悉的姓氏让我想起那个死去的柔弱女人,她也姓纪;她告诉我她是XX大学的学生,和我一样的大学让我心里一紧,不过还好,她低我一级;她朋友圈的他拍照片里她穿着白色的宽松短袖,阳光反射进眼睛,显出浅棕的瞳色;她总在分享一些国内外不知名画家的画作和蓝调音乐;她让我叫她小禾……
      她像是上天为我准备的完美花朵,为弥补过去的遗憾而生,花瓣柔软又美丽,在阳光下折射着活力的光辉。
      她似乎天生就该和我一对。
      她走进我的视野,我也想过这是否是个陷阱,甜美可人引人下坠。可她主动为我的猎枪上膛,又像极了过往的那些猎物无辜纯洁样貌。
      她淋着雨敲响我家的门,像只被雨淋湿的猫求我收留,湿漉漉的目光、半透明的白衬衫和鬓边滴落的雨滴。我替她找出我的衣服,看见她像可爱动物一样双臂抱膝。我从未感觉这个动作会有人能做得如此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替她擦干了头发,然后再也没有对她用那些指南手段。
      我看见一部手机就在她的面前,模样和我的手机一样,我开始紧张,而后放松——背壳是黑色的。
      之后我在清醒与昏沉中迷乱。
      我喜欢她的模样,和她在一起总会很开心,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我独自一人的大多数时候,我总想和她躺在一起,喝着酒说着话聊上一整夜。我发现她不只有活力的一面,她手臂上的纹身很迷人,穿上她爱的黑色裙子更迷人。
      我猜我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
      她像是我人生的缪斯,为我的画作提供无数灵感。我和她的拍立得照片贴在墙上,这让我再度感受了过去的火焰。我和工作室里的那个朋友说我有了一朵完美的菟丝花,用极尽夸张的语言描述她的好。
      我的绘画副业蒸蒸日上。
      我为她断掉了一切与异性的联系,然后把她炫耀给同事看,我知道这很不合理。
      但是我猜我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6.
      或许旅途开始的时候就不再与之前一样了。
      我不再去工作室和他们进行“例行会议”,我看见她冷淡神色开始心慌,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开始烦心。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向她确认着她对我的感情,也对她展示着自己一览无余的爱。我知道或许我应该回归那些园丁手段,然后摧毁她让她变成我手中傀儡。
      我好难过。
      我不忍心。
      我爱她。
      7.
      最近工作室的朋友开始向我抱怨指南里的手段变得没有用处,似乎城市里的那些愚蠢女人都已经清楚指南内容。我讪讪一笑,最近并没有用此类手段的自己并不知道这种事情,为了小禾回归到正常生活,似乎这些事情已经离自己很远。
      他又问现在手里的女人如何。我手机消息列表里的置顶消息,来自昨天凌晨的消息,小禾说她去国外出差和我们的亲昵表情。我兀自一笑,按捺住自己内心思念,说道一切都好。
      这几天小禾和我的联络越来越少,通常是我思念的长篇大论,而她不置一词。我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出差太忙,心中却疑窦丛生。出差的时间和指南出问题的时间无端地重叠,我安慰自己一切只是巧合。
      在她出差的倒数第二天晚上,我从便利店走出,正如同平常绕小路回家。猛地我被人敲了一闷棍,不透明的袋子套在我的头上,接下来拳脚如雨般落在我的身上。
      我得罪了什么人?
      我一瘸一拐地回家,正准备和小禾诉苦却发现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我疯了一样拨打她的电话,却显示是个空号。我查看她的所有社交媒体账号,却发现已经全部注销。
      我望着天花板思绪凌乱又空白,我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出现过去我们所有的欢乐时光。这时我才发现,编制黏网的蜘蛛被困在自己编织的网格,囿于囹圄像只蝴蝶幼虫的茧。
      我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被坚持不懈的手机铃声和震动声吵醒——工作室的群被迫解散了,我的同事问我报道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我的那些“朋友”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我只因一篇城市新闻报道,他们用无数辱骂的话语羞辱我的身心,他们骂我是叛徒是混蛋,就因为一个女人出卖兄弟和美好前程的蠢货,天天卖根本卖不出去的画的假画家。
      我应激性地激烈地驳斥他们的骂名,我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我点开新闻报道,冷汗在皮肤渗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堆被命名成“指南”的文件截图,然后是聊天记录的截屏,和我收藏的录音和新闻。这篇新闻曝光了我们的所有方法,是以一个曾运用过这个方法导致女性死亡的男人的口吻来讲述的。它用的是姓氏加某的普遍新闻写法,我的姓氏也很大众;聊天截图的头像并没有打码,一个大众又独特的头像,那是我自己画的一幅画。
      我不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泄露的,明明他们都妥善地存放在隐秘的灰色手机里。
      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最后承担骂名的人居然是我。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我挨个向同事解释着新闻里的人不是自己,找尽各种理由开脱自己,如同被解剖开的青蛙把自己的皮肤成片粗糙缝上,再留出宽大的缝隙等待下一次剖析。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女声令人恍惚。
      8.
      我提前来到那个咖啡店。路上行人的目光和我不经意相碰,我总会触电般的收回,好似他们的眼中满含不屑与厌恶,好似他们已经了解我就是报道中描述的那样十恶不赦又残酷冷血,如芒刺在背。
      我忐忑地等待那个人的出现,那道令我痴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她白色的衬衫角摇曳着洗衣液的自然香味。
      她深棕的眼睛终于倒影我的脸,就算双眼只是冷漠无情再无一丝感情。
      她的一颦一蹙还是那么完美。
      她无意间露出的纹身还是那么迷人。
      她拿出一部和我的手机完全相同的手机放在桌面。
      我明白了。
      我叫她小禾,又被她极冷淡的声线一口回绝。她说,她不叫纪禾。
      我强撑着一口气,像是襁褓中的无力婴孩。在这个夏天,我的双手泛着冷气,心却还冒着鲜亮亮、热腾腾的蒸汽。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问了一句愚蠢得无可救药的问题:“你爱过我吗?”
      她没有回答,揣起手机就走了。
      我独自坐在咖啡店的座椅上,过去的快乐回忆埋入我身体的根系,使我由内到外地逐步溃烂,愈发像只搁浅的鱼。我站起身,一步又一步地走回家。
      我之前被买走的画在网站上全部被低价出售,如同没人要的垃圾和燃剩一半的蜡烛。
      我发了疯地撕掉墙上的所有拍立得照片扔进垃圾桶,又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一点点细心拼好。她的脸庞被撕得四分五裂,在我的记忆里却越发清晰。
      我成功吗?
      我后悔吗?
      我好难过。
      我爱她。
      9.
      化名为纪禾的女人走在晴朗的蓝天下,走在人人带着笑的马路上。面前是个红灯,她盯着时间倒数,想起那个全天底下最怕疼的、最没有安全感的、有着浅棕色双眸的、像小鹿般的姑娘。
      那个姑娘叫纪季,在报道中只能被称为纪某的纪,一禾一子的季。
      女人在人潮汹涌中蹲下身,双臂环膝,放声痛哭。
      纪季,我很不甘心,我就是想看一下,是谁把你逼成这样的。
      风吹起女人白衬衫的宽松衣袖,露出她的纹身——一个“季”字。
      0.
      世界本浑浊,罪与爱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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