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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和水
一
望?眺望?仰望?
这些词都是用来描述青春的词汇吧。
姚睐断断续续地说着,半趴在酒吧的吧台上,眼神亮亮的。
楚少颐撑着头有些无奈,伸手招来服务生,把姚睐杯子里的酒水换掉。
“不是每个人都有和你一样的青春。”楚少颐眯着眼也抿了一口酒。
“可是青春……桃粉色、相互喜欢和雨季,已经是被用过很多次的元素了。我想加一个眺望或仰望,也未尝不可吧。”姚睐对杯中物被换掉的事情好似并无察觉,喝了一口继续高谈阔论。
“你道理多,我不听你狡辩。”楚少颐一口喝完气泡酒,叫服务生来收拾残局。
“把她扶上去吧。我看她今晚也回不了家。”姚睐神志不清地说着醉话,服务生有些难办地看向自己老板,楚少颐的头仿佛又开始幻痛,“算了,你收拾一下,待会我有客人要来……已经来了?”
服务生点点头,门口处站着的人有些犹疑,敲了敲木门,没有走近。
“抱歉啊老同学,我先送她上去……这个醉鬼真是的,每次都麻烦我。”楚少颐嘴上这么说,还是任劳任怨地将姚睐半扶起来。
席聆秋站在门口,看楚少颐吃力地将姚睐抬上楼,服务生将桌子收拾好了再请她上座。
“副班长?喝点什么?”几分钟后楚少颐从楼上下来,少了那个累赘她明显轻松了一些,在靠近席聆秋的一侧坐下,叩了叩桌子让服务生给自己上酒。
席聆秋摇头拒绝,将一份企划案放到楚少颐面前。
“不是线上都聊好了吗?你要是又和我说费用的问题我可就不高兴了。”楚少颐翻了几页,服务生拿了一杯粉红色的果汁放到席聆秋手边。
“有些事还是线下比较方便。”席聆秋说,看了几眼这家酒吧的内饰。
“好吧。话说为什么不是班长策划这件事,我看之前不都是班长和她妈组织的同学聚会吗?”楚少颐好奇问。
“吴琦有事,就通过班主任拜托了我。我恰好有时间。”席聆秋答得一板一眼。
“那我看还是你有眼光。”楚少颐又翻了一页,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席班长,现在在干哪行?上次七年的聚会没见你来。”
“做音乐。”席聆秋沉默了一会,说。
“做音乐?做音乐好啊。”楚少颐有些稀奇地看席聆秋,“我还以为您会去做工程师研究员或者大学教授什么的呢。”
席聆秋没接她这话,略过自己刚想好的弯弯绕绕,看起来特别不搭边地问楚少颐:“刚刚,那个是姚睐吗?”
“嗯?是啊。你还认得她啊。”楚少颐看完了企划案把它推到一边,拿起酒杯晃了晃。
席聆秋放在腿上的手莫名捏了捏,她说:“是。”
“她这几年都这样。我看她们写小说的都这样。多了我不方便说了,你有她联系方式吗?我给你?”楚少颐拿出手机。
“不用了。”席聆秋下意识拒绝,眸光微低,恰好错过楚少颐玩味的眼神。
“那么,就这样了?还有别的需求吗?”楚少颐开始打官腔,伸手在那薄薄几页纸上点了点。
“就这么多。剩下的我会负责。”席聆秋听出楚少颐赶客的意思,又隔着楼板看了几眼上面,三两口喝完桃汁,“我有事,先走了。”她说。
楚少颐颔首,席聆秋推门离开,步履有些杂乱。
屋外细雨,朦朦胧胧。席聆秋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这么高兴,是因为谁呢?席聆秋无端地叹了口气,抚上自己胸口。
二
直到同学聚会当天,姚睐还是没有灵感。
写小说的么,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灵感了。偏偏姚睐上一本写的并不算好,网上关于她江郎才尽的传言风风雨雨,这时候更需要姚睐爆发一下来证明自己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楚少颐总之是替姚睐急好久了。因为姚睐一日没有灵感一日要赖在她的酒吧买醉,虽说酒钱不需要楚少颐替她负责,但总归是个麻烦。
“同学聚会,席聆秋会来哦。”楚少颐随口说。
“啊?!!你不早说!”姚睐如梦初醒,大怒:“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你现在走么?”楚少颐把最后一个气球放上天花板,松了口气。
“姚睐,我觉得这是你的机会啊。”楚少颐坐到姚睐旁边,“你不是要写青春么?再感受感受你的青春未必不是出路啊。”
“你放屁!我看你就是想看我吃瘪!”姚睐喝了几口酒,醉意已有些上头。
这时门口又穿来几声犹疑的叩门声:“你好?我来确认一下场地布置,之前提过的。”
楚少颐从善如流地离开吧台:“已经布置好了,席班长你看看?”
席聆秋有些控制不住乱飘的视线,随便扫了几眼室内,花花绿绿还有气球,零食什么已经放好了,很标准的同学聚会场地。然后她便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坐在吧台边上的人。
“……嗨。好久不见啊,秋秋。”姚睐不敢看席聆秋,说实话她确实该于心不安,毕竟断了联系的是她刚刚发酒疯的也是她,横竖都尴尬。
“嗯。”席聆秋看到姚睐这幅陌生又熟悉的样子,心里的紧张莫名被驱散大半。虽然是十年没见,她好像也没怎么变。
一时静默。席聆秋主动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桃汁,喝了一口,看着姚睐的侧脸问她:“听楚少颐说,最近你缺少灵感?”
她这都说了?姚睐压下内心慌乱,试图稳住声音答:“……嗯,是。”
“正好,最近有一家游戏公司找我希望我负责他们下一部分剧情的音乐,我也没什么头绪。可以请你帮我听听这段demo吗?”席聆秋点开手机,朝姚睐晃晃。
“你去做音乐……了?”姚睐有些惊讶。
“嗯。”席聆秋弯眸朝她笑。
楚少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服务生在席聆秋手边放下一整瓶桃汁,也悄悄离开了。
席聆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耳机盒,里面是有线耳机。
“有线的也拿盒子装,怕乱了吗?”姚睐问。
“是它配的盒子。”席聆秋摇摇头,点开手机里能够播放demo文件格式的软件,递一只耳机给姚睐。姚睐接过来戴上,侧头去看席聆秋,莫名有些恍惚,又有些熟悉,像她们都记得的过去。
轻盈的音乐在耳边响起,像四月末的天气,又像樱花飘落时的微风拂过面颊。
姚睐突然举手,席聆秋会意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姚睐就依到席聆秋耳侧:“好听。”她轻声说。
扑通、扑通,席聆秋又听见了,她身体里那欢呼雀跃的声音。
三
同学聚会。没有发生什么过于炸裂的事情,也没有很感动,平平淡淡。
“我可以邀请你共度一个下午吗?”送走大多数同学之后,席聆秋问姚睐。
“啊?”姚睐给出了最合理的反应。
“只是想或者你能给我一些建议。”话毕,席聆秋好似后知后觉地又说,“如果没有时间的话就算了。”
姚睐似乎在那个瞬间想了很多,回过神来嘴却快一步:“我有时间啊。你要约什么时候?”
“明天,可以吗?”席聆秋答。
一整天吗?姚睐想了想,来不及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可以啊。”她说。
“那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很罕见的,席聆秋笑得有些狡黠。
总感觉不太妙。这个念头随即被姚睐抛到脑后。
第二天早上,姚睐在自己家床上起来。这是她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家睡。
一看钟表,八点半整。不清楚席聆秋现在的时间习惯,姚睐决定还是现在就起床洗漱。
未知的地点和十年未见的熟人,有一种开盲盒的感觉。姚睐坐在衣柜前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决定穿一件浅茶色卫衣。
这一切做完之后姚睐没有等太久,轻轻的三声叩门把她从手机里唤醒,姚睐突然有些犹豫,但她下意识应了声就不能当自己没醒,于是她只能去开门。
席聆秋穿着一身驼色大衣,长发披散在脑后,看见姚睐穿戴整齐惊讶地挑了挑眉,抬了抬手给姚睐看手里提的袋子,“给你带了早饭,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吃这个。”
“佳嘉轩的叉烧濑粉,不要葱姜蒜?”姚睐下意识歪了一点点头问。
席聆秋不答,把袋子上的纸质标签给姚睐看,一字不差。
姚睐打了个哈欠往回走,席聆秋于是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姚睐的私人领域。没有想象中的杂乱,各种饰品堆得有些满,但是很整齐。想必主人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姚睐请席聆秋坐下,席聆秋依照过去的习惯坐在她对面,拆开一次性碗筷,再一起推给姚睐。
好熟悉。不需要怎么费力,姚睐的思绪被带回到十年前的每一个周日清晨。
暖色的阳光撒过席聆秋的眼睫,她朝她笑。
姚睐有一些迟来的慌乱,她慌不择言地问:“你吃了吗?”
席聆秋拆着另一份,闻言抬眼看她。
姚睐低头吃了一大口,不敢看席聆秋。
一如往常,席聆秋吃完了还要再等姚睐七分钟。姚睐的磨蹭已经被固化成了习惯,席聆秋也不催她。
等姚睐吃完了,席聆秋收拾好残局,刚好是九点半。下了停车场,席聆秋替姚睐拉开副驾门请她坐进去,自己再回到驾驶座上,也没有开导航,车平稳地驶到大路上。
“我们要去哪?”姚睐问。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席聆秋答。
“唔……好吧。”姚睐妥协了。
四
姚睐于是撑着头看车窗外,现在刚好四月初,微凉的天气穿两件衣服就够了。春季的花这个时候开得正好。
车平稳地开着,穿过桥洞,刻意绕开拥挤的路段,向着郊外。一路上好像是有意为之,姚睐总能看到盛开的花。
桃花,杏花,紫荆花。之前怎么没发觉,这里有那么多花么。姚睐想着,很想伸手去碰碰看。
这会虽然是早高峰的末尾,但是她们逆着车流行驶,和嘈杂的人们错开了。
最后车在一栋小别墅边上停下了。
姚睐推开车门,入目是一片樱粉。
“这是朋友的地方,她听说我回来把这里借给我了。”席聆秋解释,倒也合理。毕竟席聆秋从来都是喜静的人。
“这附近的房子都离得好远,估计不便宜吧?”姚睐嘴碎问。
席聆秋不答,只是替她推开院子门,带着她往后院的方向走。
“你这个朋友很喜欢樱花吗?”姚睐又问。
“樱花是将来或许会对她很重要的一种东西。”席聆秋含糊地说。
姚睐在秋千上坐下,自娱自乐似的晃了两下,看席聆秋坐在旁边准备打开电脑谈正事,又招手让她过来:“帮我推一下嘛。”
席聆秋点了两下电脑,起身过来。
“其实……我最近想写一本有关青春的小说,但是总是不知道怎么落笔。”感受到身后人的手轻按在她肩上,姚睐开口。
“我知道。”席聆秋没有说别的,她轻轻推了一下姚睐,秋千吱呀吱呀地摇起来。
这是席聆秋的传统句式,其实是“我现在知道了”或者“我之前或许知道”的缩略版本。姚睐很清楚,她继续说,“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青春是什么样的呢?”
“我的青春吗?”席聆秋反问。
“也可以是。”姚睐细化了要求,“你的青春,你认为的青春,这样的都可以。”
“那我就说说我的青春吧。”席聆秋轻声说,“我的青春和一个笨蛋有关。我觉得姚小姐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啊,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吗。姚睐不由得攥紧了秋千的铁链子。
对于她单方面失联的十年,其实她可以解释的。她当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分辨自己对席聆秋的感情,干脆自我封闭了一段时间,试图去遗忘,后来发现她好像顺手拉黑删除了席聆秋,那时再想弥补也于事无补了,她就做起了鸵鸟。
“我不怪她。”席聆秋说,“我确实对她存有一些超出朋友的感情。”
这么直白吗?姚睐心惊胆战,但她没想过离开,她想听席聆秋说完。
“对于我来说,青春是她在阳光下写作业,粉笔的粉尘和那家老店的早餐。”席聆秋慢慢地说。
“我知道她不是很喜欢学习,为了能够节省一些时间来给她补习,我和父母谈过了,希望能让我自己决定是否走音乐这条路。抱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会弹钢琴。”她还记得啊,姚睐想。十一年前姚睐邀请席聆秋去自己家玩,给她弹了一首天鹅湖主题曲,现在看来还真是班门弄斧。
“后来她好像不要我了。剩下的属于或不属于青春的时间好像就飞快地流逝,一不小心就是十年。”席聆秋在十年那两个字上放轻了音调。
姚睐没有答话,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席聆秋。
席聆秋见她不语,继续说:“……青春啊。青春对我来说是一个小姑娘。”她像跳跃的音符,踩着蓝色多瑙河的节奏,是钢琴给小提琴伴舞。
姚睐仰头看席聆秋,席聆秋从善如流地走到她前面蹲下。
“可以等我晚点再给你答复吗?”姚睐故作严肃地问。
“当然可以。”席聆秋答。
“其实我当时一直觉得我在仰望你。你好优秀,学习体育生活样样都好,我就不一样的,有很多坏习惯,也不是很喜欢学习,甚至身体都不太好。”姚睐回忆。
席聆秋眨眨眼,没有说话。
“但是你没有给我一种隔了一层纱的感觉,或者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你像一个世界级蛋糕师,我知道我买不起你做的蛋糕,但是你居然主动做了,还问我喜欢什么口味。”姚睐手拉着秋千的铁链,俯下身靠近席聆秋。
“我喜欢巧克力味的蛋糕。但是喜欢什么样的蛋糕师,想要什么样式的蛋糕……等我写完这本小说,再告诉你吧。”姚睐最终决定。
席聆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对着姚睐认真的眼神,她凑上去,亲了亲姚睐的发丝。
“这样可以吗?”席聆秋问。
“……你少动手动脚!”姚睐后知后觉地炸了。
五
春去秋来。
姚睐写小说很慢很慢,虽然喜欢她的人依旧很多,但唱衰的人终究也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不过姚睐不在意,她头一次这么心无旁骛地专注于她的文字。
这年的初冬,姚睐终于写完了。她给这篇小说起名叫《鱼和水》,大概有三十万字。和她别的小说不同的是,她这次写了两个女孩子的感情。
在开文前的那个晚上照旧是要编辑一条微博作宣传的,那个时候姚睐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写:“我也不清楚她们之间是什么感情。总之是朋友以上,恋人不知有未满。”
虽然是新题材的尝试,姚睐无疑也狠狠打了那些不看好她的人的脸。说来大概也得益于主角是两个女孩子,小说底下赞数最高的评论盛赞了《鱼和水》文字中如水流的灵气,感觉世界虽然平淡,但是始终有闪光点。
编辑那边组织了规模很夸张的宣发,马上就有人来联系姚睐想要出版这本书,还有广播剧的邀约。处理完这些,已经接近年节了。
姚睐再一次来到了郊外的那栋别墅。
她已经知道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谁,也拿到了别墅的钥匙。姚睐打车到了别墅前,看一楼灯光亮着,轻车熟路地打开门走去书房。
席聆秋坐在电脑前调试着一些姚睐看不懂的音轨。她为游戏公司制作的音乐在这年秋天获得了国外某个音乐类比赛的奖项,姚睐听了,很有史诗感。
席聆秋不意外她会来,做完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她摘下眼镜问姚睐:“想吃什么?还是出去吃?”
“怎么这么直白,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行吗?”姚睐拖长声音说。
“嗯——那么,姚睐小姐想要在这里看望我还是出门看望我?”席聆秋顺着她说。
“这里吧。”姚睐在沙发上坐下,躺在靠背上,看席聆秋走来走去。席聆秋的身形有些单薄,但并不缺乏力量感。挽起的头发一晃一晃,好像要掉了。
“秋秋,过来一下。”姚睐突然叫她。
席聆秋不明所以地过去。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重新挽一遍。”姚睐说着已经上手将席聆秋的簪子拿下来,席聆秋于是背过身去方便姚睐动作。
“你会跳华尔兹吗?”挽到一半,姚睐突然说。
感受到姚睐停下来的动作,席聆秋觉得有些好玩,反问她:“你想听我说会呢,还是不会呢?”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嘛,真是的。”姚睐替她重新把簪子插回去,左看右看,觉得很满意。
席聆秋起身,牵着姚睐的手把她拉起来,很熟练地行了一个吻手礼:“这位小姐,我可以邀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吗?”
“这句话该我来说的!”姚睐有点炸毛。
“下次让你说。”席聆秋转身打开电视下面的音响,用手机连了蓝牙,点开一首标着一串乱码的曲子。
熟悉的、轻盈的音调在客厅里环绕。
地上铺了地毯,两人于是干脆脱了拖鞋,只穿着袜子在地上随音乐起舞。
姚睐刚开始坚持要跳男步,转了两圈就踩了席聆秋三下,这才不情不愿地让渡出主权。
“随便跳跳就好,不要紧张。”席聆秋说。
客厅并不算特别大,两人若即若离地一起旋转,四分半的曲子,跳完也让姚睐本来冰冷的身体稍微热起来了。
音乐还在单曲循环,四三拍的舞曲有一种特有的浪漫。姚睐突然觉得,后面的铺垫或许都不需要了,这一刻说不定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是一个特别重视仪式感的人,她现在却有一种那些准备都不重要的感觉。
“席聆秋,听我说。”她拉着席聆秋坐到地毯上。
“嗯。”席聆秋看起来并不意外,甚至上半身又贴近了姚睐一些。
“我想好了,我喜欢你。”姚睐郑重其事地说。
“嗯。”席聆秋笑眯眯的。
“没什么别的反应吗?”姚睐感觉自己要开始失望了。
在姚睐没有发觉的时候席聆秋又靠近了姚睐一些,右手悄悄地抚上了姚睐的后颈。
感受到的时候,姚睐的脸好像有些发烫。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好像十年前她自顾自斩断她们关系之后就没有了。后来席聆秋总是规规矩矩,害得她都忘了席聆秋是一个还挺喜欢小动作的人。
“可以亲一下吗?”席聆秋贴得实在是太近了,姚睐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
“你这个时候还问什么啊……”姚睐脸是彻底红透了。
噢,窗外有一些白色的东西飘了下来,好像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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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那首曲子是席聆秋专门为姚睐写的,在重新见到姚睐之前她总觉得还能修改,在酒吧重新见到姚睐后她一个晚上就完善了最后几段不太满意的地方。第二年开春为它取名《初春圆舞曲》。
《鱼和水》的线上版本是以爱情结尾的,但是有一些人觉得有些遗憾,为什么十年前的感情一定要等到十年后再回应呢?对此作者没有回复。
写得有些仓促,希望你喜欢。
BGM:fish in the p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