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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中也，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太宰治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捏着嗓子模仿着中也之前不可思议的口吻，“你买了他的东西，还是两次？你脑袋坏掉了？”
中原中也：“……”
“哦哦还有那个。”太宰治站起，猛地扭头看向门外，惟妙惟肖地冷声道，“老板，下次见你，就是在港|黑的刑讯室了。”
突然被点的李奈：这里面什么时候有我事了？
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
“哎呀中也，这里是哪里呢？”太宰治故作惊讶道，“好像不是刑讯室呢，好奇怪哦——”
中原中也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揪起太宰治的衣领，狠狠一拳揍在了太宰治的肚子上！
太宰治顿时闷哼一声，向后连退几步，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他捂着腹部慢慢滑落在地，虚弱地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道，“喂，李奈，这你都不管吗……”
中原中也抱胸站在原地，嗤了一声。
李奈眨了眨眼睛，思考片刻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赞同道，“你说得对。”
太宰治反而惊了一下，他看着李奈站了起来，走到了中原中也身边——然后亲切地握住了中也的手。
“感谢您的消费，尊贵的顾客先生。”李奈带着热情的笑容嘘寒问暖，“剧烈运动实在太辛苦了，坐下喝点水吧。”
莫名其妙被按在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手里还多了杯茶的中原中也：“？”
“……”靠在墙边的太宰治虚弱道，“喂，那甚至是我带来的水……”
真正受伤的被害人在这里啊！
“中原先生现在是我尊贵的客人。”李奈对中也露出暖如春风的笑容，然后立刻切换成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至于你，是拿走我辛苦工作一半酬劳的罪人。”
太宰治愣了下，这才想起这份作为商品的“情报”，是以寄售的形式存在于李奈的店中。
所以理论上这个商品的主人仍是他，售出的金钱应当归他所有，李奈所得的只是作为中间商的抽成部分。
而李奈的抽成，他记得是……百分之五十。
——未免也太黑了吧！
“某种意义上，你还真是意外地遵守规则啊。”太宰治慢吞吞道，“但提供商品的是我，买走商品的是中也……真正空手套白狼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吗。”
“没有我你们能做成这生意？”李奈指责道，“拿着这1000万偷着乐吧，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太宰治：“多少？”
中原中也噗一下差点把茶喷了出来，震惊道：“多少？？！”
“商品总价2000万，抽成百分之五十，我没算错啊。”李奈眨眨眼，“怎么这么惊讶。”
“昨天不是才100万……”中也说到一半自己反应了过来，咬牙道，“虽然我让你随便开，但你也是真敢涨啊。”
“嘛，我可是提醒过了哦。人总得为一些选择付出代价——不然选择本身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李奈似乎意有所指地轻飘飘说了一句，笑道，“比起那个，客人，别忘记取走您的商品。”
“商品，那不是情报么。”中也挑眉，“你准备怎么给我？”
听到这话，太宰治的眼神顿时闪了闪，脸上收起了些许玩笑之色，定定地注视着李奈。
中也不清楚，但他是知道的。——那份看似玩笑的【商品】，绝不止是单纯的“情报”那么简单。
“放轻松。”李奈微笑道，“客人，看着我。”
李奈微微转身，白皙的手指自那空荡荡的货架上划过。但明明是空无一物之所，却仿佛……有某种东西自黑暗中缠绕上那白得可怖的指尖。
中也的视线凝固了。他感到一阵恍惚，不知从何处而来，馥郁的甜蜜香气，在感知中鲜明得令人不安。
缠绵的阴影仿若实质般流动起来，从那指尖汇聚向掌心，形成了一团全无形状的雾气，在那雾气中，又似乎瞬息间闪烁过一些晶亮的泡沫。
李奈将那只手抬起，然后带着笑意，向着这边轻飘飘地一吹。
像是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般，中也钴蓝色的眼瞳中映出迎面而来的斑斓色彩，紧接着在一阵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晕眩中，无数东西自大脑深处漫了上来。
“这是……”中也喃喃道，“记忆？”
包含了当事人从购买商品【一卷绷带】，到亲历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最后是亲眼见证到的使用效果。
甚至包括当事人总结出的，对于绷带规则的“认知”。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竟然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中原中也从未做过梦。所以刚刚那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体验，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否产生了一瞬恍惚的幻梦。
“喂太宰，这是什么东西……”中也捂着头，“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能如此回答你，中也。”
太宰治沉声道：“在我眼中，李奈他只是……向你吹了一口气而已。”
中原中也仍处于恍然的震惊之中，但李奈已安然坐下，带着神秘的笑意，轻快地说出了那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语。
“那么……钱货两讫，谢谢惠顾。”李奈微笑道，“欢迎您下次光临。”
/
“是吗。这么看来，那个叫李奈的店主，我们需要重新改变对他的看法了。”
森鸥外沉吟道。
“他所出售的那些‘商品’，一卷绷带就能引起大范围连环爆炸案；那顶帽子甚至能吞噬异能……都是看似普通，实则隐藏着巨大危险的东西啊。”
“是。”中原中也沉声道，“而且据他所说，他后面还会继续上架新的‘商品’。”
“这可真是伤脑筋呢。光是那种能引发灾难的绷带就够麻烦了，该说幸亏是位置偏僻吗，假如被不知情者购买，让这种东西大量流入横滨……”
中也默然以对。那现在横滨估计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中了吧。
“从你的描述中看，除了售卖的商品十分奇异外，店主本人还有着疑似能够操纵精神的手段。”森鸥外顿了顿，“李奈这个人，有调查出别的什么吗？”
“没有。出身不详，年龄未知，最早一次出现就是在前天，此外没有任何社会痕迹。”中也补充道，“另外，影响人记忆的能力也已经确认并非异能。……因为那能力对太宰同样起效了。”
“银行账户呢？”森鸥外看向中也，“既然中也君是刷卡支付，那金钱流向的目标账户有调查吗？”
“调查了。”
中也脸色古怪道，“钱转出去后一瞬间就被分散至了几千万个账户，全是海外地址的散户。我问了技术部的人，他们说即使是世上最厉害的骇客也不可能做到。”
森鸥外有些困惑不解地皱起了眉。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横滨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森鸥外沉思了一会儿，却始终无法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不是个能简单解决的小角色。”片刻后，森鸥外总结道，“但也不能这样放任他下去了。”
中原中也抬起眼睛，平静地询问道，“那么……？”
“先不急。先试试和平的方式，也许这也是个机会——让我们港|黑可以从中获利。”
“那个帽子我会交给底下的人，让他们尽快试验出‘规则’。至于那个店里出售的绷带……”
森鸥外双手交叉抵住下颌，暗红色的眼眸隐在暗处，透露出冰冷的思索。
“我对那个绷带的‘馈赠’效果很感兴趣。三次‘灾难’就能让使用者获得近两天的‘刀枪不入’效果……那么更多次数呢？”
而牺牲一部分随时能招揽的下级小混混，去加强需要时间与资质培养的精英人员的战斗力，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那个绷带的库存数量……可是无限啊。
“中也君，你这个钱其实花得不算亏呢。”森鸥外笑了笑，“请帮我向那位李奈店主带一句话吧。”
“就问他……”
森鸥外意味深长道。
“是否接受港|黑垄断店内商品的销售？”森鸥外笑道，“当然，钱我们会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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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守承诺，红围巾商品信息都给你了，你竟然还不买？”李奈怒而起身赶人，“走走走，不买就快走。”
“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嘛，又不是一定不买。”太宰治可怜巴巴地握紧了茶杯，突然道，“而且李奈，我还有个问题。”
“问，然后问完就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李奈看了看天色，似笑非笑道，“你应该不会想在这里留到晚上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别看中也那个样子，他毕竟是港|黑的干部呢，而港|黑的作风，我还是稍微熟悉一些的。”
太宰治慢吞吞道。
“李奈，你有没有考虑过，假如港|黑想利用你的商品——比如用你的绷带，造出一支相当于全员拥有刀枪不入异能的暴力队伍……到那时，你打算怎么办？”
李奈愣了下，露出了微笑。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卖货的店主啊——又怎么能管客人用它做什么呢？”
“至于假如当真即将发生那样恐怖的事……”李奈轻快道，“阻止那样的事，不应该是你们的任务吗？”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一下。
“嘛，其实这种回答，我也不是完全没预料到呢。”太宰耸了耸肩，“那么，假如对方要对你加以限制呢？”
“那自然就是另一回事了。”李奈眨了眨眼，突然反问道，“那你既然想到这儿了，有想过真发生那种事你该怎么阻止吗？”
“有啊。”
“哦？”李奈感兴趣道。
“如果真发生了……”太宰治呵呵一笑，“我就去向异能特务科举|报，港|黑利用大量小额交易洗钱。”
李奈：“……”
“你知道你这种人，在我们这儿叫什么吗。”李奈真诚道。
“什么？”
李奈也呵呵一笑，立刻连人带东西丢出门外。
“叫刁民！”李奈恶狠狠道，“尽走些邪门歪道……关键是一点也不有趣，真是太可恶了！”
太宰治无辜道，“那什么叫有趣的邪门歪道？”
“起码……”李奈思考道，“也得是魅惑一下港|黑首领这种程度吧……”
太宰治顿时一阵恶寒，大声喊道，“不要再说了我真的会吐的！我走了，再见！”
看着飞速离开的背影，李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道德底线意外的高呢。”
李奈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后笑了一声。
“不过，这更有趣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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