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夏日×细雪

　　在平平无奇的生活里，平平无奇的生存着。

　　临近正午的日光善解人意的斜射进办公室内，不至于晃得人睁不开双眼，灰尘在无人打扰的暖色光线中起伏。

　　窗外的蝉扯着嗓子呼唤不见踪影的雨露，尖锐的背景音下，你却昏昏欲睡，像是被施加了某些奇妙的魔法。

　　“呼...计划...还没写完...呼...”

　　............

　　“...诗织？快点起床，开学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哦。”晃动着的人影闯入你半睁的眼帘，声音却提前睡意一步，触动了脑海里那根代表“早起”的神经。

　　“妈妈...我这就起来！”一脚蹬开缠在身上碍事的被子，你赶忙翻身而起，略过站在床边的强忍笑意的母亲，冲进厕所洗漱整理。

　　第一天报道用的运动服昨晚就已经被保姆熨烫平整，此刻正安安静静的挂在墙上，虽然运动服上哪怕有些褶皱也不会被说不整洁，但妈妈还是安排保姆这样做了，难道是什么你不知道的职场潜规则吗？

　　「还真是让人怀念的场景...」

　　你抓起椅背上的通勤包，踩着拖鞋歪歪扭扭的冲下楼，坐到桌子旁暴风吸入美味的早饭。

　　“啊啦，距离迟到只剩十五分钟了哦。”在你洗漱时就下楼的妈妈从客厅探出头来，看向难得慌张的女儿，被你直接叼着最后一块面包片就到玄关穿鞋的行为逗笑：“倒也没有这么急啦...厨房还有一些饼干，要带去和大家一起吃吗？”

　　你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老实收下这份来自妈妈的关心，随后直接冲向学校。

　　「哎呀，开学第一天迟到可就糟糕了。」

　　紧赶慢赶，好歹是踩着铃进了学校，虽然门卫并不会为难你，只是让你打卡登记身份就放你进入学校，你还是不由得松口气，感谢专门买下的房子离学校仅仅只需十分钟的超短通勤路程。

　　循着地图上的路线，你在观赏学校风景的同时，慢悠悠的走到排球部教练的办公室，透过门上的毛玻璃窗，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你沉下心，轻轻敲了敲门：“您好，我是新来的助教。”

　　“是结城啊，欢迎来到白鸟泽排球部。”

　　............

　　在排球部当助教的日子平平无奇，哪怕白鸟泽是宫城的名门也并不例外。

　　早起冲进学校打卡，打开场馆门，安排当天的值日生，抓早来的倒霉蛋搬球。

　　在晨训完成后将学生赶回教室上课，整理体能资料，和鹫匠教练讨论更改个别进步或落后成员的训练菜单。

　　中午和午休道别，吃饭，检查地面，排球，球网，毛巾，能量饮料，和鹫匠教练讨论练习赛的对手。

　　下午放学带着部员训练，在鹫匠教练训人时悄摸带走两个倒霉蛋去换新毛巾和能量饮料。

　　部活结束，轰走死命加训不要身体的蠢货，在值日生收拾完场馆后关闭场馆大门，返回办公室把接下来的值日生通通安排成那个蠢货。

　　最后，被亲爱的妈妈捡回家，变成软绵绵的史莱姆在床上躺尸。

　　日复一日的日子里，在彻底厌烦工作前，你和鹫匠教练迎来了白鸟泽排球部几年来最优秀的一批孩子。

　　同样才华横溢但性格不同的孩子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位有着绿发的「王牌」。

　　俊朗的脸庞，健壮的身体，独特的左利手，一进校就作为队伍的王牌，性格却耿直乖巧。

　　「万中无一的乖孩子。」

　　据说，在牛岛若利初中时，鹫匠教练就已经内定下他作为排球部的王牌。所有的战术以他为主，所有的资源向他倾斜，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陪衬。

　　原本是作为球场上绝对的独裁者被培养的牛岛若利却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

　　他从「独裁者」转变为了「领导者」。

　　他仅仅作为队伍的核心去行动。

　　在你看见他为了队伍而起跳的那刻，你就彻底爱上了排球。

　　「也许是爱上了他也说不定，哈哈。」

　　改变心态后的你生活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只是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逐那个身影。

　　“结城老师，数据有变化吗？”刚运动完，身上还散发着热气的少年礼貌的保持距离，向你询问身体的变化：“感觉今天更轻松了。”

　　你笑着点头，将手中的本子递给他看。

　　“若利君进步很快，不过训练还是保持现在的力度，稳定下来再考虑加训。”说着，你又把他的水杯递给他补充水分。

　　接过时，冒着热气的指尖碰到了你微凉的手背，他有些无措，随意看了看数据就递还给你，同你点点头就离开这边，回场内继续练球。

　　不过是微小的肢体接触，你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运动少年，别说指尖碰指尖，就是满身臭汗还要挂自己身上也不是没有过。

　　「哦呦，是害羞了吗？」

　　没有偶像剧那样的恋爱情节，你和牛岛若利之间并没有不断冒出的粉红泡泡，永远都不会有。

　　你们只是简单的师生关系罢了。

　　............

　　如果没在相亲宴上遇见的话理应如此。

　　“诶？若利君？”

　　“结城老师好。”

　　“这种场合叫我诗织就行啦，叫老师感觉很微妙啦...”

　　“啊，好的，结...诗织小姐。”

　　因为当年惊鸿一瞥，所以坚持到现在还在当排球教练的你没想到能在这种用来相亲的宴会上见到在国际球坛大放光彩的牛岛若利。

　　这次在宴会上的相遇并没有改变你们的关系，不过是让你们之间从“新年快乐”的礼貌性问候，变成“诗织小姐，最近的手感有些变化，但是教练给我的菜单我还有些不明白，能拜托你给我讲解一下吗？”“牛岛君，这部分是为了固定最近增长的弹跳数据，这部分...”

　　虽然不明白牛岛若利为什么不问自己球队的教练，但你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仔细分析数据之后，一条一条的输入聊天框，两人的交流日渐增多。

　　不知不觉，你们的关系越发亲密，虽然仅限于在排球方面。

　　............

　　屋外早已听不见蝉鸣，踩上地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声音，原本是个去户外踩雪的好时机，就连天空也难得撒下了温暖的阳光。

　　“真要命，大冬天的，又被催婚了。”你愤愤的对着手机打字：“明明和老妈说好不结婚的，结果她哪怕借着亲戚的口都要暗戳戳的催我找对象。”

　　隔着大洋的另一边，牛岛若利刚洗漱完准备躺下休息会儿，就看见你的消息一条一条的蹦出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你的无能狂怒。

　　他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认认真真打字：“阿姨最近怎么这么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刚刚发疯完，现在心情好多了，平静的回复：“是因为最近路上多了很多痴汉啦，她怕我受伤，试图找个男的来保护我。”你抱着抱枕翻身，有些无奈：“我练了这么久的体育，难道不比她找来的那些人强壮吗？”

　　另一头的牛岛若利思考了一下：“阿姨的提议其实不错，力气方面，诗织还远远比不上。”

　　斟酌半天的语言还是干瘪无力，哪怕不理解具体的定义，也知道这段话会直男得让诗织生气的牛岛选择遵循直觉的指示，在后面补上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还是从我这偷的，笨」

　　“我当然明白啦，但我就是不想嫁给我从来没有相处过的陌生人，太可怕了，这和开盲盒没区别。”你鼓鼓脸颊，有些挫败的锤了抱枕两拳。

　　牛岛若利这下思考得更久了，在你快要忍不住睡意的时候，他发来的一句话让你瞬间清醒。

　　“要来我这边吗？我可以保护你。”

　　............

　　“...诗织，诗织？不要在这里睡着。”高大的男人轻轻晃动你的肩膀，试图让你脱离梦境。

　　“嗯...若利？”你晃晃昏沉的头，缓缓直起身子。转头却不是为了起身，而是把头埋进牛岛若利的怀里。磨磨蹭蹭就是不见起身。

　　牛岛若利也不急，本就只是担心诗织趴久了会难受才决定叫醒她，见她不再趴着，也就随她抱了。

　　但是夏天温度太高了高，呼吸的热气配合着温度，都快将牛岛若利的腹部点燃。

　　结婚多年，牛岛若利学会了圆滑。他没有直接叫醒诗织，而是轻轻拖动她位置上的计划书，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嗯？...先别拿走我还没写完！”条件反射般松手，映入眼帘的却是牛岛若利微挑的唇角。

　　“诗织，该回家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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